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還等什麽。”瞧著一臉不解的人,萬俟向遠好心情地催促。“閣主不是吩咐……帶人前去?”“不是帶了你一起?”“青雲派……”“隻管跟著我去就是。一個人占去所有功勞,萬俟陌寒高興還來不及,我又何必讓遲水殿的人跟著流血流汗。”無賴做法……衍墨無聲在心裏腹誹了句,直等那石青色的身影翻上馬背,才默默上了馬,一路緩緩隨行。殘綠半掛,雀鳴啾啾,半午的時間轉眼即過,兩人仍是沒能走出多遠……“衍墨,可知如何辨別馬匹優劣?”不緊不慢地趕著路,萬俟向遠信口問著。“略知一些,過去在東閣裏學過。”問的人隨意,答的人可不敢糊弄,衍墨正正經經將學過的東西在腦子裏又過了一遍。“說說看,這兩匹馬如何?”馬,自然是好馬,衍墨仔細打量著兩匹坐騎,評價道:“眼似懸鈴,睛如撒豆。體態勻稱,強健,都是極好的馬匹。”“嗯。”像是仔細判斷著馬匹的優劣,萬俟向遠又問道:“那依你看,哪一匹最好?”“屬下這匹……”多少覺得尷尬,衍墨不自覺地低下聲音。可出閣時,馬明明是那人親自挑去的……淡笑著解了忽至的沉默,萬俟向遠繼續道:“知道為什麽我要選這匹?”兩匹馬幾乎都是通體墨黑,隻不過萬俟向遠那匹馬頭之上有抹白線痕,而衍墨這匹,則是四蹄踏雪。“屬下不知。”無論平時如何,衍墨總覺得自己腦子無論轉得再怎麽快,也永遠跟不上前麵的人。“這匹叫墨雲,你那匹叫踏雪,都是前年鍾衡尋迴來的,雖是同匹母馬所生,性子卻天差地別。踏雪溫和喜人,旁人騎得。”故意在語間頓了一頓,萬俟向遠又笑著繼續:“墨雲……雖然瞧著溫順,卻是別人分毫碰不得的性子。唯獨在我這兒才肯老實,和你,有幾分相像……”衍墨聽得極認真,直到最後一句,才猛覺自己上了當,默默翻個白眼,麵上些微熱了起來。行前麵的人笑了一陣,輕著聲音迴頭喚道:“衍墨……”假意觀察著道邊漸退的林木,衍墨悶了半晌,才應道:“屬下在。”晃目的青影在冬日陽照下閃動一瞬,萬俟向遠已騰身換馬至衍墨身後。“惱了?”衍墨略略一驚,不好的預感迅速在心底蔓延。“屬下不敢。”環在腰間的手掌一扯,衣帶立刻散在風裏,萬俟向遠不言不語地忙著手上動作。“主人,路上時有人經過……”“深山野林,哪裏來的路人?”“主人……”時值隆冬,又是山裏風寒,萬俟向遠隻隔著布料柔軟的裏衣撫玩,倒沒真散了衍墨衣衫。“衍墨,父親雖說沒限時日,但你這路趕得也實在慢了些……”如此境地,饒是臉皮再厚的人也難以招架。衍墨壓下不知何時亂了規律的唿吸,握緊韁繩一夾馬腹,速度立刻加快許多。指下的身體萬俟向遠再熟悉不過,掐揉撩撥,時輕時重,僅僅一會功夫,就讓身前一貫沉默的人開了口。“還要趕路,主人……”“你隻管趕路就是。”笑著咬上頸側,狠狠一個吸吮,緊貼著的身子立刻顫了一下。“路上……饒了屬下……”極少有的討饒聲音已經微微喑啞,萬俟向遠聽了隻是哼笑一聲,完全不予理會。不知過了多久,前行的速度再次慢了下來,衍墨卻已也無神顧及。伸出手接下韁繩,萬俟向遠將人往懷裏圈了圈,越發惡劣地折騰。“永荊那裏……捏造個寶物、名器的傳聞……”難受地閉閉眼,衍墨盡可能平靜地引開身後人注意,“不但可以省下人力趁亂觀察,也不易被人盯上……”萬俟向遠先是一怔,心裏對這主意起了興趣,但想及這番公然拒絕的態度,難免生出些不悅。“不願?”被這一語驚醒,衍墨身子頓時僵住,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屬下不敢。”身後的人保持著沉默,衍墨正想著再說些什麽,前方一架趕路的馬車就急急相迎而來。原來不知不覺間,兩人已行至林子邊緣……輕巧地騰身換迴自己馬上,萬俟向遠一言不發地牽起韁繩,略前幾步,不悅之意一目了然。自是知道前麵的人惱什麽,衍墨望眼愈行愈近的馬車,將頭狠狠一低,依然沒有伸手去係衣帶。轟隆之聲越來越近,萬俟向遠突然想起什麽迴過望頭去,在寒風中不該有的微紅麵色因為壓得極低的腦袋而不易看見,控住馬繩的手臂顯然十分僵硬,先前被扯開的衣帶也仍舊飄散在風裏,紮眼的白色裏衣毫無遮擋地被晾著。皺眉悶歎一聲,萬俟向遠從掏出塊碎銀,使力彈向踏雪側腹。銀塊伴著內力,力道著實重了些,踏雪受了驚,長嘶一聲直直衝向前去,速度極快地與對行馬車打個照麵,匆匆擦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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