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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禿瓢頭拱了拱自己那厚厚的大嘴唇子,一臉牛逼的看向我道:“想談什麽,跟我一樣!”


    他身旁那兩個攥槍的小夥威脅的將槍口指向我,警告我不要輕舉妄動。


    話的過程中,禿瓢還故意拿腳尖挑起被我踹翻的凳子,凳子在半空中劃出一條完美的半弧形,然後“啪”的一聲落在地上,他拍了拍手坐上去,衝著我咧嘴一笑:“坐坐坐,有什麽話,咱們慢慢,服務生上兩壺上等的雨前龍井。”


    這是用實際行動告訴我們,千萬別亂動,老子可是個練家子的。


    佛爺他們哪個不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對於這種程度的花拳繡腿,老哥幾個全都笑出了聲,小佛爺掏出一串佛珠,沒有半點猶豫,直接搬起一把椅子坐到左邊,而且距離那個禿瓢特別近的位置。


    “我擦,這怎麽還派過來一個耍雜技的?藍旗軍的龍頭是怕咱們等待太枯燥,特別安排的表演節目嗎?”肥波不屑的吐了口唾沫,招唿我們也大大咧咧的坐會桌邊。


    我眯縫眼睛打量那個禿瓢,越看越心驚,這家夥長得也太特麽隨便了吧,圓圓的癩痢頭沒幾個根毛,額頭上遍布抬頭紋,眼睛一個大一個小,左邊眉毛還好死不死的紋了一條吐著信子的小青蛇,酒槽鼻、鼻孔朝外長了好幾根鼻毛,四方大嘴裏麵一排老黃牙,我都替他擔心遇上雷雨天,雨水會不會順著他的鼻孔淌進去。


    這些年走南闖北,我也算見過不少世麵,看過不少是非,自問也是個老江湖了,可特麽我長這麽大都沒見過類似禿瓢這麽醜的男人,這家夥不光醜,而且還醜的很有性格。


    大胖子白邊,摸了摸自己的胡茬,朝著小佛爺皮笑肉不笑的:“佛爺,這位是郭輝大哥,藍旗軍四位龍頭之下的第一大哥,這次的事情彭輝大哥跟您商談。”


    佛爺直接無視白邊,壓根頭都沒往起抬,微閉眼睛輕輕的盤著手心裏的佛珠,出“沙沙”的聲音。


    “白邊很快你胖子的綽號前麵一定會再加上一個死字,相信我!”肥波朝著白邊殘忍的一笑,白邊有恃無恐的挑了挑眉毛。


    拐子湊到我耳邊小聲道:“緬甸人有名沒姓,郭一般指的是同輩,他的名字應該就是一個輝字。”


    這次談判小佛爺交給我全權負責,我沉思幾秒鍾,醞釀好話頭以,微笑道:“輝老大你好,我們是金三角來的,白邊估計已經跟您過我們的身份,這次登門拜訪,主要是想找您和談我哥哥昨天誤傷你們馬仔的事情,不知道貴方打算怎麽處理?”


    郭輝粗壯的手指頭在桌麵上“噠噠噠”的敲擊著,目光直接投向了挨著肥波坐的老六,輕哼:“中國有句諺語叫,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既然殺了我的人,就應該抵命,誰動的手誰抵命,其他人該玩的玩,該吃的吃,我們藍旗軍絕對不予為難!”


    “中國還有句諺語叫,有錢能使鬼推磨!大家既然出來混飯吃,無非是求財,人死不能複生,就算再讓我哥哥償命,你的小弟也肯定活不過來,還不如賺點實惠,您呢?”我笑著從拐子後背的蛇皮袋裏拿出兩遝美鈔丟在桌上:“這是十萬美金,五萬塊錢給你手下安家,另外五萬塊錢絕對夠輝老大再收十幾二十個忠心耿耿的馬仔,大家何樂不為?”


    佛爺給我的最大限度是三十萬美金,我尋思給對方拿十萬,這事應該就能辦成,畢竟隻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弟而已,對於社團真正的大哥來,隻是可有可無的小角色。


    郭輝斜眼看了看桌上的錢,嘴角上揚冷笑:“如果我一定要讓償命呢?”


    “二十萬!不能再多了。”我又從蛇皮袋裏拋出兩摞紮好的美鈔,微笑的看向對方,我相信在金錢的趨勢下,什麽道義情意全都是浮雲,特別是緬甸這樣一個並不算達的國度,拿二十萬美金絕對可以買到很多聽話懂事的打手。


    郭輝這次的瞳孔微微放大,有些貪婪的梭了梭嘴唇,明顯已經動心了。


    白邊趕忙湊到郭輝的耳邊絮叨起來,兩人就跟一宿磕了五炮似的野鴛鴦一般,嘴巴都快貼在一起了,好半天後,郭輝收起眼中的貪婪,搖搖頭道:“義氣是不能用多少錢衡量的,我還是堅持殺人償命的原則,當然如果你們不同意的話”


    郭輝朝著酒樓門口的方向比劃了一個割脖子的手勢,外麵那幫小青年立馬狂熱的唿喊起來,具體喊的什麽玩意兒我也聽不明白,但是整體感覺還是


    挺有氣勢的。


    “既然談不攏那就開磕吧!錢我收走,人也不會留下,想幹想殺,你們隨便選吧!”我沒慣著對方,直接將幾紮美金重新揣迴拐子的口袋裏,朝著郭輝擺擺手道:“隨時恭候大駕!”


    談判這種事情就跟到商場裏買衣服一個道理,1oo塊錢的衣裳,店主給你劃價到3o,你覺得自己可能買虧了,絕對不是好貨,可是當對方突然收起來衣服,嚴肅的告訴你剛才看錯進價了,那衣裳進價就得2oo,你可能瞬間又動心了,這時候別出1oo,就算花15o,肯定也會上趕著買,其實玩的就是一個心裏戰。


    眼瞅著我把錢一遝一遝裝起來,郭輝沉不住氣了,“騰”一下站起來,慍怒的低吼:“朋友,你就打算就這麽大搖大擺的離開嗎?”


    “不然呢?你還打算請我吃頓中午飯麽?”我似笑非笑的撇了撇嘴巴,將五連重新握在手裏,旁邊的肥波、老六和拐子也快拔出了手槍,小佛爺將兜裏的兩顆“麻雷子”重新攥在手裏,歪了歪脖頸朝白邊詭異的一笑:“抓緊時間到金塔寺請幾個高僧,為自己度!”


    “輝老大”白邊頓時著急了,焦急的拽了拽旁邊的郭輝。


    郭輝“啪”的拍了下桌子怒吼:“事情沒解決前,誰特麽也不準走,誰要是敢再往前邁一步,我讓他血濺當場!”


    小佛爺歎了口氣:“阿彌陀特麽個佛!老六、肥波老規矩按進行吧!”罷話又低下了腦袋。


    “什麽老規矩?”郭輝瞪著眼睛問道。


    他話剛完,“嘣,嘣,嘣”突然傳來幾聲槍響,接跟著郭輝旁邊那兩個握槍的年青人倒下了,不止是他們,郭輝帶來的其他馬仔也紛紛中槍倒地,一切都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郭輝和白邊反應過來,我們幾人已經堵到了他倆的跟前。


    聽到槍響,外麵那幫如狼似虎的青年也瞬間衝破玻璃門衝了進來,叫罵著再次將我們包圍起來,麵對潮水一般的馬仔,小佛爺充耳不聞,直接拿出一個“麻雷子”拽下了撚子,丟在人堆當中,人群頃刻間散開,用比衝進來更快的度躥了出去。


    孤零零的麻雷子從地上打著轉,小佛爺輕蔑的站起來,將那個“雷子”撿起來,輕描淡寫的朝著門外道:“我手裏還有一顆,你們可以猜猜是真是假。”


    年輕人隻是熱血易衝動,但不代表腦子不夠數,明知道碰上一夥瘋子,這種時候還往前湊,那真是嫌命長了。


    “我剛才跟你什麽了?讓你別賽臉,是不是一直沒聽懂?給你臉的時候你得接,不給你畫麵的時候不準要,這麽基本的社會嚐試都不懂,你還玩你麻痹的社會?”我兩手抱著五連,硬生生的懟在郭輝的胸脯上,皮笑肉不笑的拍了拍他那張醜臉喝斥:“跪下!”


    “朋友,我可是藍旗軍的”郭輝雙手舉得老高,生怕我會開槍。


    “你是你麻痹!”沒等他完,肥波從後麵一腳踹在他屁股上,直接把他給踹了踉蹌,肥波和老六衝過去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通猛打,一邊打肥波一邊破口大罵:“操你爹的,你個臭耍雜技的跟我裝什麽社團大哥大!”


    暴揍了郭輝一頓後,我拿凳子直接卡在他腦袋上,兩腳踩著他的身子道:“讓你們龍頭出來跟我對話,否則從明年開始,你就不用再過生日,直接過誕辰就好!”


    “白邊,你過來,咱們聊幾句!”小佛爺朝著哆哆嗦嗦的肥波招了招指頭。


    “佛爺,我什麽都沒做過,全是藍旗軍的人恐嚇我的。”白邊想都沒想“噗通”一下就跪倒了佛爺的麵前,一邊狂甩自己耳光子一邊罵自己不是人,佛爺眯縫眼睛沒有表態,靜靜的瞅著白邊自殘。


    這個時候突然從樓梯的方向走下來四個男人,為的一個身材高大,操著正宗的京腔:“哎喲喂,怎麽個意思,欺負我的人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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