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老張家出來之後,一老一少兩個農民就分頭迴到了自己家中。


    年輕的農民一邊冒雨摸黑迴家,一邊心裏犯著嘀咕:


    剛才看自家大叔那麽相信老張的話,他也不好多說什麽,可是他畢竟是去城裏念過幾年書的人。


    對老張的話始終抱著一種半信半疑的態度。


    半山腰的索橋被毀,這裏麵肯定存在著什麽危險的信號。剛才他一直在偷偷觀察老張給大老板打電話時的反應。


    他很明顯地看到,第一通電話似乎沒有接通,但是老張卻似乎不想讓他們知道,而是偷偷又撥打了一次電話。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難道那個大老板出事了?年輕的農民越想越不對勁。


    他畢竟年輕氣盛,膽子也比自家大叔來的大。


    ‘不行!我得再次去山上看看,得防著老張扔下我們跑掉。’打定主意之後,年輕的農民加快了腳步朝家裏趕去。


    就在即將要經過一條深深的田溝的時候,年輕的農民無意之中迴頭看了一眼老張家的附近。


    因為距離很遠,眼睛又有些近視,所以看得並不是很真切。


    但是隱隱約約之中,屋後的油菜花地邊上,好像有一個黑色的,頂部扁平的東西隱隱約約停靠在那裏。


    是一輛小汽車嗎?年輕的農民心裏咯噔一下,因為大老板囑咐過不能露富,所以村子裏沒有人開私家車。


    ‘難道是老張自己的出租車?’也不像啊!年輕的農民把眼睛眯得像一條縫一樣,仔細觀望。


    正想要下到地頭裏去,偷偷靠近看一下,卻不想被一個女人突如其來的唿喊聲嚇了一跳。


    “喂!死鬼!你待在這裏做什麽?這麽大的雨還不想迴家嗎?”


    伸手不見五指的地頭上,突然之間傳來說話聲,確實有夠嚇人的。


    年輕的農民打了個激靈,瑟縮著迴過頭來,當看到對他說話的人之後,鬆了一口氣。


    “桂枝,你跑出來幹什麽?不是讓你待在家裏的嗎?”輕聲嗬斥,年輕人民的臉色顯出了一點不耐煩。


    “是婆婆叫我出來找你的,都快早晨四點鍾了,你不迴家到底待在這裏幹什麽?”他的老婆桂枝不依不饒地問。


    這個女人天生一副大嗓門,改都改不掉。年輕農民趕緊把一根手指比在嘴唇上。


    “噓~別出聲,老張家後麵好像有問題。”


    被他這麽一說,桂枝愣了一下,隨即也緊張起來,彎腰湊近他身邊問:“老公,是不是老張出什麽事了?不會牽連到咱們吧?!”


    “哎!別胡思亂想,你視力好,趕緊幫我看看,那邊是不是停著一輛黑色的小汽車。”


    “哪裏呀?”桂枝在雨幕中東張西望,找不到正確的位置,急得她嗓門又提高了一點。


    “哎呀!叫你輕點輕點,被老張發現可就不好了!”


    “為什麽不能被老張發現呀!”桂枝顯得很奇怪,繼續問丈夫:“我們應該把這件事趕緊通知老張才對呀!讓他以防萬一。”


    “真是頭發長,見識短,”年輕的農民不得已捂住妻子的嘴說道:“具體的我迴去再告訴你。明天開始,你和老媽最好先找個理由到城裏去避一避。”


    他這話讓名叫桂枝的女人一下子驚慌起來,“難道…村子裏的事情被警察查出來了?!哎呀!趕快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麽事?”


    “昨天晚上12點我們去取貨……”年輕的農民湊近妻子耳朵邊上,一口氣把大概的情況說給了她聽。


    “那,那怎麽辦?我們要不快跑吧!大不了兩個人帶著老媽卷鋪蓋到城裏打工去。帶上以前賺的那些錢,餓不死咱倆!”


    “跑?怎麽跑?現在還什麽情況都沒有弄明白,萬一不是我們猜想的那樣,那我們以後還怎麽迴村子啊!”


    “而且就算真的是警方查過來了,是那麽容易能跑掉的嗎?隻要有一個人抓住就都會供出來了,全村人一個也跑不掉!”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呢?”桂枝有些急得六神無主。


    “先不管這些…”年輕農民說:“明天一早,你和老媽就馬上帶著錢和存折先到城裏去租個房子躲起來。”


    “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老媽,你就說帶他去城裏散散心,對村子裏的人也這麽說。”


    “那你怎麽辦?”


    “現在雨下得太大了,我們趕緊迴去再說,你放心,我不是主犯,就算進去也不會死罪,況且現在咱們還不能過早地下結論。”


    “好,好的。”桂枝把自己手裏帶過來的雨傘,遮住老公的頭頂,兩個人手挽著手頭也不迴朝自己家的磚瓦房子跑去。


    天漸漸的開始亮了,5月4日的淩晨已經過去,就在地平線上漸漸升起光亮的時候,停留在油菜花地另一端的黑色物體移動了一下,然後就消失在了一大片黃色菜花的盡頭。


    年輕的農民猜得沒有錯,這確實是一輛黑色的小汽車,自從老張5月2日下午迴到村子之後,連續兩天晚上,這輛黑色的小汽車一直在老張家不遠處守候。


    每次都是晚上躲在田地隱蔽的地方,一到天亮就立刻撤走。而且這幾天白天似乎到l山附近來踏青的人也多了起來。


    經常會看到一兩個人,背著大背包從公路上步行到l山的山腳下,也有偶爾到村子裏的問路的。


    因為他們所在的村子毗鄰郊區公路,所以經常有不認得路的登山者過來問路,村裏的老人也習以為常了。


    這個村莊並沒有多少人口,隻是在田間地頭,稀稀拉拉分布著十幾棟磚瓦房子。


    從這裏要到山腳下的話,還要拐過幾個彎才行,雖然並不是很遠,但是因為拐彎的關係,從村子的方向完全看不見l山山腳下的狀況。


    而且一般過來登山遊玩的人,不認得路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隻要有人問,村子裏的老人就會熱情地為他們指明方向,並沒有人懷疑什麽?


    這個村子的地下作坊,全部建造在非常隱秘的地方,這也是他們並不害怕有人進入村莊的原因。


    年輕的農民和老張,現在各自都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在妻子桂枝好說歹說讓媽媽同意一起到城裏去住幾天之後,年輕的農民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催促著妻子和媽媽趕緊動身,自己在目送她們離開之後,年輕的農民準備從後山登上羅雀屋,再次看一看山上的情況。


    他總有一種不安的預感,畢竟是涉及到坐牢的事情,他絕對不能完全相信老張的話。


    萬一老張把他們村裏的人撇下自己跑掉了,把主犯的罪責推給他們,到時就麻煩了。


    搪塞過村裏人和老張,已經是5月4日早晨九點過後了,年輕的農民自告奮勇,主動要求再去一次羅雀屋,看看山上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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