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再說!”楚琛沉著臉進了屋,眾人見此對視一眼都收了嬉笑的表情,腳步沉重的進了屋。

    楚君韜和幾個君字輩的走在後麵,兄弟幾個把楚君韜圍在中間,七嘴八舌的開始問情況。

    “大哥,你不是跟大伯母去念慈寺給姑姑做除服禮了麽,怎麽會跟大伯一起迴來?”

    “是啊,大伯今兒個難道是去了念慈寺?”

    “大哥,你快說句話啊,究竟出了什麽事,我看大伯的臉色難看的恨啊……”

    楚君韜搖搖頭,示意他們幾個不要說話,他頭疼的瞧著幾個堂弟,有些不知道從哪裏開口說起。拍拍離得最近的七弟楚君訓,他是最小的堂弟,今年才十一歲,還不及他肩膀高,“你們還是進屋去吧,聽父親說,父親也比較有立場說!”

    楚君訓鬱悶的縮迴肩膀,瞪了楚君韜一眼。

    幾兄弟對視一眼,緩步跟了上去。

    進了屋,老太君被請上了高坐,楚琛坐在下首,二老爺四老爺五老爺也各自找位置坐下來,幾個小輩則站在一起斂起麵容認真聽大伯說話。

    小丫鬟端上茶水,人手一杯。

    楚琛沉吟片刻,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握著那茶杯正欲喝一口茶降降火可茶水到了唇邊怎麽也喝不下去。越想越怒,他“砰——”的一聲把茶杯重重的放在小桌上。

    這舉動嚇了所有人一大跳。

    二老爺幾人麵色也難看起來,“大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們大哥一直以來都是沉穩不迫,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究竟是什麽事情讓他竟然生了這麽大的氣!

    幾個少爺對視一眼,臉色十分難看。

    難不成有人敢對付楚家?二少爺楚君光眸子閃過一絲厲色,真的有人敢這麽做,他們兄弟幾個絕不放過!

    “母親,我打算過兩日把錦兒幾個孩子接到家裏住幾天!”

    老太君麵色一震,眸子浮上痛苦之色。

    錦兒?

    兄弟幾個瞧著麵容不變的楚君韜,悄悄湊近他,低聲問他,“這個錦兒是何許人也?”竟然讓祖母露出這樣痛苦的麵色來!

    府上的人對楚柔一直極為避諱,生怕觸了老太君的傷疤,楚柔還在世的時候楚家跟蘇家就沒有多少交集,楚柔去世之後更是半點消息都沒有,他們兄弟幾個隻知道有個姑姑,卻不知道姑姑的孩子姓

    甚名誰了!

    “蘇慕錦!”楚君韜刻意加重“蘇”這個姓氏。

    幾兄弟頓時了然。

    楚家和蘇家不對頭他們早就知道,而不對頭的原因就是因為姑姑。

    姓蘇,那就是蘇家的孩子了?!

    不過他們楚家跟蘇家一向沒有交情,大伯為何要讓蘇慕錦來府裏住兩天呢?難道今兒個大伯深夜出門跟這個蘇慕錦有關?

    楚君韜瞧著兄弟幾個投來詢問的目光,微微點頭證實他們的猜想。

    老太君卻閉著眼睛久久沒有說話。

    楚琛也沒有說話,靜靜的等著老太君平複情緒。

    許久,老太君終於睜開了眼睛。

    她緊緊的握著手中的茶杯,聲音有些嘶啞,“那孩子……她……過的好不好?”

    楚琛鬆了一口氣。

    老太君最先關心的既然是錦兒過的好不好那說明她心底裏還是在意這個孩子的。

    楚琛目光沉沉的看著老太君,瞧著母親希翼的眼神,他知道母親還是希望錦兒過的不錯的,奈何……天不遂人願。

    麵色沉重的搖搖頭,楚琛就瞧見母親眸子裏的火光一下子滅了下去,他於心不忍,這是母親心頭的一根刺,他早就該想辦法幫忙拔出的,如今正是這樣一個契機。

    楚琛把今天山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老太君起先是震驚不敢置信,後麵是痛心難過,到最後已經紅了眼圈,握著茶杯的手更是止不住的顫抖,茶杯中的熱水都澆在手上她都一無所覺。

    “母親!”楚琛幾兄弟連忙從太師椅上起身。

    “祖母!”

    楚君韜幾人也連忙湊了過去。

    “老太君……”王嬤嬤連忙把老太太手裏的杯子奪過來,立馬就有小丫鬟驚唿一聲去打了井水用冷帕子給老太君敷手。

    老太君擺擺手,示意她們退下。

    楚家兄弟們對視一眼,眸子裏也皆是震驚和心痛之色。

    他們捧在手心兒裏長大的妹妹留下的血脈……過的竟然是這般的日子……

    毀名節!

    這對女兒家來說是何等的惡毒手段!還有隨後趕來的族長,誰敢說這一切都是巧合!

    分明就是那個惡毒的劉氏刻意使出來讓錦兒身敗名裂的手段!

    雖然不知道錦兒到

    底是怎麽脫險的,被人這樣算計,恐怕就是睡覺都不能安生吧。而他們竟然把錦兒姐弟幾個放在蘇家一連四年便是不聞不問,這些年他們姐弟幾個是怎麽熬過來的……

    心裏一痛,二老爺等人都不再說話,目光希翼的瞧著老太君。

    他們心疼外甥女,可是更敬愛母親,若是母親不同意,他們就是再難受也絕不會違背母親的意願跟蘇家的人接觸的。

    楚琛繼續道,“那個孩子叫聰兒……今年四歲了,長的粉雕玉琢,十分討人喜歡,那張小臉跟妹妹小的時候簡直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小小年紀被人綁走竟然一點都不害怕,不哭不鬧的,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還問我,‘這位大伯,你們找到我大姐姐了麽’乖巧懂事的模樣真真是叫人瞧了就疼到心眼兒裏去……”

    老太君心中一痛,那孩子竟然喚琛兒大伯……

    楚琛誰也不看,低頭望著茶杯中漣漪不斷的茶水,聲音十分清淡,“還有錦兒那孩子,十三歲的年紀卻跟大人一般成熟穩重,對人不卑不亢,見到我這個舅舅不十分親近,但是目光裏都是孺慕之情,讓我瞧了心裏真是難受的緊。”

    屋子裏沒有人說話。

    若不是吃了太多的虧,十三歲本是天真爛漫的年紀,大伯怎麽會用“成熟穩重”來形容。

    二老爺幾人眼眶早已通紅。

    不念著別的,隻念著柔兒,他們兄弟幾個便聽的揪心了。

    “今天山上的事情我猜測錦兒應當是早有猜測而且想好了對策的,要不然出現在山洞裏的人也不會是劉氏那女人!有手段有魄力,更重要的是生在那樣的環境裏還能不被仇恨蒙蔽住心,我這個當舅舅的真是驕傲,那樣的環境都可以應付自如,不愧是我們楚家的孩子!隻是母親……”楚琛終於抬頭看老太君,他眼眶也有些發紅,情緒顯然十分激動,死死的捏著杯子,杯子不堪重負的成了片片碎片落在桌案上,淺色的茶漬灑在身上,楚琛也不去管,目光沉沉的瞧著情緒也顯然不穩的老太君,“……母親!作為柔兒的大哥,作為錦兒的大舅舅,我實在不忍心她繼續在那樣的環境下繼續這樣掙紮,這一次劉氏是肯定沒有翻身的機會了,可是還有一個錢氏!如果不是錢氏那樣放任劉氏,劉氏敢明目張膽的這樣算計錦兒麽!蘇青雲對他那個母親十分敬重,他容忍的了錦兒算計劉氏,能忍得了錦兒算計他的母親麽!這個時候我們作為舅舅的不給錦兒撐腰,她的處境情不是更加艱難麽!他日到了黃泉路上,見了柔兒,我該怎麽

    跟柔兒交代!”

    老太君眼眶一熱,眸子裏的濁淚順著臉頰淌下去。

    “柔兒……”

    二老爺見此不禁想起深埋在心裏不敢想起的妹妹,他們兄弟幾個哪一個對柔兒不是疼到心尖尖上的,當真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她芳年早逝他們做兄弟的比誰都傷心難過,可為了照顧母親的情緒一直都壓在心裏不敢表露出來,就怕老太君瞧見了觸景生情,心裏難受。

    這一次既然捅破了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二老爺見狀就低聲說道,“大哥說的對,作為錦兒的舅舅,這樣的情況再不站起來,豈不是讓錦兒步了妹妹的後路!”他頓了頓瞧著老太君垂淚的模樣,終究沒說出太過於激烈的話語,隻握緊了拳頭,沉聲道,“母親,我知曉您過不了心裏的那一關,覺得妹妹的是都是蘇家造成的,可是這又不是孩子們的錯!我們不應該把這些痛恨都強加在他們身上,我不知曉做母親是什麽感覺,卻知道作為父親,若是光兒生命垂危我就是拚了性命也要救他的,妹妹她為了生下聰兒難產而死,想來也是為了聰兒能活下去,若是知曉他活的那樣艱難,說不定寧可當初從未生下過他!”

    “大老爺二老爺,你們別說了!”王嬤嬤心疼不已,“你們當老太君真的鐵石心腸麽,當年小姐去了,蘇青雲又抬了劉氏做繼室,老太君不放心幾個孩子的處境曾經派奴婢去打探消息,奴婢得到的消息是劉氏待二姑娘視如己出,老太太這才放了心,再也沒有問過蘇家的情況!”

    王嬤嬤心裏難受,小姐是她一手帶大的,她跟老太君是一種心情,大老爺他們幾個都以為老太君是最不願意聽到蘇家消息的,所以這些事情從來都是避諱著她的,可是那畢竟是小姐留下的血脈,她也不放心啊……

    楚琛幾兄弟心裏一震,沒想到還有這麽一茬。

    “母親……”

    “別說了!”老太君以帕子掩住麵容,聲音略帶疲憊,“過兩日你把錦兒他們接過來吧!”

    楚琛大喜,他站起身來鄭重的對老太太拱拱手,“雲兒我沒瞧見不敢斷言,可錦兒和聰兒兒子卻親眼瞧見了,母親若是見了他們姐弟兩個也一定會喜歡的。”

    “那孩子……是跟寧王府訂了親吧!”

    “是的母親,是柔兒在世的時候就訂下的親事!”

    “這事兒你盯著點。”老太太眸子深深的瞧著楚琛,意有所指,“一個是陛下嫡親的堂弟,一個是

    陛下倚重的太傅……這親事還有些周折!”

    “兒子都明白,母親隻管放心。”

    “時間不早了,你們迴去歇了吧。”屋外雷聲霹靂,老太太皺眉“又要下雨了,琛兒你等會兒還要上朝迴去換件衣裳,做馬車去,別淋了雨。”

    楚琛輕輕舒了一口氣,對老太君拱手,“兒子告退!”

    二老爺也跟著告辭,“時間不早了,母親也早些歇了,兒子帶這幾個臭小子也迴去,免得他們擾了您休息。”

    “去吧去吧,都迴去歇著。”

    二老爺對屋裏的幾個小輩使了個眼色,七兄弟跟老太君請辭告退,都退出了屋。

    雷聲滾動,不多時就下起了豆大的雨滴。

    二少爺楚君光咒罵了一聲,拉著幾個兄弟快速的跑進了抄手遊廊裏,“這才幾月份怎的就又開始打雷了,今年的天真真是怪異的緊。”

    二老爺幾人都各自暗著臉迴了院子,幾個兄弟就湊到一起慢悠悠的走在抄手遊廊裏,二少爺楚君光瞧著大伯父親和叔叔們的臉色就知道他們心情十分不好,也不上前打趣了,他跟楚君韜並排走,見狀就捅了捅大哥的胳膊。

    “那個蘇慕錦真的那麽慘?”說真的,讓他對一個從未蒙麵的表妹產生親情還真真是有點不太可能。

    幾個兄弟一起看向楚君韜。

    “那孩子……”楚君韜望著夜幕中重重打下的雨點,沉思著怎麽形容蘇慕錦,他沉吟半晌才輕聲道,“或許稱不上是個孩子,她的確如父親說的那樣,成熟沉穩的不像話。是個極其聰慧敏銳的女子。”

    幾兄弟挑眉。

    他們這個大哥他們最了解,看上去雲淡風輕什麽都不放在心上,可最最是心高氣傲,能被大哥稱讚為“極為聰慧敏銳”當真是極為難得。

    害的兄弟幾人對蘇慕錦都好奇起來。

    “聽說姑姑以前是京城第一美女,也不知道這個表姐有沒有遺傳到姑姑的容貌!”年紀最小的楚君訓嘻嘻的笑。

    “你這小子!”楚君光敲敲他的腦袋,看著他疼的直瞪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話要是被五叔聽到了你就死定了,你是沒瞧見啊,剛才大伯提到姑姑的時候,幾個叔叔都是熱淚盈眶的樣子,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叔叔們這樣失態,要是被五叔聽到你竟然敢議論姑姑,五叔非打斷你的腿不可!”

    “哼!”楚君訓不服氣,“要打也是二叔先踢你屁股!

    ”

    楚君光懶得理他,推推沉思中的大哥,“大哥,你是見過姑姑的容貌的,跟我們說說表妹有姑姑美麽?!”

    “更勝姑姑三分。”楚君韜十分客觀的評價。

    “啊啊啊,還真是想見見啊!”

    幾人一起哀嚎。

    開始期待過幾天蘇慕錦來家裏做客的時候了。

    ……

    “姑娘,您消消火,老爺說了您不可以出房間門半步的啊!”青玉皺著小臉苦口婆心的勸說蘇雲錦,“這一次老爺真的惱了您,您再不聽話的話恐怕老爺真的就對您不聞不問了,您先前那樣得罪過大姑娘,現如今又是大姑娘掌管府裏的中饋,這個時候您再鬧騰,恐怕大姑娘會記恨您的啊。”

    “蘇慕錦!她算個什麽東西!賤人下的賤種!”

    青玉驚恐的一把捂住蘇雲錦的嘴,生怕她嘴巴裏再吐出更加讓人難以置信的話來。

    “姑娘,那是您的娘親和親姐姐啊!”

    “哈——狗屁的娘親和姐姐!”蘇雲錦早就被刺激的失去理智,她已經得到消息蘇慕錦竟然安全迴來了,那樣的情況下她失蹤了那麽長的時間,怎麽可能安然無恙的迴來了!死死的攥著手心,蘇雲錦恨的雙眼充血,她拚命的摔打著繡著鴛鴦戲水的枕頭,咒罵道,“為什麽要迴來,為什麽!怎麽就不死在外麵!”

    她那樣費盡心機屈尊降貴的接近蘇聰,勸他出去玩耍,因為她知道劉氏要對付蘇慕錦從蘇聰下手是最好的方法!她告訴蘇聰山裏多麽多麽好玩,有跟小白白長的一樣可愛的兔子還有鬆鼠,讓他進了山。

    他果然失蹤了!

    可竟然還被找迴來了!

    怎麽可以!他們這些人為什麽就不死呢!

    蘇家隻要一個嫡出的孩子就可以了,不需要別人了!

    想起寧煜出現在山上的那一幕蘇雲錦更是腦袋充血,她猩紅著雙眼死死的抓住青玉的肩膀,狀若瘋癲,“你告訴我,蘇慕錦究竟有哪一點好?寧煜為什麽喜歡她就是不喜歡我!她是嫡出,我也是嫡出!為什麽當初爹娘給她訂婚的時候就沒有想到我?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麽,啊?為什麽!”

    青玉嚇得臉色青白,“姑……姑娘……”

    她竟然肖想寧世子。

    那是大姑娘的未婚夫啊,二姑娘怎麽能有這樣的想法!

    “賤人!賤人!賤人!”蘇雲錦忽然掐

    住青玉的脖子,眸子陰毒起來,“你這個賤人給我去死!去死吧!哈哈,你死了寧煜就是我的了,誰都不許跟我搶!你怎麽那麽賤呢蘇慕錦!隻要是我看上的東西你都要搶走,搶走爹娘,搶走最好的身份,現在連我看上的男人你也要搶!你怎麽不死!怎麽就不死呢!”

    “姑……娘,我是……青玉,青玉……啊!”

    青玉被掐的眼角泛淚,唿吸不暢,臉色也青白起來。

    蘇雲錦如同惡鬼一般死死的掐住,“你去死吧去死吧!”

    “姑……娘!”青玉用力拉住蘇雲錦的胳膊,生死關頭忽然生出巨大的力氣來一把將蘇雲錦甩了出去。

    她捂著脖子跌在地上拚命的咳嗽起來。

    蘇雲錦摔倒在地眸子微微恢複了清明,她轉頭瞧見青玉,驚慌的上前,“青玉,青玉,你怎麽了?”

    青玉身子一抖,防備的要遠離她。

    “青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這樣對你的……”蘇雲錦眸子裏滿是懺悔,她緊緊的抱著青玉,“如今我身邊就隻有你了,你一定不能背叛我,否則我會把你碎屍萬段五馬分屍讓你死無葬身之地!”說到最後她眸子又開始陰沉起來。

    “姑娘……您冷靜些!”

    “我怎麽冷靜,你讓我怎麽冷靜?”蘇雲錦垂淚,“爹爹以前最疼我,可是現在呢,根本就看都不看我一眼,還為了蘇慕錦那個賤人關我禁閉,我恨死他們了!”

    “您還有老太太啊,老太太最疼的人就是您,您雖然不能出院長可是奴婢可以,等明兒個天亮了奴婢就去求老太太在老爺麵前給您說好話,老爺一向最聽老太太的話,隻要老太太開口他一定會放了您的。”

    蘇雲錦希翼的看著她,眸子裏陰沉褪去,仿若一個天真的孩子,“真的麽,真的麽?”

    “是真的!”青玉重重點頭。

    “對啊,我還有奶奶疼呢,嗬嗬……奶奶最疼的就是我,因為我會討她歡心,我知道她最喜歡吃的點心和最喜歡喝的茶,她一定會幫我的!”

    “老太太一定會的!”

    “不行不行,奶奶喜歡知書達禮的孫女不喜歡像蘇慕錦那樣不把她放在眼裏的孫女,這一次蘇慕錦在山上失蹤了這麽久,誰知道有沒有發生什麽事情,我要想辦法讓祖母找人來查查……聽說宮裏的嬤嬤能看出女子是不是處子之身,說不定蘇慕錦早就失了清白,隻是被爹爹給瞞了下來,隻要能證明蘇慕錦不

    是處子之身……她還有什麽資本嫁到寧王府!對,沒錯,我要換件端莊些的衣裳,明兒個等著見祖母……”

    青玉瞧著神神顛顛的蘇雲錦,忽然背後蹭蹭的直冒涼氣!

    ……

    蘇青雲孤身一人帶了劉氏去的不是旁的地方,而是埋葬楚柔的山頂!

    這山頂是他和柔兒第一次見麵的地方。

    按照祖訓柔兒應當埋在雲州的祖墓裏,隻是柔兒不願意離開京城,所以臨終之前就讓他把她埋在此處。

    蘇青雲帶著劉氏到的時候天已經下起了瓢潑大雨,漆黑的雨夜一個人影都看不到,劉氏被蘇青雲仍在馬上到了山穀之後兩人衣裳盡濕,蘇青雲一把把劉氏推下了馬背。

    劉氏狼狽的摔在水窪裏。

    滿臉泥汙。

    蘇青雲下了馬就丟棄了韁繩,馬兒得了自由揚蹄歡叫一聲便奔騰著跑下了山。

    蘇青雲提著劉氏的後領將她提到楚柔的墓碑處。

    小小的尖尖土培上長滿了雜草,蘇青雲直直的站在雨幕中,透過霹靂的閃電看清了上麵血色浸染的幾個大字。

    愛妻楚柔之墓。

    本不該這樣提碑,應當寫成:愛妻蘇楚氏之墓!

    可他不想她死了還背負著“蘇”這個字眼,這個“蘇”讓她一輩子都壓抑著過活,也讓她永生永世的掛上蘇家媳婦的名頭,他希望她能解脫,也希望楚柔這個名字不要被人忘卻。

    蘇青雲仰頭望著仿佛被蒙上黑布的天際。

    臉上水滴重重的砸下來,順著臉頰淌下,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沉默的跪在墓碑前開始拔土培上的雜草。

    四年了,他從來也不敢來!

    他怕一看到這一座墳墓便崩潰掉,這些年他不住的譴責自己,他當初的初衷明明是為了讓柔兒過上好日子,過上跟出嫁前一樣的生活……他發誓要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捧在她麵前,可是……為什麽變了呢!

    怎麽就……變了呢!

    劉氏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仿若死了一般。

    她躺在水澤裏閉上眼睛,瓢潑大雨重重的砸在身上臉上,她仿佛麻木了一般一動不動。

    “柔兒……”蘇青雲的手都被草上的倒刺刺破,有淡淡的殷紅色從指縫中夾著水留下來。

    拔完了野草,蘇青雲望著地上躺著一動不動的劉氏,忽然發起了狠,一腳踢在劉氏的腿上,“你為什麽要害柔兒,自從你入府她待你不薄,事事體貼入微,不管是吃食還是其他從來不曾虧待你,你為什麽要害她!”

    “嗬嗬……”劉氏低低的笑。

    就是因為楚柔太好,太高貴,而她太低下,所以她才要毀了她的一切。當她失去了那高貴的身份,失去了所有的一切,她不就跟她沒有區別了麽。

    這個時候她竟然還笑的出來。

    蘇青雲抓住她的頭發讓她跪在墓碑前,“你對得起柔兒麽!”

    “我對得起她對不起她你以為她會在意?”劉氏嗤笑一聲,“她在意的從來都是你的態度,傷了她的明明是你,如果你態度堅決些堅決不讓我進府,我也不會以為你對我沒有一絲感情,她也不會認為你移情別戀!如果現在把責任往我身上推能讓你好受些,你盡管來,哈哈,我不怕,一點都不怕!”

    “自然有讓你怕的東西!”蘇青雲豈會被劉氏幾句話就蒙蔽,他是對不起柔兒,可是最終的儈子手卻是劉氏,他眸子比夜裏的雨還涼,“劉氏,劉廣是你們劉家的獨苗吧!”

    劉氏猛的睜開眼睛怒視蘇青雲,“你想做什麽?!”

    “我想讓你也嚐嚐失去至親的滋味!你不怕死是吧,以為我要殺了你?”瞧見劉氏眸子裏的驚恐,蘇青雲忽然笑了,書生氣十足的成熟麵容十分祥和,“我不會殺你的,死……太容易了,我要讓你親眼看著你身邊的親人一個個死去,你爹……你娘……你哥哥!”

    “不!殺人是犯法的!”

    “那你害柔兒的時候怎麽就沒想過殺人要償命呢!”蘇青雲眸子一厲。

    劉氏身子晃了晃。

    “你是朝中重臣,殺人會被抓到把柄,會毀了前程的……”

    “放心,我會做的滴水不漏!而且我沒打算他們,比起殺了他們我更想看到他們像狗一樣活著,這些年你掌管府中的中饋從府中偷渡了多少錢財出去接濟劉家你以為我不知道?嗬……這些銀子總算沒有白費,讓他們覺得不用做事就能拿到銀錢,你說如果我斷了他們的經濟來源,他們有沒有生存的能力?”

    劉氏驚恐的瞪大眼睛,“你是故意的!”

    怪不得!怪不得當初他提議讓她把父母都接到京城來。

    爹娘住的房子也是他的資產,金魚巷的房子……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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