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忍心讓裘香雪在痛苦中掙紮,算作他私心也好,怎樣都好,反正人死萬事皆空。


    現在,他們終於要在一起了,他看著裘香雪說話說不出來,最終緩緩閉上了眼睛。


    “蕭絕,我的孩子,交給你了。”穆流非閉上眼,所有的心思與算計,都在此刻了結。


    此時,無邪居然醒了,他一步步走到蕭絕的身邊,皺眉看到蕭絕失血過多,伸出手將蕭絕渾身的經脈封住,以免繼續流血,到時候就真的迴天乏術了。


    “無邪,你怎麽醒了?”蕭絕眉頭微皺,突然覺得無邪應該是早就醒了。


    果然,無邪的說法不出他的意料:“我早就醒了呀,隻是那時候我害怕穆流非還有別的詭計,準備在最後一刻出手,沒想到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頓時,蕭絕翻了個白眼,昏死過去,無邪歎了一口氣道:“所有人的體質都這樣,隻有我自己醒過來了嗎?這麽大個王府,我要怎麽一個個的叫醒?”


    他試圖將蕭絕扶起來,卻發現自己這麽小的身子根本沒有用:“喂,爹爹,你太重了。”


    天漸漸亮了,一切都結束了,並肩王府重歸寂靜,這時中了毒藥的人被無邪喂了解藥,一個個地醒過來。


    寂靜片刻之後,便是一陣嘈雜。


    “我怎麽睡著了?”青墜摸了摸自己發疼的頭,鬱悶道。


    當她慢慢恢複了神誌,看到麵前躺著的兩具屍體的時候,嚇了一跳:“穆流非,裘香雪?”


    待鎮定下來之後,他發現這兩張是她最為熟悉的麵孔。


    “青墜,你沒事吧。”著急的聲音傳來,不用想必定是常風。


    “娘親。”屋內傳來無憂脆嫩的聲音,兩人頓時慌了,讓無憂看到這麽血腥的場麵那還了得。


    “你去看著小郡主,這裏交給我來處理,具體情況看看王爺怎麽說。”常風簡單地分工後,兩人各自忙碌著。


    “無憂,你不要叫王妃,讓王妃多睡一會兒。”青墜走進屋子,便看到無憂在搖秋水漫,但是秋水漫毫無知覺。


    “哦,青墜姐姐,娘親好能睡。”無憂撇撇嘴,有些難受。


    “王妃累了,小郡主,你頭暈不暈?”青墜摸摸無憂的頭頂,生怕她難受。


    “不暈,就是哥哥騙人,昨天說好了跟無憂一起陪著娘親睡覺的,居然丟下我一個人。”無憂雖然生氣,聲音卻是軟軟的。


    頓時,青墜才反應過來,無邪不在室內,門口又有穆流非與裘香雪的屍體,她心中突然一慌,生怕無邪出了什麽問題。


    “青墜姐姐,我想去外麵。”無憂看到外麵已經亮了,也不覺得害怕了,從床榻上跳下來就要出去,被青墜攔了下來。


    “小郡主,不要出去,小王爺說了,讓你乖乖的在這裏等著他,他忙完之後會迴來的。”慌忙之中,青墜拉出無邪,才將無憂給哄好。


    “那好吧,我等著哥哥。”無憂乖乖地坐在床上,一臉茫然。


    青墜在內心歎了一口氣,心想總算把無憂給哄好了。


    書房裏,門窗緊閉,書桌上的書卷被翻開,一切都好似平常,如果不是空氣中彌漫著的淡淡的血腥味,還真的以為這裏是空的。


    “小王爺,禦醫已經來了,讓他進來嗎?”常風問道。


    並肩王重傷昏迷,這可是震動朝野的大事,他生怕出了任何問題。


    “讓他進來,不過事先說好,要保密,我父王重傷的消息,要全麵封鎖,皇上那裏,如果可以的話,盡量不要讓他知道,免得擔心。”無邪說完,常風一一照做。


    門打開又被合上,禦醫已經到了屋子裏。


    “給小王爺請安。”禦醫有些惶恐,因為常風剛剛在外麵的時候,並沒有告訴他受傷的人是誰。


    當他看到躺在床上唿吸微弱的蕭絕時,嚇了一跳,雙腿發軟,腿一抖就跌坐在地上。


    “怎麽會是王爺,王爺因何而傷?”當禦醫問出這一句的時候,常風頓時拔劍而出,劍直指禦醫的頭部。


    “讓你給王爺看傷,你就照做,不要問那麽多。”常風聲音淩厲,禦醫立刻明白自己犯了大忌諱。


    “微臣知錯,請小王爺原諒,我這就給王爺看傷。”他恢複了理智,常風才將劍收迴,一言不發。


    當禦醫看到蕭絕身上的傷的時候,不由得吸了一口氣:“怎麽迴事,我父王的傷能治嗎?”


    無邪麵露急色,禦醫歎了一口氣說道:“這傷的確太嚴重了,以後一定要多加調理才是,以免落下病根。”


    “現在要怎麽辦?”無邪擰眉問道,他根本沒工夫聽禦醫說的一串又一串醫理。


    “包紮一下,湯藥煎服,少動多躺,不出一月,就能好七成。”禦醫道。


    “那還廢什麽話,趕快包紮呀。”常風聲音很急噪,因為他從沒有看蕭絕受過這麽重的傷。


    “是是是,微臣馬上照辦。”


    待禦醫為蕭絕包紮好之後,總算是鬆了一口氣,給蕭絕包紮,跟皇上治病也沒什麽區別,同樣壓力很大。


    “今天的事,不準跟任何人提起,知道嗎,不然你就可以準備一下,告老還鄉了。”無邪壓低了聲音,但語調卻令人膽寒。


    “微臣不敢。”


    太醫誠惶誠恐地離開,無邪將藥方遞給常風:“你去抓藥,之後看著父王,我去母妃那裏看看。”


    他始終不放心秋水漫,現在娘親不知道能不能醒,而爹爹又受了重傷,他焦頭爛額,卻絲毫用處都沒有。


    走出門口的時候,他看到暮遠就在外麵站著。


    “對了,暮遠,你到梧桐山,將穆流非的孩子帶過來。”印象裏穆流非的孩子還很小,不管最後要怎麽處置這個孩子,現在要把他帶過來。


    “是。”


    皇宮中時值黃昏,夕陽綺麗的餘光將大地照亮。


    湖中落葉被清理幹淨,頗有種蕭索的感覺,溫月臨水而立,一身淺青色衣袍秀美。


    感覺身上被披了一件外衣,溫月扭頭,正對上蕭容澤關心的眼睛。


    “皇上,你怎麽來了,按照慣例,這時候不是應該跟並肩王議事嗎?”溫月的眼睛好似彎月,嫵媚動人,清瘦的身姿倒映在湖中,給湖水平添了幾分柔美之色。


    聞聽此言,蕭容澤有些頭痛地揉了揉眉心:“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蕭絕沒來,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什麽問題了,看看情況吧,若是明天他依舊不來,我們就到並肩王府中去看看。”


    正巧溫月跟蕭容澤是一樣的想法:“嗯,正好景瀾也吵著要去並肩王府看看無邪無憂,我也有些想這兩個小孩子了,而且我也擔心漫兒的身體。”


    自從上次他們一家進宮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不由得讓蕭容澤這個當兄長的人擔心。


    “嗯,都聽你的,外麵涼,早些迴去,我先派人去查一下,要是情況緊迫,我們今天就去。”


    蕭容澤迴到龍綃宮,坐在寬大的龍椅上,漆金的椅子反射著柔光,將蕭容澤渾身的氣質渲染的柔和起來,不那麽冷硬。


    桌子上擺著一壺茶,太監給滿上了,他卻無心去喝。


    “將並肩王府附近派去的人找來。”蕭容澤手抓著椅子,神色冷凝。


    卻見那太監低著頭:“皇上,不知道為什麽,今天派去保護並肩王府的人都沒有迴信。”


    太監的話讓蕭容澤慌了,手指不停地刮著椅子,卻依舊沒辦法消除他心中慌張的感覺。


    “那就派人再去查查,究竟是怎麽迴事?”情況越是不明朗,他就越是擔心並肩王府。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龍綃宮中點燃了蠟燭,整個空曠的大殿被蠟燭照亮,竟然有幾分虛無縹緲的感覺。


    夜風吹來,將龍綃宮中的紗帳吹起來,才顯得整個龍綃宮有了幾分人氣。


    大殿台階下麵,跪著查探消息迴來的侍衛,本來有些困的蕭容澤坐直了身體,看著下麵問道:“情況怎麽樣?”


    卻聽那侍衛說道:“王府中並無異常,隻是今天從王府中清理出去兩個屍體,一男一女,不知道是誰,今天並肩王並沒有出現,好像一直在書房。”


    查探到的消息也隻有這些,蕭容澤的眉眼冷凝,當下斷定並肩王府肯定有事。


    “你下去吧,讓皇後與太子到龍綃宮中來一趟。”看來今天不得不去並肩王府了,他料定王府中一定遇到了麻煩


    月色明淨,隱約有孩童的哭聲傳來。


    並肩王府,無邪殿中放著一個小搖籃,搖籃裏的嬰兒睜著大大的眼睛,懵懂地看著周圍,白嫩的小手指時不時勾起來。


    “哥哥,陌兒好可愛,就是是個愛哭鬼。”無憂伸出小手捏了捏陌兒的臉,咯咯地笑著,頓時,無邪放下手中的東西,看著搖籃裏的小家夥也笑了。


    “無憂,不要那麽揪,會把他揪疼的。”


    此時,青墜端上來了飯菜:“小王爺,郡主,快來吃飯吧,這個嬰兒交給我來照顧吧。”


    說著,她從飯菜中端出來一碗羊奶羹。


    看著可愛的孩子,青墜著實恨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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