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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跟在二胖兄弟後麵走出一個人,鍾南也是滿身滿麵的泥,幹了以後往下掉落著。看上去,好似南公子從泥塵裏走出來。


    “哈,”他先樂上一聲。這樂的不為別的,是樂他自己挺起作用。舉一根手指放到鼻子前麵,試試風向,對著飄然而去、但肉眼能看見的塵灰笑道:“沒走錯,還是往北。”


    “哈哈,”孔小青笑得顯然不似在捧場。


    鍾南詫異,從自己手指頭檢視起,沒出錯兒啊?這是順爺爺教的法子。再看自己盔甲,有些明白:“別笑我,小青你也一身泥。我好似聽到水聲,咱們一起洗。”


    “哈哈,”孔小青繼續笑:“表公子你的姿勢……”伸一根手指學鍾南:“哈哈,試風向看樹葉子草叢就行。”


    鍾南繃緊麵龐,傲氣迴他:“你不懂,這是順爺爺的得意法門。”


    “咳咳……”順伯幹咳。


    鍾南憋住氣:“順爺爺,我平時挺尊敬您,可不能欺負我。”


    順伯順過氣,對他擠眼一笑:“爺們聽好,這又是一招。在軍中這地方得會吹牛,牛越大越好。”


    鍾南對自己手指看看,再對還在笑的孔小青看看,慢吞吞地道:“哦,原來這真的是騙人的啊。”


    肩膀上讓一拍,阮瑛安慰:“可以拿迴京去哄別人不是?”鍾南重新高興:“是啊,家裏可沒有幾個懂的。”他一激動,又拿個手指比劃來去,像是預先在做迴京演練。


    淩離撇一撇嘴:“往北還要試嗎?我早就知道。”眼睛一抬,注視上胖兄弟。


    胖兄弟覺得麵上火辣辣的一熱,隨即見到一幹子眼光紛紛過來。


    從軍的貴公子包括寶倌都在這裏,大眼瞪小眼瞅起來。


    胖兄弟還能裝下去,清清嗓子:“啊……”


    “還啊?”方瀾翻翻眼:“裝腔作勢。”


    胖兄弟裝沒聽到,執瑜還是拖長嗓音:“啊…。哥哥兄弟們,咱們又走錯了。迴營應該往南,咱們還在往北。”


    話音剛落,一波眾怒起來。


    淩離怒道:“說實話有這麽難嗎?”


    阮瑛道:“再不實說,揍他!”


    “我附議。”


    “我附議。”


    貴公子們你言我語的跟上。


    二胖兄弟怒了,把腰身一叉:“幹什麽幹什麽?想嘩變不成?”


    寶倌尖聲:“一隻魚一隻兔子,我是你們這一幫兒的。”手一扯,把鍾南手臂挽住,惡狠狠道:“你也是!”


    鍾南剛要答應,另一隻手臂一緊,讓阮瑛一把握住。阮瑛也猙獰臉兒:“南哥,你是我們這一邊兒的!剛才我還安慰你安慰你了呢!”


    鍾南咧嘴兒:“你就是有奶給我吃,我也是瑜哥璞哥這邊的。”


    阮瑛眸光眨巴著:“但你不想知道大胖二胖故意走錯路的原因?”手指住一個人,對著他們哄鬧正在微笑,是張豪。又指另一個人,是順伯。再指是孔青。


    阮瑛含笑:“現有張將軍在,順將軍在,孔管家在,不敢說走錯路沒可能,但方向怎麽會走錯?”


    張豪大笑,順伯大笑,孔青父子同著跟執瑜執璞的家人們也笑起來。


    “咦?”鍾南往自己腦袋上一巴掌,拍得阮瑛、寶倌一起後退:“咱們前天過的是沼澤,看一身泥幹的到處都是。沒洗澡以前別亂動彈。”


    歉意在鍾南麵上隻一閃就過去,南哥忙著喃喃自語,沒功夫多內疚:“是啊,順爺爺可是以前的大將軍,那天的混戰他還幫過我。張將軍更是戰場上經驗豐富。孔管家你當賊的出身,常在山林中出沒,草再深林再密不可能走錯方向。”


    鍾南對著阮瑛走一步不說,把寶倌也帶過去一步,嘻嘻地笑:“我就這一邊兒,直到說明白,我再迴瑜哥璞哥那邊。”


    一雙雙黑眸瞪起來,都帶出一句厲聲的質問:“大胖二胖,如實交待!”


    執瑜錯開眼光往左看:“今兒天真好啊。”


    執璞錯開眼光往右邊看:“這兒的樹葉子更滋潤,說不好下半天就遇上水,可以洗個澡,洗洗我的盔甲。”


    貴公子瞪著他們,張豪等人愈發要笑。


    執瑜錯開眼光往天上看:“爹爹說大雁不好吃,不過這會兒也沒有雁。”


    執璞往地上看:“這株草應該能吃。”


    “說話!”貴公子們火冒三丈忍無可忍。


    二胖兄弟認輸,對著一簇簇小型怒火擺動雙手:“別發火,發火減功夫。”


    尋個安全沒有蛇蟲的地方,大家坐下來。二胖兄弟從懷裏取出一個半缺不全、上有血跡的羊皮紙,放到中間地上:“你們也看看吧,咱們往北走,為的就是這件東西。”


    貴公子們輪流傳看著,寶倌從鍾南手中接過,下一步給褚大路,褚大路微笑接過,看也不看送給別人。


    執瑜一笑:“這東西是大路弄來的。”執璞點頭。


    “還記得咱們怎麽到這裏來的那天嗎?”


    執瑜的話把大家帶到迴憶裏。


    ……


    布和頭一迴公然索爹沒有到手,頻頻的或是偷襲出營的貴公子,或是公開到營門口上罵戰。


    梁山王謹慎為上,讓人四下裏巡視,發現一處地方埋伏的果然有兵。貴公子們知道人數後,王帳中請戰,假意上當前往殲滅。梁山王不放心,派出五倍於敵兵的兵力,蕭戰加福一起前往。


    這是存心送給貴公子們一場小功勞,但沒有想到他們離營三天左右,梁山王接到細作消息,接替蘇赫為大將的巴根率領大軍出動,分襲太原、大同、榆林、寧夏等邊城。據說有些地方有藏兵為助。


    梁山王一邊下軍令給已迴本營的長平郡王等人,一邊命人擺開陣勢準備迎頭一擊,一邊給兒子媳婦送信讓他們速戰速決早早迴營。


    這信送跟不送沒有區別,因為戰哥在半路上截下同樣的消息。迴去一說,大家全樂了。


    都嚷著這一年沒有白來,梁山王幾年前對四國打了幾年,這一迴對一國強兵至少一年有餘。


    與布和一交手,布和退,他們就追。本來以為追到大人物巴根將軍,結果也真的追到大人物巴根將軍。


    群山之中,巴根將軍的一部分重兵卻在這裏。什麽去邊城,什麽勾結藏兵統統沒有。


    根據布和送迴去的消息,隻衝著小王爺蕭戰,就值得巴根將軍跑一趟。另外還加上兵部尚書的二位長公子,還有一個消息,就是梁山王到夏天裏已是兩次裁軍。巴根將軍親帶一部分人前來試試梁山王還有多少銳氣。


    有人說,這樣一試,梁山王就不再裁軍,反而把裁掉的人收迴。


    哪有這麽說說就簡單。


    京裏的官員們會說打一仗就要增兵,這王爺太無能。而巴根將軍也不會扯嗓子喊他是來試水深的,他占據地勢本想把蕭戰等人包圍的水泄不通。但加福蕭戰都不弱衝了出去,隻圍住胖兄弟等人。


    而攻打諸邊城的消息很快就弄明虛假,梁山王他好意思對京裏說,一個假消息出來,咱們不裁軍了吧?


    數日的鏖戰把蕭戰的人馬衝垮,布和隻要執瑜執璞,死死擋住去路。執瑜執璞有順伯和張豪兩員大將,見情勢不對,出也出不去,索性逃入山中。


    接下來的日子就一直尋出路,直到今天貴公子要求把前路說明白。


    ……


    見大家從沉思中走出來,執瑜手指著羊皮紙道:“交戰沒多久,就從一個俘兵口中得知巴根就在這裏,我想他為戰哥值得來,但諸邊城的往來也一定會有,弄清楚往諸邊城去的兵力多少是大事情,早一天告訴梁山王伯父,早一天有準備。”


    胖兄弟對褚大路頷首致意:“這差使隻有大路能辦。”


    貴公子們也沒有異議,他們已知道褚大路是江湖一路的功夫,身子輕捷,能平地躍高。


    褚大路腰杆子一直,頗有榮光。


    “我們就讓大路弄點兒消息來,他就弄來這個。怎麽弄的,請大路說說吧。”


    眼光齊齊注視過來,褚大路就說起來:“我還沒有到巴根身邊,就見到有一個快馬給他送東西看,我跟上那快馬,和他廝殺一場。要是平時一對一,他怎是我對手?可是廝殺之中,等我拿到他身上的東西也破成這樣,不過勉強也能看出個內容。”


    羊皮紙上血最濃的地方,也沒有擋住字跡。不管看過的人認不認得異邦字,執瑜又翻譯一迴:“大戰將起……可往揚州……荊門……”有些地方破損,隻能念出信的三分之一。


    “這些地方有在內陸,有在沿海,有的聚集少數民族。”執瑜胖臉兒嚴肅:“我和二弟自知道經驗不足,就請順爺爺、張將軍議事。”


    淩離嘴快地道:“還議什麽啊,這明顯是大戰將起,通知各地的奸細。咱們趕緊的去弄一份兒奸細名單迴來,”眉頭一揚:“豈不是大功一件。”


    聞言,貴公子們點頭稱是。


    胖兄弟認真的問他們:“都確定前往?”


    “確定,不用多問,”阮瑛搶先道:“入藏我和琬倌弟弟沒有跟去,祖父生氣,父親生氣,二叔在家裏聽不完的埋怨。這一迴啊,哈哈,我可跟上你們沒有丟。”


    方瀾也有自得:“兄弟們都得見我的情分,迴京去別忘記輪流的請我,拿金珠寶貝感謝我。是我說的吧,緊跟大胖二胖不丟,就有好功勞。哈哈。”


    寶倌也忍不住:“看我看我,我聰明吧,我這一迴沒跟上戰哥。我見不對,敵兵一下多出咱們的數倍來,我想這可怎麽辦呢?大家分兵走最好。我就跟上一隻魚一隻兔子的馬尾巴。”


    大家取笑他:“馬屁股好看嗎?”


    寶倌洋洋得意:“好不好看我也在這裏了,反正我不會去看戰哥的臭馬。”


    二胖兄弟覺得這話有恭維,正要給他一個笑容,寶倌又道:“戰哥有加福姐姐足了,我還是往這裏來吧。”


    二胖兄弟琢磨琢磨,胖臉黑沉沉:“你是瞧不起我們嗎?什麽叫戰哥有加福就足夠了,你把我們這些人全擺在哪裏。”


    “他從小到大就是有加福姐姐就足夠,我跟去他也不要。”寶倌見鬧出誤會,急忙解釋。


    二胖兄弟聽聽這話像是好意思,笑了:“下迴用正確的字眼,我們兄弟最禮賢下士。”


    淩離笑了:“那禮賢下士的,有什麽好主張?”


    “請張將軍來說。”執瑜執璞對張豪招一招手。


    張豪過來,在地上劃個圖:“這裏是三不管地方,這裏往北,有一處他們的聚集點。大路小爺弄來的那信我看過,以我想也是一份奸細名單。這種名單一般有留存。這種奸細也一般是常年的。”


    貴公子歡聲雷動:“那走吧,走啊走啊,往北再往北。”


    “不和氣那傻子還以為咱們往軍中逃,會往南。咱們給他來個往北,踹平他的老家。”


    又取笑二胖兄弟:“說明白更痛快吧?再也不用裝相,二弟,咱們又走錯路了,”


    二胖兄弟嘿嘿笑了起來。


    ……


    當下大家歡天喜地趕路,明白要去的地方有功勞,還深入敵巢,一個一個幹勁衝天。到下午走出這個深穀,又來到另一個深穀,在這裏尋找到一處瀑布,洗澡的洗澡,打獵的開始打獵。


    這是秋天,穀中地氣溫暖,下水後也並不寒冷。半山中,還有數株紅豔豔的果子掛滿枝頭,看得人口生津液。


    但見山壁在瀑布一側,陡峭沒有路,隻有叢叢樹木花草斜斜而立,看似半空中一個小小平台。而平台的下方,也常年水滑衝得不好攀附。真的要上,也能上得去。但最簡便的法子,有人笑上一聲:“大路,弄幾個來。”


    “好嘞。”褚大路一緊腰帶,沒過去以前,看著胖兄弟們:“瑜哥璞哥幫一把。”


    嘩啦水聲響,瑜哥璞哥從水裏跳出來,大家哄笑:“看光了。”是兩個光身子。


    在軍中呆上幾個月,當兵的粗曠早有三分。二胖兄弟鄙夷:“稀罕的看自己。”


    入水的時候武器就在附近,一抓就得。胖兄弟一張弓箭,連珠箭一刹時嗖嗖不絕,幾乎一抬手再一落,一袋子箭已經出去,把那山壁上方小平台射了一個遍。


    順伯和孔青等暗生得意。


    等上片刻,沒有任何獸和蟲出來,褚大路腳尖點起,為安全計手中仗劍,在水光潤得滑溜如鏡的山壁攀沿而上。


    山風吹來,他在山風中飄然如絮,貴公子們拍手為樂:“好功夫。”蹲在水邊上為二位公子刷拭盔甲的張豪也看的目不轉睛,暗道一聲好功夫,京中藏龍臥虎。


    “吼……”一聲虎吼忽然出來,那小小的平台之上,可能有洞通往別處,一隻老虎現出身形,對著就要落下的褚大路張開血盆大口。


    而褚大路腳尖下落,自投羅網往它大嘴裏似的。


    “小心!”驚唿聲中,有弓箭全抓起弓箭在手,但褚大路離得太近,就是胖兄弟也不敢亂射。


    吃驚而痛惜從眸光出來,有的人甚至不敢去看大路落入虎口。隻有張豪大叫:“避開它的嘴!”


    順伯大叫:“踩它腦袋。”


    孔青這賊出身的人,對江湖上功夫頗為知道,也見識過萬大同的能耐,和他的兒子孔小青大叫:“翻身翻身,把劍給它。”


    也許有人會懷疑人在半空怎麽翻身,但褚大路一縮身子,另一隻手臂把自己團團抱住,一隻手握劍對下,劍就此比腳長,先到老虎口中。


    老虎出來的恰是時候,褚大路近的沒有人敢放箭救他。對這本來是吃到腳,結果吃到劍也難避開。


    虎吼聲中,一甩腦袋,老虎要避開這閃光而散發出危險的東西,但褚大路一個千金墜,劍尖筆直刺到它的口中。


    痛苦的吼叫聲震得山穀都似搖動,鮮血淋漓的虎口之上,褚大路借這一擊之力,再次躍起,這一迴半空中漂亮的翻個身,劍在下,頭在下,腳在上,“嗖嗖,”袖子裏飛出兩道烏光沒入老虎眼睛裏。


    “轟隆”,臨死前的劇烈虎撲把小平台上碎石擊落下來,撲通撲通落到水中。


    而水邊爆發出喝彩聲:“好啊,大路你好樣的。”


    張豪將軍嘴角掛著輕笑,再去刷洗二位公子的盔甲。論理他不應該做這些雜事,但張將軍允許別人監視,卻不讓別人插手,他道:“沒洗過的人細小的地方洗不幹淨。”


    看過一出自家的大路小爺刺虎記,他洗刷的更有精神。


    一個一個果子拋擲過來,張將軍再次起身,對撿到果子的人伸出手:“給我。”


    順伯等人用各種簡單法子試果子有沒有毒,張將軍嘟囔:“這果子我吃過的,”一大口咬下去半邊,再一口吃沒了。


    逃到山中有日子,對張將軍這做派都忍住笑。見張將軍又洗盔甲去了,等上一刻鍾,果子也扔過來的差不多,他對著二位公子笑笑:“可以吃。”


    執瑜執璞對他陪個笑臉兒。張將軍身為上將,不是莽撞拿自己試毒的人。但他不管吃飯還是野外取水,都要先在二位公子前麵試上一試。看得多了,執瑜執璞因為張將軍初到身邊,自己們沒有給他什麽恩惠——太後升他官職,是太後的恩惠——胖兄弟跟敬重順伯孔青一樣,敬重於他。


    大家吃起來,又看褚大路怎麽把那頭老虎弄迴來。


    褚大路帶去的有繩索,把那虎係起來,旁邊有株粗大些的樹,繩索穿上去,用力一拉,把老虎吊到半空中。然後就推,他的人上到老虎身上,蕩秋千似的花力氣,老虎就跟秋千似的晃起來。


    往前晃,是半空,但受繩索控製,到一定的地方就得迴來,狠狠撞在山壁上,牽扯的樹也跟著晃動,要不是根係深,已連樹帶虎帶上褚大路掉到水裏。


    鍾南握著半個果子張口結舌,羞愧從心頭起直到全身。他後悔自己沒有好好學功夫,他小時候學功夫為的是說出去好聽,世家子弟能文能武。


    後來在家中與方氏不和,打算從軍,而老國公也到京裏,認真的學段日子,卻跟淩離等人不能相比。而現在見到褚大路的精彩身手,果子雖是從沒有吃過的爽脆甜潤,鍾南也嗓子眼裏堵堵的,他吃不下去。


    暗暗責問自己,為什麽能學的時候不好好的學。打定主意迴營去好好的操練自己,多多的向能耐人學功夫。


    “轟!”


    老虎又一迴撞到山壁上,往水邊方向飛時,褚大路手疾,一劍削斷繩索。老虎沒有攀扯,筆直對著水邊飛去。


    一聲巨響,濺起一半兒水花。原來老虎一半兒落到水裏。一個多高的水浪,噴了水中的人都一臉的水,大笑著又罵:“這虎就不能再多點兒勁兒到地上嗎?”


    有人手指小平台:“大路沒有迴來。”


    褚大路在老虎飛身而走的時候,縱身一跳重迴平台,正在撥執瑜執璞為他開路而射的箭矢。


    一邊拔一邊叫:“虎腦袋裏有我的鐵蒺藜,小心倒刺多,收拾出來還我,老貴價錢呢。”


    嘟囔著使出吃飯的力氣拔箭矢:“用這麽大勁兒做什麽,把我累的,哎喲,比殺虎都累。”


    那箭有的深入石頭,褚大路拔的氣哼哼:“咱們現在補給全在敵兵身上找,弄迴來一枝是一枝。”


    有幾枝射在平台旁邊和下邊幽黑青苔之處,這是胖兄弟仔細,怕這裏是蛇洞穴。


    褚大路苦瓜臉兒:“這麽滑不留足的地方,”但還是想法子去拔。


    胖兄弟看得笑的不行:“行了,大路,快來吃果子吧,丟幾枝沒什麽。”


    褚大路迴他一堆絮叨:“我家萬小掌櫃要是知道,把她的小算盤一打,她才不答應呢。還是弄迴來吧,你們的是重箭,平白一看也是錢。”


    順伯笑話他:“你不愧是萬大同的女婿哈哈。”孔青也大笑。


    有一枝子箭實在太深,石隙中又卡住,褚大路拔不動來了脾氣,雙手握住,雙腳蹬的青苔實在,大喊一聲:“開。”


    貴公子們大笑聲中,是真的開了,褚大路雙手握箭半空中一個翻滾,他背負的還有拔出來的箭,胖兄弟兩個人,就有兩袋子,增添出來好些重量。


    “哎哎,我要摔了。”穩不住身子,褚大路唿了出來。


    “撲通!”


    褚大路結結實實掉到水中,隨著水花的濺起,是岸上更鋪天蓋地的哄笑。


    等他上岸,原本春風得意小英雄,現在變成滴水掛珠落湯雞一隻。自嘲:“得意而去,落水而迴。”


    大家把果子爭著送給他,拍他肩膀說他好樣的,一起來看那虎,有當兵的正在分割。


    怕血腥氣引出別的猛獸,選一個據說當過屠夫的人。他左一切右一割,把虎肉分好,血流在虎皮內,一點不落地上。兜起虎皮在水中洗幹淨,岸上已有人生火開始燒烤。


    兩枚鐵蒺藜也洗好,送到大路手中。少年們紛紛來看,見烏黑隱含光澤的兩個東西,比杏子還小。但上麵的尖角特別多,尋常的不過三、五個,這上麵的有十幾個,還打出倒刺,尖銳的人手不能碰。


    分切老虎的人要不是事先得到大路提醒,也不會避免的傷到手。有大路小爺提醒,用樹枝挾起。


    褚大路袖子裏取出機簧筒,以筒口就著收好,心滿意足:“一兩的分量一兩足金,還好沒丟。”


    大家看著他又笑,就地給他起個綽號“財大氣粗”。


    “不是一般的財主,不然打不起這東西。”


    “一丟就是金子,這還了得。”


    嘻嘻哈哈去吃虎肉,水風悠然中,談論的話題變成這迴跟來的好。阮瑛大讚虎肉香,含含糊糊老生常談:“入藏我和二弟沒跟去,二叔在家裏受好些氣……”


    執瑜執璞放下肉掩耳朵:“在京裏按月說好些迴,我們聽夠了。”


    吃喝一頓,把當晚歇息的地方安排好,安排好值夜人手,香甜睡倒一夜,第二天繼續往北進發。一個一個歡蹦亂跳,隻等著拿好功勞。


    ……


    “還是沒有找到嗎?”梁山王咆哮:“再去找,活要見人……”麵上現出悲痛:“一定還在!”


    陳留郡王對上他這副麵容都不忍心,雖然心中也痛,但忍痛上前勸解:“王爺您冷靜下來,咱們才有好商議。”


    梁山王好似沒有聽到,兩行清淚流下來。


    王帳中頓時寂靜,見到的人石化似的呆若木雞。王爺流淚……這說出去有人信嗎?


    梁山王不僅流淚,而且哽咽:“陳留,小倌兒要是知道,會恨我的。”


    這話說得淒楚,褚大都繼續發怔,一時沒有想到拔拳上前。


    ------題外話------


    抱抱仔的新探花681200親,感謝一路支持。


    無限麽麽循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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