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豫閣。

    蒼夷滿目。

    許清宵大鬧盛宴,還曆曆在目。

    天明書院的學生此時此刻如死狗般躺在地上,他們不再哭喊,卻無聲落淚。

    此等天大的羞辱,用腳指頭都能想到要傳至天下,如此屈辱讓他們實在是難受。

    不過好在的是,不用在挨打了。

    “李府君,今日盛宴,實在是開我眼界,本世子見過如此風浪,這般景象還是第一次見到。”

    “快哉,快哉,快哉啊。”

    慕南平起身,他麵上露出笑容,極其喜悅道。

    許清宵的所作所為,簡直是令人爽到頭皮發麻。

    何時見過如此讀書人?

    又何時見過如此霸道之人?

    好一個內聖外王。

    好一個知行合一啊。

    一時之間,慕南平對許清宵口中的知行合一,莫名感到極大的興趣。

    “如此粗鄙,在世子眼中,竟是快哉嗎?”

    這一刻,嚴磊開口,他憋著一口氣,一口惡氣。

    許清宵不尊他無所謂,可卻不尊讀書人,不尊聖人,這已經觸犯了他逆鱗。

    尤其是這個立意。

    知行合一。

    簡直是荒唐至極。

    然而此時,慕南平的目光也瞬間變得清亮,他看向嚴磊,深深一拜道。

    “嚴儒,本世子雖已入品,還未有功名,倒算不上朝廷的讀書人,喊你一聲嚴儒,是敬重。”

    “但也莫要拿讀書人那套來壓我,本世子的確覺得許兄豪邁,也欣賞許兄。”

    “若是嚴儒覺得本世子那句話說錯了,大可去找我父王去說,若是嚴儒沒有時間,本世子自己會去說。”

    “妹妹,我們走。”

    慕南平語氣冷漠,之前嚴磊訓斥他,他也憋著一口氣,不敢說不是因為畏懼。

    而是他敬重。

    然而許清宵一介平民,卻敢如此豪邁,怒懟大儒,是錯就錯,是對就對,他慕南平身為世子,又豈會窩囊?

    聲音響起,慕南檸直接起身,她早就看不慣這幫腐儒,聽到自己哥哥的聲音,自然起身離開。

    世子離開。

    可這一番話,卻又是在怒懟嚴磊。

    人們驚愕,

    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

    嚴磊是大儒啊!

    今日一連被兩人怒懟,這簡直是莫大的恥辱啊。

    樓宴散去,隨著慕南平離開,許多人也紛紛告退,今日樓宴盛是輝煌,此事也必名傳天下,就是結尾有些不好。

    人們接連離開,天明書院的學生也被送去醫治。

    萬安國隨了過去,樓宴當中便隻剩下嚴磊與李廣新,還有少部分夫子待在此地。

    過了一會,李廣新正準備開口時,一陣大笑聲卻響起。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是嚴磊的笑聲,樓宴已無人,他這一番大笑,顯得有些古怪。

    “嚴儒!”

    李廣新不知對方為何大笑,唯恐嚴磊氣急敗壞,傷了身子。

    在許清宵眼中,他這一番行為,慷慨激烈,熱血沸騰,但終究是少年心性,他是南豫府府君,歲月已經磨平了他的菱角,自然想的事情就更多了。

    嚴磊是大儒,不可不尊,不可不敬。

    “無妨。”

    嚴磊起身,他停止了笑聲,取而代之是冷漠,眼神中深深的冷漠。

    “許清宵!”

    “許萬古!”

    “立絕世之意,好,好,好,好的很啊。”

    “知行合一,立誓滅我等腐儒,好啊,好啊。”

    “許萬古,老夫倒要看看,你如何滅我等之誌,如何滅朱聖之意。”

    嚴磊開口,他自言自語,望著外麵,而後抬手,一根毛筆出現,浩然正氣形成。

    這一刻,樓宴之中,僅剩的眾夫子紛紛瞪大了眼睛。

    “嚴儒,不可!”

    “嚴儒,那許清宵不過是一時胡話,一時醉意,根本沒有不敬聖意,還望嚴儒看在他許清宵是我大魏才子份上,饒了他吧。”

    “嚴儒,許清宵的確狂妄,可最終不過是少年而已,一切都是一場誤會,嚴儒,莫要如此啊。”

    在場僅剩的夫子紛紛起身,朝著嚴磊一拜,他們已經過了花甲之年,滿頭白發,卻朝著嚴磊深深一拜。

    這一拜,不是敬重,而是懇求,眼神之中充滿著懇求。

    因為嚴磊要動用大儒之力,他要上奏天地,上奏帝王,上奏大魏百姓,這是要真正的將許清宵置於死地啊。

    許清宵剛才所言所說,完全可以理解為是醉話胡話,畢竟所謂的知行合一,在他們眼中看來,有些不明其意。

    反倒是像許清宵宣泄罷了,所以隻是一場鬧劇。

    可嚴磊動用大儒之力,這就是要昭告天下,要將許清宵列為文人之恥,屆時天下文人皆知。

    一位大儒帶來的影響有多可怕?天下讀書人都會知曉此事,雖然僅僅隻是知道,但對於很多不明真相的文人來說。

    他們必然會認為,許清宵有錯在先,儒道三敬,敬重聖人,敬重帝王,敬重君子,許清宵不尊聖人,不尊君子。

    如此一來,天下文人還會放過許清宵嗎?

    “閉嘴!”

    然而嚴磊僅僅隻是兩個字,讓在場所有人都閉嘴了。

    大儒之筆形成,恐怖浩然正氣席卷整座南豫閣。

    而嚴磊提筆。

    浩然正氣為墨。

    “吾為嚴磊,大魏儒者,今,南豫樓閣,遇狂生許清宵,自恃其才,目中無人,羞辱同僚,品德不端。”

    “因老夫以嚴法治世,得其抨擊,念其才華,敦敦教誨,然,狂生許清宵,大放厥詞,道出絕世文章乃為新聖之意。”

    “辱我等朱聖之儒,為世間腐儒,立,其誓言,天假為聖,必滅朱聖之儒,攻朱聖之意。”

    “狂妄自大,無法無天,不尊聖人,不敬長輩,不仁不義,不忠不孝,枉為讀書人。”

    “許清宵,是為萬古狂生,目中無聖,天誅地滅!”

    “望天地嚴懲,望君王斥責,望天下文人,同仇敵愾,肅其歪風,正我儒道。”

    嚴磊提筆揮墨,他將今日之事,全部道入其中,浩然正氣形成的文字,在這一刻綻放光芒,隨後化作一道驚虹,衝出天穹。

    大殿之中,所有人都沉默了,他們知曉,許清宵是真的完了。

    嚴磊這一番話,簡直是要將許清宵置於死地啊。

    不尊聖人,不敬君王,這是大罪,是天大的罪名,一句不仁不義,不忠不孝,更是將許清宵貶到塵埃之中。

    大儒文章落筆。

    驚虹衝天,在同一時間,凝聚在天下各大書院當中,這就是大儒的能力。

    最為熾烈的一道驚虹,一分為二,分別沒入大魏宮廷,以及大魏文宮之中。

    可以說,一刻鍾內,朝

    廷就會知道這件事情,天下文人也會知曉此事。

    天大的麻煩就要來了。

    轟轟轟!

    也就在此時,天穹如墨,烏雲滾滾,原本萬裏晴空,在這一刻瞬間陰雲遮天。

    雷聲轟轟作響,仿佛是天譴一般,所有的祥瑞皆然消失,取而代之的便是不詳。

    大儒一怒。

    天下懼驚。

    樓宴之外。

    正朝著大牢走去的許清宵,突兀之間,聽到了嚴磊之聲,不由止步了。

    他的聲音傳遍整個南豫府,這是浩然正氣加持之下。

    言辭犀利,將自己所作所為無限誇大,然而卻將自己等人做的事情,無限縮小。

    王儒,李鑫,陳星河三人皆然愣在原地,他們本以為這隻是一場鬧劇罷了,卻不曾想到嚴磊竟然動用大儒之力。

    這是要徹底弄死許清宵啊。

    三人發愣,一時之間大腦空白,沒有想到事情會鬧到這麽大。

    剛剛走出樓宴的慕南平兄妹二人,再聽到嚴磊之聲後也不由一愣。

    尤其是慕南平更是攥緊了拳頭,望著南豫閣,幾乎是咬著牙道。

    “嚴磊,當真狠啊!”

    身為讀書人,慕南平自然知曉嚴磊所作所為,有多狠辣了。

    這已經不是要將許清宵置於死地,而是要將許清宵弄得身敗名裂,留下千古罵名。

    萬古狂生,這個稱號隻怕要跟隨許清宵一生一世了。

    “妹妹,我們迴京,許清宵惹上了天大的麻煩,必須要找父王出麵了,否則麻煩了。”

    慕南平沒有遲疑,他帶著自己妹妹離開,迴京找永平郡王幫忙。

    然而,南豫街道,再聽到嚴磊這番激詞之後,許清宵笑了,他真的笑了。

    原本他心中還在猶豫,但這一刻,他徹底不猶豫了。

    此等腐儒,禍國殃民,若不根除,大魏何來。

    當下。

    許清宵抬手,滾滾的浩然正氣凝聚,似狂風席卷,一根翠綠色的毛筆,出現在他手中。

    “許兄,你這是?”

    李鑫三人有些驚愕,他們看著許清宵凝聚文筆。

    實在是震撼不已,這等文器,唯獨大儒才能擁有,許清宵為何也有?

    然而許清宵沒有說話,

    而是注入浩然正氣。

    你嚴磊以文誅我,那我許清宵也以文誅你。

    提筆。

    揮墨。

    “吾為許清宵,大魏讀書人,今,南豫閣樓宴,天明之學,百般辱我,大儒嚴磊,以法尊聖,以法立儒,卻縱其侄,亂法亂常。”

    “欺吾弱小,卻難滅吾誌,樓宴立意,知行合一,嚴儒氣敗,大儒文筆,口誅筆伐,欲滅我之心誌,欲滅我之傲意,欲滅我之敬聖之意!”

    “此等腐儒,不死何以?吾今立言,天假為聖,必滅其之腐儒,朱聖之意,吾亦敬重,吾之滅,並非滅其聖意,而滅其腐儒也,似妖魔,似洪水,禍害天下。”

    “此,贈嚴儒一詩。”

    “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於於腐儒,厚顏無恥,老而不死,天下笑談。”

    對比嚴磊之文,許清宵更加犀利,他雖非大儒,可亦有文宮,也有浩然正氣。

    你嚴磊說我目中無人,那我就罵你無儀無恥無禮。

    你說我萬古狂生,我罵你是於於腐儒。

    不就是噴?反正事情鬧大了,許清宵也不怕,他倒要看看,是天下人笑話他狂生,還是笑話他老而不死,迂腐愚昧。

    文章寫出。

    刹那間,化作驚虹衝天,許清宵並非是大儒,可他體內有文宮,這是聖人之力,亦能做到大儒之能。

    這一刻,天下書院,皆然浮現這篇文章。

    而大魏京都,再次出現一道驚虹,一分為二。

    一道沒入宮廷之中,一道沒入大魏文宮之內。

    嚴磊殺人誅心,想要調節天下文人來譴責許清宵。

    而許清宵也讓天下人來笑話他這個腐儒。

    這一刻,兩人已經算是不死不休了。

    文章衝天。

    李鑫三人是徹底傻眼了,他們沒有想到許清宵擁有大儒之力,昭告天下。

    不要說他們了,整個南豫府,或者說整個天下讀書人,都沒有人想到,許清宵有這樣的本領。

    南豫閣。

    樓宴之中。

    當嚴磊聽到這番話後,整個人愣在原

    地。

    噗!

    一口鮮血吐出,嚴磊氣的吐血了。

    “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相鼠有齒,人而無止,人而無止,不死何俟?”

    “相鼠有體,人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

    這三句話,簡直是罵的體無完膚,罵的他頭疼欲裂啊。

    許清宵才華橫溢,用最擅長的詩詞來辱罵自己,對比之下,自己所寫文章,滿是戾氣,高低立判。

    他氣!

    他氣!

    他氣!

    他沒有想到,許清宵也擁有儒道文器,也擁有大儒之力。

    啊!!!!!!!

    一刹那間,嚴磊隻覺頭疼欲裂,感覺要炸了,一聲慘叫,便重重地摔倒在地,昏死過去了。

    “嚴儒,嚴儒!”

    “快,扶起嚴儒。”

    “不要讓嚴儒倒下。”

    其餘夫子們驚唿,連忙扶起嚴磊,生怕這位大儒暈死過去。

    街道上。

    許清宵暢快無比,他大步流星,朝著南豫府牢獄走去。

    李鑫三人也跟了過去。

    很快,許清宵來到大牢當中,一群守衛還有些發呆,方才嚴磊和許清宵的聲音,依舊迴蕩在耳邊。

    他們不知發生了什麽事情,可看到許清宵大步流星走來,莫名有些害怕了。

    “許先生,您怎麽來了?”

    差役們朝著許清宵一拜,還沒來得及說其他的,許清宵便已走進大牢當中,讓他們一陣發愣。

    不過好在李鑫三人迅速趕來。

    “李公子,這是怎麽迴事啊?”

    “許公子進了大牢,按規矩好像是不允許的。”

    差役低著頭問道,滿臉的疑惑。

    “不允許個屁,許兄犯了事,進去待幾天,我們三個也犯了事,一起進去。”

    “記住,這幾日的夥食不要太差,也不要太好,正常就行,還有給我們安排個比較幹淨的房間。”

    李鑫直接拿出一張銀票交給對方,隨後快速入內,跟隨著許清宵。

    王儒與陳星河一同入內。

    直接看傻了差役。

    尼瑪,這就是君子嗎?犯了事自己進牢?不

    要人抓?

    讀書人就這麽率性的嗎?

    好家夥。

    南豫大牢。

    隨著許清宵的到來,楊豹楊虎等人有些震驚,他們方才也聽到那如雷般的聲音。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也知曉肯定不是一件小事。

    待許清宵入內,他們想要開口,可卻不知道怎麽開口,一時之間沉默下來。

    看著楊豹等人,許清宵也沒有說話,他來到深處,一間空蕩蕩的牢房,直接走了進去,盤坐下來,靜心沉默。

    待李鑫三人來臨,本想著直接入內,陪伴許清宵,然而陳星河搖了搖頭,讓眾人不要去打擾許清宵。

    來到另一牢房之中。

    楊豹等人滿是好奇,不由看向李鑫三人。

    陳星河比較清傲,也學許清宵盤坐悟道。

    王儒則有些沒好氣看向楊豹三人,將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說出。

    話一說完,眾人愣在原地,他們看了一眼許清宵,又看了一眼自己。

    尤其是楊豹,更是極度自責。

    “我沒想到,我等魯莽,竟然害的許大才這般,許老弟,這件事情是我們錯了。”

    “我們甘願十年監禁,哪怕是發配千裏之外,我等也心甘情願,您不要在為我等爭了。”

    楊豹等人著實感動,聽到許清宵在南豫樓宴,怒斥文人,怒懟大儒,當真是熱血沸騰。

    但很快聽到王儒說,許清宵為了他們,不惜得罪天下文人之時,他們既是感動也是自責。

    整件事情其實與許清宵沒有太大關係。

    就是一場誤會,無非是被人設局罷了,結果許清宵主動入局,為的就是救他們出來。

    此等大恩大德,如何不讓他們自責,如何不讓他們感動?

    “行了,也莫要哭了,眼下就看朝廷怎麽說吧,這件事情一定會鬧到朝廷去的。”

    “你們這些日子也不要吵鬧,許兄要悟道,若他能明意,一切都好說,若是不能明意,當真麻煩了。”

    王儒開口道,讓眾人不要喧嘩,不要吵鬧。

    此話一說,眾人頓時閉嘴,不敢打擾許清宵半分。

    而與此同時。

    整個南豫府也徹底熱鬧起來了。

    所有百姓都在討論這件事情,如此大的動靜,誰人不

    知?誰又能不曉?

    樓宴散去,無數讀書人和赴宴之人,紛紛開始流竄各大酒樓,將樓宴之事告知百姓。

    “不是我瞎說,我從未見過有如此直爽的儒生,許清宵,許萬古,當為我輩楷模。”

    “許清宵,許萬古,許大才,為無辜百姓鳴冤,寧可不惜得罪大儒,此等之仁義,舉世無雙,諸位捫心自問,如果你們是許清宵。”

    “擺在你們麵前是康莊大道,隻要老老實實參加樓宴,一語不發,念出一首千古駢文,便可贏得滿堂喝彩,未來入京更是如魚得水的情況下。”

    “你們敢不敢為了一群不認識的百姓而仗義出言?”

    酒樓當中,有赴宴書生,指著眾人如此問道。

    已經聚滿酒客的百姓文人們互相一視,他們沉思,最終卻沉默不語,因為他們做不到。

    “是的,你們做不到,然而許清宵,許萬古,許守仁,許大才做到了。”

    “什麽叫做讀書人?什麽叫做君子?這就是讀書人,這就是君子,這就是我等楷模,我等讀書人的表率。”

    “諸位,如今許清宵身陷牢獄之災,而我等隻能在一旁袖手旁觀,我等還算君子嗎?”

    這人說到這裏的時候,站在桌上,指著眾人大聲問道。

    這一刻,眾人羞愧難當,不少讀書人隻覺慚愧。

    “這位大才,我問你,我們該怎麽做?”

    “你這一番話,把我說的熱血沸騰,我雖沒有讀過書,隻是個殺豬的,但許大才之仗義,我佩服,你說,我們該怎麽做,才能幫到許大才。”

    有人大吼,是一個屠夫,他看起來不算整潔,可一番話慷慨激烈。

    “我並非大才,隻是敬重許清宵,敬重許萬古,我願前往南豫府大牢,陪同許萬古,他們抓了許清宵,卻抓不了天下讀書人。”

    “此事,本就是嚴儒做錯,錯就是錯,對就是對,若是諸位有誌氣,隨我一同前往南豫府大牢,如何?”

    “我就不信,朝廷能把我們都抓了,都發配千裏!”

    他大聲喊道,唿籲眾人去大牢,看看朝廷敢不敢抓他們走,要不要一起發配千裏。

    “好!”

    “這個主意好!”

    “瑪德,當真是夠豪邁,我陪你!”

    “我雖平民,沒有讀過書,但我也願支持許大才,我也去。

    ”

    “我去。”

    “我也去。”

    這一刻,酒樓內所有人都激動了,本來天明書院來南豫府,就讓他們憋著一口氣,後來發生這種事情,人人自危,可這人人自危之下。

    產生的是什麽?

    是憤怒!

    是民怒!

    如今許清宵怒斥大儒,他不惜犧牲自己的前途,不惜犧牲自己的未來,就是為了去救一些百姓,一些毫無相幹之人。

    那他們呢?

    他們坐視不管?

    不,不,不,他們選擇一起鬧,鬧個天翻地覆。

    激烈的聲音響起,書桌上的讀書人,緊緊捏著拳頭,看到眾人如此讚同,一時之間可謂是熱血沸騰啊。

    “諸位,隨我走!”

    他想要念詩,來表達自己的心意,可想了想念不出來,索性直接走。

    “走走走,走!”

    “速走!”

    “一起去大牢,陪伴許大才!”

    人們響應,一個個激動無比,跟隨著此人離開。

    酒樓瞬間空無一人,小二有些焦急,畢竟許多人還未結算酒錢,苦著臉看向掌櫃道。

    “掌櫃,這這這,這該怎麽辦啊?”

    他有些焦急。

    然而酒樓的掌櫃卻冷冷開口道。

    “什麽什麽怎麽辦?”

    “許大才為我南豫府百姓伸冤,你還在乎這些酒錢,現在去讓後廚準備夥食,送往南豫府,他娘的,要不是老子快五十歲了,老子也去!”

    酒樓掌櫃大罵一聲,根本不在乎這些酒錢,隻恨自己有些年邁,身子有些不行,不然的話,也跟著去了。

    酒樓下,浩浩蕩蕩的聲音響起。

    是文人的聲音,也是百姓的聲音。

    “諸位,許萬古,為我南豫府百姓伸冤,我等亦有讀書人,亦有目不識丁者,但我等是大魏人,是南豫府人。”

    “此等大才,若因此蒙冤,豈不是顯我南豫無能,顯我讀書無用?去南豫府大牢,去陪伴許大才。”

    “朝廷若是要抓,就讓他們抓個夠!”

    一道道聲音響起,眾文人在這一刻同仇敵愾,許清宵的事跡,在南豫府徹底傳開了。

    不知道多少百姓聽聞之後,感動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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