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滾!”


    楚王爺臉色一沉,“你跟誰說話呢,就滾!”


    張嫣然冷笑著掀開被子,譏諷的看他一眼就要離開!


    “站住!”他冷喝,沒有刻意偽裝出來的溫柔顯得異樣的冰冷,他一把按住張嫣然的胳膊,強硬的把她扔到床上,低斥道,“你跟我說你到底想幹什麽!你都傷成了這個樣子還想去哪裏!我倒不知道你長本事了,竟然單槍匹馬的跑到皇宮裏去行刺自己的親生母親!誰給你的膽子!”


    張嫣然跌在床榻上,摔得一陣眩暈。


    她伏在床上好一陣子才緩過來勁兒,歪頭冷眼瞧著楚王爺,眼神鄙夷,“你……憑什麽來教訓我?”他以為他是誰,知道了他是她的親生父親,還指望著她給他好臉色嗎!從來沒有養過她一天,現在用所謂“父親”的姿態來教訓他!誰給他的權利!


    瞧著他瞬息萬變的眼神,張嫣然冷笑,“你和那個賤女人真的是天生一對,同樣的惡心。不!”她想了想,竟然笑著搖了搖頭,“你還不如她,起碼她還有一點羞恥心,知道對不起我還會覺得心中有愧,而你……你連愧疚我都沒有從你眼裏瞧見過。這麽多年,如果說我恨徐兮之,那我就更恨你!”


    楚瑜麵色又是一冷,他長這麽大也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毫不留情的辱罵過。


    下意識的動了動手臂。


    “怎麽?想打我?”張嫣然努力坐起來,她的左手手腕此時已經包紮妥當,可是卻使不上力氣,左手白的嚇人,無力的垂在身側,她知道自己這隻手已經廢了。用力的握緊了右手,仰著臉無畏的看著楚瑜,“我做夢都想不到你竟然是我的親生父親,我真的覺得好惡心,真的!身為臣子卻偷了君王的妻子,你竟然還被稱之為戰神……我都替你覺得臊的慌!這麽些年來難道你都不會覺得心有愧疚嗎,虧的你還裝出一副為了亡妻守身如玉的場麵來,這樣更讓人覺得惡心的厲害。也幸好楚王妃早早的就死了,要不然知道你如此大逆不道,恐怕也要被你給氣死了吧……”


    “夠了!”


    “怎麽會夠!”她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卻強迫自己撐住,憤恨的瞪他,“你如果真的那麽喜歡太後,你把她給娶迴來啊,有本事就奪了寧家的天下,然後光明正大的把她給娶迴來,這樣偷偷摸摸的算是什麽迴事?嗯?你跟她好的時候會不會想到自己早逝的妻子,會不會想到當年還在人世的先皇……其實我很好奇,你是怎麽和她勾搭上的,是她勾引你,還是你耐不住寂寞去勾引她?或者是你們兩個看對眼了,所以就冒著天下之大不為的廝混到了一起?”


    她瞧著楚王爺越來越黑的臉色,兀自笑起來,“……我很想知道,你跟她做那種事的時候,難道不會想象著先皇也曾經這樣跟她好過?哦,忘了告訴你!那個賤人身邊還養了一個假太監,你知道不?就是那個汪航遠,他竟然也是徐兮之養的奸夫,我記得好像我記事開始,那個假太監就在徐兮之的身邊了!你說他們好了多少年?”


    楚瑜麵色陡然一變,“你說什麽?”


    “啊?你竟然還不知道啊!”張嫣然嗬嗬的笑起來,“我還以為你是心甘情願的願意和別的男人共同服侍一個女人呢,原來徐兮之給你戴了綠帽子啊……不對不對,要說戴綠帽子也是給先皇帶了綠帽子,你也就是一個不知名的奸夫罷了,還真的算不上綠不綠的……”


    “你給我說清楚一點,什麽叫那個太監是個假太監!”


    “本來就是假的啊!”張嫣然感覺到了報複的快感,她痛恨這兩個人,是這兩個人徹徹底底的毀了她的人生,所以她不好過,他們兩個也不能好過!她慘白著臉,笑眯眯的瞧著楚王爺驚怒的臉,“我沒有跟你說清楚啊?看來徐兮之身邊的那個暗衛沒有和你說清楚嘛,我聽汪航遠說那個暗衛是你給徐兮之的啊。他怎麽就沒有告訴你呢!”


    因為他早就和那些暗衛脫離了關係!


    楚王爺抿緊了嘴唇!當年擔心暗衛們認了他做主人,對徐兮之的保護會有所鬆懈,所以就把暗衛的支配權全部都交給了徐兮之,所以與其說那些人是他給徐兮之的,現在倒可以說成那些暗衛效忠的主人就是徐兮之。


    那時他和徐兮之正是情在濃時,不忍心她孤零零的在皇宮裏沒有人保護,所以他曾經吩咐過他們,要以徐兮之的利益為出發點做任何事情,隻要是徐兮之下的命令,哪怕是徐兮之下令讓他們來刺殺他,他們也必須全力以赴!


    他現在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麽的離譜。徐兮之竟然用他給的暗衛來保護她自己和奸夫的安危!還用他的人保護徐家的人,不止如此,他還以為這些年來徐兮之一直對他念念不忘,可不曾想……她身邊竟然養了一個奸夫十多年!


    汪航遠他是知道的!當年跟在徐兮之身邊的大太監偷偷的羞辱離兒被他聽到,他一怒之下一刀斬了他的腦袋!汪航遠就是那個太監死了之後替補上來的!


    現在算起來,入宮可不是已經十一年的時間了嗎!


    可他……竟然是個假太監?!


    “夠了!你不能因為自己恨她,所以拚命的給她扣屎盆子!”他不相信。徐兮之對他的感情,他還是看的到的!


    而且……張嫣然現在正是最恨徐兮之的時候,所以要給她安排一些莫須有的罪名讓他誤會也是有可能的……


    一定是這樣的!他安慰自己!


    “嗬嗬……從來沒有見過你這麽賤的男人,事實都擺在眼前了還不相信!我真是為你感覺到由衷的可悲,我竟然會是你這樣愚蠢的男人的女兒,不過幸好我沒有遺傳你的愚蠢……”她拚命的打擊他,瞧著他猶疑不定的眼神就知道他的心裏其實還是有些懷疑的,她嗬嗬一笑,“我去刺殺徐兮之,這件事你應該是知道的吧,因為我從你口中知道我是你和徐兮之的女兒,又跑迴了家裏和我娘親求證……然後我就氣不過啊,憑什麽我一輩子都被你們給毀了,她還是母儀天下的太後娘娘,所以我就要去殺她!汪航遠那個假太監竟然偷聽我們的談話,所以在我刺殺她的時候就跑出來了,知道我是你和徐兮之的女兒之後氣憤的不得了!教訓了我一遍,說我不孝之後就和徐兮之斷絕了所有的關係。”


    她眼睛僵硬的轉了轉,又喘息了兩聲才繼續道,“……你沒有看到當時的場麵實在是太遺憾了,當場假太監就脫掉了身上的太監衣服,然後挺直了背脊,我這才發現他竟然也是一個十足的美男子,怪不得徐兮之那個賤女人竟然把他養在身邊那麽多年……唔……不過假太監也挺不容易的,為了徐兮之竟然在宮裏做了十多年的假太監,犧牲真的不小了。他當時是怎麽說的來著……”張嫣然歪著頭想了想,輕輕的“啊”了一聲,像是想到了什麽才說,“當時他還說以後可以盡情的留胡須,可以再也不用往脖子上塗肉泥巴了,哈哈……當時他走的時候徐兮之好像還挺舍不得的,眼神那叫一個憂傷啊……”


    楚王爺眸子裏似乎凝聚了黑色的風暴,雙手緊握成拳,垂在身體的兩側“咯吱咯吱”的響!


    “……你若是不相信的話可以去皇宮裏打聽打聽……汪航遠一個假太監要出宮的話肯定不容易,要驚動一些皇宮侍衛的,所以你隨便去問問肯定就能知道我是不是在騙你了,哈哈,堂堂的戰神楚王爺竟然被一個女子欺騙了這麽多年,想想都覺得可悲呢……”她眼神帶著最後一絲希翼的瞧著楚王爺,似笑非笑的問道,“喂,楚王爺,你說我真的是你親生女兒嗎?”


    “閉嘴!”


    楚王爺怒喝,眼神充血,“張嫣然你夠了!”


    “對對對,我姓張,我肯定不能姓楚的,所以我肯定不是你女兒,對吧?”


    隻要她不是楚王爺的女兒,那她愛上楚離哥哥……是不是就不那麽罪不可恕了……


    “那我就告訴你,你張嫣然確確實實是我楚瑜的女兒!”楚瑜冷笑,張嫣然既然不讓他好過,那他又何必客氣!愧疚是一方麵,可說到底,張嫣然也不是在他身邊養大的孩子,他從張嫣然出生到現在,見她的次數十個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你以為我是傻的?如果不是確認你是我的女兒,你以為你能平平安安的降生下來?!早在你當初出生的時候我就和你驗過血了,我們是親父女!血液相溶的親父女!親,的!”


    張嫣然臉色一片慘白,心底裏的最後一絲希翼都被他這句話給刺的煙消雲散!


    她掩住眸子裏一絲苦笑,她能容忍自己在徐兮之麵前歇斯底裏,卻不能容忍在楚王爺的麵前失去最後一絲尊嚴!


    沒錯,就像是汪航遠那個假太監說的,她到底是仗著徐兮之疼愛她,所以才敢這樣放肆的!可這是她想到的唯一能刺激到徐兮之的辦法!打蛇打七寸,既然她愛她,那她就利用這種愛作為打擊她的最有力的武器!


    她這樣刺激徐兮之,她才會最痛!


    而楚王爺……他這個人根本就沒有心!他才是最最自私的男人!先前她昏迷的時候口口聲聲的對她愧疚,要補償她!可一旦她觸及到他的底線……不,連底線都不算,一旦她惹怒了他,他就會不顧一切的報複她!還有……他對徐兮之的感情就是真的?以前或許有過真摯,可這麽多年下來那一點點的感情磨滅的還剩下多少?聽到徐兮之另外有奸夫,他第一個反應不是傷痛,而是憤怒,因為徐兮之觸及到了他男人的尊嚴,所以他才會憤怒!


    如果他真的愛徐兮之,第一個出現的情緒怎麽會是憤怒!


    還有……在世人的眼裏楚王爺是一個對愛子十分重視的男子,為了亡妻可以孤身二十年,可那也都是假象!他如果愛楚離哥哥的娘親,怎麽會利用她娘家的勢力鞏固自己的勢力,又怎麽會從來不和左相府親近!如果他愛楚離哥哥,前兩天又怎麽會僅僅因為她這一個“外人”和楚離哥哥大打出手!如果他愛楚離哥哥,又怎麽會把她接到府上來,讓她出現在楚離哥哥和蘇慕錦的麵前刺激他們!


    蘇慕錦明明懷了楚離哥哥的孩子,他竟然還能這樣做!他不是為了她……更不是為了所謂的良心,他做這些隻是因為他那還僅僅剩下的一點點的愧疚心!


    她忽然笑起來,“楚瑜,你這麽活著不累嗎!你看看你除了手握兵權之外你還收獲了什麽?妻子早逝,情人偷人!親生兒子視你如仇敵,親生女兒也恨不得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對了,我還聽說前兩天你的好兄弟楚管家也離開你了,是吧。好像是投靠了楚離哥哥對吧?你想想你這麽多年下來究竟留下了什麽!我再可悲,可我有一個愛無如命的娘親,徐兮之也同樣有一個如此愛她的汪航遠,楚離哥哥有蘇慕錦,有他沒有出世的孩子……楚王妃就算是死了,也有楚離哥哥還有左相大人祭奠她一輩子……而你……眾叛親離,妻離子散!”


    “你給我住口!”


    楚瑜被刺傷了,她的話喝那一天方程的話同時出現在他的腦海裏,他的腦子裏就隻有“眾叛親離”這四個字一直在腦海中不停的盤旋!他血紅著眼睛,忽然害怕起來,他一巴掌對著張嫣然拍了過去,“你收迴你的話!”


    仿佛這樣就能讓他心裏的不安和恐懼消失掉一般!


    這一巴掌用力之大,直接讓張嫣然腦子又暈了一暈,臉上火辣辣的疼著。她伏在床榻上,用被子擦去嘴角的血跡,仿佛沒有感受到那疼痛,依舊是笑嗬嗬的起了身,可眼神卻冰冷的比外麵的冰淩子還要刺人,她一字一句道,“做!夢!”


    “張嫣然!你的命都是我給的,我隨時可以收迴!”楚王爺紅著眼睛掐住她的脖頸,“你別惹怒我!”


    他一點點的收攏手指,瞧著張嫣然漸漸憋得通紅的臉,“收迴你方才的話!收迴!”


    “做!夢!”她依舊是那兩個字,此時說來卻異樣的艱難,窒息感襲來,她下意識的去扒楚王爺的手!可楚王爺是練過的,怎麽可能被她的小手很撼動了!張嫣然本來就失血過多,此時脖頸上那重重的壓力讓她眼前一陣陣的發黑,胸口的空氣漸漸的稀少下去。她絕望的閉上眼睛,痛和窒息感仿佛都消失了。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種奇怪的念頭。


    如果她就這樣死了……也算是還了他給的性命了吧!這樣她就徹底的不欠他們了!還能讓徐兮之恨死楚王爺,多……好……


    思緒漸漸飄遠,腦海中浮出楚離哥哥的影像,纖塵不染的白衣,一輪木質的輪椅,黃金麵具戴在臉上,嘴唇緊抿,有種令人不敢直視的美……這個時候竟然想起楚離哥哥……他會覺得惡心的吧……


    “咳咳……咳咳……”脖頸上的壓力忽然一鬆,張嫣然頭部一陣陣的失重,她狼狽的跌在床榻上捂住脖頸不停的咳嗽!


    不用照鏡子,她此刻都能想到自己的臉色一定是深紫的顏色!咳了好半晌她才緩過勁來,轉過頭鄙夷的瞧著楚王爺,“瞧……瞧瞧你……多懦弱,連……殺……我的勇氣……都沒有……咳咳……”


    楚王爺臉色鐵青,方才他掐著她的脖子,瞧著她像極了徐兮之的眼睛,隻想掐死她!


    她竟然真的背著他找男人!她竟然真的敢!


    幸好理智在最後一瞬間迴籠,他瞧著眼前的女子分明就是張嫣然,是他口口聲聲要補償的女兒!她剛剛知道真相難免會有些接受不了,而他這個時候竟然還想殺了她……楚王爺愣愣的放下手掌,從未有過的無力感。


    他不敢再看她,生怕從女兒的眼神裏看到和離兒一樣的憎恨,所以……狼狽的逃竄了出去!


    “嗬嗬……”


    張嫣然瞧著他落荒而逃的樣子,緩緩的笑出聲來,她越笑越大聲,越笑越劇烈,慢慢的眼角都開始往外滲淚水!她愣愣的倒在床上,眼神空洞的落在床頂上,喃喃道,“怎麽……就沒死……呢……”


    她是賤人的賤種,竟然還活了十多年……十多年偷來的幸福,她有什麽資格擁有!她有那樣肮髒的血液,那樣肮髒的身體……還有愛上自己親生哥哥的肮髒心靈……她早就該死了啊……


    想起方才最後腦海中浮現的身影,她踉踉蹌蹌的從床上起了身。


    她要去最後看一眼楚離哥哥,告訴他……這些年是她錯了……她要去懺悔這一切……


    剛站起來就覺得雙腿一陣陣的發軟,張嫣然苦笑!今天一天折騰了這麽長的時間,現在還有一點力氣,簡直就是奇跡了……


    她搖搖晃晃的往前走,在門口碰到了臉色發白的武秋和臉色同樣不太好看的武夏。


    “你出來做什麽,進屋去歇著,王爺吩咐了讓你臥床休息!”武秋的臉色很是難看,她今天就因為張嫣然無端端的被世子爺拍了一掌,還因為她的連累,讓她和姐姐兩個人都被王爺給訓斥。一開始王爺讓她和姐姐來伺候張嫣然,她還覺得挺好的,這小姑娘看上去也沒什麽脾氣,對她們兩個人更是有禮貌的緊,心裏喜歡所以才忍不住在咄咄逼人的世子妃麵前一次次的給她說話!可她看錯了,大錯特錯了,竟然沒有看出來這個張嫣然竟然是一個惹禍精,她入府才多長的時間,就已經把王府鬧成了這個樣子,簡直就是一個禍害!因此對張嫣然也就沒有剛開始的溫和了,“迴去歇著吧,要不然再出了什麽事情,等王爺知道了,又要訓斥我和姐姐了!”


    言語裏說不出來的譏諷。


    “好了,武秋!”武夏也有心讓張嫣然長長記性,所以等武秋說完了才打斷她,她歉意的瞧著張嫣然,“公主請不要為難奴婢二人,您和王爺鬥氣受害者卻是我們,奴婢和武秋聽從王爺的吩咐,王爺說了,不許公主踏出房間半步,所以公主還是在屋裏好好養傷吧!”說著,她下意識看了一眼張嫣然的左手,她的左手傷的太厲害,筋脈都斷了,要想恢複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就是說張嫣然現在已經是一個廢人了!她若有所指的道,“公主若是還想瞧見世子爺,還是好好在房間裏休息,不要為難奴婢二人……”


    “如果我非要難為你們呢!”


    她這會兒連自己的性命都不想要了,哪裏還在乎別人的性命。


    武夏姐妹兩個麵色同時一凜,背脊挺直,警惕的瞧著張嫣然,“那就不要怪奴婢二人無禮了……”


    兩次的失誤已經讓王爺對她們姐妹二人的印象大打折扣,如果中間再出了什麽問題,她們姐妹兩個也不用活了!


    “可惜……我自己都不想活了……”張嫣然輕笑一聲,從袖筒裏透出銀色的發簪。


    姐妹兩個越發的警惕,眼睛裏還有一絲輕蔑!


    難不成以為就這麽一隻小小的發簪就能傷害的了她們姐妹兩個?!


    然而,情況卻讓她們兩個大吃一驚。


    張嫣然不是用發簪來對付她們,而是輕輕的把發簪抵在了自己的喉嚨上,“讓開!”


    “公主……”


    “我說……讓開!”張嫣然把染血的發簪湊近了咽喉,瞧著她們緊繃的身體,她輕笑,“如果你們想試試是你們的動作快,還是我的手比較快,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你們該知道,如果我死了……楚瑜一樣不會放過你們!”


    “公主,您這是要做什麽!快放下手裏的簪子!”武夏厲聲道,“別傷到自己!”


    她身上的傷還少嗎!


    張嫣然冷笑,用力把簪子刺進脖頸,一絲絲的血跡溢出來,她仿佛沒有感覺到疼痛,冷眼看著兩人,“還不讓開?!”


    兩個人心有不甘也隻能退下。


    她們都是生死場上經過的人,知道張嫣然不是在和她們開玩笑,更不是在做幌子要挾她們!


    武夏抿抿唇,退開一步!武秋不甘心的瞪張嫣然一眼,同時也退後一步。


    張嫣然慢慢的走出去,依舊沒有鬆懈,簪子抵在脖頸上,她知道武秋和武夏會武功,所以絲毫不鬆懈,哪怕是走出了房間,也不敢背對著她們,所以隻好一步步的往外退。隔壁的院子就是楚離哥哥的院落,和這裏隻有一牆之隔。


    她走出去之後就能瞧見楚離哥哥了。


    就讓她再……看楚離哥哥最後一眼……


    鵝毛般的大雪落在脖頸上,瞬間化成一滴冰水順著背脊滑入肌膚,冰冷冰冷!


    她終於擺脫了武秋和武夏姐妹兩個,走到了隔壁的小院子卻碰到了看守院落的笙簫和秋月,她用同樣的辦法闖進了屋子。


    屋裏的蘇慕錦閑的無聊,就用衣樣子裁了布料給楚離做衣裳,楚離不在房間中,半個時辰之前他被寧奕派來的小李公公請到皇宮裏去了,沒說是什麽事情,她瞧著小李公公的臉色挺嚴肅的,不過寧奕和楚離兩個人是同盟關係,寧奕肯定是不會傷害楚離的。


    而且……她大概能猜到是出了什麽事情。


    墨魘先前聽了她的吩咐把張嫣然打暈,其實沒有打暈她,就是用小石子兒敲了她的傷口,讓她疼的暫時暈一暈,她對楚王爺這個人算是了解的透徹了,所以就想著也許楚王爺會在張嫣然昏迷的時候說一些什麽,楚王爺果然不負她的期望,竟然把事情原原本本的都告訴了張嫣然。後來武夏要去追徐兮之的時候也是墨魘偷襲了她,所以她才沒能及時阻止的了張嫣然入宮。


    以張嫣然被徐凡強暴,又愛上自己的親哥哥兩件事來看,再加上她受了這樣的刺激,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她果然不負眾望的進了皇宮,迴來的時候就滿身傷痕慘不忍睹了。


    不過蘇慕錦的心裏半點同情都沒有!麵對張嫣然這樣厚臉皮的女人,不給她一點厲害的,她將來還能做出更不要臉的事情!讓她知道楚離是她的親哥哥也能徹徹底底的斷絕了她不該有的念頭!


    房門打開的時候,一股子寒氣順著大門湧進來!


    內室的光線太暗,所以蘇慕錦特意在外麵的房間裏做衣裳,這一股子寒氣實打實的吹到身上,她猛的打了個寒顫!


    一抬頭就瞧見張嫣然握著簪子抵著脖子的動作,她的身後跟著臉色不太好看的笙簫和秋月。


    “姑娘,安寧公主一定要闖進來,奴婢不讓她闖進來,她就要自殺……”


    “沒關係!”蘇慕錦放下手中的布料,吩咐秋月和笙簫,“天怪冷的,你們也不要傻傻的守在外麵,有墨魘在暗處看著,不會有什麽危險的,你們迴去好好歇著。”


    笙簫不放心,她怕張嫣然這樣的狀態會對世子妃不利,畢竟世子妃懷著身孕呢。秋月也是同樣的擔憂。


    因此兩個人沒有離開,反而進了屋,笙簫關上房門,“姑娘,您來了客人,奴婢當然要幫忙招待的……”說著就給秋月使了個眼色,秋月靜靜的站在蘇慕錦的身後,笙簫則是沏了一杯茶,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張嫣然的身側,“公主……您還是把簪子給放下來吧,萬一傷到了自己就不好了……”


    張嫣然沒有理會她們,也沒有把簪子從脖頸上放下來,她目光環顧了一圈,沒有看到楚離。


    “楚離哥哥……呢?”


    “他被皇上宣進皇宮了。”蘇慕錦把針線都放到缽筐裏,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子,輕聲道,“皇上找他議事,才走了半個時辰,恐怕還要有一段時間,你若是有事尋她就坐下慢慢等吧。”


    “蘇慕錦……”


    “嗯?”她淡淡的掀起眸子。


    “沒什麽!”張嫣然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說話,她不確定蘇慕錦知不知道她和楚離哥哥是親兄妹,她也不想和蘇慕錦討論這個問題。說起來她和蘇慕錦就是兩個陌生人,因為楚離哥哥的關係所以才聯係了起來,以前她甚至還把蘇慕錦當成她的情敵……她苦笑,“蘇慕錦,我要在這裏等楚離哥哥迴來,我……有話要對他說……”


    看她這個樣子倒不像要繼續纏著楚離的樣子,蘇慕錦也沒有反對的理由,能說清楚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那你慢慢等吧。”她重新拾起針線和布料開始縫製,布料仍舊是純白色的,她現在做的是長袖,做的是冬衣,所以用的麵料都比較擋風的那種,她最近喜歡上了鴨絨,前些日子剛進王府還沒有下雪的時候就收集了好些的鴨絨,那些鴨絨一直被笙簫放在庫房裏堆著,前兩天她怕冷,柳嬤嬤還用鴨絨給她套了一床被子,特別的柔軟暖和,所以就萌生了要用鴨絨給楚離做衣裳的想法。


    以前楚離穿的衣裳都是純白色,即使有花紋也都是銀色的暗紋,很不起眼,可有了她送的兩件秋衫他仿佛喜歡上了衣裳上繡圖案,所以她這件衣裳也給繡了一種植物。


    是夏天生長的一種花,叫朝顏花,有紫色的也有藍色的,開出來喇叭一樣的形狀,十分美麗。不過繡起來卻很難,朝顏花的藤大多纏在樹枝上,所以那蜿蜒的藤蔓特別難繡,而且這花的花心是白色,漸變色特別難掌握,為了顯示花朵的生機勃勃,還要在花朵上繡上露珠。


    她一針一針認真的繡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張嫣然愣愣的看過來。


    “這是什麽?”


    “一種野花……”蘇慕錦頭也不抬,“是夏天生長的一種花朵,你應該不認得。”


    她堂堂公主之尊,怎麽會認得一株野花。


    “很好看,給楚離哥哥做的嗎?”


    “嗯。”


    張嫣然抿緊了嘴唇,深深的看了蘇慕錦一眼,目光落在繡了一半的花朵上,久久的不說話。


    蘇慕錦也不再說話,她們好像彼此都不存在一樣。


    房間安靜的厲害,就連笙簫和秋月也不禁屛住了唿吸。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吱呀——”一聲打開,蘇慕錦和張嫣然同時抬起頭,一眼瞧見風雪中歸來的白衣男子。


    “楚離哥哥……”


    ------題外話------


    親們,昨天的搶樓獎勵已經發放幣幣了,你們去看一下賬號裏幣幣多出來了木有!嘿嘿!還有啊,昨天去逛街了,凍的要死,不但啥東西都沒買到還淋了雨。總之那叫一個慘兮兮,所以沒有更上二更,在外麵呆了一天也沒有找到電腦發個通告,今天在這裏給大家說一下,如果二更五點半還沒有發的話,那肯定就是沒有了。


    唔……ps:求月票~月票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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