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琰終於講到了最近的劇情:“那天夜裏裏,皇宮中卻突然傳出消息,說皇上病情一夜之間加重。宮中的太監到太醫院請太醫,沒想到整個太醫院都人去樓空。這個消息很快在後宮裏傳開,才過了不到一個時辰,太後曾經居住的壽康宮突然走水。這邊的火勢剛剛被控製住,皇城四周出現了數量不少的騎兵,並以極快的速度包圍了皇城。雍國其實並沒有多少騎兵,唯一的一個騎兵校場在京城的西郊,而管理這個校場的人是當時的太子殿下,也就是雍國的大皇子。那個時候,是正在宮中探望自己母妃二皇子,率領公眾為數不多的侍衛,抵擋城外騎兵直到援兵過來。這次宮變結束後,由於各種不利因素都指向大皇子,惠帝便將大皇子革去太子之位,以謀逆罪論處。”


    沈藍櫻聽的有些發愣,這樣一個太子,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被處死了?這次宮變的疑點實在是太多了,首先就是,大皇子身為太子,不光有軍功在身,在朝中還有不少官員的支持。可以說隻要他什麽都不做,未來皇帝之位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根本沒有必要多此一舉去逼宮。再者,二皇子出現在皇宮裏的時間未免太準了一些。再再者,司空琰曾經說過,皇宮中的侍衛早已腐朽不堪,戰鬥力如何能跟騎兵相比,再才幹出眾的軍事家都不可能率領一幫烏合之眾,將曉勇精銳的騎兵抵擋在外。


    司空琰見沈藍櫻疑惑不解的樣子,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什麽,淡淡的說道,“這次事變說不通的地方確實不少,如果沒有意外,這些疑點惠帝也應該注意到了,但不論如何,大皇子都已經被惠帝處死,無論是惠帝他另有盤算,還是他真的老糊塗了,這些都不重要。”


    都不重要?這是什麽意思?沈藍櫻聽還沒弄懂他話裏的意思,便聽他毫不停息的接著說道:“這件事之後,二皇子雖然反叛有功,又是最年長的皇子,但並沒有被惠帝封為新的太子……”


    “等等。”沈藍櫻突然打斷了司空琰,試探性的問道:“你能不能先說說你和們家族的情況?”他已經給她講了兩個小時的皇族秘辛了好不好!而且精細到昭盈公主每條裙子是在哪家秀坊定做的。哪個公主根哪家少爺在宴會上眉來眼去。哪個妃子為了爭寵又根朝中的官員有什麽不為人知的交易……


    這根本不像一個富家的閑散少爺會知道的事,反倒像個後宮情報組織的經營者。


    “你問我的家族?”司空琰挑了挑眉,單手撐著頭靠在桌上,臉上露出一副很好笑的表情,打量了沈藍櫻好一會,才輕聲說到:“司空家是太子黨。”


    他的話語中聽不出一絲情緒波動,卻讓沈藍櫻整個人都僵住了。


    太子黨。


    太子可是剛剛應為謀反的罪名被處死了啊。這也意味著,他家裏的人……


    室內的氣氛陡然變的有些尷尬,至少在沈藍櫻看來是這樣的。她本來是想通過他家族的地位來推斷一下這個富家少爺的消息為什麽靈通的有些可怕,沒想到卻把話題引向了這麽尷尬的地方,兩人就這麽僵了好久,無奈,沈藍櫻隻好有些幹澀的開口說道:“你,你還是接著說吧。”


    司空琰點了點頭,接著開始了講述,聲音和表情都看不出一絲異樣,仿佛剛剛的話題沒有被提起過。“太子逼宮這件事發生在三個月前。自那之後整個皇城就變的風聲鶴唳起來,各大勢力都紛紛重新站隊。而就在一個月之前,皇城又發生了一件驚天的大事。昭盈公主在一天夜裏,被人九幽教的人綁走了。還記得我剛剛給你提過九幽教吧?就是雍國西域由獨孤家掌控的一個勢力。九幽教多年來,一直在領地問題上和朝廷摩擦不斷。他們綁走昭盈公主的目的無非是以公主的性命為籌碼,威逼著朝廷簽下一堆條約。對於雍國和雍惠帝來講,九幽教需要得到的領土遠遠沒有昭盈公主重要,就很自然的應允了九幽教的條件,而九幽教也依約把公主交給接她迴京的侍衛。沒想到,九幽教的少主,獨孤瀟陌,卻私下裏與別人定下賭約,在昭盈公主身上下了一種在一個月後就會令人毫無預兆的暴斃的劇毒。而解藥就在和他定下賭約的人身上。當時,那個人因為京城前一陣太子逼宮的事抽不開身。所以,他們二人所賭的,就是拿著解藥的那個人,能不能趕在毒發之前,處理完京城的棘手事情,再趕到遠在雍國疆域的另一邊的昭盈公主身邊。”


    司空琰看著沈藍櫻聽的津津有味,還不時隨著他所講的變化這表情的樣子,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之後的事情你也應該可以猜到,解藥必然是沒有及時送到昭盈公主那裏,不然也不會需要你在這裏假扮公主。不過,護送昭盈公主迴京的侍衛卻並沒有發現昭盈公主中毒。因為在昭盈公主毒發之前,就遇到了攔路的殺手。對方的殺手明顯經過了專業的訓練,好幾百人的護送隊伍,竟然隻有十餘個人逃出生天。官府從那些逃出來的人口中,並沒有獲得昭盈公主是否活著的有用信息。雍惠帝就派唐澳泊過來親自審問公主的侍衛。在之後的事情,你就都親身經曆了。”


    說到這裏,這個紅顏薄命的昭盈公主的一生,總算是被走馬觀花的說完了。但是,話說道這個地步,再聽不出來點端倪,沈藍櫻就是個智障了。這簡直都擺在眼前了嘛。沈藍櫻蹙眉思考了一會,就連珠炮似的甩出一大串問題:“這麽說,你就是那個與獨孤瀟陌定下賭約的人?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獨孤瀟陌為什麽要跟你打這個賭?這對他有什麽好處?你們家不是太子黨嗎?為什麽你非但沒有被波及,反而可以堂而皇之的跑到大老遠的梧州來?為什麽唐澳泊和梧州的洲宰都對你言聽計從?還有,你一個司空家的少爺,是怎麽和獨孤瀟陌認識的?”一口氣說完這麽一大長串話,沈藍櫻才深吸了一大口空氣,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邊喝著潤潤嗓子,一邊等著他的迴答。


    司空琰聽她問完一大堆雖然尖銳,卻直點要害的問題,忍不住笑出聲來,“看不出來,你還真是精明。要論頭腦,恐怕昭盈公主本尊還真比不上你。”


    沈藍櫻翻了一個白眼,事關生死存亡,她要是不精明點,那等著她的就是死路一條。而且,現在她才發現,眼前的這個男人絕對是個非常危險的角色。不光在雍國有著超然的地位,對天下風雲暗湧的局勢了若指掌,甚至身在暗處,都能過隱隱影響著天下大勢。


    司空琰修長的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點著,略微思索了一下,依舊是用不緊不慢的語調答道:“關於我和獨孤瀟陌是如何認識的,這個不需要我解釋,你過兩天也會明白的。至於你問我明明身為司空家的人,卻沒有被宮中的政變波及。其實,這很簡單,雖然我身為司空家的人,卻並非太子黨,相反,我是五皇子殿下的幕僚。就算在平日裏也不與司空家的人有過密的來往,自然不用擔心被波及到。這也是唐澳泊和洲宰為什麽會對我恭敬的原因,不過是狐假虎威罷了。”說著,他臉上露出有些得意的笑容,“說到這個賭約啊,我是失策沒有算到那個地方都會有殺手,我本來以為是輸定了呢,沒想到在大街上竟然會遇到昭盈殿下長的一摸一樣的人。我贏得這個賭約,還真要好好謝謝姑娘你啊。”


    司空琰說的後半段話實在是太氣人,以至於沈藍櫻壓根就沒聽進去。她的注意力完全被“五皇子”這三個字吸引了。五皇子不就是那個去明落學武的昭盈公主的弟弟嗎?怪不得波及不到他,太子逼宮,總沒必要殺遠離皇宮的五皇子的人。而作為皇子的幕僚,不入朝為官也是很正常的事。隻是,她還是覺得有些不正常。


    沈藍櫻直截了當的問道:“五皇子隻有你一個幕僚嗎?”得到了司空琰肯定的迴答,不禁倒吸一口涼氣,作為一個遠離皇室,遠離朝廷的皇子的唯一一個幕僚,竟然沒有跟在皇子身邊。甚至還跑到太子逼宮之地,和九幽教的獨孤瀟陌定下事關公主性命的賭約。


    迴想著種種事端,她心裏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下意識問道:“那,你的目的是什麽?”


    司空琰麵上的一貫淡然的笑容突然變的耀眼起來,看的沈藍櫻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隻聽他用含笑的嗓音低聲說道:“自然是——助五皇子殿下登上皇位。”


    屋內有三秒鍾的寂靜。


    下一瞬沈藍櫻猛地站起身來,大幅度的動作帶身後的椅子發出令人酸牙的聲音,她手指有些顫抖的指著司空琰,驚恐的瞪大眼睛:“你們要篡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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