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傳家寶,怎麽讓爺爺這麽激動?”


    “就是啊,爺爺那麽大年齡了,禁不起啊。”


    這一次就連方逸等人都被趕出了屋子,除了還在唿唿大睡的衛銘凱之外,隻留下了衛家第二代的那三個人,剛一走出屋子,衛銘軍就不善的看向了方逸,在他看來,方逸正是引起爺爺激動的罪魁禍首。


    “大哥,這關方逸什麽事啊……”柏初夏也跟了出來,沒好氣的說道:“東西是戴在我手腕上的,要怪你們怪我好了,幹嘛要責怪方逸呢?”


    “初夏,這……這不關你事……”


    衛銘軍有些語塞,細想起來這不但不關柏初夏的事情,也和方逸關聯不到一起去啊,東西是老爺子硬要看的,如果要怪的話,那就隻能怪餘宣了,因為他的話才是這整件事的引子。


    “那也不關方逸的事,你們別拿著爺爺來欺負方逸!”柏初夏鼓著嘴說道,說起來她在衛家才是最受寵的一個人,今兒見到往日寵著自己的哥哥們都來指責方逸,柏初夏頓時忍不住了。


    “初夏,沒事的,老爺子的身體沒事,老人家是能長命百歲的……”


    方逸輕輕的拉住了柏初夏的手,他雖然極少對人使用相麵之術,但剛才卻是仔細的看了下老爺子,方逸發現,衛老爺子的身體很好,而且麵相顯示他最少有百歲之齡,眼下那還差得遠呢。


    “你小子少來說好話。”衛銘朗噎了方逸一句,今兒原本是他們孫子給爺爺拜壽的喜事,但風頭都被方逸給出了,衛銘朗心裏能高興才怪呢。


    “方逸說外公長命百歲怎麽了?”聽到四哥的話,柏初夏又是不樂意了。


    “得,你當我什麽都沒說。”衛銘朗能對方逸發脾氣,但還真不敢招惹自己的這個表妹。


    “初夏,話不是這麽說,要不是他們來……”


    衛三嫂也忍不住開了口,隻不過話剛說到一半,就被蔣南給拉了一下,一直在旁邊看著的蔣南很清楚,方逸和柏初夏應該早就是一對了,堂嫂的心思要再是顯露出來,那隻會讓大家都很尷尬。


    “行了,都在外麵等著吧。”


    在外麵的人裏麵,雖然是餘宣年齡最大,但他不是衛家的人,能做主的自然就是衛銘軍了,眼下老爺子還不知道情況怎麽樣,衛家的人是誰都不能離開的。


    “都進來吧……”


    眾人等的時間並不長,也就是十來分鍾的樣子,衛銘軍的父親就走了出來。


    “爸,爺爺沒事吧?”這個時候也隻有衛銘軍能插得上話。


    “沒事,你爺爺身體機能很好,隻是一時激動血壓有點高。”看了一眼方逸,衛銘軍的父親說道:“你也進來吧,還有餘老師,不過別在刺激到父親了。”


    “老了,真是老了。”等到眾人進到屋裏之後,老爺子連連歎著氣,不過除了神情有些委頓之外,倒是沒有別的事情。


    “這事兒你們不能怪小方。”老爺子耳不聾眼不花,剛才大孫子的話,他在屋裏聽得清清楚楚。


    “爺爺,是我不對。”衛銘軍怕老爺子生氣,連忙說道。


    “這事兒不提了,都是陳年爛穀子的事情,不提了。”


    想到自己的父親,衛老爺子還是有些心傷的,要知道,父親可是因為他參加革命死去的,老爺子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卻是愧疚的很,這些年也一直都在尋找父親的那枚西王賞功,隻是那錢幣如同石沉大海,一點消息都沒有。


    “衛爺爺,我這幾枚西王賞功古錢,是師父傳下來的,金幣我送給初夏了,那枚銀幣,我希望衛爺爺您能收下。”方逸此時突然開了口,很認真的說道:“這錢對我而言雖然也有意義,但是對衛爺爺您意義更大,所以我決定把它送給衛爺爺您。”


    “你要把那枚銀幣送給老頭子我?”


    衛老爺子聞言愣了一下,他這輩子在做夢的時候無數次都夢到過父親所把玩的那枚西王賞功錢,但終究是南柯一夢,尤其是年齡大了之後,老爺子已經是斷了這個念想。


    “嗯,衛家的傳家寶要是我送出去的,那對小子而言也是意義重大啊。”方逸笑著開了一句玩笑,聽得旁邊眾人都是捏了一把冷汗,這樣的事情也能隨便說嗎?


    不過方逸知道,衛老爺子的身體很好,根本就不怕受什麽刺激,而且對於方逸來說,衛老爺子隻不過是柏初夏的外公和一個令人尊重的老人而已,他那赫赫戰功和威名,並不會對方逸造成任何的壓力。


    “好,很好,娃娃,你很好!”


    聽到方逸的話,衛老爺子連說了三個好字,原本有些疲憊的臉上,竟然變得紅光滿麵了起來,不過他的這種變化也讓周圍的醫生很緊張,生怕老爺子的情緒又激動了。


    “丫頭,你也不錯,那枚錢,迴頭你給外公拿來吧。”衛老爺子又看向了方逸身邊的外孫女兒,越看這兩人越像是一對,臉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啊?外公,您同意啦?”柏初夏一臉驚喜的看著外公,在她的記憶裏,爺爺是從來都不會要外人東西的,他肯接下方逸的那枚錢幣,說明已經是認可了方逸的身份。


    “我同意什麽了?”衛老爺子笑著擺了擺手,說道:“你的婚事,你父母的發言權最大,他們要是不同意,外公是沒有辦法的,你還是多在你媽那裏下下功夫吧。”


    “我媽肯定會同意的,她最聽您的話。”


    柏初夏這會兒也顧不上害羞了,在她家裏,最難搞定的就是她母親,但柏初夏的母親也有一個弱點,那就是非常聽老爺子的話,隻要柏初夏的外公開了口,她和方逸交往的事情也就沒了障礙。


    “這算怎麽一迴事啊?”


    “就這麽定下來了?這也太草率了吧?”


    “怎麽就說到親事了?一枚錢就把初夏給賣掉了?”


    柏初夏和老爺子的對話,讓一屋子的人都大跌眼鏡,誰都沒想到老爺子竟然主動和初夏談起了婚事,要說這事兒和那枚什麽西王賞功沒關係,場內的人才不會相信呢。


    而在這些人裏麵,衛三嫂和蔣南無疑是最失落的,原本想借著老爺子壽誕的機會將蔣南介紹給柏初夏,但之前發生的事情,顯然讓衛三嫂的打算落了空,這事兒壓根連提都不用提了。


    其實衛三嫂和蔣南都不知道,老爺子和柏初夏的對話,讓作為當事人的方逸都有些發懵,因為他之前從來都沒有和柏初夏談論過結婚的事情,此時乍然聽到,心裏頓時生出一種讓方逸自己也無法言喻的情緒。


    “難道我要有家庭了?”方逸在反複思考著這個問題,心中也不知道是喜是悲。


    對於方逸而言,他以前的家就是方山深處的道觀,他的家人隻有師父一個人,師徒倆相依為命的生活了十多年,在老道士去世之後,方逸身在何方,那家就在處。


    不過下山後的這段時間裏,胖子和三炮滿軍包括孫連達等人,也逐漸融入到方逸的生活之中,但方逸從來都沒有過和師父在一起的感覺,家庭實在是距離方逸很遙遠。


    所以乍然聽到婚事二字,方逸心頭頓時變得沉甸甸的。


    不過方逸此刻想的最多的是結婚之後自己需要擔負起的責任,至於柏初夏父母以及旁人的意見,說實話方逸根本就沒有過多的放在心上,像他這種孤兒身份長大的人,原本也沒有考慮別人想法的習慣。


    “喂,你傻站在這裏幹嘛呢?”忽然,方逸耳邊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迴過神來的方逸這才發現柏初夏站在了自己的麵前,而坐在屋子中間的老爺子,已經離開了座位。


    “我……我剛才竟然心神失守了?”


    看到眼前的場景,方逸心中不由大吃一驚,以他對外界事物的敏銳感應,居然沒有發現老爺子離去,這隻能說明剛才方逸的心神已經完全投入到了對婚姻問題的思考上。


    如果是普通人,偶爾發發呆走走神倒是沒什麽,但作為一個修道中人,心神失守會給修道者帶來極大的危害,這要是在練功的時候,輕則會走火入魔,重則喪命都是有可能的。


    “初夏,稍等一下……”


    發現了這一點,方逸深吸了一口氣,甚至都顧不上和柏初夏說話,連忙察看起了自己身體的情況,過了大概有一兩分鍾的時間,方逸才長籲了一口氣,眼中恢複了清明。


    “方逸,你怎麽了?沒事吧?”看到方逸的樣子,柏初夏有些擔心,“是不是剛才酒喝的太多了,這會兒酒勁上來了?要不你去我的房間休息一會吧?”


    方逸還沒答話,衛銘城就湊了過來,一臉古怪的看著方逸,開口說道:“那可不行,我們哥幾個在這裏都沒房間,就初夏你自己有,可不能便宜這小子……”


    衛老爺子最近這些年喜歡清靜,隻是在逢年過節的時候才熱鬧一下,所以這邊的房間雖然足夠多的人住,但除了工作人員之外,老爺子隻留下一間客房,除了柏初夏和遠在京城的女兒來時可以住一下,其他人是都沒有這種待遇的。


    “我沒事,不用休息,老爺子呢?沒事吧?”方逸看了一下周圍,衛家的人除了第二代的幾個人和衛銘軍之外,其他的人還都在這個屋子裏,老師也沒有離開。


    “外公沒事,他和舅舅們去談事情了。”柏初夏給方逸解釋了一句,有些擔心的問道:“你真沒事吧?剛才看你神情恍惚的,連爺爺走都不知道。”


    “真沒事,就是想到一些事情,有點走神了。”


    方逸聞言苦笑了起來,他發現師父說的真是沒錯,這紅塵煉心的效果不是一般的好,自己剛才的心神失守,居然讓心境的修為又精進了一步。


    “沒事就好,我說兄弟,除了給我爺爺的那一枚銀幣,你不是還有枚銅幣嗎?”和方逸最熟的衛銘城忽然湊了過來,舔著臉說道:“要我說,你幹脆送給我得了,我這可是還缺個傳家寶呢……”


    “衛哥,您還真敢要,你不怕被衛爺爺打斷腿?”方逸聞言笑了起來,一臉調侃的看向了衛銘城。


    “我要個銅錢而已,爺爺幹嘛打我?”衛銘城不服氣的說道,在他想來,這樣的銅錢在古玩市場滿地都是,就算是什麽名珍數量稀少一點,那也值不到幾個錢吧?


    “幹嘛打你,你小子知道這西王賞功錢價值幾何嗎?”聽到方逸和衛銘城的談話,餘宣也走了過來。


    “餘老師,這東西值多少錢?不會比方逸的那塊玉還貴吧?”


    衛銘城有些心虛的問道,他花了三萬塊錢買了塊價值三十萬的玉,這原本就已經占了方逸很大便宜了,如果這古錢價值也是這麽高的話,那說不得隻能去劫三哥的富來濟自己的貧,買下那枚銅幣了。


    其實不光是衛銘城,就是衛家其餘的幾兄弟,心裏也都有這個打算,看到爺爺之前激動的樣子,他們也都知道這種錢幣對爺爺意義非凡,買下那枚銅幣的話,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能討得爺爺歡心。


    “你小子連這錢幣是什麽都不知道,還敢說要買?”餘宣嗤笑了一聲,對於別的衛家子弟他自然不會如此,但衛銘城是老朋友的兒子,他卻是沒什麽好臉色。


    “餘叔您個說說嘛。”衛銘城在餘宣麵前也擺不出什麽世家子弟的架子來,否則老爹那邊就會讓他吃不消。


    “西王賞功是明末張獻忠所鑄製出來的,一共分為金銀銅三種材質,存世量極少,你爺爺以前見過的那一枚,應該是當時僅存於世的兩枚,十分的貴重。”


    “餘叔,那這……這西王賞功能值多少錢啊?”衛銘城的底氣明顯有些不足了。


    “丫頭手上拿的那一枚是金幣,價值應該在一千萬左右,而銅幣從來沒出現過,價值可能還會再高一點。”餘宣似笑非笑的看著衛銘城,口中說道:“你確定要買?我可以讓方逸給你打個折扣的。”


    “一……一千萬!”


    衛銘城差點一口氣沒順上來,他怎麽也無法想象,方逸居然把一枚價值一千萬的東西,就如此隨便的給表妹戴到了手腕上,這……這絕對是真愛啊。


    在旁邊豎著耳朵聽餘宣和老六對話的另外幾人,眼中均是露出了震驚的神色,他們雖然出身衛家,從小就對金錢沒什麽概念,但一千萬代表著什麽,他們還是非常清楚的,衛家的那些兒媳婦們,更是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了方逸。


    衛家講究樸素,就算衛老三身家億萬,時不時會給哥嫂弟妹送些零花錢,但為了注意影響,她們也極少有去追求奢侈品的,而柏初夏戴著的那枚錢幣,在她們眼中絕對屬於是低調之極的奢華。


    “方逸,這西王賞功真的那值那麽多錢?”


    別說是衛家幾兄弟和那些嫂子們了,就是柏初夏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她原本隻以為掌心裏的這枚錢幣是方逸為了好看才編進紅繩裏的,那裏能想到這小小的一個物件,竟然會如此貴重?


    “初夏,隻是枚古錢而已,你當它不值錢,那它就不值什麽錢了。”聽到柏初夏的話,方逸是一臉的無奈,他一直都沒讓老師說出這西王賞功的價值來,沒想到今兒還是被說出來了。


    “不,它比一千萬要值錢得多!”柏初夏將右手伸向了方逸,說道:“你把它再串起來送給我,我以後會一直戴著的!”


    性格如柏初夏,也是會有一些女孩子的幻想的,在柏初夏的心裏,方逸送給她的這枚古錢,要比什麽鑽石黃金浪漫得多了,在這一刻,柏初夏心裏充滿了幸福的感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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