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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思雪又是一陣震驚,她大著膽子探究地望向天樞的眼睛,不解地說:“果然,什麽事情都瞞不過師傅。既然您知道關素心對您有異心,為何還要我去助她?師傅這樣做都是為了霄然吧。”


    天樞幽幽地迎著謝思雪探究的眼睛,陰測測地說:“有些事情你無需知道,隻要你知道能從中得到好處就行了。這次我不會再限製你,隨你想對楚星謠怎麽樣都行,隻要她不死就成。”


    謝思雪躲開天樞的滲人眼光,在聽到天樞後來暗示性十足的話後,像是想到了什麽,她媚眼劃過陰毒之色,然後對著天樞磕了一個頭說:“我知道了,師傅。我這就帶著綠殘出去,隻是,我怕霄然他會為了找到楚星謠而在暗處跟蹤我。”


    天樞一揮手,綠殘就來到了謝思雪的身邊。他對謝思雪說:“你無需多慮,我會在一旁看著他。而且我看得出他沒有心情再和你耗下去了,現在該是找出路去了。”


    龍霄然離開塔先去找綠殘,可惜他來晚了一步。此時他已經從剛才的挫敗和無奈中冷靜了下來,他什麽都不再管了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查出楚星謠的下落,從此牢牢地把她護在自己身邊。


    從魔閻山出來之後,他騎馬趕迴了寧城。距離謝遠寒反叛已經過了六日,除了其他一些地方還零散地流竄著部分殘餘叛軍之外,寧城中的叛軍全部被平定,又恢複了往日的安寧。


    曾經風光無限的丞相府被查封,府裏全部的人都被抓進了大牢,而那些曾經為謝遠寒馬首是瞻的人也紛紛被抓起來,等著新王正式登基之後再論罪處置。看著寧城大半官宦人家被抄家查封,真是倒了一個謝遠寒,半個寧城裏的達官貴人俱損。


    龍霄然迴到龍府就開始全麵查找楚星謠的消息,龍禦笙以沒有完全平定叛亂為由遲遲不肯成為新王,僅僅以太子的身份臨政。同時他還張榜說楚星謠被謝遠寒抓走下落不明,重金懸賞有關楚星謠下落的有關線索。


    又過了兩天,龍霄然的脾氣一天比一天冷暴幾乎快要發狂之際,飛蜓帶來了宮裏傳來的有關楚星謠的消息:一個在外經商的人揭榜說,幾日前從北方迴來的路上看到大隊兵馬往北境去,其中還有一個輕紗遮麵的紅衣女子,奇怪的是他們抬著一台轎子。


    龍霄然聽罷想到了北境是蠱術的唯一發源地,而紅衣女子又會失傳已久的蠱術,他不由得想到以前在北境曾有人提起過火羅刹,卻被烏木托掩飾性的打斷了,現在看來紅衣似火的女子在北境有一定的地位。


    他思索了一會兒,就出府往王宮趕去。戰亂之後的王宮宮門已經被修繕的煥然一新,正值午時宮門如往常一樣開著。但是守衛一看到是龍霄然,立刻上前阻攔。


    但是不論王宮守衛們是好言相勸還是出言威脅,龍霄然全然不理,他們也沒膽用武力強行阻攔他,所以任由他徑直闖到了禦辰宮裏。龍禦笙正在看著折子走神,糾結在一起的劍眉將他內心的矛盾輕易地顯露出來。


    看到龍霄然闖進來,他讓堵在門外的侍衛下去,淡然地看著龍霄然說:“你已經知道謠謠被帶到北境了吧?你有什麽要求就說吧,一定要把謠謠救迴來。”


    龍霄然看了一眼桌上堆積的奏折,滿意地對龍禦笙說:“你該早日登基,不要再妄想別的,而是把你的天下放在第一位。我此來是想要你寫一份加蓋王印的王詔,內容的意思就是:新王登位福澤萬民,為了造福北境,派我帶兵前去北境幫那裏的子民開發新的礦源。”


    龍禦笙平靜的新月眼裏泛起微暗的波紋,他溫潤的玉臉染上薄霜,走到禦桌前邊寫邊說:“我的事無需你來指點,要不是萬不得已,我才不會把這個救謠謠的事交托給你。”


    龍霄然微怒,斜倪著龍禦笙道:“別的事我不屑管你,但是我不允許你心裏念著我的女人。你不要以為有天樞的邪術就可以把她從我這裏永遠的搶走,這四年多你就本不該和她有瓜葛。”


    龍禦笙握筆的手指節發白,隻聽‘啪嗒’一聲,剛好在最後一個字收勢,他手裏的狼毫筆就斷開了。他垂下的眼眸閃過恐慌,拿起寫好的詔書走進裏屋,再走出來上麵已經蓋好了王印。


    龍霄然接過王詔,看了看就直接走了出去。龍禦笙站在原地眼神幽微,許久之後對外麵喊道:“來人,馬上去忠勇將軍府把楚將軍找來。”說完他才走到那堆奏折前的桌前坐了下來。


    龍霄然一迴到龍府就立刻騎上追雲帶著兩萬兵馬,飛蜓和飛蝶則率領著所有的暗衛,一行人一起準備出發趕往北境。


    傷勢已經大好的飛影急忙跑到龍霄然的馬前,懇求道:“主子,請帶上我一起前往北境吧。”


    龍霄然斷然地拒絕道:“不行,你傷還沒好透,府裏還需要有人留下來守護,再說莫敏君也離不開你。”


    沒想到這時莫敏君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飛影哥哥,你說過很快就會帶著我去北境踏雪尋梅的,不能言而無信。我們現在就跟著主子一起去找謠謠,一起看雪賞梅。”


    飛影看著跑出來的莫敏君心裏暗暗歎息,龍霄然聞言想像著他和楚星謠在銀裝素裹紅梅點點的北境畫麵,心莫名一軟就對飛影說:“既然你對她有此承諾,這次就跟著一起去吧。”


    飛影看了看正氣惱地望著他的飛蝶,苦澀地對龍霄然說:“既然主子同意我一同前去,不如就讓飛蝶留下來護衛著府裏吧。”


    坐在馬上的飛蝶低頭看著飛影,淚水卻悄然滑落。這時她旁邊的飛蜓卻下馬對著龍霄然說:“主子,還是我留下來吧。”


    龍霄然看了看沒有再有任何表態的飛影,不耐地說:“那就這樣決定吧,出發。”


    經過近半個月的行程,龍霄然一行人才來到北境之地。大軍駐紮在冰窟的附近,龍霄然和飛影等人住到了以前的住所。


    龍霄然把北境首領烏木托叫來,拿出那個王詔給他看。然後看似漫不經心地說:“北境雖然苦寒,但有兩種東西卻是別的地方所不及的。一個是這裏盛產鐵礦,另一個更是世間絕無僅有的—蠱術,可惜蠱術失傳了。”


    烏木托的眼裏瞬間劃過異樣,隨即歎息道:“是呀,我們現在隻能依仗鐵礦了。這次新王派大王子帶著一眾人馬前來幫我們勘查,真是王恩普澤啊。”


    龍霄然剛才一直用眼角的餘光看著烏木托的神情,沒有錯過他眼裏的異樣,更加確定了他和紅衣女子之間有瓜葛。


    他望著外麵的皚皚白雪,意味深長地說:“奧川王朝曆代的王對所有子民皆是一視同仁,就是想安撫邊遠苦寒之地的子民們,希望你們能忠心歸附,不要心存不軌。”


    烏木托大笑了幾聲,然後神色肅穆地說:“大王子今日說的烏木托受教了,不過,北境的人世世代代都感念我奧川王朝的恩德,民眾的心至始至終都是誠意歸向,絕無二心呐。”


    龍霄然把視線落到烏木托身上,目光咄咄地看著他說:“你應該也知道謝遠寒謀逆之事了吧,雖然他僥幸暫時逃跑了,但那也隻是暫時。如今他和他所有的黨羽皆被抄家,不僅身敗名裂受人唾棄,還要被誅滅全族。”


    看著烏木托眼裏閃過驚恐,龍霄然冷起語氣繼續道:“所有貪心不足之人的下場皆和他一樣,當然窩藏罪犯依律也視為同罪。我沒來北境之前就聽說,有一波不明來路的人馬往這裏來,不知烏木首領可有見過他們?”


    這次烏木托眼裏的驚慌再也掩飾不住了,不過他掙紮了一會兒否認道:“大王子明察,北境也就是今天才看到你率領的大隊人馬,除此之外就沒有見到別的不明人馬了。”


    龍霄然冷哼一聲說:“是嗎?你可知道,要是我查出你所言非實,在這裏發現了叛軍的蹤跡,不僅是你,就連整個北境都會背上窩藏反軍,圖謀不軌的罪名。他們謀逆成或不成,以你北境首領的身份都不會得到半點好處,他們隻會除你而後快。”


    烏木托眼神渙散,堅持的神色鬆動了許多,但似乎想到了什麽,他依舊沒有鬆口。


    “我不管你是受到了威脅還是一時被利益衝昏了頭腦,現在隻給你一次機會,你是選擇甘願被人利用成為北境乃至奧川王朝史上的千古罪人,還是選擇棄暗投明與我一同謀劃反製叛軍?”龍霄然邪冷地看著猶豫的烏木托,向他擲出生死一線的選擇題。


    烏木托的眼神閃動許久,龍霄然這次出奇地耐著性子等著他做出選擇。最終烏木托咬咬牙,跪在龍霄然的麵前說:“請大王子護佑我和家人,我剛才的欺瞞都被火羅刹逼迫的。”


    龍霄然氣定神閑地坐下,對著烏木托抬抬手說:“起來說話,快告訴本殿你是否知道火羅刹這次前來帶來了一個姑娘?她們現在何處落腳?”


    若非北境地勢廣袤,環境有十分惡劣,龍霄然絕對沒有耐心在這裏費心去攻烏木托的心理,而是早就直接帶著人去地毯式的搜查楚星謠的下落了。


    烏木托失神地站起身,本以為龍霄然是想知道謝遠寒的有關動向,沒想到他會問一個姑娘。呆愣了片刻方思索道:“幾日前火羅刹帶著一幫人馬趕到北境,身邊並沒有姑娘,不過,好像後麵有一頂四人抬的轎子,不知道裏麵是不是殿下所要找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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