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散盡,累的一天的眾人很快都睡下了,道觀雖然破敗,但三五個房間還是有的,


    方逸將自己的房間讓了出來,自己則是睡到了師父的屋裏,雖然師父已經不在了,但方逸還是不願意讓別人住進來,在他心底深處是怕別人褻瀆了亦師亦父的老道士。


    “等我有能力了,一定會迴來重修道觀的……”看著脫落下來的牆皮露出的黃泥,方逸在心裏發了個宏願,其實他出山之後也打聽過想要重修道觀的事情。


    不過由於道觀在深山之中,維修起來的費用很高,方逸又不想敷衍了事,所以沒有個百十萬根本就不用想,目前來說方逸還不具備這個能力。


    “師父,等紅塵事了,我再上山來陪您……”


    看著熟悉的房間,坐在桌邊一個樹墩上的方逸,腦海中忍不住又想起了自己和師父在一起的情形,年幼時的他,不知道在師父這張床上畫過多少地圖。


    “嘰嘰……”


    正在床頭睡覺的小魔王,似乎感受到了方逸的目光,一下子睜開了眼睛,它有心想跳到方逸的身上,但卻是不敢跳下床,急的在床上叫了起來。


    “小家夥,還不老實的睡覺?”方逸說出這句話後,人頓時愣了一下,因為他說話的口吻和當年的師父幾乎是一模一樣,那時候的自己,也是如此的頑皮。


    “說好了,玩一會就睡覺啊……”方逸笑著伸出了巴掌,讓小魔王爬了上來,小家夥頓時興奮了起來,抓著方逸的袖子就往他肩頭爬去。


    “這次下山,是不是把師父的東西都給帶走呢?”


    方逸逗弄了一會小鬆鼠後,腦子裏轉過一個念頭,當初他下山的時候,隻是帶了師父一部分的遺物,像是那張強弓還有一些做法事用的東西,方逸卻是沒有帶上。


    原因是那會的方逸還不知道前路如何,他甚至都不知道進到城裏會住在什麽地方,所以那些在他心裏頗為珍貴和有紀念性的東西,方逸都留在了道觀裏。


    “還是帶走吧,萬一這裏年久失修塌掉就麻煩了……”方逸想了一下就做出了決定,站起身將那長弓從牆上取了下來,然後蹲在了地上,將一塊青磚給撬了起來。


    道觀地處深山之中,雖然平日裏基本上不會有人過來,但每到春秋季節,還是會有些進山采藥的人,偶爾在道觀中休整的,今兒一迴來方逸就從後院水缸看了出來,這段時日是有人來過的。


    所以方逸臨走的時候,把一些他認為珍貴的東西都給藏了起來,在他撬起的這塊磚的下麵,就有師父平時經常會用到的那個羅盤。


    按照師父的話說,這羅盤傳自晚唐楊筠鬆,世人皆稱楊筠鬆為楊公,是一代風水堪輿的大家,像是《撼龍經》、《疑龍經》、《青囊奧語》、《天玉經》、《玉尺經》《人子須知》、《四大穴法》、《拔砂圖》、《胎腹經》、《望龍經》等著作都是出自楊公之手,可以說是風水行中宗師級的人物。


    而這羅盤是由傳自楊公,自然就彌足珍貴的很了,當年老道士輕易都不會拿出來示人,方逸原本想將其給師父陪葬在墳裏的,但怕人盜墓毀屍,這才給留了下來。


    而現在進入到了古玩行的方逸,經過一些古玩雜項的學習,也知道這個羅盤已經能算得上是個古董了,有楊公親傳這層淵源,要是被港澳的一些風水大師看到,恐怕就是傾家蕩產也會將其買下來的,可謂是價值不菲。


    “嗯?怎……怎麽沒有了?”當方逸撬開那塊青磚之後,整個人卻是愣住了,因為他當時親手放在青磚下麵的那個羅盤,竟然不翼而飛了。


    “誰,是誰拿走了師父的東西?!”


    脾氣一向很平和的方逸,此時真的惱怒了,對於羅盤本身的價值,方逸並不是很看重,但這物件是老道士留下來的,方逸對其還有更深一層的感情,這就讓他無法淡定了。


    “誰會知道師父房間的磚下有空格啊?”


    看著空空如也的空格,方逸腦筋飛快的轉著,但思來想去,方逸也沒有想到什麽人,原因無他,在山上呆著的這些年,除了山下的村民和進山采藥的人之外,方逸就沒見過別人。


    “莫非是個經年老賊?”


    方逸腦中冒出了一個念頭,在這間屋子的地下,一共有五處空格,但是從表麵上來看,這些青磚都契合的很緊密,除了那些很有經驗的老賊一塊一塊的敲打,才能從聲音中聽出不同來。


    “誰來這裏偷東西啊?”方逸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這道觀窮的連老鼠都不會來,竟然會被賊人光顧,方逸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嗯?別的東西都在,隻有這羅盤丟了……”方逸接連將其餘幾塊青磚撬了起來,卻是發現裏麵的東西一樣不少,惟獨是那羅盤不見了蹤影。


    “東西在西北方向……”方逸右手的手指飛快的掐動了幾下,大致算出了羅盤所處的位置,但似乎東西距離他很遙遠,方逸卻是無法準確的測出地點所在。


    “無量那個天尊,最好不要被我碰到……”方逸惡狠狠的說了一句,那羅盤是他自幼把玩的,對其氣機很熟悉,隻要距離近了,方逸相信自己是能感應得到的。


    起出了青磚下麵的東西之後,方逸又來到床前,將被褥掀了起來,然後拿開了上麵的床板,在床板下麵,赫然是一個有一米五六長短的箱子,通體呈紫黑色,還散發出一股淡淡的木箱味道。


    如果被趙洪濤看到這個箱子,肯定是會大吃一驚的,因為這個箱子是用紫檀的大料打製而成,別的不說,單是用打家具的極品木料打製這麽一個箱子,就會被趙洪濤認為是暴殄天物了。


    即使如此,這個箱子也是彌足珍貴的,且不說它的年份最少在兩三百年以上,就是這麽個老紫檀打製的箱子也能算得上是個古董,在一些收集古木家具人的眼裏,絕對是件難得的寶貝。


    打開箱子,呈現在方逸麵前的,全是一本本色澤陳舊的古籍善本,數量多達幾百本,這些書要是讓滿軍看見,那也是會跌破眼鏡的,這些全都是道家最為珍貴的典籍,有很多都是漢唐之前的珍本。


    “紫檀的確是可以防腐防蟲,明天下山,是不是把這個箱子一起給搬下去呢?”


    看到書籍並沒有丟失和損壞,方逸不由鬆了口氣,他現在有點不明白了,不知道那賊人為何沒有取走這些書,因為對於不懂行的人來說,這些書的價值是要遠遠高於那個羅盤的。


    丟了那個羅盤,方逸已經不敢將這些書再放在道觀裏了,想了一下之後,方逸還是決定將其帶下山,省的放在此處被人給偷走或者是損壞了。


    “方逸,你……你這背的是個什麽?棺材嗎?”


    第二天一早,當方逸將那個木箱背縛在背上走出房間的時候,滿軍等人頓時驚呆了,一米五長八十公分寬的一個木箱,給人的第一感覺真的有點像是個棺材。


    “這是箱子,我沒事背個棺材幹什麽啊?”


    方逸沒好氣的迴了一句,他有點低估了這個箱子的重量,紫檀原本密度就很高,這麽一個箱子就有數百斤了,再加上裏麵的書,饒是方逸力氣遠超常人,背著也是感覺有些吃力的。


    “箱子?這顏色有點像是紫檀的呀?誰用紫檀做這玩意,多浪費啊?”


    滿軍對木頭也有些研究,聽到方逸的話後,臉上不由露出了愕然的神色,要知道,古人講厚葬,所用的棺木都是上品的木材,但滿軍還真沒聽誰說過用紫檀打製這麽大的箱子。


    “紫檀防腐,這東西是放書的……”方逸開口解釋了一句,將箱子輕輕的放在了地上。


    “方逸,我以前怎麽沒見過這箱子啊?”三炮湊了過來,迴頭說道:“胖子,你見過沒有啊?老道士什麽時候藏了這麽個箱子在道觀裏?”


    “我也沒見過……”


    胖子搖了搖頭,也是感覺有點奇怪,他們小的時候都很調皮,整天在道觀裏翻箱倒櫃的,就差沒把道觀給翻過來了,但還真沒見過這箱子。


    “師父拿它當床睡的,你們當然沒見過……”


    方逸沒好氣的迴了一句,他也是七八歲之後才知道師父平日裏看的那些典籍是從哪裏來的,如果早一點知道,方逸也保不準自己會把這一箱子書給撕掉疊飛機的。


    “方逸,你不會想把這個箱子給背下山吧?這……這玩意也太沉了……”


    看到方逸的舉動,胖子猜出了幾分,上前用雙手抱住箱子往上提了一下,那箱子卻是紋絲不動,胖子頓時變了臉色,他這兩膀子少說也有二百多斤的力氣,但竟然無法把箱子往上抬起分毫。


    “師父房裏丟了點東西,這箱子不能留在這裏了……”方逸點了點頭,說道:“胖子,迴頭問問魏叔,看看這半年村子裏來過什麽陌生人沒有?我師父的羅盤被人給偷走了……”


    雖然進入方山的路徑有很多,但除了方村之外,別的路都是雜草林木叢生十分的難走。


    所以不管是村民們還是采藥的人,大多都是會選擇從方村上山的,同時也會在那裏休整一下,所以方逸想尋找羅盤的線索,最好的辦法就是向方村的人打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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