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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逸這次下山所帶的箱子,都放在了滿軍家的二樓,找起來倒是也方便,到了樓上打開箱子之後,看著那一包用油紙包起來的東西,方逸的神情有些複雜。


    以前在山上的時候,老道士幾乎每年都要下山一段時間,短則十天半月,長了就需要一個多月以上,這油紙包裏的那些證件,就是方逸師父在大限將至的前一年,下山給方逸置辦出來的。


    俗話說睹物思人,看著這些東西,老道士那玩世不恭的樣子頓時出現在方逸的腦海之中,搖了搖頭,方逸先是伸手將那串老沉香流珠戴在了手腕上,昨兒打掃衛生的時候他將流珠收進了箱子。


    “身份證,道士證,方丈證,道教知識進修證……”


    打開油紙包後,方逸將幾個證件都取了出來,最後隻是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證和道教知識進修證,然後將另外幾個證件又小心翼翼的用油紙包好,放在了箱子的底部。


    不管怎麽說,這些證件都是老道士留給方逸的,對方逸來說也是個念想,就算它們真的全都是老道士找人做的假證,方逸也是舍不得丟棄的。


    “方逸,快點拿給我看看……”方逸剛走下樓,孫老的身體就站了起來,一臉迫不及待的伸出了手。


    倒不是說非要方逸有文憑,孫連達才會將他收為弟子,但有無文憑,將會決定方逸以後所走的道路,從孫連達內心而言,他還是想讓方逸有官方的身份,所以對這文憑才會如此看重。


    “道教協會頒發的,還有鋼印?”接過方逸遞過來的那一頁輕飄飄連封麵都沒有的紙,孫連達最先是看向了頒發證件的單位和印章,這一看之下,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我看著不假,洪濤,你也看看……”


    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孫連達將那證件遞給了趙洪濤,說道:“這證件的頒發日期寫的是九五年,我是聽說那幾年道教協會辦了幾次班,沒想到方逸竟然也參加了?”


    朝天宮最早的時候,本就是明朝皇帝為了供奉道家而建造的,現在雖然改成了金陵博物館,但前幾年還是有幾個道士在裏麵的,是以孫連達對於道教的事情多少也有點了解。


    “孫老,這證件是師父辦的,我沒參加過這班……”聽到孫連達的話後,方逸連忙聲明了一下,就算這證件是真的,那也是師父走後門辦來的。


    “這證是真的就可以……”孫連達笑著擺了擺手,他並不是迂腐的人,隻要不讓他去弄虛作假就行,至於這證件怎麽來的他就不管了。


    “老師,證件應該是真的……”


    趙洪濤接過證件也是看了好幾遍,最後點了點頭說道:“上麵還有證件號,應該是備案的了,明天我上班之後讓人查一下,如果是真的,就讓咱們這邊的教育部門出具一個證明文件,方逸文憑的問題就可以解決了……”


    “好,隻要這證管用,小方你就參加年底的全國統考!”聽到趙洪濤的話後,孫連達很是高興,招了招手說道:“來,大家都坐,今兒老頭子高興,咱們再喝上幾杯……”


    “老師,您想收學生,也得先問問方逸願意不願意啊……”在把證件還給方逸之後,趙洪濤小聲的在老師耳邊說了一句。


    “嗨,你看我,這是高興過頭了……”


    聽到學生的話,孫連達才反應了過來,自己似乎隻顧著詢問方逸證件文憑的事情,卻是忘了問他願不願意做自己的弟子了,話說就算方逸考研成功,這導師和學生也是雙向選擇的啊。


    “小方,不知道你想不想做我的弟子,跟我學習文物和古玩鑒定這一方麵的知識呢?”深深的吸了口氣,孫連達終於是將這句話給說了出來,不知道為何,他心裏居然還有那麽一點點緊張,生怕方逸不答應。


    孫連達是老派人,他深知收一個人品德行俱佳的弟子,遠要比遇到一個名師難得多,這也是以前很多手藝人遇不到好弟子,寧願讓手藝失傳的原因,而要是錯過了方逸,恐怕孫連達這輩子也不會再有收弟子的想法了。


    “老師竟然說弟子而不是學生,看來真的是看重這個方逸啊……”旁邊的趙洪濤聽到老師的話,在心中暗歎了一聲,崩看這兩個詞意思相近,但實際上的涵義卻是天差地遠了。


    孫連達身為金陵大學的教授,這一生教書育人,可謂是學生滿天下,但是這些學生,卻是不會像敬重天地君親師中的“師”那樣來敬重孫連達的,因為老師的職業就是培養學生,這也孫連達的工作。


    不過弟子就是不同了,遠了不說,就是在幾十年的民國時期,老師對待傳衣缽的弟子,和對待兒子差不多都是一般無異的,而徒弟孝敬老師,更是將其當成了自己父輩,兩者之間隻是差著血緣關係罷了。


    看到孫連達不說學生而是說弟子,趙洪濤心裏是羨慕不已。


    趙洪濤當年跟著孫連達讀研究生的時候,還不太懂得行裏的這些規矩,所以隻是跟著孫連達學習了博物館管理的相關專業,至於雜項那一塊是他自己愛好,後來逐漸接觸到的,可以說沒能得傳孫連達的衣缽。


    所以現在在圈內,別人會說趙洪濤是孫連達的學生,但卻是不會說趙洪濤是孫連達的弟子,除了自己研究的雜項那一塊專業領域,趙洪濤在文物界的名聲就不是很響亮了。


    “孫老,您想收我做弟子?”


    雖然之前也猜到幾分孫連達的心思,但將這層窗戶紙捅破之後,方逸還是愣了一下,開口說道:“孫老,我那文憑並不是真的,也沒上過學,您不怕我給您丟人嗎?”


    和孫連達一樣,方逸擇師也是很慎重的,他雖然很想跟著孫連達學習古玩鑒賞的知識,但醜話還是要說在前麵的,否則萬一哪一天孫連達在意起方逸學曆這些事情,將他逐出師門那就晚了。


    “方逸,是誤會我的意思了……”


    聽到方逸的話後,孫連達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最看重的是你這個人,而不是學曆,我要是想收有學曆的研究生,每年都能帶好幾個,剛才問你學曆的事情,隻是想讓你日後在這行當裏走的更順當一些……”


    說到這裏,孫連達伸手拿起了麵前的酒,一口喝了下去,放下酒杯接著說道:“就算你沒有任何的學曆,隻要有真才實學,我相信我孫連達的弟子也不會比任何人差的,怎麽樣?方逸,你願意跟著老頭子學點東西嗎?”


    孫連達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方逸自無不答應的道理了,當下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說道:“老師,我願意!”


    “好,好,好!”聽到方逸的話後,孫連達激動的一拍大腿,說道:“收此佳徒,當浮一大白,洪濤,倒酒……”


    孫連達這麽多年一直沒收弟子,就是遇不到品行和悟性都很出色的學生,現在年歲大了,他也經常在想,自己這一身本事沒能傳下去,未免有點可惜了。


    可是今兒方逸拜師,孫連達算是了卻了這一樁心願,他相信,方逸雖然沒有係統的學習過文物鑒定的相關知識,但是以他深厚的曆史基礎,絕對可以得傳自己衣缽的。


    “老師,今兒雖然高興,你也隻能再喝一杯了啊……”趙洪濤拿起了酒瓶,他知道老師隻有三兩酒的量,今兒已經是超水平發揮,再喝就要傷身了。


    “趙哥,我來給老師敬這杯酒吧……”


    方逸是很重禮節的人,既然決定拜孫連達為師了,這一拜是不能免掉的,當下接過了趙洪濤手中的酒瓶,在孫連達麵前的杯子裏倒滿了酒。


    “老師,這杯酒是弟子敬您的,從今之後,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方逸會謹記老師教誨,敬請老師飲了這杯酒……”


    端起酒杯,方逸卻是離席來到了孫連達的麵前,一手端著酒杯,一手拉開孫連達身後的椅子,雙膝一軟就是跪了下去,雙手舉杯,恭恭敬敬的抬在了頭頂的上方。


    “這……這,好孩子,起來,快起來,我喝,我一定喝了這杯酒……”


    孫連達真的是沒想到,方逸竟然用了老輩人這一套拜師的儀式,再聽到方逸說出來的話,心中頓時激動不已,說話的時候嘴唇都哆嗦起來了,要知道,這樣重情懂理的弟子到哪裏去找啊?


    拿過方逸舉在頭頂的酒杯,孫連達是一飲而盡,放下杯子後用雙手扶起了方逸,這怎麽看是怎麽喜歡,眼中充滿了溺愛之情。


    “方逸,既然你拜了師,師父就送你一件拜師禮吧……”


    讓方逸坐在身邊之後,孫連達從腰間解下一個掛件,交在了方逸的手上,說道:“這是老師家傳的一塊和田玉雕琢的漁翁雕件,已經是戴了幾輩子人了,今天老師就把他傳給你……”


    “老師,這……這可是您家傳的……”一旁的趙洪濤見到老師竟然拿出了這個手把件,麵色不由一變,隻是他話還沒說完,就在老師眼神的製止下停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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