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卿逃離之後,便消失無蹤,卻成了眾人心頭最大的心病,顏卿此人詭計多端,且不說他活著的危害,光是威脅到秋水漫的生命,就足以想讓眾人指他於死地。


    而在三日之後,顏卿突然之間冒了出來,但隨之而來的,卻是七萬大軍。


    短短三日之內,分散在昭月國各地的十萬大軍便已經著急到了七萬,而聚集的地方正是京城之外,一時之間,京城危在旦夕。


    蕭容澤得到消息之後,卻是沒有多餘的表示,嘴角有著一絲淡淡的笑容,但眼底卻有著一絲深沉,淡淡的說道:“你們放心就是,有我和蕭絕在,絕對不會讓你們有危險。”


    溫月和秋水漫對視一眼,都點了點頭,看到蕭容澤和蕭絕悠閑的樣子,也知道他們已經有了解決的方法。


    而就在這個時候,秋水漫全是突然之間捂住了胸口,猛然迴頭看去,那裏依舊沒有一個人。


    蕭絕注意到秋水漫的動作,立馬上前溫聲問道:“怎麽了?”


    秋水漫的手緊緊的抓住蕭絕的衣服,隻是地咬著下唇,身體裏突然之間翻江倒海的疼痛,一口血氣不斷的往上湧,怕是隻要她一張口便會吐出血來。


    蒼白的臉色上浮現出了一絲紅暈,卻更有著一絲詭異。


    不僅是蕭絕,溫月和蕭容澤都趕緊圍了上來,蕭容澤立刻為秋水漫把脈,突然之間,卻是被秋水漫一把推開,而與此同時,隻見她蒼白的嘴唇之上,有著那一抹鮮紅。


    “漫兒!”蕭絕大驚失色,連忙把她抱在懷裏,著急之餘卻是大吼道:“立刻去請太醫!”


    身體裏的疼痛似乎要將她的靈魂絞碎,似乎又要將她的靈魂驅逐出去,那一種疼痛無可比擬,無法言說,手緊緊地攥著蕭絕的衣服,因為疼痛整個手都是蒼白的,秋水漫努力睜大眼睛,怕是一閉上就再也無法醒過來。


    蕭絕看著這一幕,銀牙緊咬,卻是不知道應該為秋水漫做些什麽?那從身體裏散發出來的無力感,讓他痛得難受。


    “漫兒,忍一忍,太醫馬上就要來了,你一定會沒事的。”蕭絕親吻著秋水漫的臉頰,想要用此減輕一些她的痛苦,更想能夠代替她痛,代替她苦。


    疼痛在不斷加劇,那一股力量越來越大,她的靈魂已經不受控製的往上飄去,秋水漫心中害怕,卻是更加用力的掙紮,口中不斷地吐著鮮血,而在這個時候,卻是聽見蕭絕說道:“漫兒,你一定要堅持住,你還有我和無邪,我們不能夠失去你。”


    秋水漫聽在耳朵裏,逐漸消散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掙紮,卻是突然之間大聲叫道:“我不要走!”


    那一句大吼,傳遍數個宮牆,而與此同時,秋水漫卻是平靜了下來,身體裏的那一股疼痛,逐漸在平複。


    蕭絕驚嚇不已,連聲說道:“漫兒,你看著我,還痛不痛?”


    秋水漫轉了轉眼睛,目光移到蕭絕的臉上,猶豫了一會兒卻是問道:“蕭絕,我到底怎麽啦?”


    蕭絕愣了一下,直接把秋水漫抱了起來,嘴角有著一絲奇異的溫柔,搖頭說道:“沒怎麽,你隻是太累了,睡一覺就好了。”


    話說著,秋水漫連連搖頭,緊緊的抱住蕭絕,眼神不斷的往四周環繞,神情之中帶著一絲懼怕:“不,我不要睡覺,我要好好的看著你。”


    蕭絕蹙眉,滿臉的疼惜,連連點頭,卻是聽到秋水漫又說道:“無邪呢?我要見無邪!”


    與此同時,紅玉連忙跑了出去,溫月緊緊地捂著嘴,滿臉都是淚痕,卻是拉著蕭容澤走了出去。


    蕭容澤一臉沉默,神情之中滿是深沉,蹙眉看著溫月,還沒有等溫月說話,便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


    溫月的腳步往後退了幾步,緊緊地摸著自己的小腹,滿臉淚水,哭泣說道:“我知道是怎麽迴事。”


    在秋水漫痛的同時,她卻是看得清楚,阿漫的靈魂在往外走,也許是因為她和阿漫是同一時代的人,眾人之中也就她看得清楚。


    手緩緩地抬起,撫摸著蕭容澤的俊臉,緩緩把頭倚在他的胸口,悲哀的說道:“蕭容澤,我們的緣分盡了。”


    這一段時間,不隻是阿漫感覺到身後有人,她也感覺到了,那一種到骨子裏的冷,那一種透到骨子裏的怕。


    先從阿漫開始,然後就是她,上天已經不允許他們這些異世人待在這裏了。


    聽著這不明所以的話,蕭容澤皺眉,緊緊的抱著溫月,似乎要將溫月融進他的身體裏,搖頭霸道的說道:“你放心好了,我們的緣分一定不會盡的,我們的生命有多久,緣分就會有多久。”


    聽著蕭容澤篤定的話語,溫月的眼淚更是流個不停,這一次,怕是他們沒有能力更改。


    紅玉把無邪抱了過來,秋水漫緊緊的把無邪抱在懷裏,無邪不明所以的看著秋水漫,純真的眼神裏滿是笑意。


    看著秋水漫嘴角的那一抹猩紅,無邪伸出手,輕輕地為她擦拭著。


    而就在那一瞬間,秋水漫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臉埋到無邪的身上,不受控製的大哭了起來。


    在那一瞬間,她看到了身後的那一個人,那個人一身黑衣,臉色俊美非凡,但是他的身體竟然是透明的,就是他想把自己的靈魂取出來。


    在他痛到不行的時候,那男子張了張嘴,話卻是清楚的印在了她的腦海之中,他對自己說道:“這裏不屬於你們,你們應該迴去了。”


    蕭絕看著秋水漫,滿臉的煩躁與無奈,隻好把他們母子二人抱在懷裏,除此之外,竟然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麽。


    “我不想離開你們!”秋水漫嗚咽著,含糊不清地說道。


    蕭絕的手逐漸攥緊,聲音之中滿是狠厲:“漫兒,你放心,任何人都沒有辦法把我們分開!”


    就是那心中苦笑,卻也是不願多說,無論那男子是誰,都已經不是蕭絕能夠對付的了,與其讓蕭絕與自己一起痛苦,不如陪伴他走完最後的路程。


    蕭絕,無邪,我愛你們!


    禦醫匆匆趕來,卻是被蕭絕直接提到了秋水漫的床前,蕭絕著急地催促道:“快為王妃把脈,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


    禦醫連忙把脈,而在那一瞬間卻是驚訝地蹲坐在了地上,看著秋水漫的眼神滿是慌亂與害怕,伸手指著秋水漫,顫抖的說道:“她怎麽會沒有脈象?”


    一句話,蕭絕也是瞪大了眼睛,卻是一腳踢在了禦醫身上,低聲怒道:“你瞎了狗眼了嗎?王妃好好的在這裏坐著,你竟然說她沒有脈象!”


    禦醫顫抖著,忍住心中的驚訝與慌亂,朝著秋水漫又爬了過去,秋水漫卻是把手收了迴去,對蕭絕說道:“我已經沒事了,用不著禦醫了。”


    說完之後,對禦醫說道:“我既然還活著,怎麽會沒有脈象呢?是你看錯了,快離開吧。”


    聽完秋水漫的話,禦醫連爬帶滾地跑了出去,而蕭絕的目光卻滿是怒氣,厲聲說道:“這一群白癡飯桶,醫術竟然差到如此,連脈象都摸不出來!也不知道養著他們做什麽?”


    說完之後,坐到了秋水漫的身邊,伸手去攥秋水漫的手腕,卻見秋水漫躲開了他的手。


    無奈之下,搖了搖頭,卻是聽到秋水漫說道:“蕭絕,我要見溫月,你先出去吧!”


    蕭絕臉色變了變,最終無奈地點頭,語氣溫和:“那我去叫溫月,你在這裏等一下,若是有不舒服,立刻讓人去叫我!”


    秋水漫點了點頭,目光自始至終沒有落在蕭絕身上,那是貪戀的看著無邪,而就在蕭絕轉身的那一瞬間,秋水漫的眼裏起了氤氳,深深地看著他的背影,似乎要把他刻在自己的腦海之中。


    不消片刻,溫月已經到來,看著滿屋子的宮人,立刻揮了揮手,厲聲說道:“都給本宮出去,在沒有本宮的允許之下,不準任何人走進來!”


    一旁的紅玉和紫竹略微驚訝的看了溫月一眼,卻是帶著宮人走了出去,不知道為什麽,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見到宮人都已經出去,溫月立刻走到了秋水漫的床前,兩人對視一眼,隻見對方滿臉都是苦澀,卻是無言。


    良久之後,秋水漫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聲音不悲不喜,聽不出來任何情緒:“溫月,我們應該離開了。”


    溫月點了點頭,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這孩子不過兩個來月,根本還看不出來痕跡,但若是自己離開,這孩子也一定會隨自己而去,在這個世界上,難道就留下蕭容澤一個人嗎?


    溫月神色黯淡,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眼裏的水珠不斷地往下落,卻是異常平靜的說道:“可是我舍不得,舍不得讓我的孩子陪我死,舍不得蕭容澤獨自一人。”


    又將無邪抱緊了幾分,看著異常安靜的無邪,秋水漫之覺得自己的心在流血,嗚咽著說道:“我也舍不得,可是我們沒有時間了。”


    不知道為何那人會手下留情,但是秋水漫心裏清楚,他們不會是那人的對手!隻要他不讓她們留在這裏,怕是她們隻能夠乖乖迴去。


    “不,我不能夠就這樣迴去,我不能夠讓我和蕭容澤的孩子就這樣死去,無論如何我都一定要把他生下來!不管付出什麽代價,我都在所不惜。”溫月抬起頭,滿臉都是堅定的說道。


    突然之間環顧四周,滿是乞求的說道:“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為何要帶我們迴去?但是這一個孩子是無辜的,我們沒有剝奪他生命的權利,請再給我一些時間,讓我把他生下來好不好?”


    靜靜的,周圍沒有一個人,溫月緊緊地咬著下唇,淚眼迷離之間,卻是突然之間失聲痛哭。


    秋水漫的眼睛也紅了,她與蕭絕經曆了無數的風風雨雨,生生死死,難道就這樣離開嗎?不要,她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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