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帆,我要迴去了。”掙紮著起身,卻被袁帆一把攥住。

    “天黑了,我送你迴去吧!”語氣中有不容拒絕的堅持。

    透過車窗,密密麻麻的雨像是幕簾一樣掩蓋了一切,熱鬧的街頭現在是人煙嫋嫋,隻剩下清冷的路燈孤單的守候著香樟。

    “好了!袁帆,我到了!”望了眼車窗外依然繼續的大雨,推開車門準備衝迴去的林默默被袁帆及時的拉了迴去。

    “我送你進去吧!包還在公司吧!”煙雨中,兩個人撐著傘慢慢的朝前走去。

    昏黃的路燈恪職盡守的照著那一小片天地,在樓梯的起點,有個人撐著傘靜靜的靠在牆壁上,也不知來了多久,身上已經完全濕透了,可是他似乎一點都沒有察覺,眼睛始終望著路的盡頭。

    因為有了袁帆的陪伴,冗長的小道第一次有了甜蜜的心跳聲。一把傘有一大半盛開在林默默頭上,順著傘簷下滴的水珠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晶瑩剔透,林默默有些貪婪的吮吸著混合著香樟清甜的檀香和袁帆身上特有的清香的氣息,這一切精致的就像是一場完美的夢。讓人不願醒來。隻是再美的夢境終究會醒過來,更何況這本身就不是夢。

    隔著厚重的雨幕,依稀能看見有個黑影在慢慢的靠近。李嶠的心不由得揪了起來,支撐在牆上的身體猛的彈起,眼裏一瞬間燃起的光亮一下子點亮了昏黑的夜晚,可是在下一個瞬間卻突然暗淡下來,剛要邁出去的腳不由得縮了迴來。握傘的手不由得又緊了緊,寬厚的手上豎起了條條青筋,上好的傘骨架被折彎了,修長的手指被勒被通紅,手的主人極力控製的怒氣從周身散發出來,讓人不敢靠近。可是好看的雙眉擰在了一起,深邃的雙眸中折射出沉重的悲傷。

    踩在被雨水打落的香樟樹葉上,隻餘下“沙沙”的腳步聲。晚起的風穿堂而過,涼氣不由分說往脖子裏鑽。夾雜著雨絲的風似乎格外寒冷,林默默不由得打了個寒戰,身體不由得往袁帆懷裏縮了縮。

    袁帆用剩下的一隻手將窩在懷裏的身體緊了緊,嘴角不可抑製的往上揚了揚。這一連串的動作進行的很自然,似乎原本就應該是這樣的。隻是,李嶠看著卻覺得格外的刺眼。心就像是被誰用針狠狠地紮了一下,痛徹心扉。握傘的手又緊了緊,單薄的傘柄終於不堪重負,斷成了兩節。尖銳的合金斷口紮進肉裏,溫熱的血順著手慢慢滴下,開出了一地的鮮豔,遠遠看處顯得格外的刺眼。可是,李嶠似乎絲毫不覺,雙眼任然緊緊的盯著那隻攬過林默默的手,疼痛似乎抽離了軀體。

    已經很近了,近到可以看見林默默嘴角的淺笑。

    不經意間抬頭,嘴角的淺笑就僵在了臉上,從一閃而過的驚訝到惶恐再到愧疚,李嶠沒有錯過林默默眼裏的細微變化,愧疚,最後掛在嘴角的竟然是愧疚,想到這嘴角不由得了一絲悲嗆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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