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師聽楚雄如此一說頓時麵色大變,竟是撲通一聲跪伏在了後者的腳下,痛哭失聲道:“師尊,弟子雖然不才,但卻受恩師傳功授道之大恩,又豈能在這生死存亡之際棄您老人家與眾位同門於不顧,而獨自苟且偷生啊!”


    楚雄見柳岩先如此動容,內心之中也是頗為的難受,當即探手將後者拉了起來,神色黯然的道:“岩先,為師並沒有怪你的意思。如今宗門已喪,咱們所有人都已是成為了喪家之犬,隨時都有全軍覆滅的危險。


    而今你二人既然有著一絲活命的機會,為師等人自然是真心的希望你們能夠抓住,也好為我們紫陽宗多留下一絲希望啊!”


    “師尊,你說的這些弟子都懂,隻是事到如今您讓我獨善其身,弟子卻是萬萬無法做到!”柳岩先老淚縱橫,但言語中卻是透著無比的堅定。


    言罷,他又是轉過頭看向了身旁的千麵郎君,目光中不由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師姐,我知道你不遠萬是趕迴宗門為的便是要勸我離開,但現在岩先也隻能辜負你這一片情意了。


    如今時間緊迫,你還是速速隨玄雷銀鴉離去吧!”


    “啪!”


    豈料,柳岩先此話才一落音,千麵郎君的一隻玉手卻是狠狠的落在了他的臉上,令得他不由一個趔趄。


    “柳岩先你說的這是什麽屁話?你要做忠孝仁義的正人君子,難道老娘我就是那臨陣脫逃的小人不成?”


    “師姐,你誤會了……”


    柳岩先一見千麵郎君著急,立刻便欲出言解釋,但卻是被後者再次出言打斷:“你住嘴,要走就一起走,不走便一起留下,大不了也就是一死而已,何必這般磨唧!”


    柳岩先聞言一怔,但片刻後似是反應了過來,看向對方的目光逐漸變得柔和起來,繼而又縱聲狂笑道:“哈哈哈,師姐教訓的是,我柳岩先一生瞻前顧後、磨磨唧唧,讓你跟著受苦了!


    今日大劫當前,生死隻在一念之間。我柳岩先便任性一次,又能如何!”


    柳大師一生溫文爾雅,尤其是在千麵郎君麵前始終都是顯得有些底氣不足,如今竟是突然的顯現放縱、狂悖的姿態不由令得後者稍稍的一怔。


    可就在她這一怔的刹那,柳大師卻是突然出手了,隻見他雙眼辶中突然的放射出兩道無形的精芒,隻是一閃之下便是沒入了後者的眉心之中!


    “嗯!”


    柳岩先神識之力本就強於千麵郎君,突然偷襲之下後者更是無暇反應。因此,在這一擊之下,她甚至連念頭都沒有來得及轉一下便立刻“嚶嚀”一聲的軟倒了過去,不過卻是被早有準備的前者伸手將其攬入了懷中。


    抱住昏死過去的千麵郎君之後,柳大師目光再次變得無比柔和,抬手在後者光潔、細膩的俏臉上輕輕的撫過,並將其散落下來的一縷秀發歸攏到了耳後。


    “師姐,我這一生負你良多,看來隻能來生再還了。”柳大師心情複雜,但卻是知曉事情緊急不容他再有所遲疑,當即抬頭向著空中的玄雷銀鴉鄭重說道,“拜托了!”


    玄雷銀鴉將下方的情景完全的看在了眼中,情知柳大師是絕計不會隨它離開了,當即也隻能是無奈的打開了玄靈空間將昏迷不醒的千麵郎君收入了其中。


    “大師既然不願隨我同去,那本鴉便護送您老一程吧!”


    柳大師一聽玄雷銀鴉願意護送自己等人自然是相當的高興,立即再次向著後者鄭重的拱手道:“那便有勞銀鴉道友了!”


    玄雷銀鴉也不再多說,雙翅一振之下身軀更漲幾分,將兩宗餘部盡數的籠罩在了下方,繼而向著遠處飛了過去。


    下方眾人一見哪敢有半分遲疑,立刻也是各自展開身形跟了下去。而就就此際,天空中的劫雷也終於是醞釀到了極致,轟轟然的降落下了成片由劫雷幻化而成的石塊!


    這些石塊有大有小,形狀也是各不相同,樣子就和真正的山崩沒有半點不同。但比真正的山崩更加恐怖的是,這些如雨點般落下的山石卻都是由無比狂暴的天雷所凝化,威力何止普通石塊的萬萬倍,又豈是尋常修士可以承受與抗衡的!


    就在這土雷之劫降臨之際,已然逃出了上萬裏的淨魔盟大軍再次遭到了滅頂的打擊。縱是早早的便組織好了防禦大陣,但在這變態的天劫麵前仍舊是無法幸免,又有近三成人馬在這一波天雷轟擊之下化為了焦炭!


    為了這一次的大戰,淨魔盟方麵一共出動了將近五十萬的大軍,再加上後來加入的二十多萬魔修,一共有七十多萬修士一同匯聚在了紫陽山下。


    而事到如今,接連遭遇了紫陽宗護山大陣崩潰、雙方火拚以及四波天劫的洗禮,原本的數十萬人已然是死傷殆盡,唯有不隻四萬的高手幸存了下來!


    四萬人看似不少,但與其龐大的基數而言卻是不值一提,就算與全軍覆沒相比也是相差不多了。


    更為重要的是如今的殺劫尚還沒有結束,任誰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否在霸道絕倫的天劫與邪惡無比的血浮屠之下堅持活到最後!


    與大多數修士相比,負責搜捕楊宇的近百名海納境修士此刻的處境也是並不好受。所有人都是在堅難的抵禦著雷劫的同時,還要刻意的留意著隨時都會現行的後者。


    “啊——”


    突然的,數聲慘叫幾乎是不分先後的傳了出來,令得在場眾人都是不由為之一怔,旋即齊齊的將目光轉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那裏怎麽會突然出現一座石城?難道又有什麽怪事要發生?”


    “什麽石頭城,那些石塊都是天雷所化,隻不過是太過密集了而已!


    “天雷,可中間那個黑不溜湫的又是個什麽東西!”


    “那,那難道是個人?可為何會出現在那裏?莫非是……”


    “劫源,那個人就是劫源!速速施法殺了他!”


    ……


    隨著眾人的仔細辨認,他們終於是駭然的發現他們一直都苦尋不著的天劫源頭終於是在天劫的逼迫之下現出了形跡。


    在發現了楊宇的蹤跡之後,在場的七八十位星海境強者立刻以其為中心的包圍了上來。


    隻是令他們大為無奈的是,眾人才剛一臨近楊宇的三千丈範圍,那狂暴且密集的石塊形天雷便是將他們盡數的攔截了下來,無法再靠近分毫!


    “這天劫也太過的狂暴了,以咱們星海境的修為與肉身恐怕用不了片刻便是會被摧毀的支離破碎吧!”


    “是呀,你看到那人旁邊躺著的那三具星海境強者的屍體沒有,這才多大一會兒就快被劈沒了!”


    “可是那人為什麽沒事,看他外放的氣息也僅僅隻是焚星境初期的樣子啊?”


    “不僅如此,你有沒有留意到那人可是從未施展絲毫法力或任何法寶去抵抗天雷,而是純粹的承受著天雷的轟擊,這未免太過的駭人聽聞了吧!”


    “怪態呀,奇葩呀!難怪能夠在天道有缺的今天仍能引下這般程度的劫罰,實在是驚世駭俗呀!”


    ……


    在看清了情況之後,這些人一個個的都是震驚無比,不明白世間為何還會何這種變態的存在。


    不過,他們不敢靠近楊宇,可卻不代表楊宇會放過他們。所以就在下一刻,楊宇隻是身子一閃的便是帶著數倍狂暴於其他地方的劫雷向西北方向飛掠出而去。


    “速退!”


    留在此地的沒有蠢人,一見楊宇向他們這邊衝了過來,圍在西北方向上的十幾人立刻閃身向後疾退,以免遭受更為強烈的天劫雷罰。


    不過他們退的雖然及時,可在這天劫之中壓製了大部分修為的他們卻是比不上不顧一切的楊宇。


    因此隻是片刻的時間,這些人便是被楊宇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使得他們被動的陷入了更為狂暴的天劫之中。


    “不!”


    “混蛋!”


    “該死!”


    ……


    如此一來,這些人立刻便是壓力大增,始終壓製的修為也是無法繼續隱藏,全部暴發而出。


    “啊!”


    除了遭遇了更加狂暴的天劫之外,楊宇也是趁機出手,又有一名倒黴的家夥遭遇了他的偷襲,慘叫一聲的身歸那世而去!


    “小子,你找死!”


    在聽到了那人的慘叫聲後,另外十數人也是反應了過來,其中竟是有著三人毅然的轉頭頂著狂暴的天雷返了迴來,打算一舉擊殺了楊宇。


    其實這幾人的做法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畢竟若是等到此波天劫一過對方有極大的可能會再次隱匿起來,讓他們無外尋找,反倒不如趁現在冒點險將其徹底擊殺永絕後患!


    隻是他們的想法雖好,但卻是低估了楊宇的能力,猶其是身處天劫之中他們彼此之間的巨大差距!


    若是沒有劫雷降臨的情況下,楊宇的能力雖然超群,但跨階挑戰一名星海境強者已是極限。


    畢竟能夠到達了這等初步領悟世界之力的境界,任何一個人都是天才中的天才,無論法力還是神識都有了質的突破,越階挑戰難度極大!


    但有了天劫的輔助之後,情況卻是發生了極大的轉變。一般的強者在天劫的幹擾與壓製下,戰力連兩三成都發揮不出,可謂是最為虛弱的狀態。


    而與他們相比,天劫之中的楊宇雖然也是受到不小的限製,但由於體質的特殊與肉身的強大,卻是能夠最大程度的硬抗天雷,並借此之力快速的錘煉自身!


    因此,在這種極不平衡的條件之下,楊宇便有了輕鬆挑戰並斬殺星海境強者的資格。所以當他在見到對麵三名星海境強者返迴之時,已然被雷劈的漆黑一片臉上卻是浮現出一抹陰厲的冷笑。


    心念一動,一柄外表極為普通的古樸骨刀已然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正是他在藍神冰峰核心中得自陰煞界主冷寒心的那柄奇異骨刃。


    “斬!”


    骨刀在手,楊宇如海的法力立刻向其灌輸了進去,使其頃刻間便是長至了十丈長短,繼而帶著無匹的氣勢橫斬而出!


    隨著長刀的斬出,一道白蒙蒙的刀芒透刀而出,竟是以不可思議的速度一路斬開了無數的土係雷團後徑直的斬落在迎麵而來的三名星海境強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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