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漫有些心不在焉,祁陽郡主的上等茗茶品在口中竟無半滋味,她現在心裏想著念著的竟隻有蕭絕這個名字。


    秋水漫知道自己不該如此緊繃,免得被心思縝密的穆肖南看出什麽端倪來,可越是如此想就愈發不能放鬆。


    秋水漫握住茶杯的手指節泛白,臉上的表情也略顯僵硬。


    “怎麽,姑娘你有心事?”穆肖南眸光一緊,語氣中略帶試探的味道。


    眼前的女子果然並不簡單,隱隱約約中穆肖南已經察覺到了秋水漫此次前來並非看熱鬧這麽簡單。


    秋水漫被穆肖南這麽突然一問,情緒緊張手中的茶杯差掉在了地上,幸虧秋水漫反應快,在茶杯脫手之前就已經將其緊緊地攥在手心裏。


    “穆將軍休要見怪,隻是女身份卑微,從未見過祁陽郡主這樣的大人物,一時之間有些緊張。”


    秋水漫巧妙的搪塞過去,幸虧穆肖南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更加不知道自己認識蕭絕。


    穆肖南並未完全相信秋水漫的話,唇角勾起一抹淺笑頭。


    “姑娘不必緊張,既然姑娘是我請來的客人,祁陽郡主是不會虧待你的。”穆肖南笑意更深,神情悠閑的品茗,但是目光卻時不時地打量一下坐在對麵的秋水漫。


    對於穆肖南的觀察,秋水漫早就有所察覺,自然在心底叮囑自己不要露出馬腳。


    如此一來大廳中的氣氛就略顯沉重了,兩人相對無言,靜靜地等待未來駙馬和祁陽郡主的接見。


    後院的書房裏,蕭絕的視線凝聚在麵前的古籍之上。暮遠已經在此整整陪了蕭絕一個晚上了,臉上不禁有些倦意。


    “乏了?迴房休息吧,我這裏不用你陪。”蕭絕眸色清冷,不必抬眼觀察便已知暮遠已經疲乏了。


    暮遠先是一驚,隨即眼底閃過一絲暗淡的低下頭。


    “屬下知罪,請駙馬爺原諒。”暮遠音色發緊,眉宇間帶著一絲困倦,但是卻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書房的後窗對應的便是落日堡的後花園,蕭絕打開窗,眸光遠眺,思緒也漸漸地飄遠。


    秋水漫不會真的來到落日堡了吧,蕭絕的心裏不免有些擔憂,但是卻又不能明目張膽的去調查,驚動了祁陽郡主的話隻會讓自己的處境更加艱難。


    書房的門口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蕭絕陡然收迴自己的視線,負手而立。


    “駙馬爺,前廳來了客人,郡主讓我通知駙馬爺前去見客。”


    蕭絕的心裏微微一驚,難道是她?


    不,不會是她,落日堡裏麵的守衛森嚴況且秋水漫跟祁陽郡主並無交集,祁陽郡主怎會通知他去見客?


    想必來的人應當是祁陽郡主的朋友。


    “駙馬爺?”


    “知道了,通知祁陽郡主,我馬上到。”蕭絕微微鬆了一口氣,沉聲迴複到。


    聽到丫鬟走遠了,蕭絕的眼底閃過一絲淡淡的疑惑,如果不是她會是誰?


    雖然知道不會是她,但是蕭絕卻不知道為何自己的心裏總是覺得惴惴不安,好像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似的。


    蕭絕走出房間,正巧碰上了前來尋找自己的祁陽郡主。


    隻見蕭絕身穿一身玄色長衫,成熟穩重,但是眉宇間卻帶著一絲的俊朗,總之他的一瞥一笑總是可以牽動祁陽郡主的心。


    祁陽郡主勾唇淺笑,上前親昵的挽住了蕭絕的胳膊。


    “走吧,跟我去前廳見一個人。”祁陽郡主的聲音輕快,腳步輕盈,但是蕭絕卻總是感覺一塊石頭壓在心裏。


    察覺到祁陽郡主的視線掃了過來,蕭絕頓時隱匿了自己臉上的那一抹負擔,完全不留一絲一毫的痕跡。


    此刻,前廳之中,秋水漫終於等來了祁陽郡主,還有自己日思夜想的,蕭絕。


    秋水漫遠遠的聽到腳步聲,參差不齊的,但是卻伴隨著似有似無的笑聲。


    他們好像感情很好的樣子,意識到這一,秋水漫的心好像被針刺了一下,癢癢的,疼疼的。


    秋水漫盡力的控製自己不要那麽急切的轉過頭去,不然的話好像就會暴露自己什麽。


    遠遠地,穆肖南就迎了上去。


    “祁陽郡主,好久不見了。”穆肖南顯然跟祁陽郡主很熟,但是話語中卻多少還是帶著一抹尊敬,顯然祁陽郡主的地位不容覷,哪怕是當今的大將軍穆肖南也要禮讓三分。


    “穆將軍,好久不見。”祁陽郡主的聲音如此清脆,音色中還透著一抹淡淡的沉穩,聽上去就已經感覺不簡單。


    秋水漫起身,視線落在了祁陽郡主的身上,她看到了,蕭絕,那真的是蕭絕。


    不知不覺間,秋水漫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了,蕭絕果然是要娶祁陽郡主的。


    蕭絕站在祁陽郡主的身側,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眸光不經意的瞥過穆肖南的身後那個倩影。


    心裏陡然狠狠地一震,秋水漫還是來了,但是這樣的震驚在蕭絕的臉上卻絲毫無法察覺。


    “這位就是我們的駙馬爺?”穆肖南跟祁陽郡主寒暄了一會兒之後,視線落在了蕭絕的身上。


    上下打量了一下蕭絕,那俊朗而沉穩的麵容,還有矯健身姿都彰顯出蕭絕身上的貴族氣息,穆肖南讚賞的頭道:“果真是一表人才,我就我們祁陽郡主是絕對不會走眼的。”


    被穆肖南這麽一誇,祁陽郡主的臉上經不住泛起一絲喜悅,沒錯,這是她祁陽郡主唯一動心的男人。


    即便祁陽郡主的心裏已經是樂開花,但是表麵上卻還是保持著謙虛謹慎的作風。


    “穆將軍過獎了,我們今日大婚,感謝穆將軍的不吝前來。”


    “哪裏哪裏,祁陽郡主的大婚我自然要來參見。”


    “那位姑娘是穆將軍的朋友?”祁陽郡主還是留意到了秋水漫。


    秋水漫急忙收迴自己停留在蕭絕身上的視線,整理思緒,神色淡然的道:“參見祁陽郡主,女秋水漫。”


    秋水漫的情緒掩藏的極好,從那張精致的臉上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緒。


    祁陽郡主被秋水漫的麵容給吸引了,略微打量了一下秋水漫。


    “不必多禮,既然是穆將軍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祁陽郡主的朋友。”


    “是……”秋水漫應了一聲,再次抬眸卻正對上蕭絕的那雙深邃的雙眼,心裏狠狠地一震,臉上卻不得不裝作雲淡風輕的,好像跟蕭絕從來不曾相識。


    蕭絕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不遠萬裏的來到落日堡,這一路上她不知道經曆了多少風波,以至於現在從秋水漫的臉上都能看的出來她風塵仆仆留下的倦意。


    穆肖南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解釋道:“這位是我在路上結識的秋水漫姑娘,得知祁陽郡主大婚,對祁陽郡主的大名早有耳聞,所以特地拜托我帶她來見識一下。”


    “不敢不敢,見識算不上,隻要是給我們送來祝福的我們都歡迎。”


    罷,祁陽郡主的視線轉移到了蕭絕那張絕美的側臉上,神色之中滿是對蕭絕的崇拜和癡迷,看的出來,祁陽郡主真的很喜歡蕭絕。


    心在隱隱的作痛,秋水漫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秋水漫細細的打量著蕭絕的表情。


    他也是笑靨迷人的看著祁陽郡主,原來他們才是一對,自己隻不過是來自取其辱的。


    但是秋水漫不甘心,她要一試究竟,難道蕭絕真的失憶了嗎?可是剛剛她明明看到蕭絕看到自己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異樣。


    秋水漫不願意相信剛才她從蕭絕眼底察覺的那一絲異樣隻是自己的錯覺。


    “駙馬爺果然器宇不凡,女開眼。”秋水漫忽然之間提高嗓音,不合時宜的出這個一句話來,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蕭絕微微擰眉,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秋水漫的視線停在蕭絕的臉上,目光不斷的端詳著蕭絕的神情,試圖從中發現什麽,然而隨後秋水漫就感覺到了自己的想法太簡單,蕭絕城府極深,單憑她隻一眼如何看的出來蕭絕是不是真的失憶?


    祁陽郡主目光再次落在了秋水漫的身上,她一身清麗,眉目中帶著一股傲氣,恐怕仰慕自己威名是假,探聽虛實是真。


    不過這一抹揣測祁陽郡主並未表現在臉上,反倒輕笑道:“看來我跟姑娘的審美是一樣的,我的駙馬爺確實是英俊脫俗。”


    祁陽郡主在宣誓主權,秋水漫心裏明白。


    蕭絕明顯聞到了兩個女人之間漸漸燃起的火藥味,微微蹙眉,隻當自己全都沒聽見。


    漫兒,對不起,我現在什麽都不能。


    為了向秋水漫證明自己是真的失憶了,更加是為了贏取祁陽郡主的信任,蕭絕麵帶疏離的官方微笑看著秋水漫。


    “郡主,你這位朋友還真是心直口快。”蕭絕溫柔的望著祁陽郡主,目光如水。


    蕭絕往日深沉冰冷,忽然在眾人麵前熱絡起來。


    祁陽郡主不由心中一震,或許他真的不認識秋水漫,又或許他們以前認識,因為祁陽郡主已經明顯感覺到秋水漫看著蕭絕的眼神異於常人。


    “看樣子是不是秋姑娘是駙馬以前的朋友?駙馬他失憶了,若不記得姑娘還請見諒。”祁陽郡主自從有了蕭絕之後就溫柔了很多,展現出了鳥依人的一麵。


    秋水漫麵色一沉。


    “郡主誤會了,我並不認識駙馬,我們之前也從未見過麵。”秋水漫這話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蕭絕一眼。


    同樣的冰冷,陌生,讓人心寒。


    蕭絕,你休想騙我,你沒有失憶。


    秋水漫知道她如果當場就出自己的身份來意一定會被祁陽郡主懷疑,幹脆就以落日堡的客人的身份參加一會兒的觀禮,然後伺機而動。


    觀禮儀式照常舉行,祁陽郡主府的大堂中賓客齊聚,其中自然也包括秋水漫和穆肖南。


    祁陽郡主著一身清新豔麗的紅色嫁衣緩緩從帷幕中走出,贏得滿堂喝彩。


    而祁陽郡主的對麵站著的就是一臉沉靜的蕭絕,他的臉上看不出悲喜,情緒隱藏的很深。


    “觀禮開始……”隨著一聲宣告,秋水漫的心也跟著懸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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