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有時候越是不起眼的小人物,對於這個世界的本質看得越是清楚。飛陵麵前的這個存在,背著人類的皮囊,不過是一隻小小的變色龍。


    但說出的一番話,恰到好處的點明了這個世界的本來麵目。弱肉強食,互相利用,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這是非常自然的法則,沒什麽可大驚小怪。


    不過,從這隻變色龍的話中,雖然語氣奄奄一息,因為所有的力量都被封鎖。玄鐵的重量也不是他能夠承受的。身上那一點點神祗之上的氣息,早就被沐陽壓製。


    此時此刻的他,就與普通的動物差不多。隻是飛陵特別允許他還披著人類的皮相,給了他最起碼的尊重。但即便如此,也能從他語氣中聽出不甘心。


    在這隻變色龍的內心世界之中,其實一直是高傲的。他從來都不甘心與平凡。不管是什麽方法,隻要能超越本質上的自己,那就是成功的。


    隻可惜幾百年來,他努力的想要修煉,努力的想要得到力量,但始終無法成功。直到有一天,天空中降下一道光芒,正好打在他的身上,從此便變得不同尋常。


    九霄之上,似乎有人在與他說話。在一股玄妙的力量充斥之下,變色龍的軀體變得極為巨大,擁有很多氏族都無法超越的力量,讓他得償所願。


    “你心心念念的力量,強大無比的力量,現在已經賜給你了。但是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也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擁有力量就必須付出代價!”


    這一道聲音,充斥著強大的壓迫力。再加上變色龍身上的氣息本就不屬於他自己,所以在威壓逼近的一瞬間,他隻能服從,並且不敢有任何反抗。


    “隻要能讓我擁有強大的力量,站在所有氏族的巔峰,不管你要我做什麽,我都會照做。我很清楚,以你們那樣的級別,不可能無緣無故選中我。”


    這隻變色龍的特別之處就在於,即便是得到了最強大的力量,至少在兇獸一族內是絕無僅有的。但不管在什麽時候,都能夠找準自己的定位,不會太高估自己!


    “哈哈……好!很好。你能夠看清楚自己的價值,這一點很好。現在你聽著,隻要你能辦成功一件事,你身上的力量將會成為你永遠的倚仗,但若是辦不成……”


    從這以後,一隻小小的變色龍,命運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但他的一切輝煌,都在神祗之上存在的控製之中。受製於人對於其他人來說或許不好受,他卻無所謂。


    “飛陵陛下,或許你會很不認同我這樣的想法,但是你是你,我是我,你不可能明白我真正的想法。你一出生就注定高貴,繼承神族血脈,而我呢?被所有人踩在腳下的感覺,你明白嗎?所以沒有理由,隻要能擁有強大力量,我什麽都無所謂!”


    這一刻,飛陵突然沒那麽憤怒了,甚至連生氣都漸漸平息下來。眼前的這隻變色龍,其實挺悲哀的。在這個世界隻是想要生存而已,本質上並沒有什麽錯。


    “原來如此,這就是你不擇手段,願意一直隱忍,甚至屈居於所有人之下,不要尊嚴,甚至可以放棄一切的理由?但你就不怕我現在就將你擊殺,生命完結,一切就都沒有意義了嗎?一切的一切,都要基於生命還存在的前提之下。”


    這是一場心理戰,飛陵之所以與變色龍談判,就是認定他還知道些什麽。既然這隻變色龍的理念是有奶就是娘,那麽神祗之上的存在能給的,他也能給。


    “哈哈……哈哈……抹滅生命?從我答應那個條件開始的那一刻,我就注定走上了一條不歸路。我隻能放手走下去,不管能否成功,其實結局不會變!”


    眼神一沉,飛陵再次從變色龍的話中捕捉到關鍵詞。他想要的隻是一個過程,能夠站在所有人之上的過程。因為卑微太久,隻是想感覺那種滋味。


    至於最後的結果會是怎樣,其實他自己早就料到了。飛陵第一次遇到這樣一個人,難以捉摸,卻又十分簡單。容易控製,但是又存在太多不確定因素。


    “那麽,你是鐵了心不願意告訴我了?”飛陵皺著眉頭,嚐試最後一次詢問。換來的還是變色龍的冷冷一笑:“你覺得這樣有意義嗎?”旋即閉上雙眼。


    雙拳緊握,飛陵心中在掙紮。這樣頑固之人,他很想一招抹滅了他。但是從另一個方麵思考,如果能讓他歸順,給他足夠的力量與地位,他便會死心塌地。


    就在飛陵掙紮,不知道該怎麽做決定的時候,沐陽的聲音在神識空間之中響起:“陵兒,這世界沒有絕對的對,也沒有絕對的錯,就看你站在什麽角度去看問題。”


    一語驚醒夢中人,飛陵猛地將眼眸一挑,心中瞬間有了決定。抬手一揮,咻!砰!一聲悶響之後,變色龍身上的鎖鏈解開,封鎖力量的禁製也隨之解開。


    突然而來的輕鬆,讓變色龍有些反應不過來。抬頭盯著飛陵:“你為什麽要怎麽做?我不是你的階下囚嗎?隻需要一個意念,便可以將我抹殺,你又何必……”


    身形一閃,飛陵與變色龍近在咫尺。嘴角揚起一抹深邃的笑意,看不懂他的意圖:“嗬嗬……你的想法我已經了解。現在我放了你,如果你願意,我們便談談條件,如果你不願意,你隨時可以離開。但若你留下,便能安然無恙,若是走出這裏,生死由命!”


    一半像是在商量,一半又像是威脅。變色龍不是一個不惜命之人,截然相反。如果飛陵能給他足夠的條件,要倒戈也不是不可能。


    沉默,好半晌的沉默。變色龍在盤算著。飛陵說的不錯,如果現在走出去,神祗之上的存在一定不會留著他,什麽時候斃命也是未知數,所以……


    “好,我答應你,說出你的條件吧!不過如果不能讓我滿意,我一樣不會告訴你一點信息。身為神脈的傳承,我相信不會言而無信吧?”


    心中一動,飛陵嘴角上揚。他明白變色龍王大人說出這番話,這場心理戰已經是成功了。接下來有什麽條件,就是飛陵自己自由發揮了。不得不說,對方很聰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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