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驚訝,拽著張死墨就往衛生間衝,倆大男生手拉手衝進廁所的場麵對周圍觀眾一定很有衝擊力,我聽見大炮叫了我一聲就知道沒好事,果不其然,丫漫不經心調侃,“你現在怎麽慫得連上廁所都要人陪?”


    周圍人一陣哄笑,我看著那些笑臉暗罵,心說你們這些起哄不嫌事兒大的知道個屁!真他媽壞事兒砸你們頭上,我看你們能笑的出來?


    現在四眼就在廁所裏,我也顧不得其他人怎麽看我,反正這臉已經丟了,丟得徹底點也無所謂。


    廁所在餐廳一個很偏遠的角落,還有段距離我看廁所門關著,腦子裏立馬冒出飛腳踹門的電影場景,而確實我也這麽做了,初中時期我媽逼著我在外麵練了一個暑假的跆拳道,雖然我的身手依舊很爛,和人動手隻有被菜的份兒,但目標是門的話,我確信我可以踹開它!


    然而現實就是我剛躍起就被一雙手攔腰抱住,張死墨把我按在牆上,表情非常難看,“你打算幹嗎?把工作人員引過來嗎?”


    我還沒迴答,他又用古怪的表情指了下衛生間,“裏麵的是誰?他欠你錢了?”


    “大哥,對不起是我衝動了……”


    剛剛心急火燎確實沒想後麵的事,真要是把工作人員引過來,第二天我倆絕對上當地媒體頭條,題目就是‘變態騷年搭伴闖男廁意圖不軌’,然後我倆就在泰國徹底火了,沒準立刻就能被旅行團除名然後從酒店趕出去。


    “隻是這裏麵這個……”


    張死墨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大概也猜到了我之前種種表現的原因。


    “你看清楚了?”他問我。


    “不會錯。”我道,“雖然隻是瞬間,但他走入這廁所的時候,和之前我看到的情景一模一樣。”


    已經死了兩個人了,張死墨當然不會質疑我,但第一次看到中年胖子走進濃霧彌漫的電梯,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他就成了一具屍體,第二次夢境裏看見病怏怏的男生在濃霧彌漫的浴室洗澡,過了幾天他才死在了房間裏……從現有的經驗來看,那股濃霧預示不祥,或者更確切點應該是預指死亡,但目標對象具體什麽時候死,具體怎麽死,這卻是未知的。


    我倆都覺得就這麽和四眼隔著廁所門耗有點傻,誰知道四眼什麽時候才會和中年胖子病怏怏的男生一樣躺平,但離開更不靠譜,這人我倆都沒在大巴車上見到過,可見根本就不是我們旅行團的,今天要是什麽都不管就這樣離開,誰知道還能不能遇見他。


    我倆糾結了幾分鍾,最後一對眼神兒,張死墨抬手敲了敲門,路過的餐廳工作人員看了我們一眼,沒說什麽,又離開了。


    廁所裏按手機的聲音停了,我剛剛一直在琢磨這男的在廁所拿手機刷什麽,聲音特熟悉,就是想不起來,現在猛然想到了就很想吐槽,這人一定是個遊戲控,蹲個坑還要抽空來一局。


    “我剛進來。”他在廁所裏道,“尿有那麽急嗎?就不能等等?催什麽催,人頭都跑掉了!”


    我知道阻礙人家拿人頭和搶人頭同樣不道德,但大哥你知不知道自己隨時有可能掛,還能這麽悠閑蹲坑打遊戲?


    我在心裏白了這男人一眼,隻能迴道,“大哥你能不能快點,如果不尿急誰來廁所,你也別對我們兇啊,你大一次的時間夠好幾個人小便一迴了,您也不能怪別人,誰讓這酒店這麽摳門,一樓隻有這一個男廁?”


    “知道了!知道了!”


    男人不耐煩的聲音又在廁所裏響起來,隨後又是遊戲聲,搞半天這人不是把遊戲關了,而是直接調靜音了,這聲音相比之前大了不少,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挑釁,我知道他肯定要把這局打完,就和張死墨說咱們可能還要等幾分鍾或者十幾分鍾。


    這款對戰手遊這兩年在國內很火,我也玩過,除非遇到小學生不願意認輸或者敵我雙方實力均衡很難決出勝負,否則一局決出勝負的時間都在幾分鍾到十幾分鍾。而很不幸我和張死墨整好遇見了這種情況,我們在外麵整整等了半個多小時,等到餐廳的食客們散去,工作人員已經開始打掃了,廁所才傳出衝水聲。


    四眼吹著口哨打開門,一股難聞的味道飄出來,這他媽這人晚飯是吃了巴豆吧。


    “喏,誰尿急趕緊去……”


    我正在想要怎麽跟這種人交際,張死墨一把就把他推進廁所裏,那人一個踉蹌差點跌倒,我想跟進去又被那味道熏得沒法靠近,張死墨對我招了下手,我深吸一口氣走進去,隨後張死墨反鎖了廁所門,打開排氣係統。


    真沒道德!


    我在心裏罵四眼,酒店設備齊全排氣係統都有,這王八蛋大完不開是怎麽迴事?還能在廁所裏憋那麽長時間悠哉打遊戲,他是不是沒有嗅覺的?


    “兩位大哥劫財劫色好商量……”


    四眼舉起雙手這麽喊了一句,我實在不想吐槽他,劫財就算了,還他媽劫色,長成這樣他是有色可劫?


    張死墨沒有說話的意思,目光看著我示意我來問他,我不知道他是人際交流困難還是被裏麵的氣味單純熏得不想說話,如果是後者那也是挺混賬的。


    丫不樂意開口誰都沒辦法,我隻好艱難開口,“你是哪個旅行團的。”


    “大哥不是劫財劫色啊……”四眼一下子鬆懈下來,“難道你們是便衣?我沒犯什麽事兒啊……”


    “少廢話!”我催道,“快點說,說完這事兒就結了!我們就想和你認識一下……”


    我知道這話出來四眼肯定覺得非常奇怪,換發生在誰身上誰都得奇怪,一個成年老爺們被倆高中生反鎖在男廁‘壁咚’,不劫財不劫色,單純就是想互相認識一下……


    但四眼竟然開口就報了一旅行團的名字,還掏了張名片給我,說有空要請我倆喝咖啡好好認識一下,我第一反應是該不會這人是個gay?接了名片看了眼上麵的內容,這人叫李克男,頭銜還是個公司的副總。


    克男?


    這名字真奇葩,他爹媽肯定很有文化!


    “你該不是敷衍我們?”我多了個心眼問了句,把名片收了揣進褲兜,“別玩這套,你爹媽又不是缺心眼,怎麽會給你起這麽奇葩的名字,還是個公司的副總……”


    “大哥我真沒騙你!”四眼目光一直往廁所門那瞟,看來是想早點逃離這鬼地方,“不信你可以打一下我電話嘛!名字我承認很奇葩,但我老爹不讓改,公司被同事們笑我早習慣了,手機開的國際漫遊,我商務那麽忙也不可能隨便換電話,哎呀你打一下就知道了不是……”


    我想也是,看這丫西裝革履收拾的還挺像商業精英,腕表也很貴的樣子,他這麽著急肯定是怕耽誤正事兒,說起來這種老總也很可憐,看著過的比誰都體麵瀟灑,實際筆電手機24小時不離身,開個會常常通宵淩晨。


    撥了名片上的電話是真的,我們放了四眼,張死墨去前台問了那個旅行團下榻的樓層,其實就在這酒店我們住這層再往上兩層,那邊都是總統套間或者豪華單人房,而打聽到的消息是那個旅行團接待的都是高階層顧客,也就是說一幫身家百萬千萬的老板組團出來旅遊……


    “難不成真要和他約咖啡約飯?”從廁所出來我問張死墨,“不然真沒別的理由接觸了……”


    張死墨想了想點頭,“也許可以趁機問問,看看他去過哪間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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