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要從我和gamble還困在二樓‘幻影分身術’密室之中的時候說起,當我們焦頭爛額的時候,密室牆壁…嗯……應該是北牆,對吧,gamble?”羅意凡轉頭看向蔣興龍,他在密室中的時候沒有什麽方向感。


    蔣興龍略微沉思幾秒鍾,迴答說:“我想是的,當時那片牆壁的方向,應該是對著我們來時的入口,是在北側。”


    “所以說現在推測起來,其實‘幻影分身術’密室的入口和出口是在同一麵牆壁上,之間相隔的距離也不會太大,隻是不能同時打開而已。”


    “那麽說,如果有先見之明的話,你們進入密道的時候,直接在密道底部敲碎右側,或者可以說西側的木板。其實就可以下到一樓咯?”莫海右問。


    “不,沒有那麽簡單,那裏是位於剩下兩間房間的夾縫之中,用來阻斷的木板應該也用的是鐵檀木,就算我們之前就發現異常,用普通的工具,短時間內也無法砸開木板。何況為了能夠爬進狹窄的密道,我們不可能帶上任何工具。”


    “gamble,你還記得之前在白色房間裏麵,元木槿女士從衣櫃裏拿出來的那些大木衣架嗎?”


    “記得,那些衣架本來是想讓女士們用來防身,不過後來並沒有被帶進紅色房間裏麵。”蔣興龍迴答。


    “就算拿進去,根據秘道的寬度和高度,我們也不可能帶著它們爬進去。”羅意凡說:“更別說是攜帶一些能破壞木料的榔頭或者斧頭一類的東西。所以是根本不可能從那裏離開的。”


    莫海右對羅意凡的話表示讚同,他點了點頭,示意羅意凡繼續往下說。


    “當牆壁裏的反光燈熄滅之後,一開始我們隻是發現那片牆壁中的顏色有些異常而已,其中一些是燈光造成的顏色,而另一些是直接刷在牆壁內側的。但是從中我們根本看不出什麽可以突破密室的關鍵。”


    “直到牆壁裏麵有鮮血滲出,真的是好像牆壁被砍了一刀滲出的鮮血一樣,”羅意凡一邊用手對著醫院牆壁比劃,一邊解釋說:“大概離地有60到80公分左右,牆壁上出現了一條很細的血線,長度當時gamble目測是1米8左右。說實在的,由於處在那樣的環境中,我第一個就想到了棺材。”


    “真的同棺材差不多,隻不過尺寸要稍微大一些而已,事實上,牆壁出現異常的時候,我和gamble已經沒有什麽耐心的,大家都生死未卜,我們身後又有炸彈的威脅,兩個人心裏都很焦急。所以我建議直接踢碎那裏的半透明牆壁。”


    “第一個動手的是我,那裏的牆壁同我們猜測的一樣非常脆弱,一腳上去就裂了。於是gamble也開始用力踢打牆壁。大概兩三分鍾左右,北牆下半部分牆麵幾乎都被打碎了。裏麵的牆壁是白色的,很清晰有可以打開的黑灰色凹槽。”


    羅意凡說到這裏,蔣興龍補充了一句:“不對,應該是黑紅色的,我想那裏的凹槽本來應該同牆壁一樣是白色的,經年累月積累的灰塵之後,才變得黑乎乎的。而且鮮血是從那裏溢出來,自然會殘留在凹槽部分,所以看上去變成了黑紅色。”


    “沒錯,是這樣。”羅意凡接下話頭說:“本來想尋找一下打開那裏的開關,沒想到它居然是靠重力反彈出來的,所以我最後一腳就起到了開關的作用。”


    “長方形空間的裏麵比想象要來得大,出口就在右手邊,打開的時候裏麵濺出不少血肉,這裏要請你們耐心聽我詳細敘述,因為之後,我會利用到這個隔間給洪暉健製造陷阱。”“在裏麵我們發現了兩具屍體,下麵的女屍其實與我們的行動並沒有多大關係,而上麵那具就是鞏小序的屍體,當時鮮血就是從他的雙腿膝蓋處噴湧而出的。這裏的部分我之前的推理一直有偏差,而且,也是鞏小序的屍體造成了我第一次徹底絕望,因為我把他錯認成了是姐姐的屍體。”


    “從這裏開始,我想洪暉健的計劃就已經偏離軌道了,洪暉健殺人非常瘋狂,羅雀屋中幾乎沒有一具成型的屍體,全都是渾身傷痕、麵目全非。當時鞏小序就是一個非常好的例子。不過,如果不是洪暉健把鞏小序當成了程楚,他應該不會傷得那樣淒慘。”


    “我把鞏小序的屍體錯認成姐姐有幾個原因,第一,鞏小序的骨骼偏小,而且當時的衣服穿著與姐姐非常相似,隻是由於被鮮血染透了,我無法辨認衣服本來的顏色而已。第二,我從鞏小序的身上聞到的香草味道,這是姐姐最喜歡使用的味道,以前姐姐用過的任何物品上有這種味道,她買沐浴露和洗衣液的時候,也都是隻選擇同一款味道,所以我才會非常在意。”


    “第三,也是最關鍵的問題,我從鞏小序屍體的領口裏麵掏出了一件我送給姐姐的禮物,就是這個。”羅意凡站起身來,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個金鑲玉掛件,形狀是一隻白兔。


    此時,羅芸也默默從自己病號服的領口裏拉出一個金鑲玉掛件,果然兩個掛件放在一起比對,簡直一般無二。


    “嗬,這真的是一件非常巧合的事情,”羅意凡苦笑著說:“也正是因為它,我完全把鞏小序的屍體誤認成是姐姐,當時我就瘋狂了……”


    在姐姐的床沿上坐定,羅意凡把鞏小序的掛件交給莫海右,一手握住姐姐的手,看上去有些落寞。


    蔣興龍補充說:“roy那個時候的樣子,簡直讓我懷疑自己身邊一下子換成了另外一個人,本來那麽冷靜睿智,好像什麽事情都不能將他打倒,一瞬間,所有的意誌就崩塌了,小芸,所以你不應該再懷疑roy對你的愛,我想,你對他來說比生命更加重要。”


    “是,我不會了。”羅芸把羅意凡的手放到臉頰上,眼中是濃濃地情意。


    “roy你那時候根本不能說是瘋狂,”蔣興龍繼續說:“你根本就是在自殘,如果不是我阻止,那個白兔金鑲玉估計能把你的手給廢了。你捏得死緊死緊,而且不顧一切抱著屍體,我實在沒有辦法,隻好抽你的臉讓你清醒一些。”


    “事實上,我根本不覺得那具屍體是你姐姐的屍體,當時我就懷疑可能隻是湊巧而已,可是作為當事人的你被自己的情緒給蒙蔽了,我想,如果當時沒有抽醒你的話,我們或許就真的完蛋了。”


    羅意凡放下姐姐的手,有些無奈地開口說:“確實,我當時太武斷了。幸虧gamble的那一巴掌喚醒了我。當時,我就起了要給姐姐報仇的心思。gamble並不完全了解這些,他隻是……”


    “我完全了解,從一開始我就很清楚某些事情在你心中的意義,隻是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我希望你絆住兇手的手腳,我就可以趁機在羅雀屋裏尋找泳心,當時我就有預感,泳心失蹤與兇手並沒有關係,他想要代替我去確認蔣曉梅的死亡。事實上,我是真心希望蔣曉梅能夠在索橋底下摔死,那樣的話,泳心就不會做出錯事了。”


    “而且,兇手把疑似毒品的白色粉末灑在密室地板上,雖然後來確認是麵粉,但這件事一直讓我很害怕。所以對我來說,當時迫切希望你可以牽製住兇手,甚至揪出他的真麵目。”蔣興龍實話實說。


    莫海右一直安靜傾聽著兩個人的對話,他沒有將這些話記錄下來,從某些方麵來說,它們並不涉及刑事犯罪,莫海右完全可以把羅意凡和蔣興龍之後的行動歸納入自衛的範疇,所以也沒有想讓警局裏的其他人知道,隻是單純想要了解一切真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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