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召倫真的不是一般的慣孩子,對孩子的所有要求幾乎都是有求必應,難怪孩子會這麽黏他。


    童靈靈看著不免悲從中來。


    這些疼愛小石頭也是應該有的,我到底做錯了什麽,老天要這麽折磨我的孩子?


    晚上,她默不作聲的進了客房,把空間留給了兩父女。


    玲玲很聰明也很敏感,白天剛過來見房間裏有她的日用品,便好奇的問她:“童阿姨,你為什麽會住爸比家裏呢?”


    她隻能臉紅耳赤的說:“阿姨是你爸爸請的工人啊,幫他做飯打掃房間。”


    玲玲除了特別黏召倫外,還是挺乖巧的,她隻帶了三天召倫就把孩子送迴家了。


    這幾天她瘋了般的思念小石頭,失眠變得更嚴重了。


    房間又空蕩蕩的了,晚上她還是進了客房,這三天習慣了,那麽個精雕細琢的小丫頭,誰又忍心給她帶來一丁點傷害呢?她做不到,召倫也做不到。


    淩晨兩點了還是沒有半點睡意。


    房間裏沒開燈,隻有一地燦白的月光,她習慣性的蜷縮在落地窗邊磨時間,不知道有多少個夜晚,她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月亮換成朝陽,手指在玻璃窗上一筆一劃的寫著‘祁北’。


    ‘祁北’是小石頭的姓名,沒見過光的一個名字。


    “怎麽還沒睡?”很輕柔的詢問,生怕嚇著她的語氣。


    童靈靈有些遲緩的迴頭看向身後的人,月色中她的眼神空洞洞的有些迷茫:“召倫,你迴來了?”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雙眼複雜的看著她,半晌,他彎腰蹲下來,抬手撥開她額前的幾縷發絲。


    “嗯,迴來了,怎麽還沒睡?”


    童靈靈這才從恍惚中清醒過來,心酸的勾起一笑:“夜好長啊,太長了。”


    他攔腰抱起了她,抱著她迴了主臥,放在床上後,突然開口問:“祁北是誰?”


    他這麽問的時候,銳利的眼神直逼著她。


    童靈靈猛地一震,急忙別開視線:“一個……朋友,美國認識的,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過我。”


    她能扛過病痛的折磨,全是肚子裏的孩子給了她無盡的求生欲。


    “哦。”他淡淡的應,轉移了話題:“玲玲很喜歡你,這幾天辛苦你了。”


    “玲玲很乖。”


    “嗯。”他又轉移了話題:“給我生個孩子吧,我是認真的。”


    童靈靈被卡住了,淚瞬間迷了眼,氣息有些不穩的望進了他的眼裏,那裏麵深諳的可怕,眸光灼熱異常。


    等不到她的迴答,他便低頭吻上了她的唇,漫長的糾纏後,在她耳邊輕聲說:“明天我們去醫院做個孕前檢查,我們的孩子,要健健康康的。”


    童靈靈幾乎快咬破了嘴唇,任眼淚往他胸膛上流,不知道如何迴他的話。


    這次他是認真的,不是氣話,他想要一個跟她的孩子。


    造化如此弄人。


    他接著說:“玲玲體質不好。”


    童靈靈沒有做聲,顫抖著手摟緊了他的腰身。


    他似有似無的歎了口氣,說:“這次,給我生個孩子再走吧。”


    “好。”


    她如何忍心拒絕這樣的他?


    事實上這個男人的任何要求她都不忍心拒絕的。


    跟他的孩子,健健康康的孩子,她何嚐不想呢?小石頭又多了條親路不是嗎?


    這一夜二人都沒睡著,拉開整麵牆的落地窗簾,躺在床上一起看著朝陽慢慢露頭。


    第二天吃過早餐,召倫開車帶著她去了醫院,做孕前檢查。


    牽著手,彼此都很平靜,這種氣氛竟有點像新婚夫婦的感覺。


    從美國迴來的時候她做過一次檢查,骨癌恢複的很好,她也斷藥兩年多了,不過還是有點擔憂的。


    慶幸的是,一番檢查下來,所有的指標還算正常,有幾份化驗報告要三天後才能拿。


    召倫先陪她檢查完,讓她在走廊等著,獨自去了男科。


    覺得他又霸道了,曾經隻有她霸道的份兒,憑什麽非得跟著她就不準她跟呢?


    害羞嗎?


    她這樣想著偷偷的跟去了。


    在男科診室門口就聽見這樣一番對話。


    “吸過毒,影響下一代嗎?”召倫淡淡的語氣。


    “現在還吸嗎?”


    “沒有。”


    “毒的品種是什麽?吸了多久?戒多久了?”


    “隻要是毒,都嚐試過,吸了一年,戒五年。”


    醫生十分驚訝的語氣:“自己戒的?”


    “嗯。”


    醫生更加驚訝的語氣:“自己戒掉了?你怎麽做到的?”


    祁召倫不耐煩了:“是不是跑偏題了?”


    醫生幹咳一聲,拉迴正題:“這個不好說,你需要做相應的檢查,如果是靜脈注射吸毒,要檢查hiv抗體、乙肝、丙肝,以及相關感染的全麵檢查,如果是吸食類的,那檢查又不一樣了,你都嚐試過了,那就得一樣一樣查了,戒毒五年期間有再吸過嗎?”


    “沒有,吸煙。”


    “煙也別吸了,酒也不要沾了,這些也會影響下一代的,先做檢查吧。”


    “嗯。”


    醫生又幹咳了兩聲,猶豫著說:“那個,你能說一下你是怎麽戒掉毒癮的嗎?因為我們醫院經常派我去戒毒所,搶救那些頂不住毒癮休克的病人……抱歉,我隻是想多了解一種戒毒的方法幫助他們。”


    沉默了一會兒,響起祁召倫極冷淡不耐的語氣:“毒癮不過隻是心癮而已,我的心癮,不在那上麵。”


    “心癮?”醫生有點似懂非懂:“意思是你轉移了注意力?用什麽轉移的呢?”


    這次祁召倫是徹底壓不住脾氣了,聲音冷的凍死人:“毒品隻是我用來戒另一個心癮的玩意兒,你確定還要繼續這個話題?”


    “抱歉,抱歉,你先去檢驗科驗個血吧。”


    童靈靈紅著眼睛,悄悄的走開了,在走廊的盡頭等著,掏出他剛給她添置的手機,打開音樂,塞上耳塞。


    手機上她隻下載了一首歌曲,反複的唱著:


    風兒吹來了童年的一幅畫


    你陪著我在那過家家


    竹林是我們的家


    竹葉是你送我的花


    抬頭看見你笑得那麽的無暇


    滿腦海都是兒時那個牽著她的男孩,一路坎坷泥濘的走來,男孩從不曾離她而去。


    “怎麽哭了?”


    淚眼模糊中,召倫拿著幾份檢驗單據來到了她眼前。


    “一夜沒睡,打嗬欠了。”她主動拉了他的手,攥的很緊:“餓了,迴家做飯。”


    他眸光微沉,唇角勾起笑意,點點頭,拿了她耳朵上的一隻耳塞塞進耳裏:“什麽歌?”


    “小小新娘花,好聽嗎?”


    聽了會兒,他說:“像我們小時候。”


    是啊,像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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