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自己感歎的話語,蔣興龍講起了當時離開羅意凡去尋找羅芸的行動。


    “拿到roy給我的兩把鑰匙之後,我急急忙忙來到戶外,這裏臥室窗戶和陽台具體的結構等一下讓roy來講吧,他的推理邏輯比較清楚。我想這個時候警方也已經調查得差不多了,那個地方是三重密室的關鍵所在,以後真的就隻能成為記憶中的風景了。”


    “來到戶外之後,邊本頤夫婦與何蜜娜不見了蹤跡,因為擔心小芸隨時都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我沒有時間去考慮他們,一個人衝進月季花叢中開始摸索。”


    “這裏一段沒有什麽特別的,我找到了隱藏在泥土下麵的金屬蓋板,用roy給我的綠色小鑰匙打開,很快進到了地下室裏麵,似乎一切都很順利。地下室裏麵的結構各位都已經非常清楚了,我不用再贅述。”


    “我用第二把鑰匙,也就是那把生鏽的大鐵鑰匙,順利打開了地下室裏那道木門,那道門真的很沉重,而且推開時的聲音就像是生鏽的機器關節一樣,非常難聽。我一直走到靠近儲藏室那一頭出入口的階梯底下,並沒有遇到兇手,或者遭到什麽人的襲擊。”


    “直到,燈光從儲藏室上方照下來的時候,地上的血跡,看上去很長很寬,好像是什麽人爬動的時候流在地上的。根據血跡的樣子,我可以判斷受傷的人應該是傷在大腿或者腰部,如果是肩膀、手臂或者胸口的話,血跡不可能有這麽寬,而且是直線性的。”


    “於是我沿著血跡一點一點往前搜索,可是血跡到階梯前麵就消失了,階梯底部隻留下了小芸的兩個血手印,似乎她想要爬上階梯,可是卻沒有力氣再爬上去隻能放棄。”


    “當時我想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小芸想要爬上階梯的時候,卻發現兇手正好在階梯上麵,她為了不被再次襲擊,所以躲了起來。”


    “於是我往階梯後麵看,但是後麵沒有任何血跡,就像是畫畫的人突然之間顏料不夠了一樣,地上幹幹淨淨什麽也沒有。我想,有沒有可能是小芸自己擦掉了血跡呢?但是這種想法的實施度不高,因為小芸流了那麽多血,應該行動非常困難了。”


    “怎麽可能還有精力一邊注意兇手的動向,一邊擦掉自己的血跡,並且完全沒有讓兇手發現自己呢!不過想歸這樣想,我還是不死心準備再往後去調查一下,因為那裏有個很大的牆角,非常適合藏人,而且完全隱沒在黑暗之中,上麵的燈光一點都照不到。”


    “我在心裏祈禱著小芸還活著,就躲在那個牆角裏麵。就在我繞過階梯沒走幾步的時候,突然之間聽到了身後那扇大木門被打開的聲音,這一下子把我嚇得呆愣在原地,roy被困在一樓走廊裏麵,而邊本頤夫婦和陸繪美此刻是絕對不可能再到地下室裏來的,那麽進來的就隻有兇手了。”


    “我一時之間不知所措,很快外麵的人就會到達這裏,並且發現我。如果毫無顧忌快速走完整個地下室的話,根本連五分鍾都不需要。”


    “當時我唯一能躲的就是身後的那個牆角了,於是我不顧一切衝進了那個角落,結果真的是老天眷顧,不僅讓我找到了小芸,而且她還活著,意識也還算清醒,能夠根據我的話作出反應。”


    “你們不知道當時我的心裏有多麽激動,離開roy之後,一路上我都在瘋狂地擔心小芸的生命安全,我和roy約定,他保護泳心,而我全力保護小芸,我不能食言的。幸好那個黑暗的角落足夠隱蔽,為了不被兇手發現貓膩,我讓小芸靠在我身上,示意她保持安靜。”


    “小芸真的是一個很能吃苦的人,當時那麽痛苦恐懼的情況下,腿上還在滲出鮮血,疼的渾身都是冷汗,可是她硬是一聲不吭,一動也不動陪我等到兇手離開,倒是我,一直都捏著一把汗注意小芸的反應,生怕她受不了發出聲音。”


    “當時我們的位置可以說就在離階梯背麵不遠的地方,而與roy你和泳心對話的洪暉健站在階梯中央,所以我可以聽到洪暉健的聲音,但是由於他用了假聲,我並沒有辨認出階梯上的人是誰?而且我也對他所說的話非常奇怪。尤其是提到泳心的那一段。”


    “由於不清楚過去的事情,所以我一時之間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等洪暉健匆匆走遠之後,我本來想抱著小芸趕緊衝上去,把她交給roy,小芸雖然一直在堅持,但是她會不會因為失血過多昏迷過去,傷勢到底有多重?我當時心裏完全沒有底。”


    “可是,就在我即將出現在你們麵前的時候,你的一句話卻讓我孤注一擲,帶著小芸離開了!”說完之後,蔣興龍轉頭看向羅意凡。他的眼神並不帶任何含義,非常的簡單直白。


    羅意凡接口說:“是‘誘餌’兩個字吧?當時你可以聽見洪暉健說的話,可是你卻沒有辦法聽清楚我和泳心兩個人的迴答,而且,洪暉健走後,我又急著和泳心解釋我的計劃,所以也完全忽略了你的腳步聲。”


    “就是這樣,不過還有一個導致你沒有聽見我腳步聲的原因是:我著急奔跑的時候,拌了一下,把腳上的皮鞋給踢掉了。我當時根本顧不上這些,直接就穿著襪子跑上來了。聽到誘餌兩個字的時候,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你要讓泳心去當你引蛇出洞的肥肉。”


    “要知道,我很清楚泳心對你的信任度,但是泳心的智慧與你又是完全不能相比的,如果你打算利用他,說句難聽點的,他不僅不可能看得出來,而且還會很開心地去做你安排給他的事情。因此,在我手裏的小芸就立刻成為了阻止你傷害泳心的砝碼。我當時唯一的想法就是,你沒有遵守承諾!”


    “roy,如果你不遵守承諾的話,我隻有這一個辦法,我同樣也清楚你對小芸的愛。但是,我也不傻,獨自帶走小芸的前提條件是:我既要能夠自己保住她的性命,又要能夠掌握到你和泳心的動向,這對於一個自身難保的人來說,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抱歉,roy,你要知道,為了泳心,就算是不可能我也要把它變成可能,所以我沒有帶小芸出現在你麵前。”


    “gamble,我們之間不需要抱歉,有些事情陰錯陽差我們自己也沒辦法控製。而且是你保住了姐姐的性命……”羅意凡說。


    “不,roy,小芸是何蜜娜救活的,事實上,在羅雀屋事件中,擁有醫學知識的不是洪暉健,而是那個最不起眼的何蜜娜,他一直偽裝的自己非常膽小,可是她卻對小芸的傷勢判斷非常精確,而且,也是她第一個替小芸接上斷骨,並用紗布將骨頭綁緊。可見她至少對骨科有過一定的研究。”


    羅意凡看著羅芸說:“既是何蜜娜傷了你,又是何蜜娜救了你……”停頓了一會兒之後,羅意凡又轉過身來說:“gamble,救姐姐的還應該是你,因為我們之前的推理就說到過,何蜜娜當時已經在害怕洪暉健會不會連她也滅口了,而何蜜娜的轉投目標就是你gamble。”


    “這一點我承認,我從何蜜娜這個女人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來,他希望我憐憫,或者至少有一點點被她吸引住。反正一看就是一個對感情投入太多,而且想法並不太切合實際的女人,這也是為什麽隻有她一開始沒有做好防備洪暉健的準備,死心塌地為他效勞的原因。”


    “這裏我們就不要再糾纏下去了,人都已經死,這種事情一點意義都沒有。我繼續來說說我接下去的行動吧。”蔣興龍說。


    “從階梯上迴下來之後,我才發現小芸已經處於半昏迷的狀態了。這說明她的傷勢在持續惡化。”


    “我必須先做一些應急處理,才能繼續前進。於是我就蹲在階梯下麵,用自己的西裝外套替小芸包紮傷口,因為我完全沒有止血的東西,所以我隻能用西裝的兩個袖子拚命勒緊小芸傷口根部,希望多少能起到一些止血的作用。”


    “然後我抱起小雲就朝地下室外麵走。也許當時那種情況,選擇和兇手走同一個方向非常危險,但是躲在地下室裏就等於是送死,而小心翼翼跟在兇手後麵,趁他不注意的時候逃生,倒還算是一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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