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哥哥,我好冷。”裘香雪按住蕭絕的手,她不能讓蕭絕去追那個女人,她要想盡一切辦法留住他。


    蕭絕看見秋水漫的影子沒入了花叢中,心中有些悲痛,俊逸的臉龐上有些恍惚,聽見裘香雪的聲音,他低頭看著她渾身濕透的樣子,終是一聲不易察覺的歎息將她攔腰抱起。


    “我送你迴去。”清淡的一聲,彷如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裘香雪靠在他的胸前,唇角的笑意隱隱若現。秋水漫,你鬥不過我的,絕哥哥最後還是我的。


    秋水漫的心情很是煩亂,方才她看的清楚,是蕭絕一推裘香雪便掉進了池塘裏。但秋水漫總覺得,或許裘香雪是有意為之,她就是讓蕭絕對她心有愧疚。


    不得不說,裘香雪抓住了蕭絕的弱點,本來裘家二老的性命已經讓蕭絕覺得虧欠了裘香雪。


    眼下蕭絕失手將裘香雪推進了池塘裏,隻會讓蕭絕更加的愧疚!


    秋水漫深吸一口氣,抬頭望了望這有些陰沉壓抑的天氣。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傳了過來,秋水漫抬頭,卻見穆流非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穆流非接到常風的消息,便著急的趕了過來,一入王府就看見秋水漫那有些孤寂的背影,他微愣了片刻,走了過去。


    “穆公子是來看香雪的?那就快去吧。”秋水漫苦笑一聲,穆流非對裘香雪的執念又何嚐不深?


    這錯綜複雜的感情最是讓人難以言說,沒有誰對誰錯,隻是……執念!


    穆流非抬頭看了她一眼,這一眼有些意味深長。“屬下告退。”穆流非微微頷首,提著藥箱腳步匆匆的朝著飄香院而去。


    穆流非一入房門,就看見裘香雪的手一隻握著**的蕭絕。聽常風說裘香雪掉入了池塘,是蕭絕救她上來的。


    而此刻裘香雪身上的衣衫已經換過,而蕭絕卻還是渾身濕透的。


    穆流非忍著心中的悲痛,上前去。“香雪,你讓王爺先去換件衣服好不好?萬一王爺要是病了如何能陪著香雪你呢?”穆流非溫聲道。


    裘香雪似是才想起,揚起微亮的眸子看了看蕭絕,不情願的鬆了手。“絕哥哥,你換了衣服就來看香雪好不好?”她濃濃的鼻音,像是才哭過一般。


    蕭絕點點頭,將手縮了迴來。“好,絕哥哥換了衣服就來看你。”說著他看了穆流非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麽,起身離去。


    出了飄香院,蕭絕卻是沒有迴自己的房間,也沒有去換衣服,而是徑自來到秋水居,但秋水漫卻不在這裏。


    蕭絕轉身,立即朝著府中的花園走去,跟在身後的常風心中微微一震卻也不能勸他。


    終於,蕭絕在方才的那片池塘前看見了秋水漫的影子。就在裘香雪方才落水的地方,秋水漫站在那裏望著池中綻開的荷花久久的出神。


    突然,秋水漫往前邁了一步,蕭絕嚇得突然大喊一聲:“漫兒,不要。”話音未落他就衝了過去,一把扯過秋水漫將她拉進自己的懷中。


    秋水漫被蕭絕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了驚,有股涼氣徐徐的襲來,秋水漫摸了摸蕭絕身上的衣服,還是濕的。心頭不禁有些窩火,使勁推開他道:“蕭絕,你不去換衣服跑來這裏做什麽?”


    “漫兒,我隻是想和你解釋……”蕭絕自從看見她轉身離去,就一直心不在焉,直到穆流非趕來。


    他很害怕秋水漫迴誤會他,會生他的氣,所以他迫不及待的來找她。方才看見她站在池塘邊,他以為秋水漫想不開要跳下去。


    “你不用和我解釋,我隻是站在這看這滿池的荷花,我沒有想要去尋死。蕭絕,我知道你自責,你愧疚,你以為自己將裘香雪推了下去。我不怪你,但蕭絕這樣的日子我也是過夠了。”


    自從裘香雪被太子玷汙後,這殷王府就沒有一日安寧。她雖然同情裘香雪的遭遇,但同時她對裘香雪也是失望透頂。


    對裘香雪屢次使出的手段,秋水漫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她知道蕭絕對她有虧欠,所以她極力隱忍。


    如果沒有這身份的顧忌,她不是看在蕭絕的麵子上,她定要好好的教訓教訓裘香雪讓她長長記性。


    蕭絕知道秋水漫受了委屈,他對什麽事情都能做到殺伐決斷,唯獨秋水漫和裘香雪不能。


    他愛秋水漫,因此在乎她,不容她與別的男人有絲毫瓜葛。


    他寵裘香雪,是因為虧欠她,可蕭絕也深深的明白,就是因為自己的寵溺才讓裘香雪變得如今這個樣子。


    “漫兒,我明白,從今日起,我不會在對香雪有一絲愧疚。我隻需盡力為她尋到忘憂丹,讓她忘卻過往,如果拿不到那我就將她送往山清水秀的地方,讓流非好好照看她。漫兒,你相信我。”


    他眸光堅決,縱使他欠裘香雪很多,補償的方式也不是非要將她留下。如果,她看不見他,或許對他的執念就會慢慢散去。


    秋水漫抬頭,看著蕭絕堅定的目光,他能想明白這是最好。“蕭絕,你能這麽想我很高興。你放心,為了你我也會忍下去的。你先去換件衣服吧。”秋水漫見他穿著濕衣心有不忍。


    蕭絕唇角一勾,漾出一抹欣然的笑意,一手握著她柔弱無骨的小手。“你陪我去。”他聲線溫柔,有些邪魅的笑著看她。


    秋水漫嬌嗔一聲,臉頰一抹緋紅。蕭絕難得見她這害羞的樣子,心下早已跟著蕩漾。自從將她迴來後,他冷落了她一日,一直在等她來尋他道歉。


    可她那性格,隻要認定自己沒錯,打死也不承認。最終是他認輸,本想去找她的,可卻不想又讓他看見她與秋夜痕在一起說話。


    他看見她湊到秋夜痕身邊咬耳朵的模樣,他真是氣的要瘋了。偏偏他對這個女人奈何不得,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秋水漫真的背叛了他,他會不會動手……殺了她!


    想到這,蕭絕的力道微微一重。隻是眼下不是思慮這個的時候,秋夜痕來這裏的目的並非隻是為了看望秋水漫,還有……


    秋水漫感受到蕭絕擁著她的力道有些加重,她微微抬頭,看著蕭絕若有所思的樣子。


    “蕭絕,你在想什麽?”來到房間裏,秋水漫脫去蕭絕那濕透的衣衫隨意的問了句。


    蕭絕迴神,俯身看著認真的秋水漫。秋夜痕方才來送消息,說是秋公瑾開始有所動作了。


    這個奸詐的老狐狸不知道又在打什麽主意,想著這未知的危險,蕭絕突然反手,將秋水漫抱在懷中。


    他不擔心自己,隻擔心那個老狐狸會將目標放在她身上。


    “蕭絕,你怎麽了?”秋水漫怔了怔,有些不知就裏,她的頭靠在蕭絕隻穿著裏衣的胸膛前能清晰的聽到他鏗鏘有力的心跳聲。


    “別說話,讓我抱抱你。我一直在等你來找我,可你到好。”蕭絕自嘲的一笑,每一次,都是他首先繳械投誠,輸的一敗塗地。


    蕭絕的話讓秋水漫有些窩心,她不是不想來找他,隻是害怕他生氣,所以想著等他消消氣再去。


    “是你莫名其妙的就生氣發脾氣,我哪裏敢去找你啊?”秋水漫偷偷的樂著,說出的話極盡溫柔。


    蕭絕低頭看著她。“嗯?”他的尾音拉的極長,分明帶著質疑。


    秋水漫抬頭,微微挑眉,看著蕭絕那雙泛著些許溫柔又有些慍怒的眼睛。


    “難道不是嗎?是你不聽我的解釋,那日我去見潯…西涼潯也是因為忘憂丹。我不想讓你獨自承受,我想幫你。可我沒想那個人竟然就是。”


    秋水漫的聲音弱了下去,被西涼潯欺騙已經夠她惱火了,她也恨自己遇人不淑,蕭絕會生氣也難怪。


    蕭絕眉心一擰,他不知道秋水漫見西涼潯是為了忘憂丹一事,她的心意,讓他感動,也讓自己自責。


    “漫兒。”他輕柔的目光凝視著她,溫熱的手掌慢慢撫上她的眉眼,另一隻手卻貼著她的細腰將她拉近幾分。“我信你。”簡短的三個字,如同訴盡所有的情意。


    秋水漫有些濕潤的眼睛看著他,隻為他說的這三個字,就讓秋水漫心中起了波瀾。


    蕭絕看著她泛著霧氣的眼睛輕輕湊過去吻了吻,順著她的眼睛蜿蜒,慢慢的移到她的雙唇。


    秋水漫閉著眼睛,感受他獨特的氣息和控製不住的心跳,這旖旎的風景格外的惑人。蕭絕動情不已,他的唇才碰上她,正欲深入淺嚐,卻聽門外傳來常風急切的聲音。


    “王爺,不好了。大理寺帶人闖進來了。”隔著一道房門,常風那急切的聲音依舊那般清晰。


    蕭絕徒然一愣,離了秋水漫的紅唇。秋水漫睜開眼睛,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蕭絕,大理寺來王府做什麽?


    蕭絕摸過一旁幹淨的外袍穿上,攜著秋水漫一同打開了房門,就看見常風麵容隱隱不安。


    “出了什麽事?”蕭絕冷聲質問道。


    常風看了看蕭絕,又看了看秋水漫,這才迴道:“大理寺卿親自前來,帶著聖旨,說是……說王妃與西涼勾結欲圖叛國,要抓王妃入獄候審!”


    此話一出,卻見蕭絕冷銳的眸光猛然一縮,握著秋水漫的手不自覺的緊了一些,陰寒的氣息四溢而出。


    秋水漫亦是猛然一驚,手指傳來微微痛意將她驚醒,她瞪大了眼睛看著蕭絕,卻不知自己怎麽就叛國了?


    “屬下大理寺卿段正嚴參見殷王,殷王妃。”一道沉穩清朗的聲音傳來,卻見一襲三品官府的大理寺卿手拿聖旨走了進來,而他先是對蕭絕行了一禮。隨後又舉起聖旨道:“請殷王,殷王妃接旨。”


    院子裏,眾人跪下,秋水漫跪在蕭絕身邊,聽著上方那道聲音一字一句卻是要她的命。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殷王妃與西涼王密謀勾結,意圖不軌,著令將殷王妃秋水漫下大理寺查辦候審,殷王蕭絕禁足王府,不得有誤。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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