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巒之間,有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在整座山脈之中毫不起眼,方逸的身影從樹林中走出,伸手撣去掛在衣服上的枝葉,微微搖晃了下頭,頭發上也有葉片掉落。


    “這傳送陣是有多久沒啟用了,周圍全都長滿了樹木。”


    方逸也沒想到這一處傳送陣四周,竟然全都被茂密的叢林所遮掩,出了樹林,方逸的神識釋放開來籠罩四周,方圓百裏內全都是山巒,其中也有些靈獸,妖丹期妖獸卻是沒有一隻。


    方逸騰空而起,隨意選了一個方向禦劍飛行,穿過山脈之後,遠遠望見一座村莊,神識覆蓋過去,發現這村莊之中全都是普通凡人,連一個先天修者都沒有。


    選了一條無人的道路降落下來,方逸收斂了氣息,走進這座村莊,讓方逸感覺有些奇怪的是,村頭兩邊矗立兩尊雕像,那兩尊雕像都是同一模樣,雙手杵劍昂首挺立。


    隨意走著,在村莊最中央的地方,同樣矗立著一尊雕像,和村頭那兩尊一模一樣。


    “大叔。”方逸攔住一位六七十歲的老者,指著那尊雕像問道:“請問,這尊雕像是何人?”


    那老者撇了一眼方逸道:“你誰啊?哪來的?連北元府主大人都不認識?”


    “這位便是北元府主?”方逸指著自己來時的那片山脈道:“我叫方逸,家原本住在一座山村,後來山村被妖獸襲擊,徹底毀了,隻有我一人逃了出來。”


    “哦,原來是大山裏的人,難怪呢。”聽到方逸的話,老者頓時釋懷,說道:“偏遠山村,不認識北元府主大人也不奇怪。”


    “我看村中供奉著這位大人的雕像,想必這位北元府主大人定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吧。”方逸試探著問道。


    “當然,那可是我們北元世界的守護神。”這老者十分的好客,看到方逸有些狼狽的樣子,當下開口說道:“小夥子,從那麽遠來,餓了吧,不嫌棄的話,可以去我家吃點東西。”


    “那多謝大叔了。”方逸欣然應邀,他正想找人了解一下這座北元世界,眼前的這個土著正合適不過。


    跟隨老者來到家中,一進家門,老者便喊道:“老婆子,多煮點飯,有客人。”


    “還未請教老人家您貴姓?”方逸開口問道。


    “老頭兒我叫魯智,你叫我老魯就行。”魯老頭到了家,一臉笑嗬嗬模樣,給方逸讓了個座,隻不過農村家中也沒什麽像樣的家居,所謂的椅子都是自己從山中伐木打製而成的。


    “我叫您魯叔吧。”方逸邊說邊隨著魯智進了廳堂,入眼是一座供台,上麵供奉的同樣是北元府主。


    “您家裏也供佛了北元府主大人?”方逸有些驚訝,村裏建造雕像也就罷了,家裏居然還有供奉。


    “瞧你說的。”魯智不滿的看著方逸,說道:“魯家村家家戶戶都供奉北元府主大人,莫說魯家村,便是外麵那些大城裏,照樣家家供奉著大人。”


    “魯叔,這位大人究竟做出過何等豐功偉績?”


    方逸是真的被驚到了,被一個村莊供奉還有情可原,說不定是拯救過整座村莊什麽的,可若真如魯老頭所說,便連許多城池都家家供奉,便是拯救世界也沒有此等待遇吧。


    “瞧你說話文鄒鄒的,難道沒從樹上讀到過大人的功績?”魯老頭坐在凳子上,歪著脖子斜眼看著方逸,一臉的鄙視。


    “算了,我跟你說吧。”魯老頭沒有有繼續深究,似講故事般向方逸細說起來。


    數百年前,北園世界由許多王國組成,常年戰火不斷,百姓常年深處水深火熱之中,就在一百三十年前,一位驚才絕豔的少年天才崛起於北元府,二十五歲便達到上仙境界,憑著手中一柄神劍蕩平了諸多王國,以北元府為核心,建立起了新的製度。


    自此再無戰火,即便有妖獸出沒的山脈,北元府主也會派人定期清剿,即便有些地方鬧了匪患,也會立即遭到北元府主的鎮壓,更是減免了諸多賦稅,使得百姓們安居樂業,豐衣足食,北元世界徹底安定下來。


    後來,不知道從哪裏來的一位上仙,欲要搶奪北元世界的世界之心,據說,一旦世界之心被奪,整座世界也會崩塌覆滅,又是北園府主出麵,斬殺了這位上仙,保住了世界之心。


    再後來,不斷有上仙出現,想要爭搶世界之心,全都被北元府主一一挫敗,或是斬殺,或是擊退,近五十年來,都再沒有上仙來搶奪過世界之心。


    “世界之心……”方逸心中一沉,頓時明了,那所謂的初水原石,怕就是這魯老頭口中的世界之心了,若真是如此,他又怎麽可能為一己之私破滅掉一座世界。


    “鈞天。”方逸神識溝通鈞天鼎,問道:“一人大小的初水原石,能夠支撐這樣一座小世界的運轉嗎?”


    “應該可以。”鈞天鼎器靈這次沒有沉睡,很給麵子的答道:“初水原石也是極珍貴的五行至寶,以此為根基,隻要修者不多,維持一座小世界幾十萬年問題不大。”


    “這位北元府主大人,的確心胸寬廣。”聽了魯老頭所說,方逸也頗為感慨,心中對那北元府主生出一絲景仰之心。


    “魯叔,不知北元府位於何處?”方逸問道:“如今無牽無掛,倒是想親自去北元府看一看。”


    “那可遠嘍。”魯老頭道:“北元府據說位於北元世界的正中間,距離這裏有萬裏之遙,再加上中間的山川河流,便是騎馬,沒有半年的時間你也到不了。”


    “你有錢嗎?”魯老頭又斜眼看著方逸道:“連馬都買不起,你打算靠兩隻腳走過去嗎?”


    方逸訕訕一笑,自己竟然被一個凡人給鄙視了,他也沒有接話,魯老頭老婆做好了飯菜端上來,特意給方逸盛了一個大碗,對於吃慣了靈食的方逸來說,這些飯菜的味道實在難以下咽,不過方逸依舊吃了個幹幹淨淨。


    第二天天一早,方逸起身告辭,按照魯老頭指引的方向徒步前行,出了村子,腳下劍光閃爍,騰空而起,向著北元府的方向禦劍飛去。


    途中路過一些城池,方逸也專門以神識查探過,發下果然如魯老頭所說,家家戶戶都供奉著北元府主的雕像。


    北元城,北元世界最中央的一座城池,方逸順著人流擠進了城中,一條寬闊的馬路直通正中央的北元府,這座府邸,占地足有數萬畝,其中宮殿樓閣,亭台水榭一應俱全,進入城池之後,方逸體內的北元初水劍元便發出一陣震顫,似是一種喜悅的心情,不知道是感受到了初水原石還是其他什麽東西。


    沿著馬路行走,沒多久便到了北園府的門前,方逸將自身修為壓製到了築基初期,如此修為在北元小世界也是一方高手,前來拜訪北園府主也合乎情理。


    “請通傳一聲,方逸前來拜訪。”門前,方逸向兩邊守衛拱手道。


    “請前輩稍後。”上下打量了一番方逸,其中一個守衛轉身向門內通傳。


    沒多久,有下人過來迎接,道:“上仙久等了,府主大人有請。”


    “這位府主大人倒是沒什麽架子。”方逸心中思量,跟隨下人來到北園府主所在廳堂,將方逸讓了進去。


    方逸一眼便認出了北園府主本人,實在是一路上神識探查到的雕像太多了,拱手道:“方逸拜見府主大人。”


    “方道友多禮了,叫我榮原即可。”榮原一身長袍,臉型方正剛毅,眉宇間透著一股正氣。


    伸手示意方逸免禮,榮原笑道:“旁人的規矩就不管了,道友同為修者,怎麽還如此多繁文縟節。”


    方逸客氣道:“方某早聞府主大名,不過偏居一隅,不得相見,日前修為終得小成,特來拜訪。”


    “哈哈,方道友以臻至上仙境界,卻自謙小成,那大成又該是何等境界?”


    “自是如府主一般。”方逸恭維一句。


    “道友客氣了,榮某也不過是上仙境界,再往上,卻是無路可走。”榮原歎息一聲,隨即問道:“方道友此番前來,不知道有何指教?”


    “隻為一睹府主英姿。”方逸沉吟了一下,又開口說道:“若是能在北元府謀個差事,那便再好不過了。”


    “哈哈,道友看得起榮某,乃榮某之幸。”榮原想了一下,說道:“道友修為高深,隻是比我弱了一些,不如便在北元府做個供奉如何?”


    “全憑府主吩咐。”方逸一口就答應了下來,說道:“敢問府主,府中可有什麽禁地?事先告知,以免方某誤入了。”


    “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榮原深深的看了一眼方逸,說道:“世界之心被陣法保護著,榮某內宅的院子有專人看護,其餘地方道友大可以隨意逛逛。”


    “來人。”榮原吩咐下人為方逸準備了房間,並囑托,方逸已是北元府供奉,可在府內隨意走動。


    待方逸跟隨下人而去,榮原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原本那滿臉的正氣,也變得有些陰沉起來。


    “鈞天,你能感應到那塊初水原石嗎?”在府中行走著的方逸,神識溝通鈞天鼎。


    “感應不到。”鈞天鼎器靈說道:“這不應該啊,如果一點靈力都不外泄,那如何向整座世界供給能量?”


    “你的意思是說,這初水原石可能根本不是什麽世界之心?”方逸聞言愣了一下。


    “我也不敢確定。”鈞天鼎道:“不過我總覺得這個榮原有些問題。”


    “什麽問題?”


    “在他身上,似乎有些邪惡氣息。”鈞天鼎器靈說道:“但是十分微弱,不知道是我感應錯了,還是他擅長遮掩。”


    “進入北元府,就是為了探查真相。”方逸說道:“若一切都如民間傳言那般,這初水原石我不取也罷,但那府主要是個惡人,就不要怪我了。”


    方逸收斂氣息進入北元府,其一便是看這府主是否如傳言一般,其二便是探查初水原石究竟是不是世界之心。


    在府中遊逛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麽,方逸便迴到了為自己準備的居所之中休息。


    入夜,方逸突然察覺到了神識的探查,雖隻是一閃而過,但是方逸卻清晰的感知到了那股神識的主人便是榮原。


    “可能隻是習慣性的探查吧。”


    方逸剛要繼續休息,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一拍腦門,方逸心中想道:“我如今隻是築基初期修者,這時候若有半步金丹境界的神識探查,一定沒人會懷疑到我。”


    趁著榮原的神識剛剛掃過,方逸瞬間將神識境界提升到半步金丹層次,探查著整座府邸。


    “原來,那就是初水原石。”方逸的神識就見一塊成人高的石頭被陣法層層籠罩,懸浮在一間空屋內,那空屋下麵沒有地板,而是流水。


    “那些流水中也蘊含靈氣,而且不是從初水原石上汲取的靈氣。”方逸的神識想要順著水流的方向探尋,卻被什麽東西阻住了。


    “嗯?那個房間裏有什麽?”方逸突然發現一件普通的房屋之中,布置了遮蔽神識的陣法。


    “連安置世界之心的房屋都沒有遮蔽神識的陣法,這間屋子之中究竟有什麽東西?”


    方逸好奇心頓時被勾了起來,收迴了神識,等到夜深人靜時,方逸飄身出了屋子,悄無聲息,落地後徹底收斂氣息,神識都無法探查,輕手輕腳摸到了神識探查到的那間房屋,房間並沒有上鎖,推開門進去,屋內除了一張桌子外空空蕩蕩,桌子上則是用某種黑色油筆刻畫著一種特殊的圖案。


    “方逸,毀掉那圖案。”鈞天的聲音突然在方逸識海中響起:“我終於知道那邪惡氣息的來源了。”


    “有點晚了。”方逸輕笑一聲,轉迴頭頭,榮原的身影正站在他身後。


    榮原麵露笑意道:“方道友,深更半夜不休息,跑來這裏作甚?”


    “府主,可否解釋一下,那黑色圖案為何物?”方逸問榮原的同時,識海中也在聽著鈞天鼎的解釋。


    原來這黑色圖案所布置的陣法叫做攝元陣,可以拘拿人類的元氣魂魄飼養自身,凡是日日誠心供奉著榮原的凡人,此陣法一起用,自身元氣及魂魄便會被拘拿而來,飼養榮原自身。


    鈞天鼎感應到的一絲邪氣,便是榮原與這陣法相連的一點氣息,僅僅有一絲,便說明榮原還沒有激發這陣法。


    如此重要之地,榮原自然是以神識時時關注,他並沒有發現方逸,卻發現門被打開,趕來時便見到了方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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