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慕南檸的聲音。

    許清宵腦海當中隻有三個字。

    我不信。

    這要是能想起來,他許清宵立刻歸隱田野,削發為僧。

    兩人的目光落在慕南檸身上。

    而後者目光無比堅定地看向許清宵。

    “你我絕對見過一麵,而且就在最近,你說話方式,行為舉止很像一個人。”

    “你是否在我夢中出現。”

    慕南檸徹底想起來了。

    本來她是記不起來的,可越看許清宵越覺得眼熟,所以一直在想,想啊想,突兀之間,她發現許清宵的行為舉止太熟悉了。

    頓時就想到昨天夢中。

    “小妹,莫要胡鬧。”

    慕南平有些慍怒了。

    他還以為自己妹妹真的跟許清宵見過,可沒想到的是,在夢中?

    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這天地之間怎可能有入夢之術?魘族會潛入他人夢中,但許清宵是妖魔嗎?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他認為自己妹妹就是存心不想讓自己好好談事。

    “哥,是真的,我感覺他來過我夢中。”

    “而且還看過我身子。”

    慕南檸認真說道。

    砰。

    這一刻,慕南平是真的怒了。

    他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目中滿是怒火,看向慕南檸道。

    “你當真是無法無天,胡言亂語,一番言論更是不知羞恥。”

    “許兄乃是儒者,先不說會不會入夢之術,即便真會入夢之術,他也不可能去窺看你身子。”

    “慕南檸,你當真是放肆。”

    “你這一言,汙許兄不清不白,這世間上怎會有入夢窺探之人,你不知道名聲對我等讀書人來說,視如生命嗎?”

    慕南平怒了。

    許清宵會不會入夢之術先不說,可慕南檸竟然直接說出這種話來。

    這不是汙蔑人家許清宵嗎?

    人家好端端一個讀書人,被你汙蔑,而且傳出去了,你自己的名聲也不好聽。

    你是誰?堂堂郡主啊。

    永平郡主,退一萬步來說,真被人看到了,也不能說,隻有暗地裏把這個人給除掉。

    自己這個妹妹從小被寵溺到大,而且對這種事情絲毫不顧及,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麽問題,當真要氣死人。

    聽到慕南平的怒斥。

    慕南檸並不害怕,但她明白自己哥哥是真的怒了。

    “郡主。”

    也就在此時,許清宵的聲音響起。

    他神色變得格外嚴肅,看向慕南檸道。

    “我許清宵不會入夢之術,其次當真有幸進入郡主夢中,也絕對不會做這等下流之事。”

    “其次,許某想問郡主,郡主夢中之人,是許某嗎?”

    許清宵站起身來,平靜問道。

    隨著許清宵開口,慕南檸皺起秀眉,她沉思一番,最終搖了搖頭。

    “好像長得不一樣,其他都很相似。”

    慕南檸給予迴答。

    對比許清宵的容貌,的確沒有夢中之人英俊,但再英俊也跟她無關,她又不好男色。

    “既如此,郡主汙我清白,往小了說,郡主一時失言,往大了說,我許清宵以後無顏見人,背上千古罵名,還不如一死了結。”

    許清宵麵容極其嚴肅。

    這個關鍵時刻,他絕對不能裝高冷,一定要說力理據爭。

    畢竟在慕南檸的夢中,沒有見過自己真容,所以她慕南檸就沒有足夠的證據。

    再者入夢之說,本就是無法自圓其說,你也拿不出證據啊。

    “許兄,此事的確是舍妹出言不遜,還望許兄莫要生氣。”

    “請許兄放心,我必會好好管教舍妹。”

    慕南平認真說道,甚至朝著許清宵深深一拜。

    的確,站在讀書人角度來說,這的確是毀人清白,真要傳出去了,可不是什麽小事。

    若是被一些敵對勢力知道了,到處給你造謠,你全身長滿嘴你都解釋不清楚。

    所以許清宵發難,在慕南平看來實屬常情。

    “慕南檸,你還不向許兄致歉?”

    看到許清宵不說話,慕南平惡狠狠地看向自己妹妹,讓她道歉。

    感受到自己哥哥的目光。

    慕南檸有點迷糊了。

    不就是隨口一說嗎?怎麽搞得跟要死人一樣?

    你們這幫讀書人,就是這樣,任何事情都要誇張化。

    “好好好,

    是我的不對,許公子,是我失言了,還望許公子恕罪。”

    “來,許公子,喝一杯,就當做是歉意了。”

    慕南檸抬起酒杯,看著許清宵如此說道,而後隨意喝了一口酒。

    喝完一杯後,慕南檸繼續開口。

    “再來一杯,歉意不夠。”

    “嘶,這酒可以啊,許公子,為我方才的失言,再來一杯。”

    “唿!許公子,剛才就是我有些失言,我再喝一杯,不然無法表達本郡主的歉意。”

    實在是難以想象。

    堂堂永平郡王的女兒,竟然是這種的性格。

    最主要的是,此人還如此國色天香,可這性格就有些令人不敢恭維了。

    “郡主言重了,既然誤會解除,自然最好。”

    許清宵笑了笑,沒必要把事情鬧大來,本身自己就有些心虛,繼續鬧大對自己不利。

    不過這個永平郡主不能碰。

    絕對不能碰。

    雖然長得的確國色天香,而且身材也稱得上完美圓潤,但不碰就是不碰。

    有搬直這種人的時間,還不如花點心思去研究插花。

    “許兄大量。”

    “別喝了。”

    慕南平先是朝著許清宵一拜,隨後瞪了一眼自己這個妹妹。

    後者停下飲酒,開始用膳,也沒有搭理兩人。

    一個有驚無喜的小插曲過去了,許清宵繼續與永平世子交談。

    或許是永平世子覺得有些虧欠,所以額外說了不少朝廷中的事情,算作是一種補償。

    一個時辰後。

    許清宵大概明白大魏王朝如今的局勢了。

    根據慕南平所說,許清宵自己結合了一番。

    大致分四個黨派。

    武將黨,一心隻想要北伐,畢竟老一輩的武將經曆過靖康之恥,也經曆過七次北伐,心中有家國仇恨,所以朝中的爭鬥,對他們而言已經沒什麽意義了。

    他們基本上半個身子都在棺材裏麵,隻期盼臨死之前能夠好好打一架,最好是北伐成功,這樣一來死而無憾。

    文黨,皆是儒生,十分清廉嚴謹,管控朝中一些重要事物,但這種人一般都不合群,也沒有培養黨羽的心思,為國為民。

    想要為天下百姓立意,或者是將聖人之

    意徹底發揚光大,人人習聖,以立意為國本。

    政黨,也就是東明會了,把持朝廷不少重要部門,大多數並非是儒生,準確點來說,也就是七品八品的樣子,這些是能臣,負責國家大大小小許多事情。

    儒道,天地認可,隻能證明你這個人品德高尚,為國為民,但不代表你就是能臣。

    最後一個就是因國情而出來的勢力,主張國家韜光養晦,好好發展經濟農業,讓百姓先吃飽飯,有了足夠的錢財,再去打仗也不遲。

    這立意極好,符合許清宵的想法,但問題是武將們不答應。

    他們本來就快要死了,你還拖?國家一旦休養生息,至少得幾十年吧?

    那他們估計也差不多要進棺材了。

    所以武將勢力極力反對,至於文黨人家考慮的是國家立意問題,精神上的追求,希望人人有書讀,不主張打仗,可靖城之恥的確是個天大恥辱。

    不解決這個問題,怎麽可能安心讀書?所以也就不插手這件事情。

    東明會就很聰明,本身就是一些能臣,一個個都是老狐狸,左右逢源,各種拉攏勢力,跟誰都好,但跟誰又都不好。

    最倒黴的就是最後這個經濟派的了,有武將壓著,其他兩撥勢力都不幫自己,那就隻能挨打挨罵。

    而朝堂現在的局麵。

    一切的一切,剖析根本來說,就是一件事情。

    【北伐】

    所有大事小事,匯聚在一起,離不開的就是這兩個字。

    也正是因為如此,整個朝堂才會如此暗湧波動。

    許清宵算是簡單的了解一番,至於其中肯定有很多細節,需要自己親身經曆了。

    果然,任何朝代都有自己的麻煩事。

    尤其是如今的大魏,新帝登基,文武不和,衍生四股勢力。

    一般朝堂有個三股勢力是最好的,互相製衡,皇帝遊戲。

    四個勢力就不行了,既複雜又麻煩,一個不慎就要掉進坑裏。

    自己日後若是真進了朝堂之中,必須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啊。

    呃......不對!

    不能進這個局。

    突兀之間,許清宵醒悟過來。

    眼下應該是到了大魏朝堂最尖銳之時。

    武將和文臣幾乎是不可化解的局勢。

    牽扯進去,不管自己站誰,都是輸。

    因為這場爭鬥,沒有贏家,隻有輸家。

    “許兄,一定要思考清楚,否則一步錯,便是萬丈深淵。”

    永平世子如此提醒道。

    許清宵點了點頭。

    也就在此時,慕南檸的聲音再次響起。

    “當真是無聊。”

    “飯菜都快吃光了,還在這裏聊?”

    “許兄,方才本郡主對你有些失禮,這樣,本郡主請你去武興樓玩。”

    “吃喝玩樂都算在本郡主身上,當做是賠罪,如何?”

    慕南檸開口。

    提議去武興樓。

    這讓許清宵直唿好家夥啊。

    我連文軒樓都不去,我還去武興樓?

    “不可胡言。”

    慕南平開口,讓自己妹妹不要亂說話。

    還不等許清宵反應,慕南平繼續開口。

    “去文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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