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已近,玉米地裏已經結了玉米棒,但是雨水不好,棒子長的不飽.滿,瞎子多(一穗苞米上沒幾個粒的那種玉米)。


    就這樣下地的時候,婦女們都在自己的褲襠裏縫了一個大口袋,偷偷的搓點玉米粒迴家,咋也能熬點玉米粥喝,下地一次不能白來。


    不過她們做的都很小心,被抓住了會被拉到公社批鬥,這是挖社會主義牆角,嚴懲不貸。


    苞米搓下來了,苞米棒子就扔到別人負責的地塊,被抓住了,可以死不承認,反正沒在自己地塊裏,怕啥?


    但是這樣想的不是一個兩個,都這樣做,查下來,每個婦女的地塊上都有空玉米棒,法不責眾,村長也就睜隻眼閉隻眼。


    反正再弄也弄不了太多,不然褲襠裏墜著,自己難受,別人也看得到。


    李思慧扛著鋤頭下地,她才不學那些老娘們,偷點青玉米,能解決啥?


    她犯愁的是怎麽把那頭鹿弄出來,她也清楚,野雞野兔村長不說啥,可是一頭野鹿抓到了,也要送到集體去。


    在末世呆過,她對食物的占有欲比一般人大多了,舍不得把自己弄到的肉分出去。


    但是目前這種情況下,一家看著一家,沒事就搞舉報,恨不得你一天上幾次廁所,和誰說了啥反動語言都匯報上去。


    沒有的都能給你編出點花來,何況她燉肉吃,那香味能不傳出來?


    上次吃兔子肉,已經好多人偷著來看,還有明搶的。


    也想過一個辦法,就是在太空艙裏燉鹿肉,可那都是先進設備,她不敢亂來,萬一哪一塊電路板燒了?對她都是巨大的,無法挽迴的損失。


    這個險不能冒,那就隻有一條路,讓大夥都誤認為她撿到一頭撞死的野鹿。


    這樣的後果是,還是野鹿歸集體所有,然後每人都能分一小塊。


    也許她這個撿到野鹿的人能多分一塊,隻是這麽想一想心口就疼,那是肉啊!那麽大一頭野鹿,夠她和弟弟吃幾天的了。


    還能頓頓管飽,咋想都煩,她竟然忘了周長江的事,拎著鋤頭,看到草摟住來一下,心不在焉,思想溜了號。


    沒有發現身邊的苞米葉子間露出一雙兇狠的眼睛,周長江手裏握著鋤頭,他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過去一鋤頭刨向李思慧的腦袋,能幫李蘭妮出氣,也能幫自己出氣。


    但是他平時好勇鬥狠,卻沒有殺過人。


    悶熱的苞米地裏,他臉上已經布滿汗水,順著臉頰往下流,結實的臂膀,堅石一樣的後背上都是汗,他大口的唿吸,吐出濁氣,吸進令人窒息的熱氣。


    胸腔處很疼,都是那個死肥豬坐的,她讓他在心愛的女人麵前丟人,他殺了她刨坑埋上,誰能知道?


    李思慧不知道危險已經來臨,她肥大的身軀在玉米地中走動,是件很吃力的事情,左右的玉米葉子都割她的手,臉,躲都躲不過來。


    一來二去她就煩了,這是啥活?像是在洗桑拿,自己都能聞到滿身的汗味。


    抬起大胖手擦了把臉上的汗水,朝身後看了一眼,一條壟,根本就沒鏟多少,歎口氣剛想繼續鋤草的時候,發現了身側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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