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骨頭向外開始的潰爛?


    那司機師傅的話給了我一些靈感,我差點激動的撲上去親他。大炮坐在後麵一直戳我,估計我的表情挺讓他費解的,因為有外人在我也不好跟他說太多,隻能跟他使眼色後麵再談,而且我需要時間把突然想到的事情做一些剖析和整理。


    其實道理很簡單,如果那種降頭術真是讓骨質發生了變化,那就跟劃進骨頭裏的蛇毒一樣,不過區別就是後者是創傷產生直接擴散,而那種降頭術,很有可能是某種物質進入人體,穿過皮膚肌肉深達骨質,以骨頭為溫床,在達到某種限度後,突然爆發牽連到肌肉層,皮膚層。這種變化不像蛇毒那樣猛烈,有可能是在沒有什麽感覺下潛移默化地產生變化,爆發到一定階段,就出現那種蜂巢樣的傷口,而這個時候,被下降頭術的人才能注意到它。


    這和通常的疾病創傷有些不同,這種變化是由內而外的,醫療環境下所見的疾病和創傷,往往初期是從皮膚的變化或破損開始,逐步涉及肌肉,血管,骨質,而這種降頭術的陰毒就在於它是反著來的,初期是以骨質變化為主,到發現皮膚破潰的時候,已經到了中晚期,這個時候想要再進行補救,其實已經來不及了。


    但它是如何從骨質擴散到肌肉層的呢?


    我覺得有可能是通過供養骨頭的小血管,從人體的一部分要影響另一部分,沒有渠道不通過媒介是不可能的,體液循環最有可能,但也不排除是通過骨質表麵的小孔直接擴散影響肌肉層,皮膚層,而影響的媒介,很有可能是蛇毒一樣的分泌物質,或者是類似激素,甚至像癌細胞那樣原本是人體本身的細胞,不過受到特定外界環境影響,激活人體某種潛藏的基因,讓正常組織細胞發生定向變異。


    我對醫學沒什麽涉及,能想到這些,得益於總在網上看一些科學類的欄目,但理清楚這些也讓我認清殘酷的現實:大炮有很大幾率救不了,因為他的皮膚已經出現破潰的蜂巢樣的傷口,如果我的推測屬實,這已經是中晚期。


    對醫學上的很多疾病來說,“中晚期”三個字兒的意義基本已經和“死亡”掛鉤。其實我早知道大炮很可能活不了了,隻是一直還抱著希望,也不知道是想說服他,還是想說服自己。


    司機把車停在張叔公司樓下,其實就是一大鐵門圍起來的兩棟小樓,門口有個保安亭,有保安穿著還挺正經,拿著對講機值夜班。兩棟小樓有幾間燈還亮著,也不知道是還有員工加班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司機跟大炮算錢的時候保安拿對講機說了什麽,沒一會兒張曉曉就跟她哥從辦公樓裏出來了,我剛下車,見她想打招唿,結果話沒說出口就被大炮擠到一邊去了,這貨一見美女就跟聞著腥味的大尾巴狼似的,眼冒綠光,把我推一邊去從褲兜掏了把精致的小梳子,梳了幾下淩亂的寸毛。


    “哎呀美女啊……”大炮擋在我麵前伸出手迎上去,“初次見麵你好,我是賤人的好朋友……”


    我心說咱倆早在泰國就已經絕交,雖然現在暫時關係緩和,但你還不算朋友,更稱不上一個“好”字,怎麽還一見女生就沒皮沒臉了。慶幸的是張家那妹子顯然不吃這套,一把把大炮揪開,挽著我的手臂拉我朝鐵門裏走。


    “梅大哥這low貨你朋友?”


    我知道這妹子是故意埋汰,也想下下大炮那王八蛋的麵子讓他外人麵前少囂張,更樂意接話,“我哪有這麽low的朋友。”


    張曉曉笑了笑,“我覺得也是”,一手挽著我一手拉著他哥朝公司裏走,我用餘光瞄了眼大炮,他還杵在原地,盯著我們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張曉陌迴頭對他找了下手,“那個誰,你進不進?你不進來我讓保安關門了……”


    大炮白了張曉陌一眼,沒說什麽跟著我們走進來,我雖然在張家呆了挺長時間,但還是第一次來張叔公司,不免有些好奇。在電梯上想問張曉曉張叔去了哪裏怎麽家裏沒人,還沒開口張曉陌戳了我一下,意思是有外人在場讓我不要多問,等到就剩我們幾個的時候,他們兄妹自然會告訴我。


    其實我打心裏來說還是信任大炮的,但張叔的蹤跡可能牽扯到張家內部的一些事情,像張家這樣的家族很神秘也很保守,總有很多事情不想讓外人知道太多。大炮在電梯上沒說一句話,我們幾個的氣氛有點尷尬,不過我估計他已經看出來自個被張家人當賊防著,這種感覺一定很不好受,但張家人對大炮並不了解,我想他是可以體諒的。


    為了緩解尷尬,也應該看出我對公司很好奇,在電梯上升的過程中,張曉曉簡單介紹了張叔公司的情況,大炮得知張家是做殯葬用品十分震驚,尤其是聽到公司每年淨產值的時候,幾乎是無法掩飾的驚歎,我問他原因他直言很不可思議,因為他爸那鋼廠規模已經夠大,一年忙到頭最高產值也就五百多萬,而姓張的他爸這公司,每年的淨產值竟然是他爸那鋼廠的三倍還多。


    我估計大炮驚歎的並不是什麽產值淨產值,而是沒想到他嘴裏的“姓張的”是個比他還有錢的超級富二代,大概是他一口一個姓張的讓電梯裏的倆張家人很憋火,張曉曉的表現還好,隻是笑容有點僵硬,而張曉陌那表現就差揮拳頭揍人了。


    在這電梯裏論體魄,大炮占絕對優勢,可是論身手卻說不好,我在張曉陌手上吃過苦頭,這小子雖然看著削瘦,其實力氣是不小的,而且我確定他當時擺平我根本就沒用上全力,我這種弱雞,也許對他而言就是一種消遣。


    為了避免這倆打起來我隻好用身體擋住張曉陌的視線,用手用力掐了把大炮讓他閉嘴,但張曉陌這貨也是王八蛋,竟然完全不買賬,把我朝旁邊推了下,目光灼灼直視大炮,“我堂哥怎麽你了,一口一個‘姓張的’,你媽沒教你禮貌?”


    我心道不好,大炮這貨從小父母離異,還真就沒媽教他禮貌。


    “媽”這字兒對大炮來說就是一根刺,現在張曉陌把這根刺兒碰到了,大炮鐵定是要跟他拚個魚死網破。


    沒成想大炮這迴真給我麵子,竟然伸巴掌拍了下自己的嘴,跟張曉陌道歉,“這位小哥,是我口不擇言了,你也別怪我,其實這事兒呢,我是在泰國跟你堂哥有誤會,鬧的不太愉快,這次來就是想跟他道個歉,但叫的時間太長了,一時半會稱唿還沒改過來……”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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