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總是美好的,現實總是殘酷的,總以為自己能夠做到,但到頭以來,卻發現,食言的那一個總是自己。


    不知不覺,春夏秋冬輪過一遍,轉眼之間,竟然已經過去了一年。


    秋水漫走出房門,一年的時間裏,把那性子早就磨沒,如今的她,卻是恬靜無比,比起以前,如今的自己,更像是當家主母。


    溫月生了一個皇子,很是可愛,而容月也懷孕了,再用兩個月也要生了……


    在這一年之中,她誰也沒有見過,隻是守著無邪,不是不想見,隻是見到之後相顧無言,於此之下,倒是相見不如想念。


    一開始,蕭絕總是靜靜的在遠處看著這裏,但慢慢的,來的次數卻是越來越少。


    紅玉生了一個孩子,也是一個男孩,如今已經三個月了,並肩王府裏的人,都說並肩王府不能沒有女主人,既然秋水漫不管事情,這一切事物,自然都落在了紅玉的頭上,如今的紅玉,早已經成了當家主母般的存在。


    而她秋水漫,這一個真真正正的王妃,卻是也已經快被人遺忘了。


    “娘親,你在想什麽呢,無邪叫了你好幾遍,你都沒有迴神。”突然之間,感覺到身子晃動,秋水漫看了下去,卻是無邪。


    無邪已經三歲了,漸漸有了輪廓,也不像一年前胖嘟嘟的,這一個孩子,天賦異稟,無論是武功還是文學,學的樣樣精通,長大之後,定然是非凡。


    在這平靜的生活之中,也許無邪已經成為了秋水漫最大的安慰。


    秋水漫笑了笑,習慣性的把無邪抱在懷裏,卻是沒有迴答無邪的話。


    看著自己的母親,無邪滿是心疼,皺眉說道:“娘親,爹爹還是愛著你的,不要再與爹爹置氣了,還是迴去吧!”


    對於自己莫名其妙地多了一個弟弟,無邪不是不生氣,但看著母親一個人,心裏卻總是心疼,他的年紀雖然小,但是卻也是知道的,娘親的心裏記掛著爹爹。


    隻要能在娘親的臉上重新看到笑容,這一切又有什麽關係呢?


    聽無邪提起蕭絕,秋水漫微微一愣,眼神卻是逐漸冷了下去,不悅地說道:“我們不是早就說好了嗎?在這裏,不許提他。”


    無邪無奈,隻好低下了頭。


    秋水漫心裏歎了一口氣,關於蕭絕,她實在是累了,也不願意再想了。


    若是蕭絕真的知錯,那紅玉怎麽還會是側妃,這府中的一切事物,又怎麽會是紅玉管理,而紅玉的孩子,儼然成了王府中的小王爺,這一切的一切,難不成蕭絕都不知道嗎?


    若是沒有蕭絕的默許,並肩王府又怎麽會成了這個樣子?


    也許是自己太過自私,不能夠允許蕭絕有別的女人,甚至是別的孩子!


    既然他選擇了紅玉母子,自然應該割舍掉她和無邪,這一切都很公平,天下沒有魚與熊掌兼得的時候。


    “無邪,娘親自私的剝奪了你的父愛,你會不會恨娘親?”看著懷裏的孩子,秋水漫滿是愧疚。


    無邪笑出聲來,兩顆小虎牙,看起來異常可愛:“娘親在說什麽呢?無邪是你們的孩子,又怎麽會不明白你們心裏都愛無邪?”


    這一年以來,爹爹把她們的吃穿用度都打理得很好,這就已經是愛的表現了,他心裏清楚,自然不會去怨恨誰,隻希望自己的父母,早一點和好罷了。


    見無邪那麽懂事,秋水漫不禁更加愧疚。


    摸著無邪,秋水漫弄來了,把手摸到了無邪的額頭上,突然之間皺眉說道:“你發燒了?”


    無邪疑惑地看向秋水漫,搖了搖頭,疑惑的說道:“是嗎?但是無邪並沒有感覺到不舒服。”


    秋水漫無奈,抱著無邪起身,對著遠處的紫竹說道:“無邪生病了,快去叫大夫來。”


    紫竹點了點頭,一個轉身而去。


    無邪張了張嘴,本來想要叫住紫竹,但看著秋水漫一臉擔心的樣子,隻得作罷。


    從小到大,自己的身體有異於常人,他從來就沒有生病過,按理說,他也不應該生病的呀。


    秋水漫到無邪放在了床上,用被子蓋住他小小的身體,摸著他的額頭,一臉愛憐地說道:“放心吧,好好的睡一覺,病就會好了。”


    無邪點了點頭,卻也是感覺到了困意,立刻閉上了眼睛。


    過了許久之後,外麵突然之間騷亂起來,秋水漫皺眉,立刻起身走了出去。


    外麵,來的人正是紅玉,幾個家丁捆著紫竹,紫竹的臉上已經掛彩,怕是已經經過了一番惡鬥。


    秋水漫見此,眉宇深深皺起,看著紅玉的目光,多了幾分狠厲。


    “紅玉,你和紫竹情同姐妹,如今你就是如此對待她的?”看著紫竹,秋水漫不經心疼。


    紅玉看了紫竹一眼,囂張的把紫竹的下巴抬了起來,摸著紫竹的臉蛋兒,不屑的說道:“現在我是並肩王府的側妃,她隻是一個丫鬟罷了,有什麽資格跟我說情同姐妹?”


    一瞬間,秋水漫的怒氣上湧,卻是死死的控製住自己。


    走了過去,直接迴開紅玉的手,親自為紫竹鬆綁,冷漠的問道:“怎麽迴事?”


    紫竹動了動手腕,清冷的臉上充滿了氣憤:“我去給無邪叫大夫,這位娘娘正好路過,卻偏說她的孩子也生病了,讓大夫先跟他去,我怕耽誤無邪的病情,便沒有同意。”


    聽到這裏,秋水漫算是明白了怎麽迴事,突然之間,嘴角露出了笑容。


    “原來是你的孩子生病了。”秋水漫看著紅玉,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紅玉冷哼一聲,對於現在的秋水漫,滿是不屑。


    “大夫何在?”突然之間,秋水漫一聲大吼。


    那大夫立刻上前,看著秋水漫,又看了一眼紅玉,滿臉的為難之色。


    雖然王妃娘娘現在不管府內的事情,她是南疆的公主,又是王爺的愛人,他隻是一個小小的大夫,根本得罪不起。


    但是側邊娘娘,現在管理府中事物,若是讓他離開,隻需要一句話,更是得罪不起。


    看著那大夫,秋水漫點了點頭,一臉高興地說道:“既然大夫在這裏,那就真是好說了,我就怕,大夫不在這裏。”


    紅玉被秋水漫繞的一愣,有些疑惑的看來秋水漫,卻見秋水漫向自己走來,那滿臉的笑容,讓人不寒而粟。


    “紅玉,你知道嗎?無論你怎麽對待我,我都不能夠說是恨你,但現在,我卻是恨你入骨!”無邪是他的底線,任何人都不可以觸碰,而這一個紅玉,今天再次觸碰!


    “上一次,我給了你兩巴掌,你說這一次,我又怎麽做呢?”不知者不為罪,但就已經給了兩巴掌,這一次,又要付出什麽代價呢?


    聽著秋水漫陰測測的語氣,紅玉不由往後退了一步,但是這個時候,秋水漫又怎麽能夠讓她躲得過去?


    看著紅玉,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卻是突然之間抓了過去。


    一瞬間,隻聽見一聲吼叫,秋水漫的身上,那一身素白的顏色,瞬間被血染紅。


    紅玉看著秋水漫,慢慢的低頭,看著鮮血不斷從自己身體裏湧出,滿臉的驚嚇,直接倒在了地上,昏了過去。


    麵對這種場景,卻是誰也沒有想到。


    王妃娘娘殺了側妃娘娘!


    所有的丫鬟仆人,都愣愣的看著秋水漫,被她的氣勢所惑,卻是沒有一人敢張口。


    既然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蕭絕自然會知道,這個時候,蕭絕匆匆趕來,看著眼前的場景,也不由愣了一下。


    紅玉身上的傷口,依舊在流著血,秋水漫立在一旁,神情冷漠。


    看著這一個秋水漫,蕭絕隻覺得陌生。


    在他的記憶裏,漫兒是鮮明的鮮活的,而眼前的這一個秋水漫,卻安靜得如同沒有靈魂一般。


    “來人,立刻把側妃帶下去好好救治!”看也沒有看紅玉,蕭絕盯著秋水漫,如此說道。


    聽到蕭絕發話,丫鬟仆人立刻把紅玉抬了下去,而那大夫,自然也跟著下去。


    紫竹看到這種情況,歎一口氣,隻好退了下去。


    秋水漫低著頭,等待著蕭絕說話,但卻久久沒有聽到對方說,微微抬頭,卻見對方盯著自己,不由嘲諷說道:“王爺是被我嚇傻了嗎?”


    蕭絕並不在乎裏麵的嘲諷,歎了一口氣,不可置信地說道:“我隻是覺得,你突然變得好陌生。”


    這一句話,聽在秋水漫的耳中,卻是完全變成一種責怪,他這是在責怪自己傷了紅玉!


    漠然,心裏的那一股不甘,卻是全部湧了上來,一瞬間,嘴巴卻是越來越毒:“我自然變得陌生,你現在不陌生的,不就是你得嬌妾嗎?但是如今她被我傷了,你現在是不是要報仇呢?”


    蕭絕咬著牙,卻是不想搭理秋水漫,直接往房內走去。


    秋水漫皺眉,現在這個時候,無邪還在生病著,他應該想看到蕭絕吧,如此想著,便沒有阻擋蕭絕。


    外麵那麽大的動靜,無邪怎麽還能夠睡得著呢,靜靜地躺在床上,看到蕭絕進來,嘴角不由露出了一絲欣喜。


    “爹爹,你真的來了嗎?我覺得自己在做夢。”如果不是夢的話,那麽娘親怎麽會允許爹爹進來?


    聽到無邪這麽說,蕭絕的心裏不由苦澀,走過去,摸了摸無邪的臉蛋兒,笑著說道:“沒有,你不是在做夢,爹爹來看你了!”


    一瞬間,無邪咧開嘴笑了,看著站在門口的秋水漫,那笑容之中,是純粹的孩子之氣。


    “魅夜,立刻去請太醫!”摸著無邪身上的溫度,蕭絕不有滿是擔心。


    “無邪,你放心吧,今天的事情,爹地一定會處理好的!”這一句話,雖然是對著無邪說道,但是秋水漫心裏明白,蕭絕在跟自己作承諾。


    無邪生病,紅玉阻攔,這不僅是觸碰了秋水漫的底線,還觸碰到了蕭絕的底線。


    殊不知道,蕭絕如此縱容紅玉,原本就是想讓秋水漫吃醋,忍無可忍,主動與自己和好,但是他錯了,這一年以來,卻是把秋水漫越推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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