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煜滿嘴的奶粉末,哇哇哭得震天響,璟琊嚇得耳朵抖了抖,尾巴都立了起來。


    “噓,噓。”璟琊怕吵醒女人,手尾並用捂住征煜的嘴巴:“別哭,棺材臉再哭我就揍你了。”


    毛茸茸的尾巴尖在征煜眼前掃來掃去,完全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細嫩的小手抱住軟軟的尾巴,咯吱咯吱笑起來,滿是淚水的小臉蛋瞬間陽光燦爛起來。


    璟琊控製尾巴左晃晃,小手就往左邊伸,尾巴右晃晃,小手又往右邊伸,尾巴抬高了,小手就鼓起掌來,嬰兒拚命想去抓尾巴,璟琊擔心嬌氣的棺材臉呆會兒又哭,便立即把尾巴塞進他手裏。


    嬰兒的手捧著貓尾巴,白色的軟毛從指間縫隙裏冒出來,粉嫩的臉蛋上露出一臉好奇的表情,他看看尾巴又看看頭頂的人,笑得滿嘴都是口水,烏黑明亮的瞳仁眼巴巴的望著手裏的尾巴,迫不及待的往嘴裏塞。


    恩愛值1。


    日,這不是吃的!璟琊奪下自己的尾巴。


    失去喜歡的玩具,嬰兒愣了一下,撇著嘴巴,眼睛裏迅速積滿淚水,仿佛兩顆養在清水裏的荔枝核,他小嘴一張,嗚嗚哇又哭了起來。


    恩愛值-10。


    征煜這會兒哭的可比吃到奶粉傷心多了,驚動了正在睡覺的女人。


    璟琊聽到身後有動靜,立即鑽進了旁邊的窗簾裏,他貼著牆站,又是深夜加上窗簾布比較厚重,一時半會倒真難看出什麽破綻,忽然白色的貓尾巴從窗簾後麵探了出來,勾住擺在嬰兒床邊的奶粉,悄悄摸摸縮了迴去。


    璟琊躲在窗簾後麵腹誹,這棺材臉,投胎轉世了也一點沒變,給恩愛值那麽吝嗇,扣起來卻跟不要錢似的。


    女人醒來看到嬰兒哭得厲害,便抱在懷裏喂奶,又唱著搖籃曲哄了好一會兒,吃飽喝足的嬰兒才乖乖睡過去。


    隔著窗簾,璟琊聽到嬰兒終於不再哭鬧,他懸著的心也踏實了,可是不久後,他似乎聽到女人幽幽歎了口氣。


    時光飛逝,璟琊親眼見證了征煜從皺巴巴的小團子長開,變成一隻粉嫩粉嫩的大團子,大團子頭頂的毛發也漸漸濃密起來,除了笑聲還會咿呀咿呀的叫,手上的力氣也大了幾分。


    璟琊時常在女人不在的時候來巡視,看看征煜長得如何了。


    “喵。”


    嬰兒抖著腳,伸手去扯璟琊貓的胡須。


    恩愛值1。


    “喵……”這一聲貓叫充滿了憂傷的味道,凡人的孩子怎麽長得那麽慢,都過去那麽久了,才長那麽點。


    “喵!”征煜把璟琊扯的痛叫一聲。


    嬰兒瞪圓了眼睛,露出嚇一跳的表情,然後猶猶豫豫地把手鬆開了,過了一會兒,小手又鍥而不舍伸向了貓耳朵。


    “喵……”唉!


    璟琊趴在嬰兒旁邊,任由嬰兒扯自己的毛,玩自己的胡須,這年紀的征煜真煩死了!璟琊甩開征煜,征煜卻總以為他在和自己玩,便玩的更起勁。


    玩著玩著,嬰兒的小手就摸向了奇怪的地方,並且連嘴巴都湊了上去。


    “喵喵喵喵喵!”去去去,老子是男的沒奶給你喝!


    嬰兒被拒絕,便自己啜自己的手指,兩顆漆黑黑水靈靈的眼睛渴望地凝視著璟琊。


    又餓了……


    說起來也奇怪,這些天璟琊在醫院裏也看到過不少母子,當媽的都是寸步不離的帶著新生嬰兒,而且還有家人來陪伴,但是征煜身邊一個都沒有,就連他那‘媽媽’都是神出鬼沒,甚少出現,這導致征煜經常喝不飽。


    璟琊往下一跳,落地時變成了一窈窕的俊美少年,他動作熟練的燒水,衝奶粉,喂奶。


    喝到牛奶的征煜笑得特別滿足。


    恩愛值1。


    璟琊掐了掐征煜的臉:“小氣鬼,一點沒變。”


    轉眼便到了秋天,璟琊看見產後虛弱一直在醫院養著的女人正在收拾東西,估摸她是準備迴去了,他趴在陽台,瞅見女人把嬰兒用品一件件放進小箱子裏,看來看去,他發現少了些東西,璟琊轉身跳下窗台向醫院外跑去,準備用土地君阿豆的錢去母嬰店為棺材臉添置些保暖的小衣裳。


    待璟琊迴來時卻發現病房已經人去房空,他估摸女人是迴家了,誰知剛走到醫院門口,就見著阿豆一路滾了過來。


    “貓仙人,貓仙人,不、不好了。”土地阿豆氣喘籲籲的說。


    “別急,你慢慢說。”


    “是、是晏、晏暘……”


    “快!”璟琊撈起土地阿豆就跑。


    阿豆:“……”


    據阿豆說,晏暘仙君他被凡間的母親遺棄在了附近的小區門口,在凡間多年的阿豆深知凡人的小孩有多脆弱,雖然玉帝下令不許插/手晏暘仙君在凡間的修行,可也沒說要眼睜睜看著他死,所以阿豆發現情況不妙後,馬不停蹄滾迴來報信。


    璟琊跟著阿豆找到征煜時,征煜正睡在繈褓裏甜甜的睡著,渾然不知他已經被母親遺棄。


    這是一個高檔小區,光從小區高大的院牆和磚石的材質就能看出來,正因為是高檔小區,又還未到下班時間,所以附近人煙稀少,嬰兒被扔在這裏已經有些時候卻仍然沒有被人發現。


    璟琊心焦地疾步上前,嬰兒麵色紅潤,白裏透紅,體溫唿吸都很正常。


    璟琊鬆口氣,他早前就發現女人不對勁,卻怎麽也沒想到她會狠心拋下自己孩子。


    璟琊捏了捏嬰兒的臉蛋,嬰兒有感應似的睜開眼,天真清澈的瞳仁裏倒映著少年清俊的容顏。


    “咿呀……”征煜揮舞著小手:“喵。”


    璟琊怔了怔。


    “喵……”


    璟琊萬萬沒想到征煜會說的第一個有意義的詞不是媽,而是喵,這——


    這不是注定他要當貓爸了!璟琊煩惱的撓撓頭,但心中卻莫名的有點歡喜。


    “喵。”


    “別喵喵叫,叫璟……”璟琊想了想,嘿嘿奸笑:“叫主人。”


    “喵喵。”


    “叫主人。”璟琊循循善誘。


    “喵喵喵。”嬰兒說這個詞越來越順口。


    “主人!”


    “喵。”


    “……”璟琊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叫了半天他似乎被棺材臉占便宜了。


    土地阿豆問:“貓仙人,現在怎麽辦?”


    璟琊本還有些心煩,甚至唾棄那個拋棄孩子的女人,但他轉念一想,這說不定是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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