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呢。”看著柏初夏那有些懵的表情,方逸一本正經的說道。


    “這不是談定了嗎?”柏初夏聞言愣了一下,“張教授不像是那種出爾反爾的人,他不會再賣給別人吧?”


    說實話,柏初夏挺喜歡這個大院子的,前後三進院子,到時候可以把爺爺給接過來住,爺爺肯定喜歡這裏的環境,柏初夏從小就是爺爺帶大的,所以和老爺子感情最深。


    “咱們還沒付錢呢,怎麽就算是買完了?”方逸偷笑了一聲,他是有意逗柏初夏的。


    “好啊,你欺負我!”


    看到方逸臉上的壞笑,柏初夏瞬間就明白了過來,小拳頭立馬就上去了,兩人間的打鬧,看的王老爺倆是一臉的笑意,晚輩能有好的歸宿,他們當長輩的心裏滿是欣慰。


    “丫頭,別鬧了。”老爺子咳嗽了一聲,說道:“小方說的也沒錯,就算是買完了,也不代表這房子就能住了。”


    “舅爺,這話怎麽說?”柏初夏有些不解的看向了老爺子,這裏距離她上班的地方很近,柏初夏還想著自己能搬過來呢。


    “那些房子雖然早年建的不錯,但現在也有上百年的時間了,得大修!”


    王老爺子開口說道:“這麽說吧,如果小方經濟上還寬裕的話,連上裝修差不多還得掏上個一千多萬,這也是之前我不建議你買這個院子的原因。”


    百年老宅,雖然承載著很多曆史,但當年磚瓦曆經百年的風水雨打,也是腐朽的差不多了,尤其是四合院的建築有很多地方都是用的木質結構,這鼠咬蟲蛀的,毀壞的就更加厲害。


    再加上建國後住進來的那些人,由於是單位分配的房子,他們住的並不是很愛惜,東邊開個窗西邊開個門的,把個好好的房子改的是亂七八糟,也對房屋造成了很大的損害。


    所以方逸如果想當新房住進去,那需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按照老爺子的意思,方逸如果有錢的話,就保持四合院的原貌不變,這裏所謂的原貌不變,指的是將其全部重新推倒新建,但按照之前的規格式樣來建造。


    老爺子雖然是幹廚子的,對建築並不懂,但他家的房子和張教授家的卻都是同一時期的,當年把院子裏的租戶趕走之後,王家用作翻新這宅子的錢,就整整花了四五十萬,那還是沒有做出很大的改動。


    “舅爺,就算是全部重建,也不用花那麽多錢吧?”


    聽老爺子說完之後,柏初夏有些吃驚,四合院裏全部都是平房,連腳手架都不用搭,人工建材都不算很貴,雖然一共大概要建造三十間左右的屋子,但在柏初夏看來,有個兩三百萬也就足夠了。


    “丫頭,這邊的房子,可不是說拆就能拆,說蓋就能蓋的。”


    老爺子擺了擺手,拄著拐杖慢慢走著,口中說道:“這一片之所以沒拆遷,就是被劃成了文化遺產保護的區域,也就是說,這些房子雖然可以買賣,但作為曆史文化的一部分,是不可以毀壞的。”


    “舅爺,那不讓改建,我們總不能住這些舊房子吧?”柏初夏聞言有些著急,花了兩千多萬買的房子如果這裏不讓動那裏不讓動的,那還不如到京郊的地方去買一棟別墅來住呢。


    “初夏,別聽你舅爺嚇唬你。”


    跟在老爺子身邊的王天亮笑了起來,說道:“不是不讓建,隻是不讓改,你如果想重建,那就必須要按照四合院以前的樣子來建造,相關部門會對此實施監督的,到時候隻要通過他們的審驗標準就可以了。”


    王天亮算是把話給說明白了,原來建造這些房子之所以貴,就是貴在這些房屋特殊材料上。


    一百多年前能被稱之為曆史的房子,所用的磚石建材和現在有著很大的不同,那些青磚現如今早就沒有人燒製了,還有屋簷上的琉璃瓦,影壁簾門上的浮雕,都是需要專門定製的。


    對於這一類的建築,普通的建築公司是無法承接的,必須要找那種專門修複古建築的公司,昂貴的建材再加上匠人師父的費用,也使得重建這麽一個院子,要比普通的工程貴上個好幾倍。


    “這個問題不大。”聽到王天亮解釋了老爺子的話之後,方逸當下說道:“找人推倒重建就好了,保持外觀不變,但房屋裏麵的設施,都按照現代來布置。”


    方逸喜歡山林生活的那種自由自在,不代表方逸也喜歡山林生活中的種種不便,別的不說,他小時候在山裏上廁所連張紙都沒有,經常會找個樹葉或者別的什麽東西來代替,這抽水馬桶方逸是一定要裝的。


    “方逸,要不咱們再看看別的房子吧?”聽到舅爺兩人的話,柏初夏有些猶豫了,她雖然不是很清楚方逸的錢是如何來的,但這麽大一筆錢開支出去,她有點為方逸心疼。


    “不用了,就這一套吧。”方逸笑著說道:“你要相信我賺錢的能力,實在不行我就天天在家雕東西賣,多了不敢說,一年賺個千把萬絕對沒問題的。”


    藝術品市場,對於藝術價值極高而又資源匱乏的藝術品,向來都是升值很快的。


    方逸失蹤的這一年裏,他沒有新作品問世,也導致方逸之前作品的價格突飛猛漲,一個材質好點的玉雕手把件,現在最低都要在幾十萬元左右,前段時間餘宣還在電話裏說方逸算是因禍得福呢。


    “小方,買這一套也行,你王叔我認識個修古建的人,不過他現在正在五台山那邊接著活,要不等他忙完了,叫他過來給你重建,價格上也能優惠一些。”


    幹飯店的人,基本上都是交遊廣闊,王家的私房菜遠近聞名,這結識的朋友自然也不少,王天亮方方麵麵的人都認識一些,他所說的這個人,就曾經幫王家修繕過四合院。


    方逸想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王叔,我先打聽一下,要是實在找不到人,到時候再麻煩您。”


    方逸不認識修古建的公司,但不代表他沒有這方麵的門路,別的不說,從故宮退下來的秦老爺子和方逸就算是忘年之交,方逸相信隻要自己張嘴,還是能從秦老那裏挖來個施工隊的。


    “也好,你要是找不到,別不好意思張嘴啊。”王天亮聞言點了點頭,眼看著走到了家門口,當下開口說道:“小方,進去喝幾杯再走?”


    方逸看了一眼柏初夏,見到她微微搖了搖頭,當下說道:“王叔,今兒晚了,老爺子先休息吧,反正我明天還得來,說不定還要叨擾您一頓呢。”


    “丫頭,你以後和小方來,不要再給錢了。”


    王老爺子忽然說道:“你今天給的錢我看到了,今兒就算了,以後再給錢舅爺可不收了,別拿你爺爺那老頑固說話,這不是衝著你,是衝著小方的,他有問題來找我好了。”


    在王家開飯店之處,柏初夏的爺爺就給家裏立下了規矩,別覺得柏家對王家有恩,就能理直氣壯的去吃白食,隻要去王家私房菜吃飯的,必須要按照王家的價格給錢。


    柏老爺子在家中可是一言九鼎,所以今兒柏初夏離開的時候,將一個裝有五千塊錢的信奉放在了桌位的坐墊下麵,王老雖然年紀大了,但眼睛卻不花,隻是當時裝著沒看見而已。


    “舅爺,我聽您的。”柏初夏聞言笑了起來,她能想象得到,等以後爺爺要是和舅爺成了鄰居,那這兩個老小孩怕是每天都會爭吵不休,倒是都不會寂寞了。


    “好,那你們先迴去休息吧,明兒讓天亮帶你們去跑那些手續。”到底是年齡大了,陪了兩人一晚上,王老爺子這會也感覺有些疲倦,也就沒有再留方逸和柏初夏。


    “老板,老板娘,請上車!”


    就在方逸和柏初夏剛一走出胡同口,一道身影就湊了過來,方逸早在他接近的時候就知道是誰了,倒是把柏初夏給嚇了一跳,“五哥,你幹什麽?藏在這裏鬼鬼祟祟的。”


    “妹子,哥在給你們當司機啊。”衛銘城一臉悲憤的說道:“我本來正準備和幾個哥們開喝,劉大光那老小子一個電話就把我給叫了迴來,你說說,這還有天理嗎?”


    衛銘城在這裏已經頓了小半個時辰了,要不是在心裏左思右量還是感覺那少將的份量比較重,衛銘城真想給劉大光迴複一句去tmd的隱組,老子不伺候了。


    當然,衛銘城留在了這裏,也說明了他就是那為了五鬥米而折腰的人,這會兒他正在心裏用那句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的話,來安慰自個兒呢。


    “五哥,你是不是有什麽把柄被方逸給抓住了啊?”


    看到衛銘城這副模樣,柏初夏不由一臉狐疑的說道:“五哥,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把哪個姑娘的肚子搞大了?然後怕方逸給外公說,這才跟在他身邊當跑腿的?”


    “柏初夏,我是不是你親哥啊?!”衛銘城被柏初夏的這番話氣的差點沒吐血,他可是立誌要當將軍而且馬上就當上了的人,怎麽可能會去幹這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五哥,還真不是親哥,表哥!”柏初夏抿著嘴笑了起來,從小到大她和衛銘城都是最親近的,原因就在於自己這五哥最容易逗了。


    “行了,初夏,別都衛哥了,他今兒忙了一天也挺辛苦了,我們先送你迴去吧。”


    方逸笑著製止了柏初夏和衛銘城的鬥嘴,他發現,不管是和衛家還是王家這些柏初夏的親戚相處起來,方逸總是感覺特別的放鬆,現在他最希望的是柏初夏的父母也是如此開通。


    “五哥,你就是個會發光的大電燈泡!”


    柏初夏衝著表哥做了個鬼臉,因為衛銘城的到來,讓她今天和方逸獨處的時間又變少了一些,不知道為何,這次見到方逸之後,柏初夏竟然有種像是在熱戀中的感覺。


    “方逸,明天讓你的司機先來接我,我和你一起去辦過戶的事情。”上了車後,柏初夏對方逸說道。


    “司機,誰是司機啊?!”衛銘城迴過頭惡狠狠的瞪了過去,不過他馬上就反應了過來,“買房子?買什麽房子?你和方逸今兒晚上沒吃飯,去買房子了?”


    “先吃的飯,後去看的房子,看著不錯,就敲定下來了。”方逸怕柏初夏又和衛銘城吵嘴,搶先說道:“初夏,你明兒不要上班嗎?怎麽有空一起去?”


    “不去了,請假!”


    提到上班,柏初夏頓時想到了今兒在部委門口發生的事情,“科室裏有隻蒼蠅整天嗡嗡的在耳邊叫,煩死了,實在不行的話,我就調個單位,不去那邊上班了。”


    “初夏,那小子家裏是什麽背景?”開著車的衛銘城問道。


    “聽說是個部委副職的兒子,我不是很清楚。”柏初夏對於不喜歡的人,向來都是不上心的,她好像聽父親提起過一次,但也是左耳進右耳出,壓根就沒往心裏記。


    “部委正職才對應少將銜,惹得起!”衛銘城吹了個口哨,說道:“這事兒交給我辦了,迴頭我一準讓那小子消失在你麵前,他要是敢再出現,我打斷他兩條腿。”


    “五哥,咱們這才多久不見,你怎麽變得紈絝起來了呀?”柏初夏對這種強調的衛銘城,還真是感覺挺陌生的,因為表哥以前如果敢說這種話,那他的兩條腿恐怕早就被小舅給打斷掉了。


    “你五哥我馬上就是將軍了,你知不知道將軍一怒流血漂櫓,怎麽能說你哥是紈絝?”衛銘城挺了挺胸脯,在心裏傲嬌的想著,要不是表妹打小和自己關係好,這事兒肯定不告訴她。


    “你就吹吧!”


    柏初夏才不相信表哥的話呢,衛家雖然在軍隊裏根基很深,但也絕對做不到讓一個不到三十歲的人晉升將軍這樣的事情,那簡直就是一手遮天了。


    “信不信由你,過幾天哥穿將軍服給你看!”衛銘城琢磨著明兒是不是先找一下劉大光,預支一套將軍服裝出來,到時候穿著那一身衣服站在表妹麵前,看她還有什麽話說。


    柏初夏這段時間是和父母一起住的,距離這裏也不算遠,隻有二十多分鍾的車程,送她迴到家之後,衛銘城也沒有進去,開車帶著方逸去到了他安排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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