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說我這人勢利,但和張死墨這兄弟相比,以前和大炮混一起的境況有點慘不忍睹,大炮雖然是個富二代,但和他爹劉老板一樣,是見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動道兒的那類,女朋友隔三差五換,他爹給零花錢再多也都花到“小女朋友們”身上去了,沒錢隻能蹭我的。而這趟泰國之行別看他對我又是機票又是酒店出手多闊氣,其實就是拿我當盾牌使,順便坑嫖資,除了機票酒店的費用,之後其他還不是我自費,我不知道他老子到底給了他多少,但劉老板在這方麵比他兒子強點兒,憑我對他的了解他既然讓我和他兒子飛泰國旅行,費用方麵一定是吃住行全包全了,大炮這貨絕對從中坑了不少。


    我以前看過一檔科學類的節目,說人類遺傳這一塊,男生的很多性格和癖好承自父代,尤其是男性固有的性格缺陷和不良癖好,這種遺傳是極其穩定的。因為男生基因裏性染色體y隻能來自父代,如果某部分性格缺陷或者不良癖好受y染色體支配,那麽這個家族所有男性都沒啥希望了,也因此中國有句古話叫“有其父必有其子”,而沒有“有其母必有其女”,“有其母必有其子”,或者“有其父必有其女”等說法。所以我媽時常看著我就感慨,說什麽我爸家遺傳還不錯,雖然少了點兒男兒氣概但其他方麵相當好,據此基因也算不錯……


    以前我媽這麽感慨的時候我還會跟著我爸吐槽幾句,但現在我看著手機裏app到賬4000rmb的消息提示,隻想給張死墨家的y基因五星好評。按張死墨的分成比例我拿百分之二十的酬勞,那麽這趟活兒張家總的收費就是2萬,雖說救了那麽多條人命這點錢也不算什麽,而且那些外國友人都是家裏有錢才折騰出來滿世界跑他們也不在乎,但其實算起來總共的付出也就是車費,食宿和買貓買草藥的費用,所有加起來折算成人民幣才一千出頭。


    我尋思著拿這筆錢還大炮的機票和酒店費用,和張死墨商量他卻搖頭不允,他說無論是按金錢還是交情我都不欠大炮什麽,而且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來泰國不會遇到一係列不用遇到的事兒,所以我不用有愧疚感。他這種算法讓我更覺得沒臉,但算算以前我幫大炮的忙,替他挨的揍,他蹭我的零花錢,倒是的確可以抵掉這次的花銷,想了想還是算了,畢竟這筆錢是張死墨給的,說什麽也不好這麽快就轉給其他人,至於和大炮的糾葛,隻能迴頭再清算了。


    我跟張死墨抵達兒科病房,那大嬸正在給她兒子喂飯,小男孩也就五六歲,長的虎頭虎腦還挺可愛,看到我和張死墨進來也不認生,還給我倆笑著搖著小手打招唿。


    本來是一挺可愛的孩子,但我看他靠在枕頭上精神不振十分萎靡,尤其雙眼下的眼袋和黑眼圈極重,大嬸喂飯的時候他張嘴吃都像是要耗費大半力氣。雖然小男孩已經是這幅病容,但大嬸對張死墨還是非常感激,我倆剛進病房她就放下飯碗迎過來,如果不是我眼快拉了一把,她當即就給張死墨跪下了。


    “張大仙你怎麽看?”我道,反正大嬸聽不懂中文,對張死墨也就光明正大擠兌了,“怎麽感覺你這大仙沒救人救到底啊,為什麽這孩子的樣子還是快要西歸的感覺?”


    “這就不關我的事了。”張死墨道,“有句俗話叫‘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他的情況更嚴重,是三火直接兩把火被衝滅了,也就是說陽氣去二存一,雖然我又幫他點燃,但這和燒東西的原理一樣,有原料燒火才越來越旺,他身上現在的陽氣能支持肩火不滅就很好了,要想燃燒的和以前一樣,還得時日的恢複和調養。”


    我就問他難道你們這個圈裏真的沒有可以瞬間補陽的術法嗎?還是因為對自身有什麽損傷,所以你輕易不喜歡使用。他頗為無奈看了我一眼,直言驚服於我的想象力,他說我絕對是垃圾小說和電影看多了,其實在這個圈裏,很多東西還是要講究一點科學的。人的氣不是那麽隨便施法就能夠補救,不然中醫也不會有那麽多益氣的方子,又是膳食又是湯藥,無比複雜最重要的還是要長期堅持服用。


    “打個比方,如果把一個人的身體看做一台汽車,而把陽氣或者更確切點叫精氣的東西比作汽油,你見過有什麽術法,可以牛逼到另一台快耗空油箱的汽車瞬間加滿嗎?”


    我無話可說,暗自懷疑自己真是無厘頭的影視和小說看多了,不過張死墨又說其實道家修身養性,發展了幾千年還是有一些益補精氣的法門的,不過就是不會迅速生效罷了,家裏人教他這些的時候他並不重視,所以就是個半吊子,說是能說出一些,真要他用他也不會,另外其實最主要的還是調養身體,體質好起來,自然精氣也會跟著好起來,但不管怎麽說這都是需要時間的。


    那大嬸嘰裏咕嚕在說什麽,我完全聽不懂,張死墨隻能聽懂大部分,為了方便交流,幹脆把釣魚助手從樓上叫下來當翻譯,但這貨竟然一點慈悲心沒有,張死墨跟他溝通半天他卻說外國友人那無償幫忙,是因為在他職責以內,但其他的事情和他沒關係,要他當翻譯得按時間收費。


    張死墨沒和他多嗶嗶,直接詢問了價格,好在他的價碼還算合理,就一錘子買賣直接敲定。出門在外果然有錢就是大爺,沒兩分鍾他就從樓上下來了,一腦門汗闖進來對我倆點頭哈腰,張口閉口都是“大老板”,狗腿的無法形容。


    我看他整個脊背都濕了,問他他說怕我倆等根本沒走電梯,直接跑樓梯下來的。我知道這丫是想在張死墨麵前邀功,覺得沒準還能多坑點小費,也怕張死墨上當,就直接從我這裏拿了200泰銖結了他一個小時的翻譯費用。


    張死墨動唇想說什麽,我冷眼一瞪他乖乖閉嘴,拿了錢釣魚助手翻譯特別有激情,其實我倆也不用他做很多,就是張死墨估計今天晚上那小兔崽子一定過來坑害他哥,需要大嬸的協助在病房內做點布置。


    從外國友人那件事兒開始釣魚助手就知道我倆不是普通人,這迴相當有職業操守,張死墨對大嬸說什麽他就直接翻譯什麽,一句話都沒多問,用了四十分鍾讓他翻譯完所有話,打發他迴去時釣魚助手用生硬的漢語對張死墨道:“大哥你真牛逼,大哥你幫助了他,一定有福報的。”


    我看他那勢利樣兒都有種抽他的衝動,反正錢也付了以後估計也沒交集,就直言道:“大哥們有福報你也能沾點光,知道有福報你還收費,你良心真的不痛嗎?”


    “那不一樣。”他還是笑著,臉皮厚打不死,一副市儈的小人嘴臉,“進寺廟參拜也要收費的,大師傅作法也要收費的,你看佛和大師傅都要吃飯,更何況我就是一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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