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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謝我,要謝就謝謝老師吧……”


    看著神情淡然的方逸,趙洪濤不由在心裏暗讚老師有眼光,方逸本身就具備深厚的曆史功底,隻要稍加引導,不管是在博物館學還是文物鑒定學中,怕是都能很快的就脫穎而出。


    “好了,今兒咱們上第一堂課,還是先給你們講講文玩的基礎……”和方逸談論了一會茶經,這時間也過去了半個多小時,趙洪濤終於將主題給拉迴到了文玩上麵。


    “你們兩個不錯,昨兒我說了之後,這都開始盤起珠子了啊?”


    看了一眼方逸和胖子脖子上掛著的那一串金剛和一串星月菩提,趙洪濤點了點頭,說道:“這樣做就對了,想了解文玩的知識,首先你就要親身經曆一下文玩在你手中所起到的真實變化,那樣你對其的認識才會更加深刻……”


    在趙洪濤看來,文物就是文物,它放在那裏沉澱再久,也不會發生改變,但文玩不同,經過人手的把玩,經過歲月的包漿,就算是一件很普通的珠子,也會綻放出迷人的光澤來,這也是趙洪濤鍾愛文玩的原因。


    “錦華,來,你玩了一天的珠子,先說說心得吧……”以趙洪濤的身份地位,自然是不可能跟著方逸去喊魏錦華的綽號的,所以在問清楚魏錦華的名字之後,他取了後麵兩個字來稱唿胖子。


    “趙哥,您……您還是叫我胖子吧……”


    不過胖子對趙洪濤的稱唿卻是不怎麽領情,在他的記憶中,錦華一向都是等同於金花的,他現在聽到胖子的胖子要遠比錦華兩個字舒服的多。


    “趙哥,他小時候被人叫做金花,心裏有陰影了……”看著趙洪濤一臉莫名其妙的樣子,方逸忍住笑出言解釋了一句。


    “那好吧,我就叫你小胖子吧……”聽得方逸的解釋,趙洪濤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話說一個大男人要是被人金花金花的叫著,那心裏是挺別扭的。


    “小胖子,把你那串星月拿出來,我給你說下如何鑒定它的品質和產地以及應該如何把玩它……”


    趙洪濤指了指胖子的脖子,他發現自己在說到理論知識的時候,胖子總是露出一副懵懂的表情,當下幹脆以物教學,這樣他或許能理解的更加深刻一些。


    “趙哥,昨兒您不是說了該怎麽把玩嗎?”


    胖子從脖子上取下那串星月,一臉自得的說道:“您說過,要擼星月刷金剛,我那邊沒刷子,昨兒夜裏可是擼這玩意兒擼到半夜才睡,趙哥您給看看,它包漿了沒有啊?”


    “包漿?!”趙洪濤被胖子這句話雷的不輕,搖了搖頭,說道:“小胖子,你知道什麽叫做包漿嗎?”


    “知道啊,不就是把珠子玩的有光澤嗎?”胖子開口說道。


    “有光澤就是包漿?你拿水洗一遍,用蠟打、用椰子油擦、用皮鞋油搽它還有光澤呢……”


    趙洪濤哭笑不得的說道:“而且文玩的包漿和文物還有不同,文物包漿是指文物表麵由於長時間氧化形成的氧化層,年代越久的東西,包漿越厚,就算放置在哪裏不動,也會有種漿厚的光澤……


    但是文玩不同,文玩需要用手去把玩和擦拭,成千上萬次把玩和擦拭,把這些器物表麵磨擦得十分平滑,因此變得光鑒照人,再加上人手上和身上的油汗附在上麵,年深日久,就形成了文玩獨有的包漿……


    而且文玩由於材質的不同,幹手汗手盤玩出來的包漿和顏色變化的效果也是不同的,胖子,你知道這串星月菩提玩到最後,會變成什麽樣的顏色嗎?”


    “我手上又沒顏料,就算怎麽玩它不還是白色嗎?”胖子看著被趙洪濤拿在手上的星月,忽然怪叫道:“不對,趙哥,這玩意兒會變成黃色,其實它現在就有點發黃了……”


    “你說的也不對,黃色隻是它在變色過程中的一個階段罷了……”


    趙洪濤搖了搖頭,說道:“你這串珠子不錯,月朗星稀,星眼細小,密度高,籽發幹,是真的海南星月,這種珠子玩到最後會變成深紅色,喏,就和我這茶幾的顏色差不多……”


    趙洪濤指著自己的茶幾給胖子做了個比方,然後開口說道:“而越南和廣西甚至老撾那邊也產星月,隻不過品質就要差一點,一來星星的分布不均勻,重量也要比海南星月輕出很多,加上糠子比較多,玩到最後很容易碎掉。


    我個人是建議你們玩海南星月的,隻是海南星月太少,市場上百分之**十的星月都是以次充好的,你們昨兒擺的那攤子上的星月,就都是越南子……”


    說到文玩材質的一些現狀,趙洪濤也很是無奈,不光是星月如此,像是金剛菩提、小葉紫檀、沉香甚至包括更為珍貴的海南黃花梨,都有某些材質便宜的替代品,而普通的玩家又沒有鑒別的專業知識,往往初入行的時候都會吃藥。


    “文玩想包漿其實並不難,還是說這星月菩提,你在把玩之前,最好是先用澡堂裏的那種搓澡巾,將其揉搓幾天,這樣很快就能掛瓷……”


    “等等,趙哥,掛瓷是什麽意思?”胖子出言打斷了趙洪濤的話。


    “掛瓷就是指的拋光,這是讓你清理星月表麵的一些汙垢,也是給把玩這串星月打底子的……”


    趙洪濤知道方逸和胖子對文玩都沒什麽基礎,當下也不著急,繼續說道:“掛瓷會讓星月顯的很亮,但那卻是一種賊光,而且很快就會消失掉的,還需要你們用幹淨的手去每天的揉搓把玩……


    這樣過上一個月左右,你們會察覺到撚動珠子的時候有點滯澀的感覺,這個時候就把珠子放置個三五天,讓它們有個自然包漿的過程,過了三五天之後再拿出來把玩……


    如此反複的玩上一年,你們就能很直觀的看到珠子的變化,到時候不用我解釋,你們也都能辨別出來什麽是包漿了,不過一年時間隻是個起點,想把一串珠子玩到開片的極致,最少要十年以上的……”


    趙洪濤玩文玩已經有十多年的時間了,他在國內的文玩圈子裏,絕對是那種骨灰級別的人物,光是這星月菩提,趙洪濤就玩開片了四五串,現在都密封起來放置在家中的文玩箱裏了。


    “原來要這麽長時間啊,那……那這串星月要是玩了那麽久,能賣多少錢啊?”


    聽完趙洪濤的講解之後,胖子有些失望,他哪裏有耐心把一個東西盤玩那麽多年啊,不過胖子也不是全然放棄,如果這東西玩久了會變得很貴,他或許也能堅持下去的。


    “你小子,一串東西玩那麽多年,是個人都有感情了,誰舍得賣啊?”


    聽到胖子的話後,趙洪濤頓時是氣不打一處來,文玩承載的是歲月,玩的是文化,能讓人心靜如水,完凝神靜慮,專一不雜、養神之動,這麽多的好處,怎麽到了胖子嘴裏,就滿是銅臭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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