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清不久前在藺璟臣的身上栽過跟頭,所以心裏清楚明白他是個有多麽心狠無情的男人。


    不會因為你是個女人,就對你手下留情。


    上次她不過因為一束鮮花追尾了他秘書何娜,她被家族公司停職以此為訓,到現在都沒有收到讓她迴去上班的通知。


    她咬著銀牙。


    一個男人不喜歡你,你在他眼裏就是一文不值,唐清清現在是明白了。


    纏著藺可清帶她來找藺璟臣之前,縱使外界都在傳他有女朋友了,但唐清清還是不想死心,心存渺茫的希望,誰知傳言不假,現在不僅當麵聽到他親口承認,而這個人偏偏還是秦昭。


    小丫頭一個。


    這下是真的死心了,跟一灘死水那樣。


    沒有再說任何言語,她拎過自己的香奈兒包包,「藺璟臣,你看不上我,選了她,你會後悔的!」


    旋即故作高傲的離開別墅。


    門砰的摔合上,然後是一室寂靜。


    藺可清默默無言著。


    在她麵前,藺璟臣毫不避諱的袒露自己對秦昭的情深義重,無聲的在告訴她,眼前這女孩在他心裏的份量有多重。


    所以此刻,藺可清的心情才有幾分壓鬱和無力。


    秦昭是什麽身份,之前她已經大致了解過一番,說起來,其實也是因為唐清清三番四次因為秦昭而在藺璟臣那裏碰壁跑來跟她哭訴。


    所以,藺可清對秦昭有了一定的認知。


    從唐清清口中知道,這個秦昭的父親,就是兩年前在京都轟動一時的殺人犯秦真。


    藺可清一查,沒想到的是藺璟臣還在棠安生活的時候跟秦家關係還不錯。


    所以藺璟臣對秦昭這個小姑娘特殊照顧她能理解,結果藺璟臣現在告訴她,秦昭是他女朋友。


    站在親人的角度去看,毫無疑問的,小姑娘就是個大麻煩,她間接因為秦真而導致名聲不好,身份根本搬不上檯麵,而且秦昭才二十歲。


    兩人之間的年齡是差了十一歲啊!


    況且,藺璟臣在京都又是知名企業的老總,如果被媒體人大肆宣傳,多少會招惹一身腥。


    偏偏,藺璟臣的事,她管不了,也根本沒法管。


    而且藺璟臣啊,藺家怕是無人能降得住。


    這時,秦昭率先打破沉靜,她把飯糰放在地上,飯糰又舔了舔爪子才溜走,她開腔說,「我去廚房看看有沒有什麽要幫忙的。」


    「去吧。」


    秦昭的身影很快進了廚房。


    她知道,這位姑姑一定有什麽話想單獨跟藺璟臣說的。


    陽光透過落地窗撒進來,廳裏光線很足,光感很好。


    藺璟臣長腿交疊,身子往後靠,模樣閑愜,他語氣平靜的開口詢問,「姑姑留下來吃午飯?」


    午飯?藺可清哪還有什麽胃口,她擰著的眉沒鬆開過,「哪還有什麽心思吃,你又不是不清楚我今天過來是幹什麽的,結果你倒好了,給我丟了一顆魚雷。」


    砰的一下在她心底裏炸開,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我說過,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藺可清掀起眼眸,「你也沒給過我操心的機會啊。」然後她啜了口茶問,「這小姑娘用了什麽手段啊,都把你藺璟臣給迷住了。」


    後半句話,打趣的意思比較濃。


    她還是好奇的,藺璟臣不小了,混商界的什麽女人沒見識過,雖然說秦昭年輕貌美,但比她美的女人又何嚐不多。


    不由,藺可清想到了一句話,近水樓台先得月。


    藺璟臣眼眸溫斂,風輕雲淡迴,「灌了迷魂湯吧。」


    「……」藺可清想笑卻又忍了,但是很贊同被灌了迷魂湯這個說辭,「要不然呢?」


    藺璟臣沒在說什麽,隻是眸裏溺人的溫柔。


    對於他們在一起這種親密關係,藺可清的態度是飄忽的,好像既不反對也並不贊同,保持在中立的立場,一杯茶差不多見底,她也走了。


    中秋節,往年來藺璟臣都沒有在藺家過的習慣,在他獨立後,除了春節能夠在藺家看到他的蹤影,其他時間是別想的。


    所以藺可清沒有問他要不要迴藺家,她離開梨安園時唐清清打了個電話,聽到她聲音時是沙啞的,分明哭過。


    畢竟是好友的女兒,藺可清安慰了她幾句,有暗示她別在藺璟臣這棵樹上吊死,從今天藺璟臣種種跡象表明,他對唐清清是一丁點好感都沒有。


    聽到門再度關上的砰響,秦昭從廚房出來,正好看見玄幻處的藺璟臣樣迴走,她看著他,微微恍惚了神,連男人什麽時候近她的身都不知道。


    小半會,低沉磁性的男聲在她耳邊響聲,「在發呆什麽?」


    秦昭不答,反而問,「你姑姑走了?」


    藺璟臣恩了聲,「你不是知道了才出來的?」


    「姑姑氣質很好,讓我想起了英國貴族的那些大小姐。」秦昭嗔了他一眼又道,她心裏還清楚這位姑姑肯定對她不是那麽滿意的,但至少,沒有反對。


    秦昭現在還不奢求過多,現狀沒那麽糟糕已經不錯了。


    「她是學芭蕾的,以前有選修過氣質涵養的課程。」


    藺可清如今也是舞蹈界的知名人士。


    「姑姑本身就是氣質淑女吧,氣質這種東西,雖然可以修養,但有些人天生就有,俗稱第一印象。」


    藺璟臣眼睛又深又沉的看她,綢緞柔滑的長髮用皮筋挽起,露出潤白的耳朵,唇紅齒白,眸光清澈見底,配著嬌小玲瓏的身段,他不由勾起唇角,倒是想起在棠安那晚在院子裏見到她的畫麵,除了驚艷似乎再無其它。


    氣質清淺婉婉,恬淡的像寧靜致遠的夜色,而美人傾城也。


    迴味一番,藺璟臣思緒斂收藏於心腹,笑說,「比如你?」


    秦昭頓了頓,嘴角勾起,「勉強我也是吧。」


    見她俏皮生動的樣子,藺璟臣心情愈發朗朗,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輾轉,秦昭又想起什麽便道:「其實唐清清說我配不上你這種話,她會這麽認為也正常不過,你已經是名利雙收,長得又高又帥,別人眼中優質的高富帥,而我還什麽都沒有,藺璟臣,你怎麽就不晚生幾年呢。」


    三十一歲的藺璟臣已經在終點了,而她還在起跑線上,而且她還起步晚了。


    「這就嫌我老了?」


    秦昭笑了笑,「哪有。」


    藺璟臣深邃的眼眸看著她,淡淡的笑道,「沒有就沒有吧,小貪心的,有顏有才還不夠?」


    這才,是還是雙才。


    才華,身材。


    秦昭嘴唇微動,眼裏有一抹波光,「本來就沒有,其實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帥大叔,再說,有顏有材那是天生自帶的,所以不夠,至少我得有你一半的成就。」


    顯然她把藺璟臣說的才理解成了身材的材。


    一半的成就,她不貪心吧。


    藺璟臣目光灼灼的看著她,被她野心又堅定的樣子吸引的心動不已,不過帥大叔這三個字眼實在是不討喜,有點無奈,卻又十分寵溺的把人攬進懷裏。


    這十多年來,藺璟臣是付出了多少精力時間才有現在的成功,不說經歷過多少人心的爾虞我詐,光是一路的坎坷,就已經十分令人吃不消。


    當然,沒有足夠的心狠城府也是行不通的。


    不過而立之年,白手起家,便有他現在的成就的人少之又少,至少在京都是找不出第二人。


    擁著女孩進懷裏,溫暖的大手在輕撫她的發,「有目標追求是好事,但很多人在追求中常常迷失自己,你要做到不忘初衷最好。」


    其實,他倒是慶幸自己先抵達了終點,秦昭一路過來,他能給予她庇佑。


    路上的絆腳石,他一一給她剔除。


    「怎麽會忘,我的初衷就是你。」


    於秦昭而言,未來前進的道路,唯一的動力,也是眼前這個讓她迷戀的不行的男人。


    兩人之間的氛圍至始至終都是旖旎繾綣的,保姆下午就迴家跟家人過中秋了。


    晚上月亮特別圓,月光如水。


    藺璟臣沖完澡出來的時候,目光先是望向了陽台,隻瞧放著躺椅,還有小方桌,上麵放著花茶,月餅。


    邁步走過去時,發現在躺椅上躺著的人已經睡著了,頭歪到一邊,睡著的模樣,毫無防備,唇齒微開。


    看著人兒一會,男人的眉宇間滿滿的寵溺。


    不知是誰說要賞月,結果月沒賞成,自己反倒是睡過去了。


    把人抱起輕柔的放在床上,動作很輕,但是秦昭還是醒了,睜開眼睛時濕潤潤的,她沉吟了一下,接著嘟囔了句,「脖子好酸。」


    藺璟臣手伸到她脖子給她輕輕揉捏,「歪著脖子在躺椅上睡,能不酸。」


    享受著藺璟臣的揉捏,力道適中,舒服的秦昭微微眯著眼眸,想起睡著前她刷了會朋友圈看到的消息,她說,「我嬸嬸她們去了泰國旅遊。」


    秦芸芸的朋友圈是不對她開放的,但秦美蓮沒有對她屏蔽。


    藺璟臣恩了聲,「不用管他們。」


    「商人不是從不做虧本的買賣麽,潘綰綰,給她們提供了富裕的生活,她為什麽要這麽做,究竟圖什麽?」潘綰綰的心思,秦昭一時半會猜不透。


    但不她管出於什麽目的,唯一可以確定的,那一定是衝著她秦昭來的。


    一時間,睡意減去幾分,眉眼帶著一股嚴肅。


    此刻,提到這個人,男人的眼神倒也深的像無波無瀾的古井水,隱約是有點危險的意味在裏麵,他隻是道,「你已經想了她兩個晚上沒睡好覺。」


    秦昭沒說話,相當於默認。


    藺璟臣把手從她後頸放出來,俯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吻,「閉上眼睛,好好睡覺。」


    秦昭手攥了攥被子,跟他對視了一會後,妥協了般,閉上了眼睛。


    ~


    過了中秋,藺璟臣又忙碌了起來。


    不知不覺,八天假期麵臨結束。


    開課的前一天晚上,秦昭過去租房那邊。


    安逸的生活,像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奏,明明日子過得燦爛,卻總給人幾分不安。


    這天,市政府有三塊地進行招標,參與此次招標的集團公司,其中便是有中陽集團,一家大集團公司,不可能隻在一個領域裏發展,中陽,三四年前已經在房地產這個行業混了。


    此次負責招標土地的帶領者,赫然是潘綰綰。


    她的職位過高,卻親自來監督,可想而知,中陽是有多看中這次土地招標,隻見他們的人個個胸有成竹的,似乎對這次的土地招標誌在必得。


    陸續來參加土地招標的房地產公司人員進入會場。


    在招標開始的前十分鍾,各大房地產公司的人麵色怪異了起來。


    這時中陽的某位高層臉色微變,小聲嘀咕,「怎麽華耀的人也來參加土地招標了?」


    「我預感不太好。」他旁邊的人迴。


    潘綰綰似乎也察覺了威脅感,也許項目真的很重要,她冷聲說了,「從現在開始,你們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競標過程中,不許出任何差錯,聽到沒?」


    中陽的員工點頭應是,但隨之而來的,是無限增大的壓力。


    不能怪中陽的人感覺到沉甸甸的壓力,對於藺璟臣這個商界最為年輕的黑馬,他們多多少少都聽過他一些傳聞,在華耀發展規模還沒有現在這麽大時,有一家名企揚言要收購華耀,將其納為己有,結果最後,是那一家公司把自己給搞破產了,後來傳出,這家名企是被藺璟臣給搞破產的,根本沒有人會懷疑這個說法的。


    華耀目前沒有涉足的領域其中有一個便是房地產。


    若是藺璟臣想要踏足這個領域,那肯定又是一個強勁的對手,頓時,參加這次土地招標的個個愁眉苦臉。


    最可恨的是,他們之前沒有收到半點風聲啊。


    這三塊地,最好的一塊地,是c地,是眾多房地產公司最想標的一塊地,但覺得沒有實力競標的是不會把目光放在這塊肥肉上。


    華耀突然橫叉一腳進來,看到這塊地的機率比a地,b地都要高,也就意味著,想要競標c地的地產公司精神可要緊繃繃的了,目前估算一下,最大可能性標到這塊地的是中陽,但華耀來了,都是有能力的大公司,誰勝誰敗,不到最後一刻,沒人能猜到結局。


    這次招標,華耀派來的團隊首領是李懷。


    李懷在商界也是極其有名的,身為藺璟臣的左右手,工作打理的井井有條,很多大公司老總都想挖掘的精英人士,他帶著華耀員工入座。


    不過會兒,市政府要員隨後進來了。


    五分鍾後,三塊土地的競標正式開始了。


    這一次的土地競標,兩個小時的時間一下子過去了。


    奪得c地的公司,是橫叉一腳進來的華耀集團,中陽,錯之交臂,隻拿了一塊b地。


    羅衡陽在公司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臉色頓時就垮了,他給潘綰綰打了電話,有點苛責的味道在裏麵,「這次招標,公司花了多少心思去整弄你不是不清楚,怎麽還給別人搶走了。」


    這時候,潘綰綰已經坐在了車上,語氣也是冰冰冷冷的,「被藺璟臣中途截胡了。」


    「······」聽到是藺璟臣,羅衡陽那邊無聲了三秒,最後把電話掛了。


    然而,在接下來的幾天裏,潘綰綰手裏負責的項目都開始出了問題,已經引起了中陽董事會的不滿,有人提議,要把潘綰綰這個行政總裁給撤職,也有董事會的人說,潘綰綰近些年來手裏攬的重權過多,是應該要收迴一些權力了。


    此刻,潘綰綰在公司裏,本來是在接電話的,結束後,沉寂了好一會兒,突然冷怒的把手機摔在了地上。


    ------題外話------


    今天有點事,更新有點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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