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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判日終於到來了,甘德拉大魔導師涉嫌褻瀆光明之神一案,被安排在六月十三日這一天進行審理,審判地點位於光明法庭第一庭,由米利奧神官擔任主審法官。
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了,琳雅這邊也都全部準備好了,隻要不出什麽大的意外,甘德拉肯定會被無罪釋放。當然意外還有冒出來一個,柯安這家夥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而且找上了法米諾——他將作為本案的控方證人出庭作證。不過這個消息很快就被法米諾暗中派人知會了琳雅,哼哼,現在這裏的人都已經被我買通啦,看你還能翻出什麽大浪來!這個可惡的家夥,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光明審判所跟離聖城主城堡大約兩公裏遠,中間隔著米力斯廣場與米力斯城堡遙遙相望。按照規定,光明審判所的任何一場審判都是對公眾免費開放的,任何人都可以隨意進入旁聽審判過程,以示教廷的“公正”。
不過今天這場審判似乎也太熱鬧了,一大早法庭裏便擠滿了人。並不是因為甘德拉在魔法界的威望,這些聖城的人對魔法不感冒了。不過男人嘛,總是都有個共性的,即使是整日生活在聖城的這些人也不例外。呃……不知是誰把艾麗絲和琳雅這兩位帝國公主肯定會出席這場審判會的消息傳了出來,紫羅蘭大陸上最美麗的兩位帝國公主將同時出現,的確還是很有震憾力的。
當琳雅親密地挽著艾麗絲的胳膊,兩人一起走進法庭的時候,眾人的目光立刻聚集了起來,有驚豔,有羨慕,有讚歎,當然也還有些討厭的東西,連那邊一幅道貌岸然的陪審團成員的目光也一個勁地偷偷往這邊飄,真是搞笑。
美色可餐,這話真是不假,隻可惜了是美女配美女,未免太浪費了些……
法庭很大很寬敞,足夠容納幾百人了。法庭的內部是中空的,視野很開闊,圓錐式的房頂上開著幾扇大窗子,陽光正好可以照到審判席上,整個法庭內部的裝修主要以白色為主,顯得很莊嚴肅穆。
“肅靜!肅靜!”米利奧敲了敲法官錘製止了竊竊私語的人群,一臉嚴肅地道:“今天,光明法庭將就甘德拉大魔導師褻瀆光明之神一事進行公開審理……”
一大番羅嗦的開場白之後,由光明法庭指定的控方代理人宣讀了對甘德拉的指控項,主要的內容也就是:褻瀆光明之神,妄圖顛覆光明之神的地位,散布異端的邪說。
按照琳雅這邊與米利奧早已商量好的步驟,首先還是先由柯安作為控方證人出庭作證。“尊敬的法官大人,還有各位陪審團成員,我是柯安姆博,光明魔法使,魔導師,現任海天魔法學院的榮譽副院長。在此我謹向偉大的光明之神起誓,我所有的證言都是絕對真實的……”得意洋洋的柯安將他所知道的東西都添油加醋地說了出來,在說到光分子是由火和金兩種元素組成的這一點時,當然是特別重點地進行了一番說明:他的理論中心就是,光不是基本元素,而隻是第二等級的分子!
聽完柯安的話,人們又紛紛悄悄議論起來。“在他的新元素理論中,光不是元素而變成了分子,是由金和火這兩種元素組成的分子!他甚至宣稱太陽可能隻是一個大火球!真是太可怕了!眾所周知,光明之神是由光元素的聚合而誕生的,組成這個世界的六種基本元素孕育了六神,如果光不是基本元素,那創世之初的光明之神是如何誕生的呢?這分明就是異端邪說,甘德拉正是想以他的聲望,借著魔法和科學的名義,用一種非常隱性的方式來悄悄撼動偉大的光明之神的地位!這是絕不對不可容忍的!光明之神的子民們,你們還能沉默嗎?”柯安激動地叫道。
人群有些嘩動起來,米利奧連忙又拿起法官錘在桌上敲了幾下道:“安靜,請保持安靜!好了,現在,甘德拉你有權為自己辨護!”
“尊敬的法官大人,還有各位陪審團成員,還有所有今天來到這裏的市民,我想這其中有很多的誤會,我有必要為大家澄清一下。首先,我的理論是純粹的魔法理論,並沒有任何涉及宗教方麵的內容。另外,我想就我的元素理論中關於光與金、火這三種元素間的關係做個簡單的說明。我發現光元素在某些特定的條件下,可以衰變成金和火這兩種元素。不知道在座諸位對魔法和元素相關的知識了解多少,空間中的元素精靈是活性的元素,它們其實也是有生命的,我們所能見到的世界都是由死亡的元素積澱起來的,光元素也一樣,當它衰老以後,也會死亡,它不同於水火土木這四種元素,哦,準確地說,光元素並不會死亡!它會在生命終結前衰變成另兩種元素——火和金,這也是我們從來沒有發現過光物質物體的原因,因為光不會死亡,它們分解成了別的元素!”甘德拉按照事先與琳雅等人商議好的對策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另外,我發現暗元素也擁有與光元素相同的特征,暗元素會衰變分解成水元素和土元素。光和暗是擁有某些奇特的巧合和對立的。這些關於魔法的深層次研究,對科學真理的探求,在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嘴裏竟變成了對光明之神的褻瀆,大家難道不覺得可笑嗎?在我的理論中,光和暗是第一層次的元素,它們的等級還要高於另外四種元素,火和金這兩種元素是由光衰變分解才產生的,這也可能就是為什麽火神的誕生晚於光明之神的原因了!這,難道也動搖了偉大的光明之神的地位?”
“至於我的新元素理論中所提到的新發現的元素金元素,我想已經沒有什麽必要再詳述來浪費大家的時間了。諸位都是擁有無比智慧的人類,我想大家都能用自己的思想來判斷事實的真相吧?”
“他撒謊!”不等甘德拉說完,柯安便叫了起來:“他原本不是這麽說的!他說光是分子,不是元素!”
“肅靜肅靜!柯安,你的發言時間已經過了,不得大聲喧嘩!”在製止了柯安的後,米利奧又說道:“現在,請辨方的證人,紅葉帝國的琳雅公主殿下發言。”
到自己了。琳雅早已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在艾麗絲鼓勵的眼神中,滿懷信心地走了出來。美女當前,眾人隻覺眼前豁然一亮,我們的小美女琳雅已經在娜米婭和蘇珊娜的護衛下來到了證人席上,人群中各種貪婪的、色迷迷的目光一起盯了上來,真討厭!
“我,琳雅·蘭帝斯·塞維亞,願向偉大的光明之神宣誓,我所說的一切,都是事實的真相,我願用我的生命,和我們帝國的榮耀,為我所說的話承擔一切責任!尊敬的法官大人,尊敬的陪審團成員們,還有各位虔誠的市民們,我所知道的事情經過是這樣的。我在海天魔法學院學習魔法期間,得到甘德拉大魔導師的賞識,成為他的親傳弟子,向他學習水係魔法。甘德拉老師在長期期的魔法實踐中,發現了一種新元素——金元素,它是由光元素在某些特定的條件下衰變分解出來的,它無法獨立存在,必須依附在其它元素上,這也是為什麽世界上有七種元素但隻有六位神的原因。光元素就和偉大的光明之神一樣,是多麽的偉大啊!為了探討這種從光元素中分解出來的低級元素,甘德拉老師決定召開一次最高級的魔法界會議。這本來完全隻是魔法界的一次學術討論,可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卻借此來攻擊在魔法界德高望重的甘德拉老師!難道甘德拉老師所宣揚的光元素理論竟然是在貶低偉大的光明之神嗎?請大家自己做出判斷吧!”
“撒謊!她也在撒謊!”柯安又忍不住叫了起來,但看到米利奧幾乎要吃掉他的眼神,隻好又縮了迴去。
“我是夏亞·庫可,現任光明審判所聖殿騎士團第二團第一隊隊長。我這次前往海天魔法學院是為了抓捕一名涉嫌擅自學習和使用黑暗魔法的人——柯安魔導師的親傳弟子,明月帝國的羅菲特皇子……”
“這件事與本案無關!”柯安叫道:“這根本是兩件事,沒必要扯到一起!”
這老家夥可真煩!米利奧憤怒地狠狠拍著法官錘警告道:“安靜安靜!柯安,你如果再喧嘩法庭,我將驅逐你並以擾亂法秩序的罪名處置你!”柯安強咽了口水縮了迴去,他似乎已經明白了這個米利奧與琳雅一夥間的關係了,臉上忿忿不已。
“我來到海天魔法學院的時候,才知道柯安的親傳弟子羅菲特皇子由於擅自學習和使用黑暗魔法,已經被甘德拉院長開除並逐出了魔法學院,羅菲特現在已經逃迴明月帝國去了。”夏亞繼續說著,在“柯安的親傳弟子”和“被甘德拉院長開除”這些字眼上加重的口氣,別人都不是傻子,他是什麽意思當然能夠明白。柯安的臉都綠了,琳雅在一旁看得直樂,哼,老家夥,還有你受的呢!
“我正準備返迴米力斯的時候,柯安找到我,對我說有人在散布異端邪說,並將甘德拉的事告訴了我——我不敢輕視這件事,當時就進行了調查,得到的結論是:人們都聽說甘德拉大魔導師發現了一種從光元素中衰變分解出來的新元素——金元素,原來光元素可以在某些特殊的條件下分解成另兩種元素火和金。對此事我不敢自作主張,便將甘德拉帶迴米力斯交由光明法庭來判決。這就是我所親身經曆的經過。”
“你們都在撒謊!你們早已串通好了來騙人!你,還有你……”柯安又忍不住叫道。人群裏響起了一片噓聲,米利奧厭惡地揮了揮手,兩名法警便衝了上來,將柯安那個討厭的家夥架了出去。嘿嘿,這下世界總算清靜了。
“我是卡米羅,火魔法使,大魔導師,這次魔法學術會議的參與者之一。這是我和眾位魔導師們經過整理的關於甘德拉的新元素理論的一些具體資料,其中是否有涉嫌褻瀆偉大的光明之神的言論,大家可以用自己的眼睛來做出判斷。現在諸位手中所看到的資料,便是了。這裏還有一份與會的另外十二名魔導師聯名發出的請願書,希望教廷不要聽信謠言,盡快還甘德拉一個清白。甘德拉是魔法界最受尊敬的長者,他對魔法的鑽研和對真理的渴求,是值得我們任何一個人敬佩的,但他現在卻受到了極不公正的待遇!我們找不到任何理由來證明甘德拉散布所謂異端邪說對他有什麽意義,倒是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其行為極為可疑!大家是願意相信某一個人的話,還是相信所有其他十三個人的話呢?尊敬的法官大人,各位陪審團成員,我相信你們一定會有一個公正的判決吧?”
“現在證人的發言已經結束。各位陪審員,你們已經看過了證物,聽過了雙方的辨論,你們現在有了決定嗎?”米利奧問道。
“是的,法官大人,我們陪審團現在就本案已經達到了一致的意見。”為首的陪審員站起來說道。
“很好,那現在暫時休庭十五分鍾,待法庭聽取過陪審團的意見後,再做出最終的判決!”米利奧又敲起了那個法官錘。
一切都很順利,這件事終於要得到一個了解了。一場鬧劇終於要收場了。
“甘德拉老師,您會沒事的,讓您受苦了!”琳雅來到甘德拉身邊,愧疚地道。
“公主殿下,請千萬不要這麽說,您沒有做錯什麽,錯的隻是這個世界,肮髒的世界。”甘德拉歎了口氣道:“真沒想到,我居然也會有這麽一天站在宗教審判所的被告席上,接受光明的審判?!”
“您沒事就好了。隻可惜了,那個真相……”琳雅不禁搖了搖頭道。
“真正的真理,往往就是這樣被埋沒的!”
“是啊……”琳雅不禁感歎起來。曾經在地球上,不是有一位叫布魯諾的天文學家,不就是因為發布了日心說理論而被宗教審判所活活燒死的嗎?唉,甘德拉的命運,還算是幸運的了……
“肅靜!肅靜!經過控辨雙方的證人證言證物,陪審團已經就甘德拉一案作出一致認定:甘德拉的新元素魔法理論並未褻瀆偉大的光明之神,現在我代表光明法庭宣布:甘德拉無罪,當庭釋放!”鐺得一聲又是錘音響起,“本次庭審結束!”
人群中響起了歡唿聲,琳雅終於是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眾人簇擁著甘德拉正要散去,一名警衛匆匆地奔了進來,跑到法官席前,對米利奧道:“法官大人,剛才有人送來一樣東西,說是與本案非常重要的一件證物!”
米利奧道:“本案已經判決結束,不需要什麽證物了!”警衛道:“可是送東西的人說,一定要讓法官大人親自打開,否則便是對光明之神最大的褻瀆與不敬!”
米利奧不禁皺了皺眉頭,都拿出光明之神的名頭來壓人了,不看看是不行的。米利奧接過來一看,原來是一個小小的魔法石,魔法錄音石。
會是什麽呢?米利奧向魔法錄音石中注入魔法,將它激發起來,從錄音石中傳出一段聲音來:
“艾麗絲姐姐,關於神的世界,並不是你們所想像的那樣。其實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神的存在,無論什麽光明之神還是黑暗之神,原本都是不存在的,這一切隻不過是人類幻想出來的精神的寄托罷了。這個宇宙中隻有一個神,那就是創世神,創造這個世界的神!”
“琳……琳雅妹妹,你是在開玩笑的吧?”
聽完魔法錄音石中這段對話,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法庭裏突然變得死一般沉寂。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居然有人在聖城說出這種話來,天知道會是什麽樣的後果……
琳雅心裏一片亂麻,這些話是昨晚她和艾麗絲在床第間說的悄悄話,怎麽居然被人給錄音下來了?難道……琳雅扭頭望向艾麗絲,她也是滿臉的驚愕與迷惑,不像是做作出來的。
怎麽會這樣呢?怎麽會這樣呢?這迴禍可闖大了,這可是在聖城啊……
艾文第一個反應了過來,沉著聲道:“蘇珊娜,快,我們送公主迴艦隊上去,”蘇珊娜點了點頭,招唿一聲,和另一名薔薇騎士架起琳雅便走,禁衛隊強行分開了人群。將琳雅從艾麗絲身邊拉開時,蘇珊娜故意地推了艾麗絲一把,冷冷地道:“艾麗絲公主,請離我們的公主遠點!”艾麗絲神情一片淒然,默默地退開幾步,眼中委屈的淚水都快要滴落下來。凱依薩也為難地皺起了眉頭。
一名光明騎士反應過來,叫道:“站住!你們別想走!”說著就要拔劍上前阻止。但他的劍還沒有完全拔出來,艾文的劍尖便已經點在了他的喉間:“與你無關,讓開!”
艾文的動作真是太快了,那些光明騎士都根本沒有看清他是什麽時候拔的劍,隻是看到一片光影閃過,他的劍就已經抵在這名光明騎士的頸間,真是快如閃電!這下那些光明騎士也都不敢擅動,不知如何是好。
艾文又對法官席上的米利奧神官道:“神官大人,我想這可能隻是某些人的惡作劇而已,神官大人不會信以為真了嗎?再說這錄音石中的聲音究竟是誰的,在沒確認之前,是無法給人定罪的吧?”其實魔法錄音石中的記錄的聲音是不可能被更改的,這是常識,況且琳雅和艾麗絲的那嬌美甜潤的聲音可不是別人能模仿得了的,艾文現在也不過是情急之下亂說一氣罷了。
米利奧臉上的神情變了又變,眼珠子轉了幾圈,終於說道:“甘德拉一案已經判決,這件事情與本案無關!至於這個魔法錄音石中記錄的極其嚴重的冒犯偉大的光明之神的言論,此事過於重大,我必須立即交由法米諾紅衣主教閣下來裁決!警衛,立刻護送這個極其重要的證物去光明神殿!”
這個狡猾的老狐狸,他自己不敢得罪紅葉帝國,就把責任全部推給法米諾,倒是挺聰明的。光明騎士們哪裏聽不出來他話中的意思,眼前的情形,如果強行阻攔,隻怕這帝國公主的衛隊就要當場發難,若是在這裏丟了性命可真不值!況且那上麵的意思都還沒弄清楚,何必自己強行出頭充惡人?那些光明騎士們也就順了這個台階,從米利奧手中接過錄音石,匆匆去了。
艾文等人護著琳雅出了法庭,會合了衛隊,匆匆向港口方向退去。看著眾人滿臉凝重和緊張的神色,琳雅心裏不禁慌神了,看來這次可真的是闖大禍啦,不知道又要給父皇惹下多大的麻煩……
“娜米婭……如果褻瀆光明之神的罪名成立,一定要被燒死的嗎?”琳雅突然問道。娜米娜搖搖頭道:“公主殿下,現在您先別想那麽多了,您不會有事的,放心吧。”可是看到每個人都那麽嚴肅凝重,她哪裏放得下心來。
艦隊停泊的碼頭就在眼前了,從城區方向漸漸傳來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琳雅迴頭一望,正是光明騎士團的旗幟,前麵守衛港口的米力斯士兵也全副武裝地迎了上來。“無論發生什麽情況,都要保護公主離開米力斯!現在準備戰鬥!”艾文皺著眉頭說著,一邊指揮衛隊的士兵們分散開,擺出一個圓形的陣勢來,將琳雅和魔法師們護在中間。
騎兵的速度太快了,很快就追了上來,將琳雅一行百餘人圍了起來,為首一人在馬上叫道:“紅葉帝國的琳雅公主殿下,很抱歉,您現在暫時還不能離開米力斯!”
“啊……現在怎麽辦啊?”琳雅六神無主地道,這種緊張的場麵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呢,說不定馬上就要真刀真槍地廝殺起來,想到這裏,琳雅就感到一陣陣恐懼。唉,終究是變成女孩子的……
“傑利克已經通知了地心海艦隊,我們先盡量拖延時間,等海軍的增援!即使戰死,也絕不能讓公主殿下落入教廷手中!”艾文很簡練地下著命令,“我們現在唯一的目標,就是要護送公主殿下離開米力斯,迴到紅葉帝國!”
甘德拉安慰著琳雅道:“公主殿下不用擔心!卡米羅已經答應我,如果情形緊急,他會用飛龍帶公主先行離開的!他現在出城召喚飛龍去了,再等一會就會來了!”
光明騎士和米力斯士兵從城中各種聚集過來,很快就將這支小部隊團團包圍起來。爭執聲從另一邊傳來,應該就是紅葉帝國艦隊的士兵跟光明騎士們起了衝突。
米力斯的居民從沉重的馬蹄聲中感覺到了危險的臨近,看著來來往往的士兵,居民們紛紛躲進了家中。原本一向平靜的聖城,突然變得焦躁起來。
“琳雅公主殿下,請您跟我們迴光明神殿一趟吧!這是法米諾紅衣主教閣下的邀請!”為首的那名光明騎士說道。
“公主殿下身體不舒服,改日再去拜訪紅衣主教閣下。現在請你們讓開!”艾文麵無表情地道。
“琳雅公主殿下,我想您可能還不知道跟教廷做對的嚴重後果吧?嚴重的話可能會導致戰爭殃及您的整個國家!我想您應該有勇氣來為您自己所說的話承擔責任吧?”光明騎士雖然語氣嚴厲,但措詞仍然是盡遵禮節,讓人無可挑剔。
米力斯港口前的空地上,現在已經是劍拔弩張的一片緊張氣氛,光明騎士的數量還在不斷地增加著,連空氣似乎都要緊張地凝固起來。班德乘著龍鷹飛了迴來,對琳雅道:“公主殿下,傑利克提督已經得到了我們的通知,我們的艦隊正在向港口集合,很快就能完成對港口的包圍了!傑利克提督讓我轉告您,由於留下了一部隊艦隊在那堪斯海域,他這次帶來米力斯的艦隊隻有八千人。傑利克提督還說,希望我們再堅持一會,他會想辦法盡快來營救公主殿下的。”
傑利克,地心海艦隊……琳雅不禁想起了格瑞爾公爵,那個感覺特古怪的家夥,他堅持要塞給自己一萬枚金幣,還要傑利克帶艦隊來保護自己,當時自己的感覺就是他這個人真是太可笑了,但現在才發現,真正可笑的是自己,而他是如此的遠見和老練,那都是人生的經驗啊。相比起來,自己可還真是太稚嫩了。如果沒有艦隊在外麵圍著,那些已經眼紅的光明騎士隻怕早已忍不住殺了過來,將自己這個褻瀆神明的家夥剁成八十八段……
“琳雅公主殿下,我們絕不會讓您離開米力斯的。如果您還不能做出決定的話,那我們也隻有冒犯了!不要幻想您的父皇會用他的整個國家為代價來拯救您,除非你們的國家變成異教徒國家!”光明騎士發出最後的警告道。
“異教徒國家?娜米婭,他說的是什麽意思?”琳雅小心翼翼地問道。
“公主殿下……教廷是光明之神在人界的代言人,如果一個信奉光明教義的國家發動對教廷的戰爭,那就是等於向整個光明教義的世界宣戰,這個國家也就成為背叛光明之神的異教徒國家,任何光明教義國家都可以不需任何理由而向這個異教徒國家宣戰……”娜米婭為難地說道。
琳雅不禁怔住了。娜米婭又道:“公主殿下,您這次真的是闖下大禍了。像甘德拉大魔導師那樣的褻du之罪如果成立的話,也有可能被判處火罰,而您公然冒犯光明之神,否認光明之神的存在,而且在場那麽多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如果要審判您的話,我們將沒有任何辦法可以為您開脫。這一次的事關係到教廷的根本榮譽,我想他們是絕不肯罷休的……現在要救您,恐怕也就隻剩下一種辦法——”
戰爭?與整個世界的戰爭?恐怕父皇真的會這麽做……琳雅不敢想像下去了。她隻想為紅葉帝國帶來和平與快樂,她絕不希望給自己的祖國帶來戰爭和死亡。
“我明白了……告訴傑利克,無論發生什麽情況,都不要輕舉妄動。這件事因我而起,我自己會處理的。讓他們來審判我好了!”琳雅堅定地道。
“不可以!”艾文、蘇珊娜、娜米婭,還有甘德拉和莫依塔等人幾乎是同時叫了出來。“公主殿下,別忘了,您是神,我們紅葉帝國的月亮女神!我們是絕不會把您交給別人的,除非我先戰死在這裏!”蘇珊娜咬著牙道:“公主殿下,您就是我們紅葉帝國的尊嚴和信仰,是我們帝國的象征!作為紅葉帝國的子民,我們願用生命來保衛您!”
“是啊!偉大的伽依莎女神,如果我們不能保護您的安全,如果我們將您交給別人來審判,那我們還有什麽顏麵去麵對皇帝陛下?陛下又還有什麽顏麵去麵對數千萬紅葉帝國的人民?”
“可是……可是如果我不出去,那將引發戰爭,紅葉帝國對全世界的戰爭!我不能這麽做,我不能這麽自私,大不了我可以公開我的身份,或許事情並不會像想象的那麽糟糕!”
“不,那更不可以!”甘德拉急忙道:“公主殿下您又忘了我曾對您說過的話嗎?在您的神力還沒有完全恢複之前,千萬不能讓教廷知道您的身份,不然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置您於死地的!經過這次的事,您還相信他們真的是所謂神的代言人嗎?”
“那……那究竟該怎麽辦呢?”琳雅為難地道。
“如果這一天真的要到來,那就坦然地迎接吧!”一直在一旁沒有說過話的薩蘭卡魔導師突然冒出來一句。
“薩蘭卡魔導師……這是什麽意思?”琳雅疑惑地問道。
薩蘭卡冷笑一聲道:“既然他們想再來一次宗教改革,那我們紅葉帝國就奉陪好了!公主殿下,您不用擔心,紅葉帝國將為您而戰!”
琳雅搖了搖頭,歎著氣道:“不,我真的不想這樣……”
薩蘭卡道:“公主殿下,請您不要這樣,能夠為偉大的伽依莎月亮女神而戰,這將是紅葉帝國的驕傲!您完全不必自責和擔憂什麽,我突然想到,我們紅葉帝國或許就一直在等待在這一天!
“公主殿下,您或許還完全不知道我們的帝國是怎樣的吧?自從米斯奧三世陛下去世之後,從萊索恩四世陛下執政以來,到赫爾曼五世陛下,紅葉帝國已經整整四十年沒有發動過任何戰爭了,對異教徒野蠻人的戰爭和這次對那堪斯的戰爭除外。
“米斯奧三世陛下去世的時候,帝國由於過度的擴張已瀕臨崩潰的邊緣,財政入不敷支,領主勢力強大,而皇室直轄著僅占有全國不到四分之一的土地。萊索恩四世陛下執政之後,大力發展內政,鞏固帝國的統治,對外則奉行和平的政策,甚至主動放棄了一些邊遠難以守衛的領土。
“萊索恩四世陛下執政三十年,加上赫爾曼五世陛下執政的這十年,我們紅葉帝國的領土並沒有繼續擴張,但我們帝國的實力卻在不斷地增加著!四十年了,紅葉帝國的人口已經由最初的五百萬人增長到了兩千萬,成為紫羅蘭大陸上人口最多的國家,我們紅葉帝國成為名副其實的第一帝國!通過收購領主的土地,皇室現在控製著全國一半的土地,每年的收入達到五十萬金幣!
“是的,這些都是我們帝國最重要的機密,但我不害怕把它說出來。我們的帝國缺乏糧食,但我們的倉庫裏現在儲存著足夠全國人民生活十年的糧食,我們的倉庫裏還儲存著以十萬計的武器、盔甲,北方的草原上放牧著十多萬戰馬!是的,我們的士兵很少,全國的士兵,陛下的還有領主的士兵加起來也隻有十多萬,士兵在總人口中的比例是整個大陸最低的,但這些士兵中,每個三個士兵中便有一個是軍官!而且我們完全可以在一年之內征集一百萬軍隊!
“沒有什麽可害怕的,那些無知的雀鳥又怎麽可能理解雄鷹的壯誌呢?紅葉帝國正在準備著,準備著一場統一紫羅蘭大陸的宏偉工程!或許這需要幾代人的努力……現在,公主殿下,您有信心相信我們——您的子民,完全有能力保護您了嗎?
“即使被指責為異教徒,也沒有什麽可怕的,因為真正的神——偉大的伽依莎月亮女神——您就在我們的紅葉帝國啊!偉大的神降臨在我們的國度,這是紅葉帝國的榮耀,我們的人民將不會失去他們的信仰和精神寄托,整個帝國都將為您而戰!
“所以,公主殿下,請您一定要好好地愛惜自己,請您不要輕言放棄,不僅僅是為了您自己,也是為了您的父皇和母後,還有所有您的子民——為了紅葉帝國!”
審判日終於到來了,甘德拉大魔導師涉嫌褻瀆光明之神一案,被安排在六月十三日這一天進行審理,審判地點位於光明法庭第一庭,由米利奧神官擔任主審法官。
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了,琳雅這邊也都全部準備好了,隻要不出什麽大的意外,甘德拉肯定會被無罪釋放。當然意外還有冒出來一個,柯安這家夥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而且找上了法米諾——他將作為本案的控方證人出庭作證。不過這個消息很快就被法米諾暗中派人知會了琳雅,哼哼,現在這裏的人都已經被我買通啦,看你還能翻出什麽大浪來!這個可惡的家夥,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光明審判所跟離聖城主城堡大約兩公裏遠,中間隔著米力斯廣場與米力斯城堡遙遙相望。按照規定,光明審判所的任何一場審判都是對公眾免費開放的,任何人都可以隨意進入旁聽審判過程,以示教廷的“公正”。
不過今天這場審判似乎也太熱鬧了,一大早法庭裏便擠滿了人。並不是因為甘德拉在魔法界的威望,這些聖城的人對魔法不感冒了。不過男人嘛,總是都有個共性的,即使是整日生活在聖城的這些人也不例外。呃……不知是誰把艾麗絲和琳雅這兩位帝國公主肯定會出席這場審判會的消息傳了出來,紫羅蘭大陸上最美麗的兩位帝國公主將同時出現,的確還是很有震憾力的。
當琳雅親密地挽著艾麗絲的胳膊,兩人一起走進法庭的時候,眾人的目光立刻聚集了起來,有驚豔,有羨慕,有讚歎,當然也還有些討厭的東西,連那邊一幅道貌岸然的陪審團成員的目光也一個勁地偷偷往這邊飄,真是搞笑。
美色可餐,這話真是不假,隻可惜了是美女配美女,未免太浪費了些……
法庭很大很寬敞,足夠容納幾百人了。法庭的內部是中空的,視野很開闊,圓錐式的房頂上開著幾扇大窗子,陽光正好可以照到審判席上,整個法庭內部的裝修主要以白色為主,顯得很莊嚴肅穆。
“肅靜!肅靜!”米利奧敲了敲法官錘製止了竊竊私語的人群,一臉嚴肅地道:“今天,光明法庭將就甘德拉大魔導師褻瀆光明之神一事進行公開審理……”
一大番羅嗦的開場白之後,由光明法庭指定的控方代理人宣讀了對甘德拉的指控項,主要的內容也就是:褻瀆光明之神,妄圖顛覆光明之神的地位,散布異端的邪說。
按照琳雅這邊與米利奧早已商量好的步驟,首先還是先由柯安作為控方證人出庭作證。“尊敬的法官大人,還有各位陪審團成員,我是柯安姆博,光明魔法使,魔導師,現任海天魔法學院的榮譽副院長。在此我謹向偉大的光明之神起誓,我所有的證言都是絕對真實的……”得意洋洋的柯安將他所知道的東西都添油加醋地說了出來,在說到光分子是由火和金兩種元素組成的這一點時,當然是特別重點地進行了一番說明:他的理論中心就是,光不是基本元素,而隻是第二等級的分子!
聽完柯安的話,人們又紛紛悄悄議論起來。“在他的新元素理論中,光不是元素而變成了分子,是由金和火這兩種元素組成的分子!他甚至宣稱太陽可能隻是一個大火球!真是太可怕了!眾所周知,光明之神是由光元素的聚合而誕生的,組成這個世界的六種基本元素孕育了六神,如果光不是基本元素,那創世之初的光明之神是如何誕生的呢?這分明就是異端邪說,甘德拉正是想以他的聲望,借著魔法和科學的名義,用一種非常隱性的方式來悄悄撼動偉大的光明之神的地位!這是絕不對不可容忍的!光明之神的子民們,你們還能沉默嗎?”柯安激動地叫道。
人群有些嘩動起來,米利奧連忙又拿起法官錘在桌上敲了幾下道:“安靜,請保持安靜!好了,現在,甘德拉你有權為自己辨護!”
“尊敬的法官大人,還有各位陪審團成員,還有所有今天來到這裏的市民,我想這其中有很多的誤會,我有必要為大家澄清一下。首先,我的理論是純粹的魔法理論,並沒有任何涉及宗教方麵的內容。另外,我想就我的元素理論中關於光與金、火這三種元素間的關係做個簡單的說明。我發現光元素在某些特定的條件下,可以衰變成金和火這兩種元素。不知道在座諸位對魔法和元素相關的知識了解多少,空間中的元素精靈是活性的元素,它們其實也是有生命的,我們所能見到的世界都是由死亡的元素積澱起來的,光元素也一樣,當它衰老以後,也會死亡,它不同於水火土木這四種元素,哦,準確地說,光元素並不會死亡!它會在生命終結前衰變成另兩種元素——火和金,這也是我們從來沒有發現過光物質物體的原因,因為光不會死亡,它們分解成了別的元素!”甘德拉按照事先與琳雅等人商議好的對策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
“另外,我發現暗元素也擁有與光元素相同的特征,暗元素會衰變分解成水元素和土元素。光和暗是擁有某些奇特的巧合和對立的。這些關於魔法的深層次研究,對科學真理的探求,在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嘴裏竟變成了對光明之神的褻瀆,大家難道不覺得可笑嗎?在我的理論中,光和暗是第一層次的元素,它們的等級還要高於另外四種元素,火和金這兩種元素是由光衰變分解才產生的,這也可能就是為什麽火神的誕生晚於光明之神的原因了!這,難道也動搖了偉大的光明之神的地位?”
“至於我的新元素理論中所提到的新發現的元素金元素,我想已經沒有什麽必要再詳述來浪費大家的時間了。諸位都是擁有無比智慧的人類,我想大家都能用自己的思想來判斷事實的真相吧?”
“他撒謊!”不等甘德拉說完,柯安便叫了起來:“他原本不是這麽說的!他說光是分子,不是元素!”
“肅靜肅靜!柯安,你的發言時間已經過了,不得大聲喧嘩!”在製止了柯安的後,米利奧又說道:“現在,請辨方的證人,紅葉帝國的琳雅公主殿下發言。”
到自己了。琳雅早已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在艾麗絲鼓勵的眼神中,滿懷信心地走了出來。美女當前,眾人隻覺眼前豁然一亮,我們的小美女琳雅已經在娜米婭和蘇珊娜的護衛下來到了證人席上,人群中各種貪婪的、色迷迷的目光一起盯了上來,真討厭!
“我,琳雅·蘭帝斯·塞維亞,願向偉大的光明之神宣誓,我所說的一切,都是事實的真相,我願用我的生命,和我們帝國的榮耀,為我所說的話承擔一切責任!尊敬的法官大人,尊敬的陪審團成員們,還有各位虔誠的市民們,我所知道的事情經過是這樣的。我在海天魔法學院學習魔法期間,得到甘德拉大魔導師的賞識,成為他的親傳弟子,向他學習水係魔法。甘德拉老師在長期期的魔法實踐中,發現了一種新元素——金元素,它是由光元素在某些特定的條件下衰變分解出來的,它無法獨立存在,必須依附在其它元素上,這也是為什麽世界上有七種元素但隻有六位神的原因。光元素就和偉大的光明之神一樣,是多麽的偉大啊!為了探討這種從光元素中分解出來的低級元素,甘德拉老師決定召開一次最高級的魔法界會議。這本來完全隻是魔法界的一次學術討論,可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卻借此來攻擊在魔法界德高望重的甘德拉老師!難道甘德拉老師所宣揚的光元素理論竟然是在貶低偉大的光明之神嗎?請大家自己做出判斷吧!”
“撒謊!她也在撒謊!”柯安又忍不住叫了起來,但看到米利奧幾乎要吃掉他的眼神,隻好又縮了迴去。
“我是夏亞·庫可,現任光明審判所聖殿騎士團第二團第一隊隊長。我這次前往海天魔法學院是為了抓捕一名涉嫌擅自學習和使用黑暗魔法的人——柯安魔導師的親傳弟子,明月帝國的羅菲特皇子……”
“這件事與本案無關!”柯安叫道:“這根本是兩件事,沒必要扯到一起!”
這老家夥可真煩!米利奧憤怒地狠狠拍著法官錘警告道:“安靜安靜!柯安,你如果再喧嘩法庭,我將驅逐你並以擾亂法秩序的罪名處置你!”柯安強咽了口水縮了迴去,他似乎已經明白了這個米利奧與琳雅一夥間的關係了,臉上忿忿不已。
“我來到海天魔法學院的時候,才知道柯安的親傳弟子羅菲特皇子由於擅自學習和使用黑暗魔法,已經被甘德拉院長開除並逐出了魔法學院,羅菲特現在已經逃迴明月帝國去了。”夏亞繼續說著,在“柯安的親傳弟子”和“被甘德拉院長開除”這些字眼上加重的口氣,別人都不是傻子,他是什麽意思當然能夠明白。柯安的臉都綠了,琳雅在一旁看得直樂,哼,老家夥,還有你受的呢!
“我正準備返迴米力斯的時候,柯安找到我,對我說有人在散布異端邪說,並將甘德拉的事告訴了我——我不敢輕視這件事,當時就進行了調查,得到的結論是:人們都聽說甘德拉大魔導師發現了一種從光元素中衰變分解出來的新元素——金元素,原來光元素可以在某些特殊的條件下分解成另兩種元素火和金。對此事我不敢自作主張,便將甘德拉帶迴米力斯交由光明法庭來判決。這就是我所親身經曆的經過。”
“你們都在撒謊!你們早已串通好了來騙人!你,還有你……”柯安又忍不住叫道。人群裏響起了一片噓聲,米利奧厭惡地揮了揮手,兩名法警便衝了上來,將柯安那個討厭的家夥架了出去。嘿嘿,這下世界總算清靜了。
“我是卡米羅,火魔法使,大魔導師,這次魔法學術會議的參與者之一。這是我和眾位魔導師們經過整理的關於甘德拉的新元素理論的一些具體資料,其中是否有涉嫌褻瀆偉大的光明之神的言論,大家可以用自己的眼睛來做出判斷。現在諸位手中所看到的資料,便是了。這裏還有一份與會的另外十二名魔導師聯名發出的請願書,希望教廷不要聽信謠言,盡快還甘德拉一個清白。甘德拉是魔法界最受尊敬的長者,他對魔法的鑽研和對真理的渴求,是值得我們任何一個人敬佩的,但他現在卻受到了極不公正的待遇!我們找不到任何理由來證明甘德拉散布所謂異端邪說對他有什麽意義,倒是某些別有用心的人其行為極為可疑!大家是願意相信某一個人的話,還是相信所有其他十三個人的話呢?尊敬的法官大人,各位陪審團成員,我相信你們一定會有一個公正的判決吧?”
“現在證人的發言已經結束。各位陪審員,你們已經看過了證物,聽過了雙方的辨論,你們現在有了決定嗎?”米利奧問道。
“是的,法官大人,我們陪審團現在就本案已經達到了一致的意見。”為首的陪審員站起來說道。
“很好,那現在暫時休庭十五分鍾,待法庭聽取過陪審團的意見後,再做出最終的判決!”米利奧又敲起了那個法官錘。
一切都很順利,這件事終於要得到一個了解了。一場鬧劇終於要收場了。
“甘德拉老師,您會沒事的,讓您受苦了!”琳雅來到甘德拉身邊,愧疚地道。
“公主殿下,請千萬不要這麽說,您沒有做錯什麽,錯的隻是這個世界,肮髒的世界。”甘德拉歎了口氣道:“真沒想到,我居然也會有這麽一天站在宗教審判所的被告席上,接受光明的審判?!”
“您沒事就好了。隻可惜了,那個真相……”琳雅不禁搖了搖頭道。
“真正的真理,往往就是這樣被埋沒的!”
“是啊……”琳雅不禁感歎起來。曾經在地球上,不是有一位叫布魯諾的天文學家,不就是因為發布了日心說理論而被宗教審判所活活燒死的嗎?唉,甘德拉的命運,還算是幸運的了……
“肅靜!肅靜!經過控辨雙方的證人證言證物,陪審團已經就甘德拉一案作出一致認定:甘德拉的新元素魔法理論並未褻瀆偉大的光明之神,現在我代表光明法庭宣布:甘德拉無罪,當庭釋放!”鐺得一聲又是錘音響起,“本次庭審結束!”
人群中響起了歡唿聲,琳雅終於是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眾人簇擁著甘德拉正要散去,一名警衛匆匆地奔了進來,跑到法官席前,對米利奧道:“法官大人,剛才有人送來一樣東西,說是與本案非常重要的一件證物!”
米利奧道:“本案已經判決結束,不需要什麽證物了!”警衛道:“可是送東西的人說,一定要讓法官大人親自打開,否則便是對光明之神最大的褻瀆與不敬!”
米利奧不禁皺了皺眉頭,都拿出光明之神的名頭來壓人了,不看看是不行的。米利奧接過來一看,原來是一個小小的魔法石,魔法錄音石。
會是什麽呢?米利奧向魔法錄音石中注入魔法,將它激發起來,從錄音石中傳出一段聲音來:
“艾麗絲姐姐,關於神的世界,並不是你們所想像的那樣。其實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神的存在,無論什麽光明之神還是黑暗之神,原本都是不存在的,這一切隻不過是人類幻想出來的精神的寄托罷了。這個宇宙中隻有一個神,那就是創世神,創造這個世界的神!”
“琳……琳雅妹妹,你是在開玩笑的吧?”
聽完魔法錄音石中這段對話,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法庭裏突然變得死一般沉寂。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居然有人在聖城說出這種話來,天知道會是什麽樣的後果……
琳雅心裏一片亂麻,這些話是昨晚她和艾麗絲在床第間說的悄悄話,怎麽居然被人給錄音下來了?難道……琳雅扭頭望向艾麗絲,她也是滿臉的驚愕與迷惑,不像是做作出來的。
怎麽會這樣呢?怎麽會這樣呢?這迴禍可闖大了,這可是在聖城啊……
艾文第一個反應了過來,沉著聲道:“蘇珊娜,快,我們送公主迴艦隊上去,”蘇珊娜點了點頭,招唿一聲,和另一名薔薇騎士架起琳雅便走,禁衛隊強行分開了人群。將琳雅從艾麗絲身邊拉開時,蘇珊娜故意地推了艾麗絲一把,冷冷地道:“艾麗絲公主,請離我們的公主遠點!”艾麗絲神情一片淒然,默默地退開幾步,眼中委屈的淚水都快要滴落下來。凱依薩也為難地皺起了眉頭。
一名光明騎士反應過來,叫道:“站住!你們別想走!”說著就要拔劍上前阻止。但他的劍還沒有完全拔出來,艾文的劍尖便已經點在了他的喉間:“與你無關,讓開!”
艾文的動作真是太快了,那些光明騎士都根本沒有看清他是什麽時候拔的劍,隻是看到一片光影閃過,他的劍就已經抵在這名光明騎士的頸間,真是快如閃電!這下那些光明騎士也都不敢擅動,不知如何是好。
艾文又對法官席上的米利奧神官道:“神官大人,我想這可能隻是某些人的惡作劇而已,神官大人不會信以為真了嗎?再說這錄音石中的聲音究竟是誰的,在沒確認之前,是無法給人定罪的吧?”其實魔法錄音石中的記錄的聲音是不可能被更改的,這是常識,況且琳雅和艾麗絲的那嬌美甜潤的聲音可不是別人能模仿得了的,艾文現在也不過是情急之下亂說一氣罷了。
米利奧臉上的神情變了又變,眼珠子轉了幾圈,終於說道:“甘德拉一案已經判決,這件事情與本案無關!至於這個魔法錄音石中記錄的極其嚴重的冒犯偉大的光明之神的言論,此事過於重大,我必須立即交由法米諾紅衣主教閣下來裁決!警衛,立刻護送這個極其重要的證物去光明神殿!”
這個狡猾的老狐狸,他自己不敢得罪紅葉帝國,就把責任全部推給法米諾,倒是挺聰明的。光明騎士們哪裏聽不出來他話中的意思,眼前的情形,如果強行阻攔,隻怕這帝國公主的衛隊就要當場發難,若是在這裏丟了性命可真不值!況且那上麵的意思都還沒弄清楚,何必自己強行出頭充惡人?那些光明騎士們也就順了這個台階,從米利奧手中接過錄音石,匆匆去了。
艾文等人護著琳雅出了法庭,會合了衛隊,匆匆向港口方向退去。看著眾人滿臉凝重和緊張的神色,琳雅心裏不禁慌神了,看來這次可真的是闖大禍啦,不知道又要給父皇惹下多大的麻煩……
“娜米婭……如果褻瀆光明之神的罪名成立,一定要被燒死的嗎?”琳雅突然問道。娜米娜搖搖頭道:“公主殿下,現在您先別想那麽多了,您不會有事的,放心吧。”可是看到每個人都那麽嚴肅凝重,她哪裏放得下心來。
艦隊停泊的碼頭就在眼前了,從城區方向漸漸傳來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琳雅迴頭一望,正是光明騎士團的旗幟,前麵守衛港口的米力斯士兵也全副武裝地迎了上來。“無論發生什麽情況,都要保護公主離開米力斯!現在準備戰鬥!”艾文皺著眉頭說著,一邊指揮衛隊的士兵們分散開,擺出一個圓形的陣勢來,將琳雅和魔法師們護在中間。
騎兵的速度太快了,很快就追了上來,將琳雅一行百餘人圍了起來,為首一人在馬上叫道:“紅葉帝國的琳雅公主殿下,很抱歉,您現在暫時還不能離開米力斯!”
“啊……現在怎麽辦啊?”琳雅六神無主地道,這種緊張的場麵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呢,說不定馬上就要真刀真槍地廝殺起來,想到這裏,琳雅就感到一陣陣恐懼。唉,終究是變成女孩子的……
“傑利克已經通知了地心海艦隊,我們先盡量拖延時間,等海軍的增援!即使戰死,也絕不能讓公主殿下落入教廷手中!”艾文很簡練地下著命令,“我們現在唯一的目標,就是要護送公主殿下離開米力斯,迴到紅葉帝國!”
甘德拉安慰著琳雅道:“公主殿下不用擔心!卡米羅已經答應我,如果情形緊急,他會用飛龍帶公主先行離開的!他現在出城召喚飛龍去了,再等一會就會來了!”
光明騎士和米力斯士兵從城中各種聚集過來,很快就將這支小部隊團團包圍起來。爭執聲從另一邊傳來,應該就是紅葉帝國艦隊的士兵跟光明騎士們起了衝突。
米力斯的居民從沉重的馬蹄聲中感覺到了危險的臨近,看著來來往往的士兵,居民們紛紛躲進了家中。原本一向平靜的聖城,突然變得焦躁起來。
“琳雅公主殿下,請您跟我們迴光明神殿一趟吧!這是法米諾紅衣主教閣下的邀請!”為首的那名光明騎士說道。
“公主殿下身體不舒服,改日再去拜訪紅衣主教閣下。現在請你們讓開!”艾文麵無表情地道。
“琳雅公主殿下,我想您可能還不知道跟教廷做對的嚴重後果吧?嚴重的話可能會導致戰爭殃及您的整個國家!我想您應該有勇氣來為您自己所說的話承擔責任吧?”光明騎士雖然語氣嚴厲,但措詞仍然是盡遵禮節,讓人無可挑剔。
米力斯港口前的空地上,現在已經是劍拔弩張的一片緊張氣氛,光明騎士的數量還在不斷地增加著,連空氣似乎都要緊張地凝固起來。班德乘著龍鷹飛了迴來,對琳雅道:“公主殿下,傑利克提督已經得到了我們的通知,我們的艦隊正在向港口集合,很快就能完成對港口的包圍了!傑利克提督讓我轉告您,由於留下了一部隊艦隊在那堪斯海域,他這次帶來米力斯的艦隊隻有八千人。傑利克提督還說,希望我們再堅持一會,他會想辦法盡快來營救公主殿下的。”
傑利克,地心海艦隊……琳雅不禁想起了格瑞爾公爵,那個感覺特古怪的家夥,他堅持要塞給自己一萬枚金幣,還要傑利克帶艦隊來保護自己,當時自己的感覺就是他這個人真是太可笑了,但現在才發現,真正可笑的是自己,而他是如此的遠見和老練,那都是人生的經驗啊。相比起來,自己可還真是太稚嫩了。如果沒有艦隊在外麵圍著,那些已經眼紅的光明騎士隻怕早已忍不住殺了過來,將自己這個褻瀆神明的家夥剁成八十八段……
“琳雅公主殿下,我們絕不會讓您離開米力斯的。如果您還不能做出決定的話,那我們也隻有冒犯了!不要幻想您的父皇會用他的整個國家為代價來拯救您,除非你們的國家變成異教徒國家!”光明騎士發出最後的警告道。
“異教徒國家?娜米婭,他說的是什麽意思?”琳雅小心翼翼地問道。
“公主殿下……教廷是光明之神在人界的代言人,如果一個信奉光明教義的國家發動對教廷的戰爭,那就是等於向整個光明教義的世界宣戰,這個國家也就成為背叛光明之神的異教徒國家,任何光明教義國家都可以不需任何理由而向這個異教徒國家宣戰……”娜米婭為難地說道。
琳雅不禁怔住了。娜米婭又道:“公主殿下,您這次真的是闖下大禍了。像甘德拉大魔導師那樣的褻du之罪如果成立的話,也有可能被判處火罰,而您公然冒犯光明之神,否認光明之神的存在,而且在場那麽多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如果要審判您的話,我們將沒有任何辦法可以為您開脫。這一次的事關係到教廷的根本榮譽,我想他們是絕不肯罷休的……現在要救您,恐怕也就隻剩下一種辦法——”
戰爭?與整個世界的戰爭?恐怕父皇真的會這麽做……琳雅不敢想像下去了。她隻想為紅葉帝國帶來和平與快樂,她絕不希望給自己的祖國帶來戰爭和死亡。
“我明白了……告訴傑利克,無論發生什麽情況,都不要輕舉妄動。這件事因我而起,我自己會處理的。讓他們來審判我好了!”琳雅堅定地道。
“不可以!”艾文、蘇珊娜、娜米婭,還有甘德拉和莫依塔等人幾乎是同時叫了出來。“公主殿下,別忘了,您是神,我們紅葉帝國的月亮女神!我們是絕不會把您交給別人的,除非我先戰死在這裏!”蘇珊娜咬著牙道:“公主殿下,您就是我們紅葉帝國的尊嚴和信仰,是我們帝國的象征!作為紅葉帝國的子民,我們願用生命來保衛您!”
“是啊!偉大的伽依莎女神,如果我們不能保護您的安全,如果我們將您交給別人來審判,那我們還有什麽顏麵去麵對皇帝陛下?陛下又還有什麽顏麵去麵對數千萬紅葉帝國的人民?”
“可是……可是如果我不出去,那將引發戰爭,紅葉帝國對全世界的戰爭!我不能這麽做,我不能這麽自私,大不了我可以公開我的身份,或許事情並不會像想象的那麽糟糕!”
“不,那更不可以!”甘德拉急忙道:“公主殿下您又忘了我曾對您說過的話嗎?在您的神力還沒有完全恢複之前,千萬不能讓教廷知道您的身份,不然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置您於死地的!經過這次的事,您還相信他們真的是所謂神的代言人嗎?”
“那……那究竟該怎麽辦呢?”琳雅為難地道。
“如果這一天真的要到來,那就坦然地迎接吧!”一直在一旁沒有說過話的薩蘭卡魔導師突然冒出來一句。
“薩蘭卡魔導師……這是什麽意思?”琳雅疑惑地問道。
薩蘭卡冷笑一聲道:“既然他們想再來一次宗教改革,那我們紅葉帝國就奉陪好了!公主殿下,您不用擔心,紅葉帝國將為您而戰!”
琳雅搖了搖頭,歎著氣道:“不,我真的不想這樣……”
薩蘭卡道:“公主殿下,請您不要這樣,能夠為偉大的伽依莎月亮女神而戰,這將是紅葉帝國的驕傲!您完全不必自責和擔憂什麽,我突然想到,我們紅葉帝國或許就一直在等待在這一天!
“公主殿下,您或許還完全不知道我們的帝國是怎樣的吧?自從米斯奧三世陛下去世之後,從萊索恩四世陛下執政以來,到赫爾曼五世陛下,紅葉帝國已經整整四十年沒有發動過任何戰爭了,對異教徒野蠻人的戰爭和這次對那堪斯的戰爭除外。
“米斯奧三世陛下去世的時候,帝國由於過度的擴張已瀕臨崩潰的邊緣,財政入不敷支,領主勢力強大,而皇室直轄著僅占有全國不到四分之一的土地。萊索恩四世陛下執政之後,大力發展內政,鞏固帝國的統治,對外則奉行和平的政策,甚至主動放棄了一些邊遠難以守衛的領土。
“萊索恩四世陛下執政三十年,加上赫爾曼五世陛下執政的這十年,我們紅葉帝國的領土並沒有繼續擴張,但我們帝國的實力卻在不斷地增加著!四十年了,紅葉帝國的人口已經由最初的五百萬人增長到了兩千萬,成為紫羅蘭大陸上人口最多的國家,我們紅葉帝國成為名副其實的第一帝國!通過收購領主的土地,皇室現在控製著全國一半的土地,每年的收入達到五十萬金幣!
“是的,這些都是我們帝國最重要的機密,但我不害怕把它說出來。我們的帝國缺乏糧食,但我們的倉庫裏現在儲存著足夠全國人民生活十年的糧食,我們的倉庫裏還儲存著以十萬計的武器、盔甲,北方的草原上放牧著十多萬戰馬!是的,我們的士兵很少,全國的士兵,陛下的還有領主的士兵加起來也隻有十多萬,士兵在總人口中的比例是整個大陸最低的,但這些士兵中,每個三個士兵中便有一個是軍官!而且我們完全可以在一年之內征集一百萬軍隊!
“沒有什麽可害怕的,那些無知的雀鳥又怎麽可能理解雄鷹的壯誌呢?紅葉帝國正在準備著,準備著一場統一紫羅蘭大陸的宏偉工程!或許這需要幾代人的努力……現在,公主殿下,您有信心相信我們——您的子民,完全有能力保護您了嗎?
“即使被指責為異教徒,也沒有什麽可怕的,因為真正的神——偉大的伽依莎月亮女神——您就在我們的紅葉帝國啊!偉大的神降臨在我們的國度,這是紅葉帝國的榮耀,我們的人民將不會失去他們的信仰和精神寄托,整個帝國都將為您而戰!
“所以,公主殿下,請您一定要好好地愛惜自己,請您不要輕言放棄,不僅僅是為了您自己,也是為了您的父皇和母後,還有所有您的子民——為了紅葉帝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