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清晰的腳步聲傳來,兩人迴頭看去,一短發男子,一身西裝,衣革皮履,踏著步子正往他們走來。


    秋水漫的身體一抖,心不自覺地跳了起來,眼前的這一個男子,不就是那一個差點把自己魂魄奪走的人嗎?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難道今天就要把她們帶走嘛?


    目光落在蕭絕身上,秋水漫的身子靠了過去,不,她不要走!


    能夠認出這男子的又豈止是秋水漫?高座之上的溫月,臉色煞白如紙,緊緊地捂著小腹,身子不由得往後縮。


    不,她不能夠這個時候離開!無論如何也要等她生下孩子!這是她和蕭容澤的孩子,就是死她也要保護好他。


    “你是來奪走他們魂魄的?”靜靜的,高位之上的蕭容澤率先開口問道。


    那男子隨手從丫鬟的托盤中拿了一杯果汁,輕輕地喝了一口,蹙眉放在了那裏,卻是對秋水漫和溫月說道:“真難喝,這裏要什麽沒什麽,你們兩個何苦在這裏受罪?”


    麵對蕭容澤的質問,男子卻絲毫沒有看在眼裏。


    秋水漫深深的看著蕭絕,嘴角掛著一絲淡笑,滿是堅定地對男子說道:“對你來說這裏是受罪,但對我們來說這裏卻是愛的歸宿。”


    男子冷笑,滿是嘲諷,似笑非笑的看著蕭絕和蕭容澤,不屑的說道:“他們都是手握生死大權的高位者,如今對你們不過是一時新鮮,你們兩個還能傻到至此?畢竟你們兩個是二十一世紀的人,多少應該比這裏的人通透一些。”


    秋水漫和溫月對視一眼,卻都緩緩地笑了,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種無悔。


    秋水漫站了起來,毫無畏懼地看著男子,笑容裏麵有著一絲甜蜜:“我相信他們不會,就算是他們會,那我們也轟轟烈烈地愛了一場,到死生命之中也不會是一片空白,我們愛過痛過,生死相扶過,這就足夠了。”


    那男子不屑的看了秋水漫一眼,點了點頭,笑著問道:“既然有了迴憶,那就和我離開吧!”


    秋水漫臉色一變,卻被身後的蕭絕拉了過去,蕭絕冷冷地對視著那男子,手緩緩地撫摸上了腰間,握著那一把軟劍。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漫兒和你走,你就死心吧!”蕭絕看著那男子,堅定地說道。


    注意到蕭絕的動作,男子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卻是直接朝著蕭絕用手一抓,而蕭絕腰中的軟劍直接飛了過去,到了男子手中。


    那一瞬間,四人臉色突變,蕭絕的武功不言而喻,而那男子竟然隻是動了動手,就直接把蕭絕的武器拿了過去,這一種能力,讓人忌憚。


    那男子直接把軟劍扔在了地上,不屑的看了蕭絕一眼,冷冷的說道:“就你這點小把戲,還是放起來吧!”


    目光看向蕭容澤,那男子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說道:“看在我和你師傅是舊識的份上,我提醒你們一句,她們不屬於這裏,若是強留在此,並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說完之後,隻見男子的身影越來越淡,竟然緩緩地消失在了人的眼前。


    看著這一幕,蕭容澤的臉上滿是震驚,一屁股蹲坐在了龍椅上,如此失態的時候,倒是前所未有。


    與此同時的,是那些宮女都動了起來,周圍如剛才一般,熱鬧聲不斷,聲音此起彼伏。


    四人對視一眼,心中滿是震撼與驚訝,還有那埋在心底的一絲害怕,以那男子的能力,若是強行帶秋水漫和溫月離去,他們怕是沒有阻止的能力。


    蕭容澤迴頭,深深的看著溫月,見她神色悲涼,僵硬地勾了勾唇角,安慰說道:“我們剛才看到的隻是幻覺,你放心好了,既然他認識我的師傅,我們不是全然沒有希望的!”


    “幻覺?”溫月驚訝,他們看到的都是幻覺嗎?


    而驚訝的不光是溫月,秋水漫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剛才那真實的畫境,竟然都是幻覺嗎?


    蕭絕點了點頭,對著秋水漫解釋道:“本以為攝魂術隻是一個傳說,如今能夠親眼見到,卻是不得不讓人驚訝。”


    “你怎麽知道?”秋水漫環顧四周,有些不解的問道。


    蕭絕無奈,拉著秋水漫的手放在了自己腰上,那凸起的東西,這是軟劍的劍柄。


    “若不是中了攝魂術,那軟劍怎麽會用到我的身上來呢!”蕭絕笑了笑,心中擔心嘴上卻說得輕鬆:“中了他的攝魂術,我們的一舉一動都會被他控製,他自然而然的強大,但若是真的交起了手,誰勝誰負還不知道呢!。”


    秋水漫點了點頭,知道蕭絕是在安慰自己,便佯裝鬆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嚇死我了,我還真以為他那麽強大呢。”


    但是那男子的強大,卻讓人刻在了心裏,若不是有那一種本領,又怎麽能在那麽多人中讓他們四人中了攝魂術呢?


    雖然如此,但卻誰也不想讓對方擔心,每一個人的臉上都鬆了一口氣的表情,卻把擔心疼痛都埋藏在了心裏。


    蕭容澤拿著酒杯走了下來,走到了蕭絕的麵前,與蕭絕碰了碰杯子,卻是對秋水漫說道:“漫兒,你放心吧!舅父已經去請師傅了,既然那男子認識我師傅,我們就還有一線希望!”


    秋水漫點了點頭,他們如今能做的,似乎也隻有等了。


    宴會依舊在繼續,在四人的煩躁中走到了盡頭,官員陸續迴去,如今卻隻剩下了四個人坐在那裏,麵帶隱藏不住的憂愁。


    “你們有沒有覺得奇怪?那男子為何沒有強迫我們與他離開?”這一句話,是秋水漫對溫月說的。


    還記得那一次,自己的靈魂差點被他吸了出來,若是男子強行於此,他們就定然不會坐在這裏了。


    說到這裏,溫月也是有些奇怪,眉宇之間有了一絲深沉:“的確如此,但他讓我們留下,怕是會有更不好的事情發生。”


    聽到溫月如此說來,幾個人不由得蹙眉,不得不說,溫月的這一句話言之有理。


    那男子行蹤鬼魅,能夠在皇宮之中穿梭自由不被人發現,有著這一種能力,真的是讓人防不勝防呀!。


    看向各自的伴侶,卻都是愁眉不展,這男子在這裏一日,他們就不得安寧一日!


    宴席散了之後,此人心事重重的迴去,深夜已至,但卻注定今日無眠。


    迴到並肩王府之後,紅玉和紫竹都還沒有睡,見到秋水漫臉色不好,還以為是疲勞所致,便連忙為她卸妝梳洗。


    蕭絕默默地站在一旁,眼中滿滿的都是眼前的女子,再也容不下任何遺物。


    秋水漫抬頭,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容貌豔麗,卻又是那麽的讓人陌生,好似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這一個麵容一般。


    而突然,口中一甜,竟然活生生的吐出來了一口鮮血,紅玉的手一抖,梳子直接掉到了地上,連忙大聲說道:“王爺,公主吐血了!”


    蕭絕一直在看著秋水漫,自然不曾錯過他嘴角的血跡,連忙吩咐紫竹說道:“馬上去叫太醫!”


    說完之後,卻是把秋水漫直接抱了起來,放在了床上,緊緊的握著秋水漫的手,不住地安慰說道:“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一定沒事的。”


    秋水漫拉住了蕭絕的衣服,定定地看著蕭絕的眼睛,無奈的苦笑說道:“你看,我沒事。”


    一句話,讓驚慌的眾人都停了下來,仔細地看著秋水漫,看她神色平靜,確實是沒有痛苦之色。


    “怎麽迴事?”蕭絕蹙眉,緊盯著秋水漫的眼睛,眼中帶著不解,更多的卻是驚慌害怕。


    秋水漫心中苦澀,卻是避開了蕭絕的目光,他蕭絕是天下的英雄,是叱詫風雲的鬼王,而如今竟然能夠在他的眼中看到害怕,不由讓人心疼。


    “蠱毒解了之後,我的身體沒有發生任何異樣,現在吐出來的鮮血,應該是隱藏在體內的毒吧。”秋水漫猶豫片刻,淡淡的說道。


    蕭絕見她確實沒有什麽事情,那一顆提著的心才放了下來,深深地鬆了一口氣。


    蠱毒,黑衣人,昭月國內亂,一件件,一樁樁,都讓他頭痛不已,而這一切傷害的,卻都是漫兒一個人!


    如今黑人虎視眈眈,他更是要好好的保護漫兒,若是漫兒有了一點事情,他都永遠不會原諒自己。


    與此同時,宮裏也是亂成了一團,蕭容澤驚慌的聲音響起,便有無數宮人都去請禦醫。


    皇後娘娘懷孕三月,飲食起居一向都是皇上派人打理的,如今竟然口吐鮮血,一時之間不知道牽動了多少人的心。


    溫月拉住蕭容澤的手,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感覺不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不由疑惑的說道:“你看,我沒事。”


    蕭容澤驚訝,為溫月把脈,脈象如常,真的沒有任何事情,用內力暗自走遍她的全身,也沒有發現任何內傷,看著地上鮮紅的血液,不禁深深蹙眉,既然無事,那怎麽會口吐鮮血?


    溫月看著血跡,突然之間靈光一閃,喃喃的說道:“阿漫!”


    一時之間,蕭容澤的手不斷收緊,卻是立刻大聲叫道:“魅影!你去看看並肩王妃如何了!”


    “是。”角落裏傳來一聲響,便再也沒有了聲音。


    溫月和蕭容澤互相對視著,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掙紮,如此之下,竟然越發希望秋水漫無事。


    “溫月。”良久之後,蕭容澤的嘴唇動了動,麵無表情的說道:“若是漫兒與你一樣,那你便迴去吧!”


    一瞬間,溫月瞪大了眼睛,滿是不可思議地看著蕭容澤,手不自覺地捂上了小腹,也許是母子連心,在那一瞬間,她似乎感覺到了幼兒的心跳。


    “不!”溫月搖頭,表情中有著一絲奇異的慈愛,聲音異常堅定:“我不迴去,為了我的孩子,我也不能迴去!”


    在這裏,她有愛人有孩子,有自己千年的摯友,而那裏,除了冰冷的地板水泥之外,別無其他,這裏才是她的家!


    除了這裏,她哪裏也不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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