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五刻。

    許清宵疾馳在官道上。

    如今晉升九品,再加上大日聖體,體能上許清宵幾乎時時刻刻保持充沛。

    他速度極快,原本快馬加鞭需要兩天的時間才能趕迴南豫府。

    可現在許清宵的速度,隻需要三四個時辰就能趕到南豫府。

    這之間的差距太大了。

    至少買馬的錢是省下來了。

    也就在許清宵一路疾馳時,丹神的聲音響起。

    “你凝聚了大日聖體?”

    丹神的聲音有些驚訝,詢問著許清宵。

    “恩,前輩,有什麽問題嗎?”

    許清宵問道。

    “問題倒沒有什麽問題,就是需要找的藥材有所不同罷了。”

    “大日聖體可是了不得的體質,你現在是九品,八品的話需要湊齊四種藥材就行。”

    丹神迴答道。

    “哪四種?”

    許清宵很直接。

    “千年紫玉珊瑚,金陽玉草,三千年的靈樹根心,還有七品獸王心頭血一罐。”

    丹神說出四種藥材。

    聽完配方,許清宵有些人傻了。

    千年紫玉珊瑚,他不知道是什麽。

    金陽玉草,他也不知道是什麽,

    靈樹根心他更不知道是什麽。

    可七品獸王心頭血,許清宵知道是什麽東西。

    七品的妖獸,而且還是獸王級,一罐心頭血?一頭獸王的心頭血差不多也就一罐吧?

    七品妖獸是什麽概念?

    如若說七品武者很強,那麽七品妖獸天生就比人族強大數倍,何況還是獸王?

    這種東西雖然叫做七品,可實際上其價值不弱於六品吧?

    “要十份?”

    許清宵微微皺眉道。

    “這個不用,破境丹不需要十份,五份就好,找不到同類藥材的話,其餘按六品算就好。”

    丹神平靜迴答。

    但這話在許清宵心中不平靜了。

    按六品算?

    六品的藥材有多貴許清宵不知道,但肯定不便宜。

    能把堂堂武帝拖垮的東西,果然名不虛傳啊。

    許清宵沒有說話了。

    這要價太狠了,說實話弄齊這麽多藥材,不如自己用異術提升實力更簡單方便一些。

    兩者的難度,至少許清宵認為收集藥材要難一些。

    看許清宵不說話,過了一會,丹神的聲音響起。

    “其實你也別覺得多,你要知道這破境丹沒有任何副作用,直接突破境界,越到後麵越是恐怖。”

    “不說其他的,就好比異術,七品之後,一品一重天,修煉異術的話,五品之後,一品一重天,到那個時候你就會發現,沒有我的幫助,再多的藥材,也升不了一品。”

    丹神很自信,隻是這番話略顯得有些洗腦的味道。

    許清宵沒有迴答什麽。

    原因很簡單,五品之後是五品的事情,現在自己考慮那麽長遠做什麽?

    走一步看三步可以。

    走一步看三百步,這還是人嗎?

    “前輩,倘若有人修煉異術,達到一品後,可以解決異術禍端嗎?”

    許清宵不繼續討論藥材的事情了,而是詢問這件事情。

    “不知道,古今往來,修煉異術到一品的沒幾個,而且到了一品,層次完全不一樣,可能修煉了異術,你也看不出來。”

    丹神的迴答,讓許清宵心頭一沉。

    但也沒多想,繼續朝著南豫府趕路。

    隻是過了半個時辰後。

    許清宵突然開口。

    “前輩,你能煉製毒藥嗎?無色無味的那種。”

    他忽然開口。

    這番問道。

    “毒藥?你要這種東西作甚?”

    “我知曉世間一切丹方,毒藥自然懂,隻是......”

    丹神有些好奇,不知許清宵要毒藥做什麽。

    “額.....沒什麽,若是前輩不方便的話,就算了,是晚輩冒昧了。”

    許清宵想了想,丹神古經這種東西,知曉天地一切丹方,若是讓其煉製毒藥,的確有些大材小用,再者有靈之物,一般來說都不會做這種事情,所以許清宵感覺自己有些冒昧。

    “倒也不是不方便。”

    “煉製毒藥不是什麽問題。”

    “但......”

    “藥材得加份。”

    丹神認真出聲。

    許清宵:“...

    ...”

    好家夥,還以為是什麽呢,沒想到就這?

    此時此刻,許清宵很好奇,這個丹神古經為何多要藥材?

    雖然不能白幫忙,但要那麽多藥材作甚?

    等價交換也行啊,自己幫他做事,他幫自己煉丹,這個說得過去。

    “這家夥是需要藥材恢複元氣嗎?”

    突兀之間,許清宵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不過是與不是,暫時不需要考慮什麽,暫時用不上,可以放在一旁,等徹底平靜下來了,再好好研究這個丹神古經。

    就如此。

    一個半時辰後。

    南豫府城外。

    許清宵迴來了。

    一路疾馳,許清宵身上染上了不少灰,潔白的衣服也變得有些不整潔。

    來到城口時,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

    “許老弟,哦,不對,現在要稱許萬古了,這是怎麽迴事?發生了什麽?遇到土匪強盜了嗎?”

    是楊豹的聲音。

    他今日守城。

    正在與同僚吹噓,卻沒想到隨意一眼,居然看到了許清宵。

    再次遇到許清宵,楊豹極為激動,前段時間,許清宵在南豫府出盡風頭,他也跟著威風了一把。

    畢竟許清宵是他親自護送至南豫府,彼此之間也算是認識,多少同僚羨慕自己。

    可沒想到在這裏會遇到許清宵。

    刹那間,城內的護衛聽到許清宵三個字,瞬間目光投過來了,幾個機靈的人,更是圍了過來,滿是好奇。

    “沒事,跑的太快了,身上沾了些灰塵,沒事,沒事,楊老哥,你怎麽在這裏守城啊。”

    許清宵笑了一聲,來到楊豹麵前,看起來十分親切。

    “別別別,您現在可是許萬古了,老哥這稱唿擔當不起,擔當不起啊。”

    聽到許清宵喊自己老哥,楊豹極為喜悅,但也知曉上下尊卑。

    許清宵如今是誰?

    南豫府的頭號大才,千古名詞,絕世文章,鐵定的大魏府試第一人,他不過就是個差役捕快,擔當不起許清宵老哥之稱啊。

    “說這話,我等論我等的,你比我年長,喊你一聲老哥也沒錯。”

    許清宵到不在意,反而很隨意地搭肩在楊豹上。

    武者跟武者之間還是頗為簡單,文縐縐的,見人就行禮,多多少少有些不自然。

    “行,承蒙老弟看得起,這聲老哥我就厚著臉皮應下來了。”

    “不過,許老弟,你這段時間去哪裏了?整個南豫府都在討論你啊,我還以為你在府裏,沒想到你出去了啊?”

    楊豹笑嗬嗬地開口,他也沒多少心思,許清宵這麽給麵子,他心中又是感動又是敬佩啊。

    這才是真正的讀書人,真正的大才,不像那些文人,有點成就鼻孔就朝天,有點身份了,就恨不得所有人都巴結恭維。

    對比許清宵看看,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尤其是周圍其他護衛,看到許清宵與楊豹如此熟絡,眼睛都綠了。

    酸的綠。

    許清宵這等身份,與楊豹稱兄道弟,這還不值得羨慕?

    說句不好聽的話,隻要許清宵願意,找府君開個口,楊豹馬上就能升職,這就是人脈的好處啊。

    “都在討論我?討論我什麽?府試揭榜了嗎?”

    許清宵有些好奇了,大家討論自己是應該的,畢竟絕世文章,可這前前後後都過了六七天了,怎麽還在討論自己啊?

    沒話題嗎?

    沒話題製造點話題啊。

    “還不是朝廷下了聖旨,說你什麽,文章立意,乃為絕世文章,讓天下文人都得學習你之類的話吧。”

    “結果天明府來了一幫讀書人,氣勢洶洶的,想要找你探討什麽東西。”

    “我也不懂具體是什麽,反正這幫人不是什麽好家夥,天明府一直壓著咱們南豫府,如今好不容易咱們壓迴去了。”

    “他們估計不服,想要找你麻煩。”

    “但老弟,別的不說,咱們府衙裏一票人,可都是支持你的,如果那幫讀書人說不過你,玩粗的,玩髒的,你隻管招唿一聲。”

    “保證讓他們一輩子不想再來南豫府了。”

    楊豹簡單細說,不過他不是很懂,隻能說個大概。

    最後幾句話更是表明態度,要是天明府的人敢真找許清宵麻煩,他們也絕對不會放過這群家夥。

    讓許清宵有些感動。

    但更多的還是詫異。

    立意文章?

    自己什麽時候寫過立意文章啊?

    “行,有老哥這句話就行,老哥

    ,我就先進城了,迴頭請你喝酒,過些日子府君邀我入宴。”

    “老弟一定會幫你們兩位老哥美言兩句,我許某人的兄弟,無論如何得照顧照顧。”

    許清宵話沒有說的太直接,但這意思很明顯了。

    果然,此話一說,楊豹激動了,差點就要哭出來。

    “老弟,你這心意我領了,反正無論如何,以後你要有地方用得著咱兄弟兩人,你直接開口說句話,我們兄弟兩絕對幫你做。”

    “再髒再累的活,我兄弟兩個都不會有一句怨言。”

    楊豹很感動。

    實打實的很感動。

    原因無他啊,許清宵什麽身份?他什麽身份?

    說實話,如果許清宵見到自己,點個頭他都開心,至於稱兄道弟,他想都沒敢想過。

    但許清宵的所作所為,讓他徹底服了。

    “走了,老哥。”

    許清宵沒有多說了,朝著城內走去。

    待許清宵走後,這群守衛不由圍住了楊豹,一個個道喜慶祝。

    有了許清宵的推薦,楊豹和楊虎兩兄弟,想不上去都不可能啊。

    不過眾人更加明白,許清宵這人當真是品格高尚啊,富不忘窮戚,高尚。

    南豫府內。

    許清宵有些灰頭土臉。

    但他沒有直接去客棧,而是去了李府。

    方才楊豹說的話,他大概聽懂了一些,可楊豹說不清楚,導致自己根本不理解發生了什麽事情。

    直接迴客棧也詢問不出什麽,不如直接去找李鑫。

    李府宅門。

    雖然渾身灰塵,可當許清宵來到宅門時,一瞬間門口的侍衛頓時驚訝了。

    “許清宵?”

    “這不是許萬古嗎?”

    “許先生,您怎麽來了?怎麽弄得這樣?是天明府那幫讀書人搞的嗎?”

    “許先生,您被欺負了嗎?弟兄們,趕緊去喊人,他娘的,天明書院那幫文人不講武德,敢欺負咱們的大才子。”

    當看到許清宵滿身灰塵時,侍衛們第一反應是驚訝,第二反應就是許清宵被欺負了。

    畢竟現在南豫府,都在討論天明書院的事情。

    這天明書院早不來南豫府,晚不來南豫府,這個時候來?是什麽居心大家都懂。

    不就是想要踩著許清宵上位嗎?

    一直以來,南豫府都是被天明府壓著的,尤其是南豫府貴為長平郡首府,可一直被壓著,心裏多多少少有些憋屈。

    好不容易南豫府出了一位大才。

    結果天明書院的人直接跑過來砸場子,擱誰受得了?

    尤其是許清宵一直沒有露麵,會見天明書院的學生,這幫人就開始各種叫囂了。

    什麽許清宵是怕了。

    亦或者是說,能寫出絕世文章,卻不敢出麵相見一番,是不是心裏有鬼。

    雖然這種言論,被天明書院一位正儒壓下來了,也訓斥了這幫人,可話都說出去了,你訓斥歸你訓斥,我不爽歸我不爽。

    怎麽可能就這樣算了。

    如今一看許清宵風塵仆仆的,渾身都是泥巴和灰塵,難免不讓人聯想到許清宵被打了。

    所以新仇舊恨一加,這幫人侍衛怒了。

    他們雖然隻是官差,但也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道理。

    許清宵現在就是南豫府的排麵,要是許清宵受了委屈,他們不幹了。

    “沒事,沒事,不要誤會,我是來找李兄的。”

    許清宵有點納悶了,為什麽見到自己有些倉促,就覺得自己挨揍了呢?

    有必要這樣嗎?

    “找李公子?許先生,您直接進,我帶您去找公子,他正在府裏。”

    一聽是找李鑫,眾人頓時鬆了口氣,這要真是被天明書院的人揍了,他們肯定不服的。

    許清宵願意忍,他們都忍不了。

    待許清宵入內後。

    門外,眾侍衛不由議論。

    “我怎麽感覺,許先生就是被揍了呢?”

    “您還別說,我也是這麽覺得。”

    “是啊,沒道理許先生這麽倉促,而且衣服上全是灰。”

    “別瞎猜了,我去打聽打聽,要真是那幫家夥搞事,咱們就跟他們玩點狠的。”

    “行,那你去打聽下,有什麽消息趕緊跟我們說。”

    “我跟你一起去,你們四個在這裏等。”

    就如此,兩人離開,去打聽點消息,站崗這種事情,偶爾離開一會問題也不大,隻要走的人別太多。

    他們也是官差,也不是李府的家仆。

    李府內。

    經過幾個庭院,終於,許清宵見到了李鑫。

    此時,一棵樹下,李鑫端著一本書籍,正在細細閱讀。

    “公子,許先生來了。”

    隨著一道聲音響起,李鑫不由從書中迴過神來,將目光看去,發現來者是許清宵後,頓時露出欣喜之色。

    “許兄,你怎麽來了?”

    看到許清宵,李鑫的確有些激動,這幾天他也去找過許清宵,但發現許清宵不在客棧中。

    問了一些朋友,都不知道許清宵去了何處,有些好奇但也沒有繼續尋找,畢竟許清宵也有自己的事情。

    隻是沒想到,許清宵會突然造訪。

    “許兄,你這是?”

    “是天明書院的人找許兄麻煩了嗎?”

    快步來到許清宵麵前,望著許清宵渾身的灰塵,李鑫有些驚訝了,下意識也認為是天明書院的學生找麻煩了。

    “不是。”

    許清宵搖了搖頭,而後坐在石凳上開口道。

    “很多事情不方便說。”

    “勞煩賢弟,讓人先準備一些菜肴,有些餓了。”

    “邊吃邊聊。”

    從平安縣一路跑到南豫府,確實餓了,武者本身就要大量進食,補充精力。

    大日聖體更需要補充食物,滋養精氣。

    “小問題。”

    李鑫立刻吩咐方才帶路的侍衛,讓他去通知夥房,給許清宵準備一些佳肴。

    吩咐過後。

    李鑫給許清宵斟了一杯茶,而後便有些迫不及待道。

    “許兄,這些日子你去了哪裏?”

    “南豫府都快鬧瘋了,卻沒見你的蹤跡。”

    李鑫斟酒,如此問道。

    “我出去辦一些事。”

    “是天明書院的事情嗎?”

    許清宵問道。

    “恩,如今天明書院明麵上是來找許兄你談論儒道,可到底是什麽目的,大家都明白。”

    “無非是見許兄如此才華,壓過他們天明書院一頭,有些不服氣。”

    “甚至還把天明書院的老院長請來了,這可是一位大人物,六品正儒。”

    李鑫迴答道。

    “六品正儒?能到這個境界,應該不至於

    如此吧?”

    許清宵有些疑惑,儒道六品,按理說沒必要這樣啊。

    “許兄放心,這位先生肯定不會主動找你麻煩,家父特意拜訪了一趟,不過他是想來詢問許兄,文章之事。”

    李鑫迴答。

    “文章?”

    “朝廷的聖旨說了什麽?有樣本嗎?”

    提到文章許清宵想起來了,自己明明是安國策,怎麽突然又變成了立意之章?

    “有,許兄稍等。”

    李鑫立刻起身,而後從房中取出一張宣紙。

    擺在石桌上。

    這是聖旨拓本,一般來說聖旨下來,各郡各府都需要拓印,貼在城牆上,宣告天下。

    內容很簡單。

    隻是看完之後,許清宵眉頭皺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大魏讀書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七月未時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七月未時並收藏大魏讀書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