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青雲宗與落霞穀也非無名小派,若無證據又豈會信口開河。”


    李清風說話間伸手在腕間一抹,頓時地麵之上多出了一些破碎的衣物和一具冰冷的屍體。


    眾人定睛一看,死者乃是一具老年女屍,身著五彩團花袍,頭上珠光寶氣,正是落霞穀的花婆子無疑。而那些破碎的衣物,卻不知是何人所有。


    張道全看罷地上的屍體與殘破的衣物後,兩眼一瞪,道:“這又能證明什麽,一個死人,一堆破爛兒而矣!”


    “死人,破爛兒。”


    李清風聞言冷笑一聲道:“張大長老你說的未免也太輕鬆了。”


    李清風環視了一下眾人,見無人答言,才繼續說道:“這具女屍乃是落霞穀的花婆子,此事已經二穀主孔道友確認無誤。”


    眾人聞言看向坐在一旁的孔孟姑。孔孟姑麵沉似水的點了點頭,表示認可。


    “至於大長老所謂的這堆破爛兒卻正是此案的關鍵所在。”李清風指著地上的破爛衣物故作神密的道。


    紫陽眾人聞言,齊齊看向地上,出言問道:“哦,莫非這裏麵還有什麽玄機不成?”


    李清風見眾人不解,不慌不忙的解釋道:“這堆破碎的衣物正是當日丁大自爆之後留下的物品。而恰巧不巧的我們在事後清理這些東西之時發現了這個,不知貴宗做何解釋!”


    李清風言語間,在地上的破碎衣物間撿起一塊較大的布塊提在手中展了開來。


    這布塊有尺許大,上麵血漬斑斑,但卻依稀可以看出,上麵用金線繡著“紫陽”二字。


    紫陽宗眾人一見布塊上的“紫陽”字樣,不禁同時麵色一變。而青雲、落霞眾人則是麵上露出得意之色。


    李清風麵帶微笑的看向紫陽眾人,略帶得意的道:“南炎洲修士人盡皆知,紫陽宗的織造技術天下無雙。門中弟子們所穿的衣物全部是由門中專門負責織造的弟子用紫陽宗獨有的紫雲錦製成。而這‘紫陽’二字更是在織造紫雲錦之時便已由特殊工藝織入錦內,世上無人可以造假。難道這些證據還不能證明是你紫陽宗的弟子殺人奪寶的事實嗎?”


    李清風言罷大手一揮,重重的將手中的布塊丟在地麵之上。


    紫陽宗眾人聽了李清風之言,無不麵色難看到了極點。在如此強有利的證據之下,顯然再不承認便顯的有些不夠光棍了。


    然而在紫陽眾人都一愁莫展之時,楊宇卻不動聲色地上前兩步,俯身撿起李清風丟在地上的布塊,細細的打量起來。


    李清風低頭輕蔑的掃了楊宇一眼,冷哼一聲,道:“小子,你認命吧!人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的。”


    楊宇聽李清風如此一說,慢慢地站起了身子,微微一笑,對李清風道:“前輩所言極是,做人總是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的。”


    而後,又轉向任流雲抱拳施禮道:“宗主,弟子做為此事的主要當事人,想要向李老前輩等人請教一些問題,不知宗主可否允許?”


    紫陽宗宗主任流雲此刻也是一愁莫展,正在思忖應對方法之時,卻聽楊宇如此一問,也是微一遲愣。


    不過作為一宗之主,他自顯目光極為獨到。在見到楊宇麵色平靜,不慌不忙,好以一幅胸有成竹的樣子之後,不禁也是暗自點頭。


    “事已至此,己然沒有了迴旋餘地。倒不如讓他先攪上一攪,也許能找出一線機會也未可知。”任流雲人老成精,心中暗忖。


    “好吧,你做為此事的主要當事人之一,可以就不明之處向各位前輩請教。”任流雲義正言辭的道。


    清雲、落霞眾人見任流雲竟然同意由一個小輩出麵交涉此事,也是不免有些意外,但轉念一想又不禁釋然。


    如此鐵證之下,任何言語都是顯得蒼白無力,事情已經到了辯無可辯的地步。如今叫一個小輩出場,無非是推出一個倒黴的替死鬼而矣。


    想通此節,青雲、落霞眾人不禁莞爾一笑,心中暗忖:“一眾老狐狸們都無力迴天,你一個毛頭小子又能翻的起什麽浪花。無非是徒增笑柄罷了!”


    楊宇將眾人質疑、不屑的神情看在眼中,卻隻是淡然一笑,並未多加理會。


    而是徑直來到李方麵前,略一拱手,笑道:“李道友,丁某雖是當事人之一,但由於失憶,有些事著實是記不清了。還得勞煩李道友將方才所講事情經過的不明之處,在此解釋一下?”


    李方麵帶不愉之色的斜睨了楊宇一眼,漫不經心的道:“適才李某已將事情的經過,如實的為大家講述過了。至於物證嘛,大家也都看的明明白白。如此鐵證之下,事情的真相已然昭然若揭,你又何須多此一舉問呢!”


    楊宇聞言,淡然一笑,目光犀利的盯著李方道:“既然李道友認為此事已然是鐵證如山,無法改變。那又何懼丁某一問呢?莫非還是說怕被丁某問出破綻,翻了案不成!”


    “你,強詞奪理!”


    李方聽楊宇如此一說,心中氣惱,寒聲道:“李某隻是覺得閣下多此一舉而矣。如此鑿鑿鐵證之下,又何懼你一問!”


    “好!如此一說,丁某便就此事的過程請教李道友一些細節。”楊宇順勢接過話茬。


    李方暗罵對方狡詐,但話已出口,也隻得點頭應下。


    楊宇輕移腳步,在李方麵前來迴的踱了兩圈,才不慌不忙的開口道:“眾所周知,澤荒洲物產豐厚,乃是我等修道之人的洞天福地,但同時也伴隨著莫大的風險。而深入十萬裏之遙更是大兇之地。就算是固丹、真火境的大修士若不小心行事,也有隕落的危險。不知李兄以為丁某說的可對?”


    李方抬頭瞥了楊宇一眼,沒好氣的道:“這些常識人盡皆知,你現在說這些沒用的屁事又有何用!”


    “李道友莫要心急,在下自然不會無的放矢。”


    楊宇微微一笑,淡淡的道:“之所以要說這些,是因為在下著實的不明白,得是何等樣大的誘惑,能讓一位真火境大修士、四位固丹境修士以及五位凝露、通神修士甘願冒著隕落的危險進入大荒十萬裏?這實在是令人費解!還望李道友為我等解感。”


    李方見楊宇如此一問,便是一愣。他方才隻說眾人合夥前去尋寶,但卻選擇性的忽略了這個重要的環節,因為不論是小木船還是七彩魂蓮子都是見不得光的。


    而一旦被外人知道了這兩宗寶物的存在,勢必會造成群起爭奪的狀況,而那是青雲宗最不願看到的。


    至於此次大張旗鼓的來尋紫陽宗的晦氣,明麵上是為花婆子與赤火等人討個公道。而私下裏則是探查紫陽宗對此事的態度才是根本。


    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紫陽宗對此事完全不知內情。因為“丁川”真的什麽也沒說,也不可能說些什麽。這倒是令他們著實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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