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絕又讓人把正在製藥當中的穆流非叫了進來,為裘香雪治病。


    飄香院內守著許多人,穆流非在裏間幫裘香雪把脈。


    裘香雪的眼睛時而閃爍了一下,不過很快又平靜下來,穆流非以為自己看錯了。把脈的時候,卻真真實實地摸到了裘香雪神誌正在一點一點清醒,而且恢複得很好。


    穆流非盯著裘香雪,她的病明明已經好多了,為什麽還要裝瘋賣傻?難道隻是為了能留住蕭絕在身邊嗎?


    他看著裘香雪小巧玲瓏的臉,他心裏一直掛念著的人,竟然為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裝瘋賣傻!


    見穆流非失魂落魄地從裏麵出來,蕭絕以為是裘香雪發生了什麽事情,急忙問道:“怎麽了?香雪出什麽事情了嗎?”


    穆流非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什麽大事情,隻不過不能再受任何一點刺激了。”


    蕭絕這才鬆了一口氣。


    正說著,秋水漫從門外走了進來,裘香雪見她進來,就像是受驚的小鹿一般,緊緊拉住蕭絕的手臂,弱弱道:“絕哥哥,絕哥哥,她來了,我好怕呀!快點趕她出去。”


    秋水漫冷冷地看了一眼裘香雪,瞪大了眼睛,難以理解裘香雪的思想。侵犯她的人又不是自己,她憑什麽一副什麽罪名都加在自己頭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侵犯她的人是自己呢!


    霎時間,屋裏的人都盯著秋水漫,她從容不迫地一步一步靠近裘香雪。


    蕭絕皺著眉頭看秋水漫,一副“你來幹什麽”的樣子,“漫兒,你先迴去,這裏有我們就行了。”


    連蕭絕都這麽說,看來她今天過來還真是有點不受歡迎啊,秋水漫冷冷地看著蕭絕:“是啊,整個府裏誰不知道一個飄香院裏麵有你啊?就算是瞎子都能聞出你的味道來。”


    蕭絕聽秋水漫竟然這樣諷刺他,騰一聲站了起來,目光沉重地看著秋水漫,上次和他這樣說話的人已經不知道去哪裏了!這個世界上敢挑戰他權威的人已經不多了。


    “絕哥哥,快點趕她出去啊!”裘香雪催促道。


    她就是看不慣這麽張牙舞爪的秋水漫,以為自己是誰啊?不過就是仗著蕭絕對她的一點點喜歡,竟然敢這麽多蕭絕說話,真是不懂尊卑。


    “秋水漫,你沒事不要來飄香院,香雪最近的情況你也知道,你為什麽飛得來這裏刺激她呢?”蕭絕加重了語氣。


    一點一點的委屈從秋水漫的心裏升騰起來,她隻是出於好心才過來看望一下裘香雪,沒想到這裏的人都這麽不歡迎她。


    好,很好,秋水漫差點咬碎一口銀牙,隻感覺自己的口腔裏有腥味湧動著,她猛地把自己手中的一個盒子往蕭絕的麵前扔去。


    蕭絕快速地接過,再看秋水漫時她已經跑沒影了。


    蕭絕疑惑地看著自己手中的盒子這個是什麽?秋水漫難道是特意送這個盒子過來的?


    裘香雪見蕭絕一直盯著盒子,猛地把盒子推開,掉到了地上。


    “不要用她的東西,壞人,不好!”


    蕭絕卻迴頭瞪了一眼裘香雪,彎腰撿起了被丟掉的盒子,打開,裏麵是一個帶有淡淡清香的香囊。


    穆流非接過看了看,聞了聞,道:“這裏麵的香料難尋,對於香雪的病情是十分有幫助的。”


    蕭絕握著手裏的香囊愣怔了一會,憤憤然地丟向了裘香雪,快步地起身追了出去。


    秋水漫是來給裘香雪送香囊的,他竟然還誤會了她的一片好心,真是該死。


    可是,追出去的時候,秋水漫早已跑的沒影了。


    穆流非寫了一張藥房,又加了幾味滋潤補血的藥材,讓人去抓藥。


    既然裘香雪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已經清醒了,那他就會幫她保守秘密,隻要是她想做的事情,無論任何,他都會竭盡全力幫她完成。


    她默默地守著蕭絕,那就讓他來守護她吧。


    穆流非配藥的速度越來越快,不過一天的功夫,便把那能讓人不盡人事的藥給配好了。


    蕭絕從對秋水漫的思念裏迴過神,把那隻小小的瓶子握在手中,掂了掂份量,還行,無色無味,加在酒水裏,一點也嚐不出來。


    “晚上,太子會在自己的府中宴請賓客,我就讓人把這藥水偷偷地倒進他的酒中,神不知鬼不覺。”


    穆流非亦笑,“這次,就算太子再怎麽幸運,也逃不過去了。”


    蕭絕嘴角輕輕上揚著一個弧度,他這張冷峻嚴厲的臉笑起來,也很好看。


    把藥給了常風,命他再轉交給蕭絕安排在太子府的眼線,趁著太子喝醉時,偷偷加進他的酒水裏。這樣,等太子酒醒之後發現自己不能盡人事去找太醫,也為時已晚了。


    如此,不僅僅是報了裘香雪的仇,連著太子身邊依附著的大臣們也一起打擊了。試問,誰會擁戴一個沒有生育能力,又無子嗣的人登基,讓萬裏江山後繼無人呢?


    京城中的夜晚更是熱鬧非常,今日蕭寒受了皇後楚淩波的囑托,一定要宴請一下上次在朝中有為他進言的大臣們。這樣既能籠絡大臣們的心,又能讓大臣更加效忠自己,可謂一舉兩得。


    但是蕭寒還在禁足之中,楚淩波不讓蕭寒把這件事情辦的人盡皆知,蕭寒隻好低調地在自己的府中宴請那些大臣。


    “上次我入獄的事情都虧了你們紛紛進言,才讓父皇心軟沒有廢了我,本宮在這裏敬你們一杯,還望來日多多關照。”蕭寒敬完,率先喝下了一口酒。


    眾位大臣見蕭寒如此爽快,又說了:“不敢不敢”,紛紛都舉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蕭寒聽著這幾個人的阿諛奉承,他心裏覺得很舒坦,坐在椅子上,雙手大張。想象著坐在龍椅上,威揚顯赫地說著:眾愛卿平身。他一人獨大,殺盡天下他所要殺之人,愛盡天下所有傾國之人。


    幾人酒過三巡,太子又讓自己的管家偷偷地去留春閣請了姑娘迴來,左手美酒,右手佳人,此生一大樂事。


    留春閣的老媽媽是認識蕭寒的管家的,便恭敬地請了管家去二樓挑選姑娘。管家跟了蕭寒也有十幾年了,他喜歡什麽樣的姑娘,他心裏有數。


    沒過一會,管家就偷偷地帶著十幾位國色天香的姑娘進了門,幾個大臣,包括太子的眼珠早就掉了下來。每個人都隨手牽了一個,每一個都美麗動人。


    管家見他們都十分滿意,鬆了一口氣,臨走之前看著那些姑娘,用嘴型說道:“給我好生伺候著,要不然就要了你們的命。”


    姑娘們早就見慣不驚了,看他們幾個的衣著打扮就知道肯定是達官貴族,這又是在太子府裏,不需要發話都知道要好生伺候著。


    蕭寒見最後再喝下去就要醉死在這裏,便說道:“今天就到此為止,你們手中的這裏幾位姑娘可以帶迴去,本宮還在禁足中就不去了。”


    幾位大臣滿眼放光地謝過蕭寒,又迫不及待地帶著姑娘離開了。


    蕭寒捏了捏自己懷中的姑娘,絕色佳人,嫣然一笑讓人渾身的骨頭都酥了。


    帶著姑娘進了房間,迫不及待地解開姑娘的衣裳,明明是如此動人的一個姑娘,可是自己怎麽就提不起興致呢?


    蕭寒的酒瞬間醒了一半,又試了一下,明明自己還熱火高漲,怎麽就提不起來呢?他急切煩躁地又試了一會,還是不行。


    難道,他不能盡人事了?


    蕭寒被自己突然間冒出來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目光忽而冷冽下來,不會的,不會的,他是太子,怎麽可以不能盡人事呢!


    底下的姑娘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況,但她閱曆無數,早就知道了蕭寒的問題,很快反應過來。


    便輕輕開口問道:“蕭公子,您是不是……”


    蕭寒一驚,整個人已經癱坐在了床上,姑娘又問了一句,他突然間大吼道:“你給我滾出去,今晚的事情不準說出去,否則我就砍了你的腦袋!”


    姑娘眼淚汪汪地撿起衣服連忙跑出去了,剛才還好好的,不舉你去找大夫,兇她幹什麽?又不是她害的。


    蕭寒在床上坐了良久,一個晚上都睡不著,滿頭是汗。他把房間內所有的東西都一掃而空,花瓶茶杯古董全都應聲而碎。


    蕭寒發完怒火,整個人一個晚上就憔悴了許多。他的幾位侍妾見他如此臉色,以為是昨天的那些大臣惹他生氣了。


    “看什麽看?都給我滾蛋!”蕭寒吼完,又命了管家進來,“你偷偷地去皇宮請一位劉太醫來府中,要快,快馬加鞭地去。”


    管家見狀,也不敢多說什麽,應了是,連滾帶爬地飛去了。


    蕭寒猛地閉了閉眼睛,他多麽希望這是一場夢,從夢裏醒來,他還是那個能左擁右抱,花天酒地的太子。


    劉太醫很快就趕來了,他也是依附著太子的,靠著太子給他的好處和官爵才能在太醫院混的風生水起。


    蕭寒緊張兮兮地關上房間大門,帶著劉太醫進了內室,悄悄地附在他的耳邊說道:“劉太醫,你快幫我看看,我感覺自己……有,有問題……”


    劉太醫根本沒有往那個方向去想,因為風流倜儻的太子怎麽可能那個地方有問題。便說道:“太子,容微臣給您把下脈。”


    蕭寒伸出自己的手腕,劉太醫捋著胡須探了,像是不相信似的,又探了一下,突然間整個人滿頭大汗地摔倒在地。


    劉太醫不敢隱瞞,見太子問的急切,便點點頭:“太子,您,您那裏受損,從此以後都不能,不能再盡人事了。”


    蕭寒整個人就如同浸在冰窖裏一樣,從椅子上慢慢地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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