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雪的眼神陡然一冷。


    她順著皇兄的眼神瞧著徐粉黛,連心都是冷的。


    “皇兄!”


    她加重了語氣!


    “嗯?”寧奕迴過神來,迷茫的眸子微微恢複清明,側首瞧著寧淺雪,微微一笑,“怎麽了?”


    “沒事!”


    寧淺雪強壓住心頭的不快,對著外麵駕馬車的侍衛道,“走,迴宮!”


    “等等!”寧奕沉聲喝止。


    “皇兄!”寧淺雪鄭重了臉色,瞧著寧奕仍舊不放下車簾,她猛的上前拍打掉他的手,讓簾子落下來,麵色沉如水,“皇兄,你究竟想做什麽!”


    寧奕沒想到寧淺雪的反應這麽大,輕笑著放下了車簾,靠在柔軟的車壁上,“怎麽了,誰招惹你了!”


    她雙手握拳,麵色沉怒。


    “你看上方才那個女子了,是不是?!”寧淺雪怒聲質問他。


    寧奕原本正在攏長袖,聽到她的話手下的動作驀然一頓,眉頭陡然皺起,“淺雪,注意你說話的語氣!”


    “我就是這樣的語氣,你愛聽不聽!”寧淺雪氣的渾身顫抖,她壓低聲音低吼,“你可知道方才那個女子是誰?她是你貴妃的親妹妹,是徐國舅的嫡出次女,名喚徐粉黛!粉黛是什麽意思你不懂嗎?六宮粉黛無顏色,徐家分明就是不安好心,說不定她就是給你準備的,你怎麽能盯著她看那麽久,她是長的貌美,可皇兄你不要忘記了,你是皇帝,你是寧奕,你是我們父皇和母妃的兒子。不要忘記我們父皇和母妃是怎麽死的!”


    “淺雪……”


    “你聽我說完!”寧淺雪驀然打斷他,“男人瞧見漂亮的女子總會有心動的時候,你是皇帝可以後宮三千,可以隨心所欲,可是徐家的人不行,隻要你行差踏錯半步,不止是我們,興許寧氏皇族就不存在了,所以皇兄,我絕不會讓你有犯錯的機會!如果你真的看上了那個徐粉黛,我一定會殺了她!”


    寧奕苦笑,“傻妹妹,你想什麽呢!”


    “嗯?你不是喜歡上她了?”


    “你皇兄至於這麽膚淺,就瞧著人家長的美貌就看上人家了?”


    “那你為什麽盯著她看那麽久?!”


    “因為……方才瞧她眼神很不對勁!”寧奕扶著炸毛的寧淺雪,十分有耐心的給她解釋,“不過方才不知道她的身份,現在知道她是徐家的女兒,那有那樣的眼神就不奇怪了。”


    寧淺雪鬆了一口氣,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嚇死她了!


    她還真的以為皇兄看上那個徐粉黛了。


    一屁股坐在皇兄的身邊,把馬車裏的錦被往自己身上裹,她掀開車簾去瞧徐粉黛,卻瞧著長公主府的大門口已經不見了徐粉黛的身影。她幹笑一聲,“皇兄,你方才瞧著她什麽眼神啊?”


    “看不真切,不過覺得有點陰沉……”寧奕摸摸她的頭發,忍不住屈起手指彈她的額頭,“你方才反應這麽大做什麽!”


    “還不是怕你被美色所迷惑!”寧淺雪小聲的嘀咕,“自古以來有多少君王就是毀在了女人的手裏,尤其是像徐粉黛那樣傾國傾城的女人,活著簡直就是禍害,指不定要禍害多少男人呢!”


    “徐家竟然還藏著這麽一個女兒……”寧奕眯起眸子,所有所思的道,“藏了這麽多年在這個時候給放出來,恐怕所圖不小,你防著點那個徐粉黛,不要和她離得太近了,徐家的人沒有一個是好相與的。”


    “你放心吧,我都知道的。”她輕哼一聲,“這個徐粉黛真的是包藏禍心,今天宴會上當場就和慕錦發生了爭執,不過被慕錦狠狠的嗬斥了一頓,這樣的女子自以為容貌出挑就了不起了,哼,就應該給她點排頭吃吃,不就是長得比旁人好看一些,就真的以為誰都要奉承著她不成!皇兄,徐家這個時候把她放出來,我怕她是用來對付你的,徐青枝進宮這麽多年了一直都沒有動靜,我擔心他們會想辦法讓徐粉黛進宮,到時候你萬一被迷惑了怎麽辦?”


    寧奕拍拍她的腦袋,苦笑,“在你的眼裏皇兄就這麽沒定力?!”


    “這不是定力不定力的問題啊!”寧淺雪拉下皇兄的手,眼睛裏全都是擔憂,“你也瞧見了,那個女人長得一副禍水的樣子,簡直就是專門來禍害男人的,你雖然不是多麽喜歡美色,可是萬一她還有其他的手段呢,萬一你中招了,那怎麽辦啊!”


    “瞎操心!”


    “哎,你別不放在心上啊……”


    “你放心吧,徐家真的有心要把她送進宮的話……”寧奕眸子頓時一冷,“那我就讓她有去無迴!”


    聽到寧奕這樣說,寧淺雪才算是徹底鬆了一口氣。


    她想起方才在宴會上徐粉黛吃癟的樣子就覺得渾身暢快。


    “偷樂什麽呢?”


    寧淺雪就把先前宴會上蘇慕錦彪悍的樣子全都給告訴了寧奕,揚起下巴,十分崇拜的語氣,“尤其是那句,我就是欺負你了,如何?!簡直是太霸氣了,慕錦今天表現的太好了,我瞧著姑姑都很高興的樣子。”


    寧奕含笑聽著,眸子卻微微有些失神。


    寧淺雪還欲再說,忽然瞧見了皇兄的麵色,連忙收了自己沒說完的話,懊悔的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才好!她怎麽就給忘了,皇兄對蘇慕錦……唉!她再次掀起馬車的一角,目光落在蘇慕錦和楚離的身上。


    兩個人還沒有上馬車,她就瞧見蘇慕錦從楚離的手裏接過了雨傘,撐在兩個人的頭頂,漫天的雪花成了最唯美的背景,兩個人一個白衣翩翩,一個紅衣如火,一站一坐竟然如此的和諧。那場景仿若一幅最美的畫卷,讓人忍不住屏息凝神,生怕驚動了那樣唯美的場麵。


    她指尖微微一顫,小心翼翼的看了皇兄一眼,就瞧見他的眸子靜靜的落在那個紅衣如火的身影上,眸子裏似輕歎,似無奈,似輕愁,似感慨……十分複雜……她咬咬唇,她方才怎麽會以為皇兄會對那個徐粉黛動心呢……怪不得皇兄說她瞎操心。


    的確是瞎操心啊。


    她瞧著皇兄的視線落在蘇慕錦的身上,手上掀起簾子的動作僵住,是放下也不是,掀開也不是,真的是太為難了。就瞧見楚離動作輕柔的又從馬車裏給拿出一個袖暖來,袖暖也是大紅的顏色,黃金麵具遮住他的表情,卻能看到他唇角彎起的弧度,他似乎低聲和蘇慕錦說了些什麽。蘇慕錦臉上頓時綻出一抹淡淡的柔和笑容……


    “皇兄……楚離對慕錦好像很不錯啊……”


    “嗯!”


    “那個……慕錦對楚離好像也不是沒有好感啊……”


    “嗯!”


    “那……”


    “別瞎想了!”寧奕迴過眸子,伸手拍掉她的手,深色的車簾一點點落了下來,他的眸子也漸漸的迴過神來,沉聲吩咐侍衛,“迴宮!”


    馬車開始軲轆軲轆的轉,寧淺雪也不敢再多說什麽了,怕觸及皇兄的傷心事。


    ……


    蘇慕錦和楚離還沒有上馬車。


    “我今天來其實是有事情要告訴你……”楚離唇角含笑,眸子一閃一閃。


    看樣子應該是好事!


    蘇慕錦爬上馬車,掀起車簾示意楚離上馬車,楚離一個旋身就連輪椅帶自己一起躍上了馬車,“什麽好事,看著你心情好像不錯的樣子!”


    “今天你剛剛出府蘇府和寧王府就派人報來消息,老太太和蘇雲錦今天一大早都沒了!”


    “啊?”蘇慕錦驚訝的迴過神來,“今天早上?!”


    “嗯!”楚離推開馬車的車門,推著輪椅進了馬車,低聲道,“這祖孫兩個倒是會挑時間,竟然同一天沒了!”


    老太太沒了在她的預料之中,天氣冷了,老太太又中風,顯然是撐不了多久的,蘇雲錦這麽快就香消玉殞了卻是出乎她的預料的,她搖搖頭,躬身也鑽進了馬車裏,順手關上了車門。馬車裏鋪了兩層厚厚的棉被,還放著一個燒的通紅的火盆,剛進去就覺得空氣為止一暖,蘇慕錦搓了搓手,在火盆邊烤火。


    “蘇雲錦死的還真是早!”


    她對這個妹妹的死半點傷心都沒有,腳下的泡都是自己走的,她走到這一步全都是咎由自取,根本就怨不得旁人!如果她不是蘇雲錦的親姐姐,如果不是看在娘親的麵子上,她早就容不下這個蘇雲錦了。不過她死在寧煜的手裏也好,她不是前世今生都愛寧煜愛的死去活來的嗎,那麽死在寧煜的手中應該也算是最好的懲罰了!


    起先蘇雲錦剛剛被抬到寧王府的時候她就讓弄墨好好的關注蘇雲錦的結局,可沒想到寧煜竟然那麽容忍的了,一直都沒有對她下手,隻是冷落她!不過在一個大門大戶中,也許這樣的冷落才是最好的懲罰,因為寧煜,所有的下人們對蘇雲錦都十分的不屑,都知道這個蘇雲錦是怎麽進了寧王府的。剛開始還擔心世子爺會心有不忍,可時間長了,瞧著世子爺都對她不聞不問,仿佛府裏沒有這麽一個人,眾人就已經知道怎麽對待這個蘇雲錦了。


    克扣月例,每個季節該有的衣裳全都給克扣下來,包括廚房裏的吃食也全都克扣了下來。


    高門大院中最不乏的就是捧高踩低的奴才!


    一向養尊處優的蘇雲錦怎麽可能受得了這樣的對待,可她偏偏求助無門,連小院子的門都出不去,更別說是找人告狀了。就算是找人告狀恐怕也改變不了她的情況。她要麽去找寧煜,要麽就去找寧王妃。


    兩個人對她都厭惡的恨不得她立馬死掉,她的處境兩個人肯定也是知道的,可是卻不聞不問,這樣就已經讓人看清明白怎麽對待這個蘇雲錦了。如果她乖乖的老老實實,爹爹也不會把她從族譜除名,如果那般,有娘家做靠山,就是寧煜和寧王妃再怎麽看她不順眼恐怕都不會如此明目張膽。


    所以要怪就要怪她自己!


    是她自己把自己的後路全都給斬斷的!


    “沒想到寧煜竟然忍到現在才動手!”


    寧煜早就迴憶起了前世的一切,依他對蘇雲錦的恨竟然能忍一年多,也算是很難得了。


    “恐怕是想順藤摸瓜!”楚離推著輪椅上前,伸出雙手在火盆上方烤火,溫柔的看著蘇慕錦,“先前太後曾經想把蘇雲錦給拉攏到身邊的,估計寧煜就是想從中找出什麽證據來。”


    她恍然大悟,怪不得呢。


    前世的蘇雲錦和太後是肯定是一條船上的,很顯然,張太醫是太後的人,前世張太醫卻信口胡說睿兒的心頭血可以醫治蘇雲錦的孩子,很顯然兩邊的人早就勾結到一起的。


    想起睿兒,她胸口微微一窒。


    麵色微微涼了下來。


    楚離也沒問什麽,蘇慕錦偶爾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他不想問,隻想等著她親口告訴他的那一天。


    馬車緩緩前行,碾在雪上的聲音格外的響亮。


    “墨魘和笙簫呢?!”蘇慕錦猛的驚醒,“他們兩個去哪裏了,我怎麽沒有瞧見?!”


    她就說好像少了點兒什麽!


    楚離輕笑,“他們兩個迴府去了!”


    “迴府?”


    “準確的說是墨魘把笙簫給扛迴府了,也不知道笙簫那丫頭說了什麽話惹惱了墨魘,墨魘一氣之下就把她給帶迴府了。”楚離眸中笑意一閃,“我看我們府上又要辦喜事了。”


    “這個墨魘還真是……”無賴啊!


    竟然就這樣把她的笙簫給擄走了!簡直豈有此理!


    “嗬嗬,你別生氣,我瞧著笙簫對墨魘也不是沒有感情的,兩個人就是平時鬥鬥嘴,這樣也挺好的!”


    蘇慕錦輕哼一聲。


    要不是知道笙簫對墨魘有感情,她怎麽會容忍墨魘一次又一次的對笙簫無禮!


    不過墨魘和笙簫兩個人一個是她身邊的,一個是楚離身邊的,這樣也好,將來就是成親了也能還在他們的身邊,總比嫁出府去可好太多了。


    迴府的時候用的時間不多長,因為突如其來的大雪讓擺攤的小販們都迴家避寒去了,這會兒大街上顯得清清冷冷的,也沒有吵雜聲,馬車速度快起來,就用了半個時辰就迴到了楚王府。


    楚管家已經等在大門口了,瞧見馬車歸來,他踉踉蹌蹌的上了前。


    “世子爺世子妃,快進屋!”楚管家撐著一把巨大的傘,把楚離和蘇慕錦都給遮到了傘底下,他在這裏已經等了兩個時辰了,世子爺一出府他就等在這裏,就生怕兩個人給凍著了,這會兒可算是迴來了,大雪落得越發的大了,屋簷上地麵上,甚至樹枝上都落了一層厚厚的白色,一眼看過去,銀裝素裹漫天的白。楚管家一瘸一拐的走著,臉上都是笑容。


    “楚伯你怎麽等在這裏!”蘇慕錦下了馬車推著楚離的輪椅,楚管家的腿腳不好,給她撐傘她怎麽受的起,尤其是楚離對楚伯十分尊敬,不是把他當下人,而是當成親人的。蘇慕錦就更不能讓楚管家受累了,連忙去接楚管家手裏的傘,“今兒個下雪了,楚伯您腿腳不好怎麽還出來了,當心染了寒氣!”


    “不會不會!”楚伯笑眯眯的道,“那護膝我束在腿上了,真是暖和的緊,這會兒腿一點都不寒!世子妃別說了,您給世子爺推輪椅,我給你們撐傘,快迴屋吧!”


    自從蘇慕錦把護膝做出來給老人家一份之後,他對蘇慕錦就越發的好了。


    蘇慕錦無奈,從楚離的嘴巴裏也聽過這個老人家有多麽的倔強,索性就任由他去了。


    楚管家把兩個人送迴了房間才迴去前院裏。


    兩個人到了廊柱下雪花就落不到身上了,到院子的時候輪椅走的有些艱難,雪下的太厚了,院子裏也沒有來得及打掃,輪子幾乎都要陷在雪地裏,她推的很是吃力。


    “我自己推吧,你歇歇。”


    “沒事。”她瞪了他一眼,不讓他上手,“你的手才剛剛給削去繭子,還想再長一層不成?!”


    “嗬嗬……”


    “笑什麽笑!”蘇慕錦輕哼一聲,一個使勁兒就把輪椅推出去老遠,一鼓作氣的推到門口才鬆了一口氣。從他們進院子到現在竟然都沒有瞧見院子裏有人。


    蘇慕錦推開門。


    房間裏一片溫暖,柳嬤嬤和秋月紫羅紫玉正在房間裏點炭火,房間的四角都給放了火盆!瞧見兩個人迴來,紫羅趕緊上了前從蘇慕錦的手中接過她剛剛脫下的披風,又瞧見被裹成一團的楚離,她忍不住抿唇一笑,“姑爺,嬤嬤算著您也該迴來了,已經準備好了沐浴的熱水,已經擱在耳房裏了,您先去泡個澡,廚房裏已經熬了薑湯,等會兒奴婢端來給您和姑娘……”


    楚離點點頭,沒有作聲。


    他今天淋了雪,雪花落在身上很快就消融了,身上的確是有些潮濕的。


    他推著輪椅就去了耳房。


    蘇慕錦問柳嬤嬤,“瞧見墨魘和笙簫了嗎?”


    柳嬤嬤一愣,答道,“方才墨魘迴來了,他就說等會兒姑爺迴來讓準備一下熱水,然後就不見了,這會兒也不知道去了哪裏!可是出了什麽事兒了嗎?”


    “沒有!”蘇慕錦搖頭笑道,“等會兒瞧見了笙簫讓她來見我!”


    柳嬤嬤點頭。


    “嬤嬤你們都迴去歇著吧,天冷了,自己房間裏也點著火盆,別染了寒氣。”


    “姑爺早就讓人給準備好了。”柳嬤嬤想起這個就覺得欣慰,“先前剛剛開始飄雪的時候姑爺就已經讓人給我和秋月她們都給準備了銀碳,讓我們自己燃著呢,還說是用完了再讓我們去領,真真是細心。”


    剛開始她還有些怕楚離的,想著楚離不好相處,可幾天相處下來才知道姑爺這個人是麵冷心善,或許也不是心善,而是隻要關乎姑娘的事情就變得特別心善,他不喜歡人伺候,秋月這幾個丫頭就變得清閑了,每天除了打掃打掃房間還真的就沒有什麽事情可以做的,起初秋月幾個人還擔心姑爺會說用不到她們,把她們給送出府來著,可到了這會兒都沒有這樣!


    還體貼的讓她們無聊的時候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這不,才到了楚王府沒幾天,幾個丫頭倒是時間一大堆,每個人都給自己做了一身衣服了。


    “姑娘,世子爺對我們好也是瞧著您的麵子,您……對世子爺也多多上心些……”


    她想說的其實是讓姑娘對世子爺好一點,最好是能盡快懷上世子爺的骨肉才好……這樣姑娘在楚王府的地位才能變得更加的穩固,世子爺對她也隻會更好的。可想著姑娘從小沒有人教她這個,她一時間也說不出口來。


    “我都知道,嬤嬤你快迴去歇著吧。”


    蘇慕錦無奈,她看起來像是對楚離不好嗎?身邊的人竟然都開始為楚離說話了。


    柳嬤嬤也知道楚離不喜歡人在房間裏伺候,因此笑著點點頭,就帶著秋月幾個小丫頭出了房間。


    耳房裏忽然傳來“噗通——”一聲的落水聲。


    蘇慕錦心頭一跳,連忙跑過去,卻沒敢繞過屏風,“楚離,你怎麽了?!”


    “沒……沒事!”


    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隱忍。


    “你到底怎麽了!”


    “我……沒事,就是不小心跌了一跤,你不用進來,沒關係的!”


    “嚴不嚴重?!”


    “嘶——”


    他猛的抽了口冷氣。


    蘇慕錦再也忍不住了,繞過屏風就進了耳房。耳房中霧氣氤氳,幾乎看不到人影,她摸索著走過去,“楚離!你別動,我去瞧瞧!”


    楚離眸子裏閃過一絲微光,果然按照她說的那般不動彈了。


    蘇慕錦心“噗通噗通”的直跳,越靠近心跳的就越急,她抿著唇摸索著走到了浴桶邊,麵上頓時浮起一抹潮紅,耳房原本比較昏暗,可此時放著一顆瑩白的夜明珠,把略微昏暗的耳房照的微微亮光。層層氤氳的霧氣纏繞其中,盤旋直上。她的目光穿透層層的霧氣落在楚離的身上……


    她唿吸當即一窒。


    沐浴時的楚離麵具摘了下來,露出精致的五官和完美的下頜,他浸泡在浴桶中,隻露出一線肩頭。霧氣漸漸散去,她清晰的看到他寬闊有力的肩膀……他方才肯定是不甚落入了水裏,烏黑的墨發都濕了個透,此時額前的鬢發正往下滴水,那一滴晶瑩的水珠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閃爍著七彩的光芒,從他的側臉一點點的滑下來,滑過完美精致的下頜,順著下頜滑入修長白皙的脖頸,又順著脖頸一點點的滑向他玉色般的鎖骨中……漸漸的沒入浴桶。


    “咕嚕……”


    她清晰的聽到自己喉間滾動的吞咽聲。


    她嚇了一跳,連忙閉上了眼睛。


    “楚……楚離……”


    “嘶……”


    楚離似乎忍不住又抽了一口冷氣。


    蘇慕錦剛閉上的眼睛又睜開,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不敢把眸子落在楚離的身上,顫抖著聲音問他,“你……還好吧……”


    楚離眸子一閃,兩隻手臂搭在浴桶邊,似乎想撐著身子起來,麵上全都是痛苦之色。


    蘇慕錦連忙跑過去,“你這是幹嘛,不是要泡澡嗎!”


    他用的是清水,她離得近了就透過清澈的水麵一眼望到了水裏他隱藏的兩點……那粉色的茱萸微微挺立,泛著點點瑩潤的光芒。


    蘇慕錦的臉“蹭——”的一下爆紅,連忙別開頭去。


    “疼……”


    “哪裏疼?”她趕緊轉過頭來注視著他的眼睛,眼神再也不敢四處亂動。


    “後背……”


    蘇慕錦繞到他身後,透過淡淡的光芒看過去,一看之下唿吸猛的一窒。


    “怎麽迴事!”


    隻見他原本應該白皙的背部此時一塊手背大小的烏青,看上去十分嚇人。不止如此,就連兩個手臂上都有烏青,她仔細看過去,發現他的胳膊上竟然還破了皮。


    “方才下水的時候不小心磕到了浴桶上……”


    怪不得發出那樣一聲落水聲。她瞧著楚離掙紮著要起身,趕緊按住他的肩頭,“你別起來,先前肯定受了寒,泡個澡去去寒氣。”


    “可是我手臂沒辦法動!”楚離眯起了眼睛,在蘇慕錦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抹愉悅的笑容,“要不……還是起來吧,泡不泡都沒有大礙,我有內功護體,應當不會這麽輕易染上寒氣的。”


    應當……


    蘇慕錦咬咬牙,他好歹也是為了去給她送大裘才會在雪地裏待了兩個多時辰的……


    “要不,我……我給你洗吧!”


    ------題外話------


    今天腦子懵懵的,瓦就更這麽多了,明天盡量補迴來……那個,盡量哈!


    話說,親們腫麽對寧奕這麽不相信嘞,咱們家寧奕木有那麽膚淺啦,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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