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穿的什麽衣服?”


    聽到方逸的話後,荷花明顯的愣了一下,很認真想了好一會,開口說道:“傻子沒穿他那個破棉襖,身上穿了件軍綠色的大衣,對,就是部隊穿的那種軍大衣,還挺新的呢……”


    “荷花姐,那傻子換了衣服,你是怎麽認出來的呀?”


    方逸不動聲色的問了一句,他下山之後在金陵城裏麵也見過些街邊乞討或者精神不正常的人,這些人無一不是蓬頭垢麵一臉髒兮兮的樣子,根本就看不清楚麵孔的。


    “看傻子的臉啊……”


    荷花聞言笑了起來,說道:“你別看傻子精神不正常,但卻是很要臉麵的,他那張臉天天都洗的幹幹淨淨,頭發一長就跑到理發店裏坐著去,要是不給他剪頭的話,傻子就賴在那裏不走……”


    “原來是這樣……”方逸點了點頭,說道:“那咱們還是先去鎮子上吧,尤氏二兄弟要是想離開這裏的話,也是要從鎮子上走的……”


    方逸他們昨兒去劉家莊的時候,就是先經過的那個小鎮,小鎮旁邊通著省道公路,所以方逸知道尤氏二兄弟肯定是會走那邊的,去到鎮子上打聽他們的下落,要比守在這村子裏更加容易一些。


    “我跟你們去!”聽到尤氏二兄弟的品行秉性,老支書也有些擔心司元傑了,當下說道:“我再鎮子上認識不少人,也能幫著你們打聽打聽……”


    告別了蔣家,老支書跟著方逸等人上了車,不過翠花卻是留在了姐姐家,蔣莊的人都不願意和尤家有什麽牽扯,所以蔣家也沒有人跟著,隻是把老支書和方逸他們送出了門。


    “小方,你別急,鎮子上我熟人多,隻要他們在鎮子上停了,那肯定就能打聽到……”上了車後,老支書安慰了方逸一句,隻不過他心裏也沒有什麽底,這會的臉色也是很不好看。


    “大爺,您認識派出所裏的人嗎?”


    方逸想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別找旁人打聽了,咱們直接去派出所,那個叫尤龍的曾經被打擊過,應該是被派出所重點關注的人,咱們去那裏問問情況……”


    “行,鎮上的派出所裏有咱們村的人,我帶你們去找!”老支書聞言點了點頭,按理說司元傑失去消息也有一個多星期的時間了,就算是去報失蹤案都夠得上條件了。


    半個小時後,方逸他們乘坐的車子開進了鎮子上派出所的院子裏,這個集鎮在農村不算小,所以派出所也修建的比較正規,院子裏麵還停放著兩輛警車。


    “叔,您怎麽來了?”


    老支書帶著方逸他們進到了一間辦公室裏,裏麵的人見到後連忙迎了上來,老支書雖然已經退了下來,但在劉家莊那還是一言九鼎的人物,從劉家莊裏出去的人,對老支書也一向是尊敬有加。


    “二蛋,叔找你有事……”


    老支書話剛出口,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搖了搖頭說道:“你看叔這記性,怎麽又喊你小名了,小方,他叫劉家喜,是咱們劉家莊出來的人,家喜,你現在是所長了嗎?”


    劉家莊在十裏八鄉算是比較窮的一個村子,有出息的不是很多,能拿得出手來的,也就是這個在鎮子上當警察的劉家喜,老支書向來也都是以此為榮的。


    “叔,副的,副所長……”


    劉家喜將幾人讓進了辦公室裏,忙活著倒上了茶水,說道:“叔,我正說過幾天去看你,你今兒怎麽來了?是要辦什麽事嗎?這幾位是什麽人?我看著有點麵生啊……”


    一邊說著話,劉家喜的眼神一邊從方逸等人身上瞄過,他也當了十多年警察了,不用眼睛看光是用鼻子聞,就能聞得出胖子和三炮身上那股子濃濃的泥巴味道,但是對於方逸,劉家喜卻是怎麽都無法看透。


    說方逸是城裏人吧,他的眼神中帶有一種農村人的質樸,但如果說方逸是農村人,劉家喜發現他的神情舉止和氣質,又顯得很高貴儒雅,倒是有點像是出自書香門第的家庭一般,所以劉家喜的注意力,大部分都集中在了方逸的身上。


    “二蛋,不,家喜啊,他們是二狗子的老板……”老支書把方逸等人給劉家喜介紹了一下,開口說道:“家喜,你這段時間碰見二狗子沒有啊?”


    “你是說元傑?”


    劉家喜聞言愣了一下,說道:“碰到了啊,元傑十來天前來鎮子上找我了,還是我找的車把他給送迴的劉家莊,叔,元傑怎麽了?他欠人錢沒還,別人追到家裏來了?”


    說著話,劉家喜看向方逸等人的眼神,卻是有點不善了,他是劉家莊人,小時候曾經跟著司元傑的爺爺練過幾年武,雖然沒有拜師,但有著這層關係在,劉家喜對司元傑一向都是很照顧的。


    “家喜,你別誤會,他們不是來要賬的……”


    聽出了劉家喜話中對方逸等人的冷淡,老支書連忙說道:“二狗子本來十天前就應該迴到金陵去上班的,可是他一直都沒迴去,小方他們是擔心二狗子出事,這才找過來的,家喜啊,二狗子很可能是失蹤了!”


    “失蹤?”


    劉家喜聞言笑了起來,搖了搖頭說道:“叔,元傑都是二十多歲了,這次也出去打了半年的工,算是有見識的人了,難道你還怕他迷路不成?要我說,這小子不知道跑哪去玩了……”


    劉家喜和司元傑還是很熟悉的,這一次見麵,他發現司元傑的改變很大,原本和人說話就會臉紅的小家夥,現在和自己也能侃侃而談,所以劉家喜是不相信司元傑會失蹤的。


    “不是的,家喜,二狗子是跟著尤家那兩個壞小子一起離開的……”看到劉家喜不相信自己的話,老支書一臉著急的將在蔣莊荷花家聽到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嗯?叔,你說的尤家的壞小子,說的是尤龍尤虎嗎?”


    聽到老支書的這番話,劉家喜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嚴肅了起來,尤龍尤虎是個什麽人,他要比老支書更清楚,因為尤龍前幾年犯事,就是被劉家喜親手給抓進來的。


    “劉警官,就是尤龍尤虎,和他們一起離開的,還有鎮子上那個會唱歌的傻子……”方逸在旁邊插了一句,老支書剛才講的不怎麽全麵,把傻子的事情給遺漏掉了。


    “他們把傻子給帶走了?”劉家喜不由愣了一下,怪不得自己這幾天在鎮子上沒有聽到傻子的歌聲,原來他已經不在集鎮上了。


    “有問題,尤龍尤虎肯定有問題……”


    職業的敏感讓劉家喜一下子就意識到了,尤龍尤虎帶走司元傑和傻子,肯定是在謀劃著什麽事情,而以他對這倆兄弟的了解,這哥兒倆絕對不是行善積德帶著傻子去享福的,這中間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家喜啊,可不能讓二狗子出事啊……”聽到劉家喜的話,老支書一下子慌了神,司家可就剩下這麽一根獨苗了,如果出了事情的話,老支書死後也沒臉去見自己那老哥哥了。


    “叔,你別急,我找人去問問,你們先坐,我馬上就迴來!”劉家喜寬慰了老支書一句,轉身就出了屋子。


    想要調查尤龍尤虎的行蹤,對於劉家喜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由於有案底的緣故,尤龍每年都要在派出所報道一次的,並且要講明自己最近在幹什麽事情,劉家喜記得半個月之前尤龍就曾經來過所裏。


    而且尤龍當年犯事的時候,在鎮子周圍的村子裏還有好幾個走的很近的同案犯,通過他們多少應該也能了解到尤龍現在的一些動態,劉家喜出了屋子之後就調集了尤龍的卷宗,迴到自己的辦公室,當著方逸等人的麵就打起了電話。


    “劉警官,這幾個人都不在家嗎?”


    看到劉家喜連著撥出去了三個電話之後沉著臉放下了話筒,方逸從他剛才的對話就知道了答案,這三個和尤龍交往密切的人,此時都不在家。


    “不在,說是出去打工了……”


    劉家喜皺著眉頭點上了一根香煙,這三個人是分布在三個不同的村子的,而劉家喜的電話是直接打給村長的,按照村長的說法,他們三人都是十天前的時候出外去打工的,這個時間和司元傑離開的時間是一樣的。


    但也正因為如此,才讓劉家喜感覺不對的,因為過年對於國人來說,是一個大節日,外地打工的人費勁千辛萬苦都想著要迴家過年,哪裏有人願意在這當口外出打工呢,所以這件事從裏到外都透著一股子蹊蹺。


    “走,跟我去趟吳村,到他們家裏問問去……”


    劉家喜一邊說著話,一邊拿起了桌子上的帽子站起身來,和尤龍尤虎還有司元傑傻子不同,這幾個跟著他們外出打工的人,雖然隻有一個人結婚了,但上麵卻是有父母的,劉家喜這是想從他們父母的嘴裏,得到他們的消息。


    “劉警官,要不要開我們的車子去?”出到院子裏,方逸看著那很可能是以前的黃麵的改成的警車,開口向劉家喜問道。


    “你們開車跟著我就行了……”


    劉家喜擺了擺手,招唿了兩個聯防隊員上了車,話說冀省民風彪悍,開著警車去老百姓有時候都不一定買賬,要是坐著方逸他們的車子去,那村子上的人就更不把他們當做一迴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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