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在這個風起雲湧的時候,您真的決定把玉璽留下嗎?”顏卿不甘心的又勸道。


    蕭辰盯著那玉璽,滿心愛戀,連頭都沒有抬的說道:“越是風起雲湧的時刻,我們又不能把玉璽拿出去,若是成功他會是我們的墊腳石,若是不幸失敗……”


    蕭辰的臉色沉了幾分,猶豫了一下,那張雌雄莫辨的臉上哂然一笑,卻又釋懷的說道:“若是失敗,他將會是我們的救命之物,你覺得本王會把他交出去嗎?”


    顏卿沉默,隻好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蕭辰放下了一些,冷冷的笑了,滿身陰毒盡顯:“既然蕭容澤已經注意到了我們,那就把所有的計劃都提前,如今有了那麽大的保障,我們何必如此小心翼翼?”


    看到蕭辰主意一定,顏卿知道在勸無果,隻好默默地閉了口。


    而這個時候,蕭絕卻是被蕭陌海連夜召迴,蕭絕臉色陰沉,心中卻也有了計較。


    蕭陌海盯著進門的蕭絕,看著他恭敬地給自己行禮,臉色依舊難看,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


    “原來你還知道我是你的父皇!”蕭陌海張口,就是這麽一句質問。


    蕭絕微微蹙眉,卻是恭敬地說道:“兒臣一直都知道你是我的父皇,從來不敢有絲毫違背。”


    “不敢有絲毫違背?”蕭陌海似是聽到了最大的笑話,旁若無人地笑了起來。


    蕭絕卑微地跪著,沒有說一句話。


    蕭陌海笑夠了,滿身散發著一股寒氣,聲音冰冷入骨:“既然從來不敢違背,那父皇就問你,玉璽到底丟沒丟?”


    蕭絕心中驚訝,麵上依舊波瀾不驚,原本以為父皇已經把所有權力都交給了蕭容澤,如此看來,暗中還是有不少的勢力!


    想了想,蕭絕抬頭,一臉愧疚的說道:“父皇,玉璽丟了!”


    蕭陌海隻覺得眼前無數光影錯過,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躺去,早已經目驚口呆,似是一下子頹廢了不少。


    玉璽那麽重要的東西,早已經成了君王的見證,如今卻是丟了!


    蕭陌海一直那麽讓人放心,在處理風城和林城的事情少,也沒有任何紕漏,如今竟然丟了玉璽!


    蕭絕大驚,忙跑了過去,輕聲喚道:“父皇,你怎麽了?不要嚇兒臣啊!”


    蕭陌海目光下移,定格在蕭絕的臉上,空洞的眼神一瞬間複雜,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去把皇上叫過來,父皇有事問他。”


    按照蕭容澤的謹慎與能力,他真的無法相信玉璽會這樣丟失!


    蕭容澤猶豫不決,良久之後說道:“父皇,事已至此,皇上也在著急煩惱,您在訓斥也成了定局,如今倒不如讓皇上專心把玉璽找迴來。”


    這個道理蕭陌海自然懂,但是心中有所疑問,確實讓人不安。


    良久之後,蕭陌海閉上了眼睛,沉重地說道:“蕭絕,告訴父皇,你一定會把玉璽找迴來的!”


    心思百轉,蕭絕也明白了一些,立刻恭敬地跪在地上,一字一句地說道:“請父皇放心,蕭絕一定會把玉璽找迴來。”


    這個時候,蕭陌海的臉色才好看了一些,今日把蕭絕扶了起來,有氣無力地說道:“你先退下吧!父皇有些累了。”


    蕭絕的目光中有些擔心,看著蕭陌海那堅定的樣子,隻好說道:“兒臣退下了,請父皇寬心。”


    蕭陌海點了點頭,揮了揮手。


    蕭絕無奈,隻好離去。


    蕭陌海看著蕭絕的身影,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突然不知道自己把皇位傳給蕭容澤是對是錯,蕭容澤的手段與能力讓他看重,但是如今他連玉璽都保不住,又讓他怎能安心?


    但是這一切,卻早就已經成了定局,如今的他,隻有把希望寄局在蕭絕身上。


    天色已晚,繁星滿天,早就到了宵禁,但是一字並肩王要出宮,哪一個敢不要命的阻攔?


    披星戴月之中,蕭絕一路趕迴了殷王府。


    遠遠的,便看到了殷王府前有著一抹纖細的人影,心中一暖,快速走了上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秋水漫也看到了蕭絕,心中不安逐漸消退。


    也許是上一次有了陰影,隻要蕭絕晚歸,她的心便會七上八下。


    蕭絕看著秋水漫,一股暖流迴蕩全身,輕輕握著她的手,瞬間臉色一變,迴頭看著一旁的紅玉,怒道:“你是怎麽照顧王妃的,她的手那麽涼,就不知道為她加一件衣服或者是拿個暖壺嗎?”


    紅玉低頭,惶恐地跪在了地上,立刻說道:“奴婢該死,是奴婢疏忽了,請王爺責罰。”


    秋水漫豎起黛眉,嗔怒的看了蕭絕一眼,掙脫他的手,親自把紅玉扶了起來,解釋道:“是我沒有讓紅玉去,你錯怪她了。”


    蕭絕無奈,也知道秋水漫疼愛紅玉,隻好作罷。


    擁著秋水漫,朝府中走去,對上秋水漫的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禁無奈,解釋道:“因為昨夜之事,父皇把我留在了宮中,狠狠地訓斥了一頓。”


    秋水漫有些驚訝的看著蕭絕,嘴角勾起的弧度越來越大,蕭絕竟然在跟她解釋!


    蕭絕從一個冷情冷意的鬼王,如今到了無微不至的丈夫,這個轉變令人驚訝,更是讓人留戀其中,無法自拔。


    不知不覺,與蕭絕的手十指交叉,緊緊握在一起,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情深不變。


    紅玉默默地跟在兩人身後,看著那一對璧人,從心裏有了一絲笑容。


    公主為了殷王,吃盡了苦頭,幾經生死,如今殷王對公主如此疼愛,這一切的苦痛倒是也值得。


    一夜溫存,悄悄而過,第二日中午,一家三口共進午餐。


    蕭絕寵溺的看著秋水漫母子倆,為其殷勤布菜,時不時相視一笑,倒是羨煞他人。


    而就在這個時候,常風走了進來,看到如此溫情的一幕,卻是不得不硬著頭皮說道:“王爺,辰王來了,正等在大廳要見你。”


    聽此,蕭絕臉色突變,十分不悅。


    秋水漫看著這一幕,不禁有了幾絲好笑,逗弄著懷裏的無邪,滿是笑意的說道:“無邪,你看看你父王的臉色,是不是很難看呢?”


    無邪很給蕭絕麵子地看了一眼,突然之間發出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聽見幼兒的笑聲,而且臉色更加難看,若不是無邪是他親子,而且年幼,他肯定以為無邪在嘲笑他,那樣子,真是像極了。


    無奈的笑了笑,對周圍的仆人囑咐道:“好好的照顧王妃和小王爺。”


    “是。”眾人應道,所有人都知道王妃和小王爺是王爺的心頭肉,他們怎麽敢得罪?


    蕭絕到了大廳,略微豎眉,慢慢走了進去。


    與此同時,蕭辰抬頭,兩人四目相對,滿是和氣,但是那眼底,都有著一股冷氣。


    蕭絕率先露出了笑容,坐到了正位,滿是不解的問蕭辰:“大哥這時到訪,可是皇上又難為你了?”


    蕭辰似是感動,連連搖頭,似乎有些為難,低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幾乎在蕭絕著急的時候,才說道:“大哥這一次來,隻是想問問四弟何時起兵?”


    蕭絕心驚,麵上卻是波瀾不驚,猶豫了一下,說道:“如今四海升平,就是我有威望,也一定沒有多少人跟隨。”


    蕭辰冷笑,毫不介意地說道:“四弟放心就是,大哥既然來問,那就一定是有了必勝的把握。”


    蕭絕看著他,突然之間眼前一亮,連聲問道:“大哥是不是得到了玉璽?”


    蕭辰挑眉,直接搖頭,滿是可惜的說道:“玉璽真的在我手中,那到一切都好辦了,但偏偏玉璽不在我手裏。”


    蕭絕鬆了一口氣,也有了一些失落,無奈的說道:“若是玉璽在手,本王直接稱帝也有了把握,但如今蕭容澤大權在握,我們如此貿然行事,一定會兵敗如山倒,這個險,我們冒不起。”


    蕭辰臉色沉了一下,蹙眉,問道:“四弟這是不相信大哥?”


    蕭絕連忙搖頭,滿是謹慎:“我自然信大哥,但是我不能拿生命開玩笑。”


    蕭辰眯眼,雌雄莫辨的臉上都是冷氣,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蕭絕心思百轉,突然之間擔心了起來,連聲說道:“大哥,我們隻是不能夠倉促起事,需要好好地安排一番。”


    蕭辰沒有說話,良久之後抬起頭,那是深意地笑了笑。


    那樣子,不像是在生氣,卻絕對不高興。


    而這個時候,紫竹不負眾望,果然跑了進來,連忙跪下,臉色難看的說道:“王爺,請您快迴去。”


    紫竹身上那一抹血色,驚了蕭絕的眼,蕭絕強壓住心中的憤怒,狠狠地瞪了蕭辰一眼,連忙離去。


    蕭辰看著他倉促的背影,那是得意的笑了。


    既然不聽話,那就應該接受代價。


    蕭絕匆匆趕迴,秋水漫早已被點穴昏迷,看著那淩亂的血色,蕭絕的瞳孔不斷收緊,心疼之色言於情表。


    迴頭看見無邪,緊緊攥著拳頭,自己都不知道聲音是從哪裏發出來的,沙啞而迷茫:“把小王爺帶下去。”


    說完之後,有人立刻把無邪帶走。


    無邪嘴一撇,立刻大哭了起來,那一陣陣聲音,直穿入人的骨髓。


    而此時,紅玉的肩膀已經一片血紅,雖然點住了穴道,但依然有鮮血不斷溢出。


    “紫竹,把紅玉帶下去,好好給她養傷。”蕭絕淡淡地說道,“你們都退下去吧!”


    此言一出,眾人臉上一片深邃,但是看到蕭絕無所適從的樣子,隻得遵命。


    不出片刻,這裏隻剩下昏倒的秋水漫和蕭絕,蕭絕單膝跪在了秋水漫身前,撫摸著他嬌豔的容顏,淚水慢慢的充滿了眼眶。


    聲音沙啞而深情:“漫兒,對不起!都怪我,若不是因為我,你不會受這份苦。”


    睡夢中的秋水漫,沒有絲毫的感覺,身體卻是難受的扭動了一下,依然深皺著眉。


    蕭絕伸手把那眉宇展開,緩緩地說道:“漫兒,你和昭月國相比,我選的是後者,但是我會和你一起死,所以,不要怕,你的生生世世會有我相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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