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工,找個車把那個叫吳二寶的給送出山吧……”


    在吳二寶等人離開之後,梁大平對徐工說道:“這會天色晚了,你交代下司機,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別這件事還沒解決又出了事情,另外讓司機在外麵等一天,順便把死者的哥哥給接過來……”


    “我曉得的,你放心吧……”徐工聞言點了點頭,說道:“老板,這次要賠多少錢?”


    “按照事故標準來賠償吧,迴頭我給財務打個招唿,馬上就過年了,別再折騰事了……”梁大平歎了口氣,他也沒想到在年前居然出了這麽一檔子事,所以梁大平也想快刀斬亂麻的給解決掉,否則這個年怕是都過不素淨。


    “好,我明白了,老板,我先安排那人出山吧……”


    徐工點了點頭出了房間,出了這樣的事情,作為主管礦上安全工作的一把手,徐工也是要承擔一些責任的,現在他能做的,就是把後續問題給解決好。


    “方先生,實在是不好意思,走,咱們去小食堂先吃點東西吧……”迴過頭來,梁大平看向方逸,說道:“幾位別嫌招待不周,等明兒出山了,我請幾位好好品嚐一下咱們晉省的美食……”


    就算今兒方逸他們不來,梁大平也是準備到城裏去的,畢竟這馬上就要過年了,正是他跑關係的時候,別看梁大平身家雄厚,但方方麵麵他都要走訪到,甭管遺漏了哪一家,那明年一準會被找麻煩的。


    看到徐工走了出去,房間裏就剩下他們幾個人之後,方逸忽然開口說道:“梁老板,吃東西不急,不過你處理這件事的方式,我有些不讚同……”


    “嗯?方先生,您這是什麽意思?”


    聽到方逸的話,梁大平眉頭一挑,從一個生意人的角度而言,在礦工自己操作不當出現意外傷亡之後,他能做到這一步,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如果換成個黑心的煤老板,怕是連死者家屬都不會通知,直接扔煤爐子給火化完事。


    “我的意思是,梁老板你應該報警,而不是私下裏賠錢……”方逸開口說道。


    “報警?”


    梁大平聞言嘴角撇了一下,看了一眼方逸,耐住了性子說道:“方先生,按理說死了人我是應該報警的,不過這次死亡是意外造成的,不算事故,如果報警的話,我的損失會很大的……”


    梁大平處理這一類的事情多了,他知道隻要報了警,各級安全部門立馬會聞風而來,別管是意外還是事故,自己這煤礦首先就要進行安全自檢,別說年前了,怕是年後都甭想開工。


    且不說這些天停產整頓的損失,就算是事故原因搞清楚了,煤礦的責任不大,那梁大平也要真金白銀的給各級部門上點供,光是這些錢,估計就遠遠超過對那死者家屬的補償了。


    俗話說兩害相權取其輕,這也是很多私人煤礦寧願賠錢也不願意走官的原因,梁大平也是如此,明明隻需要花費幾萬塊錢就能解決的事情,他沒必要上趕著往裏麵砸個百十萬啊。


    方逸看著一臉激動的梁大平,緩緩的說道:“梁老板,如果那個死者,不是死於意外或者是事故,而是因為別的原因死亡的呢?”


    “別的原因?什麽原因啊?”


    梁大平聞言怔住了,一時半會居然沒有反應過來,他可是親眼見到了那人頭上的傷勢,這明明就是被石頭給砸出來的嘛,話說在地底幾百米的深處,坑道裏的確是經過會脫落下來一些大石的,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這種意外。


    “他的後腦,有鈍器打擊的痕跡……”


    方逸的眼中閃過一絲精芒,想要抓住尤氏兄弟和吳二寶這些人,方逸需要梁大平的配合,所以在屋內沒有其他人隻會,方逸將自己的發現給說了出來。


    “什麽?那……那人是被打死的?”聽到方逸的話,梁大平隻感覺一絲涼氣從心裏油然而生,在這爐火燒的很旺的屋子裏,他竟然有種全身發冷的感覺。


    梁大平當初從一個下井挖煤的窮小子,奮鬥到了現在的億萬身家,可以說什麽事情都經曆過,但從方逸口中說出來的話,還是讓他感覺一陣毛骨悚然。


    這並非是梁大平膽子小,話說幹煤礦這行當,誰手上都不會太幹淨的,梁大平搶下這連山煤礦,那也是付出過血的代價,這些年見多了因為礦難而死的人,按理說死上這麽一個人,梁大平是不會如此震驚的。


    但梁大平當年也是從井下挖煤過來的,他深知在地底幾百米人心的那種緊張和惶恐不安的感覺,所以在工作的時候,礦工們往往都會將身邊的同伴作為一種依靠,就算是隻能聽到同伴的聲音,都能慰藉到他們那孤寂的心。


    所以遇到有人在井底殺害自己的同伴的事情,梁大平真是從心底發寒,他並不是怕死人,而是害怕那下手殺人的兇犯,這究竟需要多狠的心,才能對同伴下如此毒手呢?


    “方先生,您能確定,那人是死於他殺嗎?”一陣血氣湧上了梁大平的麵孔,害怕之後隨之而來的就是憤怒,如果方逸所言是真的話,梁大平恨不得能將那幾個人給活埋掉。


    幹了這麽多年的煤礦,在方逸點破了那人的死因之後,梁大平自然一下子就想到了他們殺人的動機,無非就是想利用死人從煤礦上騙到一筆錢,而要是沒有方逸這句話,那幾天之後這些人就能得逞了。


    “確定,不僅後腦有鈍器打擊的痕跡,右眉骨上也有一處……”方逸點了點頭,他剛才檢查的很認真,旁人看不出來的東西,放在方逸眼中卻是無可遁形。


    “媽了個巴子的,老子我要宰了這幾個王八蛋!”梁大平再也無法壓製住心中的怒火,也顧不得在方逸等人麵前裝斯文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氣衝衝的就要往外走。


    “哎,我說梁老板,你可別衝動……”方逸一把拉住了要往外衝的梁大平,開口說道:“梁老板,事兒可不能按你說的辦,要不然你可是也犯法了……”


    方逸之所以等徐工找人送吳二寶出山再說出來這件事,就是想看看究竟是誰扮演死者家屬來到煤礦,到時候就能將他們給一網打盡了,否則現在出手,一準會打草驚蛇被外麵的人給跑掉的。


    “奶奶的,不宰了他們,我也要先打他們一頓啊,哎,方先生,你倒是放開我啊……”


    梁大平使勁的掙了一下,卻是有些意外的發現自己居然掙不脫方逸的手,要知道,梁大平從十來歲就下井挖煤,雖然現在當老板了,但那身子骨可不是一般的結實,他要是使起蠻勁來,就是三五個人也甭想拉得住他。


    “梁老板,你先忍忍,如果打草驚蛇那就麻煩了……”


    方逸哪裏敢放手,隻是開口說道:“我有個幹警察的朋友,就是追著這件事過來的,咱們還是先給他打個電話吧,到時候咱們來個甕中捉鱉,那會你想怎麽出氣都行……”


    “警察來了我還能動手嗎?”


    聽到方逸的話,梁大平悻悻的鬆開了身上的力道,反正不管他怎麽用勁,方逸的那隻右手就像是個鉗子一般,讓梁大平連挪動下腳步都辦不到。


    “胖子,用三炮的手機給劉哥打電話……”方逸對胖子使了個眼色,胖子的手機臨時交給了劉家喜使用,現在卻是派上了用場。


    “哎,等等,你確定那人是死於他殺而不是意外?”梁大平攔住了胖子,很認真的看向方逸,如果方逸判斷錯誤的話,那對他而言可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到時候怕是連這個年關都過不好。


    “梁老板,我很確定!”


    方逸點了點頭,說道:“如果你不放心的話,可以打個電話給金陵的藍董,問問她我是個什麽樣的人……”


    “好吧,你打吧,我……我信你!”


    聽方逸提到金陵藍蓮,梁大平的麵色不由緩和了下來,要知道,之前他和藍蓮通電話的時候,那個能量驚人的女強人,可是滿口給方逸打了包票,僅憑這一點,也足夠梁大平信方逸一次了。


    “逸哥兒,電話通了,你來和劉哥說吧……”


    胖子撥通了自己的電話號碼之後,就將手機遞到了方逸麵前,別看他平時那張嘴挺能說的,但是涉及到這種人命關天的事情時,胖子講話就不怎麽利索了。


    “劉哥,我是方逸……”


    接過手機之後,方逸開門見山的說道:“找到尤氏兄弟的下落了,而且我也見到了吳二寶,不過尤小樂已經死了,經過我的初步鑒定,他是被人用鈍器擊打腦袋導致死亡的……”


    “什……什麽?”


    守在旅館裏剛和吳小軍喝了兩杯的劉家喜,一聽方逸的話,猛地打了個激靈,身上的酒意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不過方逸這幾句話裏的信息量太大,劉家喜一時半會還沒消化完。


    “劉哥,我們在連山煤礦,你通知下古局長一起過來吧……”方逸想了一下,開口說道:“吳二寶出山去接人了,你們最好不要開警車,省的被他們碰到打草驚蛇了……”


    “方逸,讓他們把刑偵隊的法醫給帶過來!”


    梁大平在話筒旁邊補充了一句,對於方逸的話,梁大平始終還是抱以三分懷疑態度的,而且隻有法醫給出的鑒定結論,才能讓他的煤礦擺脫麻煩。


    “他娘的,這可是一件大案啊!”拿著胖子手機的劉家喜,聽著話筒裏傳來的聲音,一時間隻感覺頭皮發麻,渾身像是觸了電一般,全身的細胞都興奮了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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