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領隊的接任儀式之上,陸恆公然站出質疑楊宇的能力與資格。這一大膽的舉動令得在場的眾人都是為之側目。


    “放肆!”


    然而陸恆話語剛落,便是遭到了一人的嚴厲嗬斥,而這嗬斥之人布正是前任總領隊高無雙!


    陸恆在紫陽宗內宗之內身份相當尊貴,故此一般人自是不敢出言斥責,既便是如竹、肖等外門長老見了也是得客客氣氣。


    但做為紫陽宗年青一輩第一人的高無雙卻是明顯不在此列。而且於陸恆而言,他還有著一個特殊的身份,那便是——師叔!


    高無雙乃是紫陽宗宗主任流雲的親傳弟子,而其親師兄陸雲正卻正是陸恆的老子。


    如此論將起來,高無雙仍是陸恆的嫡親師叔,自然是不會太過顧忌後者的身份,有著出言教訓的資本。


    陸恆見高無雙開口,也是眉頭微皺。對於這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師叔,他可是既恨且懼!


    他乃是紫陽宗內年青一輩中的天之驕子,無論出身與資質都是絕佳,同輩之中少有人能夠與之一爭高下。


    但令得他無比鬱悶的是,自從他出道之日起,他的頭上便是壓著一座無法撼動的“大山”。


    使得他無論如何的努力,都是無法將之超越。而那座“大山”便正是他這位小師叔——高無雙。


    “小師叔,弟子不敢放肆,隻是對您任命丁川接任總領隊的這個決定有些異議而已!”雖說對高無雙有些忌憚,但陸恆卻也非是尋常之輩。微一遲疑之後向著高無雙拱手爭辯道。


    “哼!”


    高無雙聞言輕哼一聲,淡然的掃了一眼下方的陸恆冷冷開口道:“此事乃是我與眾位領隊共同商議決定,又何須你來質疑!”


    “師叔此言差矣!”


    然而陸恆聞言卻是絲毫不讓,他上前一步據理力爭道:“若是其他事情小侄自然不會多加過問。但此事卻是關乎著此地所有人的身家性命,莫說是小侄,就算是在場任何一人都應該有了解詳情的權力!”


    “強詞奪理!”


    高無雙見陸恆咬住不放,也是有些微怒,當下厲聲嗬斥道:“我早聞你與丁師弟素來不睦,但不想你竟如此的不顧大局,敢於公然忤逆尊長,擾亂接任儀式,實在是可惡之極!”


    陸恆一見高無雙動怒,也是有些害怕。但轉念想到後者那嚴重至極的傷勢,卻又是迴複了一些膽氣。


    “高師叔也不必拿大帽子壓人!陸某之所以會出言反對這丁川接任總領隊,恰恰是為了大局著想!”陸恆輕笑一聲辯解道。


    “如今之勢已是到了極為危險的程度。而總領隊的能力則是我等離開這紫陽秘境最為關鍵的依仗,也是我等眾人生命的保障。”


    言間他頓了一頓,目光在現場眾人麵上飛快的掃視了一圈,在看到不少人麵上顯現出讚同之意之後,方才繼續爭辯道:“而今這丁川隻不過是知微境後期的實力,試問他又有何資格承擔如此大任?諸位同門說是也不是?”當然這最後一句卻是向著眾多的紫陽宗弟子說的。


    “不錯,陸公子說的對!”


    陸恆話音方落,便是又有一道異常沙啞難聽的聲音傳出。眾人尋聲望去,竟是外三門的二公子花田玉。


    “陸公子所言句句在理,這丁川不過是個毛頭小子而已,又有什麽資格接任這總領隊之職?今日若是不能拿出能夠令人信服的手段或是說辭,我花田玉第一個便是不服!”


    先有陸恆,後有花田玉,在二人的帶頭之下,原本就心存疑惑的那些人也是紛紛開口提出心中的疑問。現場形式一時間竟是變得紛亂了許多。


    而麵對眾人的質疑,既便是高無雙以及諸位領隊也是不由得眉頭微皺,顯然是對於這種情況也是覺的有些棘手。


    “哈哈哈……”


    然而,正在高無雙等人無計可施之時,一陣狂笑卻是自楊宇口中發出。


    這笑聲聲震天地,在傳入眾人耳中之時令得眾人都是為之心神震動,不由得暫時停下了議論之聲,齊齊的看向了高台上放聲狂笑的楊宇。


    他們委實是不明白,值此於他相當不利的重要關頭,他又旦如何還能夠笑的出來的!


    就是存心與他作對的陸、花二人此刻也是帶著不解的目光看向了楊宇立身的地方。


    見眾人都是將不解的目光投來了,楊宇也是適時收起了笑容。而後如鷹隼般銳利的眼神緩緩的掃過在場眾人,在花田玉的身上稍頓了一下,最終停在了陸恆的身上。


    “陸道友的擔憂的確是合情合理!”楊宇緩緩開口道。


    高無雙一聽楊宇此言頓時心中一緊,暗忖:“這小子本就不願接任這總領隊,如今再被這陸恆一鬧,不會是要順坡下驢,就此甩手不幹了吧!”


    “丁師弟,你莫要聽那陸恆胡說……”高無雙一念至此,連忙出言勸說。但話才說了一半,便是被楊宇擺手止住。


    楊宇擺手止住了高無雙的話頭,目光卻是依舊落在下方陸恆的身上。但那對明亮如星辰的黑色眸子中卻是微不可察的閃過一抹厲色。


    “修真界以實力為尊,畢竟隻有強悍的戰力才是克敵製勝、折服人心的最佳手段!”楊宇淡然的開口道。


    “如今既然有人置疑丁某接任總領隊的資格,那本人也隻有現場證明一下。免得被一些別有用心之人乘機挑動了事端,影響了我等脫離危局的大計!”


    “說的好!”


    陸恆一聽楊宇說出此話,頓時心中一喜。他與後者兩度交手,對其真實實力自是心中有數。


    因此他有著絕對的信心,憑著自己海納境初期的境界,以及堪比海納境中期的真實戰力完全可以力壓後者!


    而隻要將之戰勝,他丁川縱是臉皮再厚恐怕也是無顏再坐這總領隊之位。屆時,他也可出一出一直壓在他心頭的一口惡氣!


    “丁道友果然是快人快語,難怪會得到高師叔以及各位領隊的賞識!那陸某便代眾多同門先領教領教丁道友的手段!”陸恆高興之餘,害怕有人從旁阻止,連忙開口將事情敲死。


    “那便如你所願!”


    楊宇聞言目中精芒微閃,語氣卻是依舊淡漠:“隻要陸道友能夠勝過丁某,這總領隊之職,在下情願雙手奉於閣下!”


    楊宇此言一出,在場的大多數人都是為之吃驚不小。隻有高無雙、竹、肖等有數的幾人目光微不可察的閃過了一絲異色。


    眾所周之,楊宇如今的境界隻有知微境後期,而陸恆則是處於海納境初期。兩者之間雖然隻差了一階,但這一階卻是有著天差地遠的區別!


    因為這一階並非是尋常意味的一階,而是跨越大境界的一階。在這一階之下,無論是修士法力還是神識,以及對於術法的理解和運用都是有著極大的、本質上的區別。


    在這種巨大的區別之下,極少有知微境修士能夠跨階挑戰海納境,並且戰而服之。


    既便是真的有人能夠做到,那也隻是限於各大宗門內的絕頂天驕對戰一般的海納境修士。既便是如此,那勝方也不會太過的輕鬆,往往都會以慘勝結尾。


    而如今這要對戰的雙方卻是並非以上的情況。這丁川固然是一匹迅速崛起的黑馬,有著一些他人難以企及的手段。


    但他現在所要麵對的對手卻並非是一般的海納境初期修士,而是比他名聲更大,資格更老的紫陽宗年青一輩中的真正天驕之人——陸恆!


    同是天驕之輩,且不在同一大境之內,這等比鬥幾乎沒有任何懸念。


    因此,當眾人在聽聞丁川竟然主動提出要與陸恆一戰之時,都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雖然吃驚不小,但對於行事一貫出人意料的“丁川”來說,眾人對此倒也是將信將疑,勉強接受。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是令得眾人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陸恆在聽到了楊宇的話語之後,也是心中暗喜。暗歎這丁川雖然狡詐,但終究還是太過年青氣盛,經不住言語刺激。


    當下順勢出言道:“好!丁道友果然豪氣!但陸某出手卻也不是為了那總領隊的位子,隻不過是不想讓無能之輩誤了大家的性命。


    如今,丁道友既然願意讓出這總領隊之位,那便請高師叔以及各位領隊再擇一賢良之人接任便可。陸某卻是萬萬不會接受此職的!”


    陸恆言語間信心滿滿,好似此刻已然是將楊宇擊敗了一般。但那般成竹在胸、不屑一顧的神色看在楊宇的眼中卻是顯給極為的可笑。


    在進入紫陽秘境之前,對於進入了海納境初期的陸恆楊宇的確是有些忌憚。


    但隨著在紫陽秘境之中兩月的曆練,對於後者的這種忌憚已然是徹底的發生了改變。


    尤其是他在得到了地心炎蓮火之後,固丹境以下的修士在其麵前已經完全沒有了絲毫的威脅。


    即便是麵對著固丹境的強者,他也是有著自保的能力。因此,當他在看到陸恆那信心滿滿的模樣時才會顯得如此的可笑。


    “陸道友高興的太早了點吧!”楊宇淡然一笑,輕輕的搖頭道,“且先贏過丁某,再高興也是不遲!”


    “哈哈哈……”


    陸恆聞言縱聲一笑,目含輕蔑的道:“既然你執意要在人前現醜,那陸某便成全了你!不過陸某畢竟高你一境,為了顯示公平,要如何個比法,你盡管畫出道來,免得到時說陸某欺你!”


    “噢,讓丁某來選擇麽,那恐怕會於陸道友多有不利吧。這可不是你素有的做風啊!”楊宇語中帶刺,冷笑著開口道。


    陸恆咧嘴一笑,但目光中卻滿是不屑之色:“在真實的實力麵前一切手段都是徒勞無功!我就不信憑你知微境後期的實力又能奈陸某如何!”


    “好吧!既然陸道友執意如此,那丁某若是再不承情倒是顯得有些矯情了。”


    楊宇微一沉吟,淡然開口道:“在丁某納氣境之時,我二人曾有過一式之爭。今日不妨再試一式,不知陸道友意下如何?”


    陸恆聞言眉頭不由微微一皺,暗罵這丁川狡猾。當初的一式之爭,對於他來說可謂是一大羞辱。


    那時的丁川還是一名默默無聞的小修士,隻有納氣境的修為,而自己則是處於知微境圓滿。


    可就在如此巨大的差距之下,前者竟然僅憑著肉身之力硬抗下了自己的全力一擊!


    也就是因為接下了自己的這一擊,這丁川的名頭也是隨之暴起。而自己卻是因此大丟顏麵的同時,更是被老對手沈淩風借機狠狠的坑了一把。


    因此,他聽聞丁川重新提及此事,不由心中怒意頓生。同時,也是為前者竟然提出如此取巧的比鬥方式而暗罵其狡猾。但先前自己話已出口,如今再想反口也是斷然不能,隻得強自忍下。


    不過轉念又是一想,他又不禁釋然。雖然在一式之下他沒有太大的把握徹底擊敗對方,但隻要逼的對方在眾人麵前露出敗像,也便是足夠了!


    “丁道友果然是心機深沉之人,陸某佩服!不過這樣也好,免得到時爭鬥之下,不小心傷了丁道友,傷了咱們同門的和氣!”陸恆打定主意之後,冷冷的開口,話語中的諷刺之意卻是絲毫不加以掩飾。


    隨著陸恆這嘲諷的話語傳開之際,眾人也是傳出竊竊私議,對於楊宇提出這一式之約有些失望。畢竟如果隻是比試一招的話,這楊宇明顯有些取巧之嫌了!


    然而麵對著陸恆的嘲諷,楊宇卻是淡漠的一笑,漫不經心的說出了一句驚掉在場所有人下巴的話語:“隻要你能在丁某這一擊之下不損,那麽丁某甘願將這總領隊上位雙手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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