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籍不厚,卻記載著李平的一生。


    人如其名,平平無奇。


    通過簡單的日記,許清宵看到了一個普通的讀書人,一個非常普通的讀書人。


    有些樂觀,或許也有些古板,但更多的還是向上,願意為五鬥米折腰,也心存善念,明明自己也是個苦難人,卻還念著人家苦難。


    君子,兩袖清風,心存善念,在其位謀其職,無官無職,願為天下人做出一份貢獻。


    教書育人,賺不得二兩碎銀。


    一生忙碌,到頭來一卷草席。


    許清宵靜靜地站在此地,這一刻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又似乎什麽都沒想到。


    隻能靜靜望著地上的草席。


    很快,街坊鄰居來了不少,一些看似是李平的好友也來了,他們原本是來張羅著李平後世。。


    不過得知李平死前就平平無奇,也不希望死後折騰什麽,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就行。


    好友們感慨,但也沒有多說什麽,弄來了些冥錢,撒了一把,一人給李平上了三炷香。


    有人將香遞給了許清宵,許清宵也接過這三炷香,朝著李平,認認真真作禮。


    不過百姓們有些看不明白許清宵,但其餘讀書人卻莫名覺得許清宵有些不同,他們看著許清宵,眼神當中充滿著好奇。


    到最後,有人上前,看著許清宵道。


    “敢問閣下是?”


    有人上前詢問,望著許清宵。


    “路過之人,見此地有浩然正氣,所以過來一觀。”


    許清宵緩緩出聲道。


    “浩然正氣?”


    “閣下說笑了,我這好友,雖讀書四十年,但並未入品,哪裏有什麽浩然正氣啊。”


    對方如此說道,倒不是貶低李平,而是實事求是。


    至於其他人有些好奇地看向許清宵,這浩然正氣,唯獨入了品的讀書人,才會擁有。


    李平哪裏會有什麽浩然正氣?


    隻是,許清宵搖了搖頭,他望著草席之中的李平,又是深深一拜道。


    “李先生有天下讀書人未曾有的浩然正氣。”


    “是真正的浩然正氣。”


    許清宵緩緩說道,他目光堅定,一時之間,所有的一切,他都想明白了。


    許清宵這番話,在眾人眼中有些古怪,實在是不明白許清宵這番話的意思是什麽。


    而許清宵再次朝著李平一拜道。


    “學生許清宵,多謝先生賜教。”


    許清宵朝著李平深深一拜。


    他的聲音不大,但卻落在了所有人耳中。


    “許清宵?”


    “你是許清宵?”


    “年齡上好像符合啊。”


    “許清宵?這不是天地大儒嗎?”


    “嘶!他是許清宵?”


    這一刻,街道當中,所有人都驚愕了,哪怕是平頭百姓也不由露出震驚之色,許清宵在大魏的名望,家喻戶曉,尤其是百姓們,更是知道許清宵之名。


    至於這些儒生們,卻有些不敢相信,畢竟許清宵是誰啊?


    堂堂的天地大儒,怎麽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還向一個普通的讀書人如此禮拜?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


    有人想要上前詢問許清宵的真實身份,然而許清宵已經走了。


    他轉身而去。


    可就在此時,一縷縷的紫色浩然正氣彌漫,在他身後彌漫。


    許清宵的目光,在這一刻,逐漸的清澈。


    紫色的浩然正氣越來越濃烈,也越來越多,街道當中,不少百姓都察覺到了這番異象,人們紛紛出門,議論紛紛。


    大街上。


    許清宵已經走了出來,他望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望著蔚藍色的天穹。


    腦海當中,浮現了許多畫麵。


    漠北地區。


    采藥者千辛萬苦,賺取碎銀,為給稚童上私塾,那一句讀了書,當了官,賺銀子,道出當代讀書人的本質。


    淮西人文之地,祭祖之多,皆是富商,讀書人燒香拜佛,懇求高中。


    濁江邊上,漁民於大浪中捕魚求生。


    今日,許清宵於煙雲府,看到真正的讀書人。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他做不到讓世人不去貪財,人之欲望是無限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你想要去限製別人,不行。


    哪怕你是聖人你都不行。


    愛財沒有問題,貪財也沒有問題。


    無私,仁愛,這是聖人的標準,不是芸芸眾生的標準。


    可!


    身為讀書人,就不一樣了。


    讀書人,修煉浩然正氣,應當是天地之間的一股清流。


    讀書,是為天下蒼生而讀書。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


    讀書人為何能被天下共尊?


    是因為陽力嗎?


    不,是因為讀書人心中的這一口浩然正氣。


    麵對不公之時,天下人都可以沉默,但唯獨讀書人不可沉默。


    君者殘暴,讀書人應當不畏生死。


    富者貪婪,讀書人應當不懼強權。


    讀書的意義,不是當官,也不是掌握權力,而是為這世間,做出一份貢獻。


    這才叫做無私。


    這才叫做仁愛。


    這才叫做君子。


    倘若做不到,那你就是尋常的芸芸眾生,就莫要稱讀書人。


    這天地已經出了問題。


    讀書人不應該是讀書獲取浩然正氣,應當是為天下蒼生發聲,為天下蒼生做事,心係天下者,才可以獲得浩然正氣。


    否則的話,遲早。


    這天下的讀書人,遲早會入魔。


    刹那間。


    許清宵止步了。


    他身後紫色的浩然正氣,一路連綿,吸引著無數目光。


    此時此刻,許清宵緩緩盤坐下來,他已經明悟了道理,眼下就差最後一步。


    而周圍無數人全部看了過來,一道道聲音也隨之響起。


    “他是許清宵,此人是許清宵。”


    “天地大儒,許守仁?”


    “他怎麽會在這裏?”


    “許儒為何出現在江南郡,他不是在大魏京都的嗎?”


    “沒想到我竟然能見到許儒?”


    “快點,讓孩子們出來,沾染沾染許儒的浩然正氣,以後說不定能中個舉人。”


    “對對對,快去讓孩子們過來。”


    “我等,參拜許儒。”


    那一道道聲音響起,他們對許清宵充滿著敬佩,這種敬佩,發自內心。


    “諸位不要吵鬧,許儒可能是在頓悟,大家不要驚擾了許儒。”


    有讀書人開口,道出許清宵在做什麽,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安靜了,大家不敢去吵鬧。


    很快,官府得知許清宵來了,所有官員立刻激動無比,所有捕快官兵全部出動,來到鬧市之中,要來保護許清宵。


    但吳銘出麵,他找到府君,讓其不要如此,一切正常即可,府君沒有廢話,立刻撤兵。


    很快許清宵於鬧市之中盤坐頓悟的事情,也瞬間傳開了。


    不知道多少人在觀望,越來越多的人聚集了。


    而許清宵身上的浩然正氣,也越來越恐怖,彌漫整座府城。


    人們驚歎,這是神跡。


    讀書人激動,他們支持許清宵,感到無比的激動,甚至認為許清宵很有可能要成聖了。


    然而,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一直到了晚上。


    天穹如墨,但煙雲府燈火通明,紫色的浩然正氣,淹沒一切,綻放出無盡的光芒,顯得與眾不同。


    幾十條街全部人滿為患,說是萬人空巷都不誇張。


    就如此。


    一直到了子時。


    突兀之間,一道宏偉無比的聲音,自京都響起。


    “吾名洪正天,文宮半聖,今日彈劾大魏十大罪,攜文宮眾儒,脫離大魏,於中洲龍首山脈,建無上文國,願天下讀書人,不受不公,為天下蒼生盡心盡責。”


    聲音宏偉,傳至整個中洲。


    鐺!


    鐺!


    鐺!


    清脆的鍾聲響起,這是浩然文鍾,響徹整個中洲,也算是昭告天下。


    煙雲府中,無數百姓瞬間露出驚愕之色,吳銘更是臉色鐵青,他第一時間便想要迴去,可許清宵在此地頓悟靜修。


    他無法抽身趕往大魏京都,畢竟許清宵的安危,更加重要。


    “大魏文宮當真脫離了?”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文宮怎麽脫離了?”


    “文宮脫離,這是千古奇談啊。”


    “這,這,這!”


    “為什麽好端端要脫離我大魏?”


    “這群白眼狼,大魏王朝對讀書人如此尊重,眼下我大魏好不容易繁盛起來,他們怎麽又脫離了?”


    世人震驚,大魏百姓最為激烈,誰都沒有想到大魏文宮會突然在今天選擇脫離。


    這實在是有些超出眾人的預想。


    大魏京都。


    隨著這道聲音響起,一時之間,激起千層浪。


    文武百官,在第一時間緊急前往皇宮商議。


    隻是吏部尚書的陳正儒之聲,也在第一時間響起。


    “大膽賊子,朱聖當年,於大魏證道成聖,故建造大魏文宮,立根立本,你憑什麽脫離大魏?”


    陳正儒在這一刻發出怒吼聲,以往不管文宮做什麽,他都不會太過於激烈,可今日大魏文宮都已經選擇脫離了,那他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他的聲音響起,怒斥大魏文宮。


    然而大魏文宮沒有任何迴應,取而代之的便是無量光芒,衝天而起。


    這光芒,綻放萬丈。


    誦經之聲,陣陣響起,恐怖滔天。


    兩件聖器,懸浮在天穹之上,如同兩輪明月,映照古今。


    浩然正氣迸發,大魏文宮通體也爆發出可怕的光芒,整座文宮轟轟作響,這是要將大魏文宮直接帶走。


    將這裏的一切,通通帶走。


    而就在此時,大魏文宮再次傳來聲音。


    “大魏十罪。”


    “一罪,女子為帝,禍國殃民。”


    “二罪,為帝者,親小人,遠賢臣。”


    “三罪,帝者不尊聖,蔑視讀書人。”


    “四罪,設商為官,隻求錢財,無浩然正氣。”


    “五罪,殺降屠城,有違天理,必遭天譴。”


    “六罪,儒不是儒,任意屠殺,文宮染血,千古奇談。”


    “七罪,百官愚昧,被小人蒙之,不尊聖人,不敬聖人。”


    “八罪,不尊聖者可封侯,不敬聖者,可為官。”


    “九罪,帝者不公!帝者不仁!帝者無愛!帝者暴虐!”


    “十罪,文宮讀書人,為大魏蒼生鞠躬盡瘁,換來不公屠殺,此天地不為也。”


    “以上十罪,條條不可赦,吾願請天下讀書人,共同伐魏。”


    這是曹儒的聲音,他來宣告十大罪狀。


    隻是說完十大罪狀之後,他莫名還覺得不過癮,一咬牙一激動,直接補充最後一句,這最後一句是他心裏話。


    他要讓大魏王朝,死無葬身之地。


    是的,最後一句是他自己補充的。


    十大罪狀說完他覺得還不夠,更是請天下讀書人,凝聚讀書之力,鎮壓大魏國運。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脫離了,這是要搞死大魏王朝啊。


    本來文宮脫離,其實也沒什麽大問題的,畢竟女帝請來了仙門入內,可以穩固大魏國運。


    可現在曹儒所作所為,擺明了是要讓大魏王朝從此一振不撅,使其國運不通,即便是請來了仙門勢力,也於事無補。


    這是鐵了心,要搞死大魏。


    文宮之心,太狠了,簡直是無比毒辣。


    正常來說,你走了就走了,也沒有什麽好說的,大不了以後不見了。


    結果還要捅一刀,還是朝著心髒部位捅的。


    這太過分了。


    即便是文宮當中,有不少大儒也不由皺眉,臉色無比難看,哪怕是洪聖都不由皺眉了。


    正常來說,脫離了就行,說出十大罪狀,其實就是給自己找一個脫離的借口,沒必要再惹是非。


    隻是曹儒說完這話,洪聖也不好說什麽,想想也是,反正已經徹底撕破臉了,也不在乎什麽了。


    “放肆。”


    這一刻,皇宮當中,女帝的聲音響起。


    “十罪之過,皆子虛烏有,爾等讀書人,心胸狹隘,嫉妒良臣,已入心魔,今日脫離大魏,乃大罪過。”


    “朱聖再世,應當誅殺爾等。”


    “傳朕旨意,八門京兵,麒麟營,天子軍,三十七位列侯,九位國公,領兵鎮文宮,膽敢脫離大魏者,一並屠之!”


    “一切罵名,朕來背負。”


    女帝之聲響起,倘若大魏文宮直接選擇脫離,她還不會去說什麽,可沒想到的是,大魏文宮竟然如此惡心人。


    走就走了,還想要捅一刀?


    這可能嗎?


    刹那間,整個大魏所有京兵全部聚集大魏文宮,殺氣騰騰。


    尤其是國公列侯,更是一個個臉色無比兇狠,他們聚集此地,眼神之中充滿著殺意。


    而文宮上下,並沒有太大的畏懼。


    因為天穹之上。


    一束束光芒匯聚而來,沒入了兩件聖器內。


    聖器爆發出無與倫比的力量,這是天下讀書人的力量,阻擋著一切。


    國公列侯立於文宮之外,卻始終無法靠近,這股力量極其可怕,也十分強大。


    而就在此時,天穹上,一口鼎出現,這是大魏國運之鼎。


    國運之鼎出現,鎮壓聖器。


    女帝也已經不留手段了。


    都到了這個地步,若是還不敢戰,那就可以等死吧。


    然而,當國運之鼎出現之後,天穹當中,四麵八方聚集的讀書人之力,化作一柄天劍。


    要與國運之鼎碰撞。


    世人關注,這一幕也映照在世人眼中。


    “大魏女帝,如若爾等鏟除奸臣許清宵,我等可以不聚集天下讀書人之力,僅僅隻是脫離,給你一次機會。”


    曹儒的聲音響起,他現在已經無比自信,畢竟撕破了臉,還談什麽這個那個?


    恐怖的讀書人之力聚集天穹,形成的天劍,的確可怕,劍氣縱橫三萬裏,一劍寒光照九州。


    這一道劍氣太過於可怕了,是天下讀書人聚集的意誌。


    即便是大魏國運之鼎,也不見得能抗住這樣的劍氣。


    “殺!”


    然而女帝沒有任何猶豫,她甚至都不想給大魏文宮任何機會。


    國運之鼎轟殺過去。


    鼎身有萬鈞之重,轟擊在大魏文宮之上,頓時之間,咚的一道聲音,響徹萬裏。


    兩件聖器嗡嗡作響,他們是朱聖打造出來的聖器,但麵對國運之鼎還是難以承受。


    眾儒臉色有些難看,他們不希望到這個地步,沒有必要與大魏王朝這般,走了就走了,何必如此?


    天穹上,浩然正氣瘋狂凝聚。


    劍身愈發可怕。


    也越來越凝實,這太可怕了,關鍵時刻,如若成型,的的確確有可能將國運之鼎擊潰。


    所以,想要避免這種情況,就必須要在文氣之劍形成之前,擊潰大魏文宮。


    鎮殺一切。


    “爾等糊塗了嗎?”


    “身為讀書人,爾等在大魏王朝當中,享受何等待遇?你們忘恩負義!”


    “如今脫離也就算了,更是想要害我大魏百姓?你們還是人嗎?”


    陳正儒的聲音響起,他無比的激動,怒斥文宮當中的讀書人。


    一旦,文宮承受住了壓力,這文氣之劍形成,大魏國運當真會出大問題啊。


    到時候牽扯的可就不是文武百官這麽簡單,也不是一個皇帝這麽簡單,而是整個大魏王朝無數蒼生啊。


    隨便來點天災人禍,都是無法挽救的損傷。


    此話一說,大魏文宮內,的確有大儒忍不住了。


    “曹儒,此事算了吧,我等脫離已經算是對不起大魏王朝,如若這般的話,隻怕會遭到天譴啊。”


    有大儒開口,他出聲,認為這樣做實在是不太好。


    可下一刻,曹儒的聲音響起了。


    “閉嘴!”


    “這件事情,還輪不到你開口。”


    曹儒開口,一道聲音,將其怒斥,後者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但卻不敢再說什麽了。


    他不過是普通大儒,而對方是天地大儒,的確沒有資格說話。


    “大魏女帝,你沒有時間了。”


    曹儒開口,國運之鼎無法在短暫時間內擊潰文宮屏障,那麽當文氣之劍形成之時。


    大魏就徹底敗了。


    女帝冷哼,沒有給予迴答,她依舊凝聚國運之鼎,不斷轟擊文宮。


    兩件聖器也在不斷顫抖,但的確沒有攻破。


    也就在此時,曹儒愈發自信,也愈發囂張起來了。


    “大魏的國運,已經走到了盡頭。”


    “大魏女帝,你是否在等待許清宵?”


    “嗬,他十日之前,的確差一點成為半聖,可當時他做出了最壞的抉擇,如若他向我等磕頭認錯,入我朱聖一脈,或許他還有救。”


    “但他沒有這樣做,他依舊選擇一意孤行,他會為自己的愚蠢,付出血的代價。”


    “你不用指望他了,當天下讀書人之劍形成之時,便是大魏末路之時,也是許清宵身死之時。”


    “不尊聖人,不敬聖人,侮辱我等讀書人,這種人早就該死,而你昏庸無道,親小人,遠賢良,今日就要讓你付出代價。”


    曹儒出聲,他辱罵女帝,言語極其惡劣,徹徹底底放飛自我。


    女帝沒有迴答。


    在她眼中,曹儒注定要死,雖然文宮是有底氣,可再怎麽樣,她身為大魏女帝,真要殺一個天地大儒,又能如何?


    曹儒太愚蠢了,他的所作所為,無疑是給自己挖了好了墓地,不過眼下這個曹儒,不過是一枚棋子。


    女帝沒有因為這三言兩語而惱羞成怒,她真正憤怒的,是大魏文宮後麵的人。


    “姓曹的,你當真不是人。”


    “就你這般,為何能成為天地大儒?”


    陳正儒發出質問,他聲音洪亮,不僅僅是辱罵曹儒,更主要的是,質疑天地,這種人為何也能成為天地大儒?


    然而,曹儒冷笑連連,他看陳正儒如看螻蟻一般。


    不過他掃了一眼天穹之上的文氣之劍,知道要加快點速度了,否則的話,萬一兩件聖器擋不住國運之鼎,那也完了。


    “吾為曹儒,文宮天地大儒,今日,我朱聖一脈,受大魏王朝打壓,脫離大魏。”


    “願請天下讀書人,凝聚浩然正氣,以讀書人之意,鎮壓大魏國運,斬殺奸臣許清宵。”


    曹儒開口,他聲音冷冽,但語氣之中帶著一些急迫。


    這般聲音,借助聖器,傳至每一位讀書人耳中。


    當下,天下讀書人,紛紛給予響應。


    “鎮壓大魏,肅正氣!誅殺奸臣!許清宵!”


    “許清宵不為人子,大魏女帝昏庸無道!”


    “許清宵該死啊!!!!”


    “我等讀書人,尊重聖人,禮敬聖人,卻不曾想到,這許清宵竟然如此敗壞,當真是畜生。”


    “倘若聖人在世,許清宵你這般欺負我們讀書人,你敢麵對聖人嗎?”


    “若聖人在世,隻怕一巴掌要將這個許清宵拍死。”


    “懇請聖人顯世啊。”


    “我等懇請聖人顯世啊,朱聖不在,我等一脈,被打壓的好慘啊。”


    那一道道聲音響起,天下讀書人的聲音,以一股神秘力量,響徹在大魏之中。


    天下讀書人辱罵許清宵,滿腔怒火,不知道的還以為許清宵做了什麽十惡不赦之大事。


    更有的讀書人,嚎啕大哭起來,仿佛自己真的受了什麽委屈一般。


    可實際上?從頭到尾,許清宵都沒有打壓讀書人,他打壓的都是一些心術不正之人。


    這就是人言可畏,這也是勢力的可怕。


    這些聲音響起,影響著世人的判斷,畢竟太多太多的罵聲了,這些罵聲化作讀書人意誌,沒入了文劍當中。


    如今的文劍,越來越凝實,足足有萬丈之長,劍氣縱橫,恐怖的威壓,的的確確給大魏製造了壓迫感。


    倘若文劍形成,大魏國運之鼎,當真承受不足如此可怕的攻勢。


    聲音越來越多,天下讀書人有接近八成怒斥許清宵,怒斥大魏,無條件相信文宮。


    有一成不是朱聖一脈的,還有一成,雖是朱聖一脈,但他們問心有愧啊,他們不敢這般。


    明辨是非。


    終於,就在國運之鼎轟擊第十下時,大魏文宮之上的文劍,徹底凝實了。


    這一刻,洪聖長長鬆了口氣,曹儒,方儒,以及其他一些大儒,也徹底鬆了口氣。


    當文劍形成之後,睥睨天下,即便是一品來了,隻怕也無法阻擋。


    “大魏女帝,昏庸無道!”


    “請,文劍鎮壓!”


    這一刻,不是曹儒開口,而是洪聖開口,他聲音如雷,意誌堅定,請文劍鎮壓國運之鼎。


    這一刻,文劍爆發出恐怖的光芒,攜帶著如銀河一般的光芒,仿佛是彗星墜地一般,朝著國運之鼎殺去。


    嗡嗡嗡嗡!


    國運之鼎發出顫鳴之聲,似乎也在害怕。


    “放肆!”


    這一刻,大魏一品出聲了。


    是趙元的聲音。


    他的聲音,震耳欲聾,一隻巨手遮天蓋日,阻擋著文劍攻勢。


    但一幕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畫麵出現了。


    文劍穿過了一品的巨手,這是氣運之攻,不是實物攻擊,所以一品阻擋不了文劍攻伐。


    轟!


    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當文劍轟擊在鼎身上,蕩起無盡漣漪。


    轟鳴之聲,響徹十萬裏山河,整個大魏所有人都聽見了這樣的聲音。


    噗!


    養心殿內。


    女帝直接吐出一口鮮血,百官看到這一幕,皆然神色大變。


    “陛下!”


    “陛下,您怎麽了?”


    “陛下,您這是怎麽了?”


    眾人齊齊開口,眼中露出擔憂之色,望著女帝如此說道。


    “朕,無妨。”


    女帝深吸一口氣,她搖了搖頭,告知眾人自己無妨。


    嗡嗡嗡!


    國運之鼎震顫不已。


    再遭到如此恐怖的一擊後,有些搖搖欲墜。


    然而文劍鋒芒不減,再一次朝著國運之鼎轟殺過去了。


    “爾等當真放肆啊!”


    趙元的聲音響起,他是大魏一品,不到關鍵時刻,他不會出麵,如今大魏國運遭到這樣的打擊,他不可能不出麵。


    隻是他是武者,這種氣運之戰,他無法接觸,這是王朝與讀書人之間的戰鬥。


    不是單純的武鬥,可滿腔怒火的他,直接來到大魏文宮,恐怖的一品之力,轟擊在文宮屏障上。


    兩件聖器被轟的嗡嗡作響,但可惜的是,天下讀書人的力量,源源不斷。


    而曹儒的聲音,也再次響起。


    “吾輩讀書人,可曾看見了嗎?到了這一刻,大魏昏君還想要殺我等?”


    “他們把我等讀書人,當做豬狗!”


    “他們把我等讀書人,視為畜生!”


    “想殺我等就殺我等,這就是大魏王朝對我等的態度,諸位,我等脫離,並非是一時之氣,而是大魏王朝,已經徹底敗壞,我等要建立一個屬於讀書人的國度,從今往後,再也沒有人可以欺負我們。”


    “願請天下讀書人,為天下蒼生,奉獻爾等意誌。”


    曹儒的聲音,響徹天下讀書人耳中,他太過於無恥了,幾乎是不要臉。


    到了這個時候,明明是他要擊毀大魏國運,可到他嘴巴裏,卻變成了大魏王朝要殺他們。


    顛倒是非黑白,扭曲一切事實,當真是滿嘴謊言,小人中的小人。


    可天下讀書人已經徹底沒腦子了,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再加上他們本身就對許清宵充滿著嫉妒,如今隨著接近一年時間的發酵。


    再加上這一幕的確被他們看到,而且他們也是一個陣營的,自然而然,他們選擇無條件支持大魏文宮。


    所有讀書人身上的浩然正氣,全部飛去了大魏文宮,一部分注入了聖器之中,一部分沒入了文劍當中。


    這是要徹徹底底的決裂,根本就不想給大魏王朝一點機會。


    轟!


    熾烈的光芒再次爆發,文劍又一次轟擊在國運之鼎上。


    這一次,國運之鼎差一點就裂開了。


    而女帝又一次吐出一口鮮血,這一次,她臉色慘白至極,幾乎虛脫,趙婉兒第一時間攙扶了女帝。


    “陛下,您怎麽了?”


    “您不要嚇奴婢啊。”


    她直接哭起來了,不知道女帝怎麽迴事。


    而此時此刻,滿朝文臣聚集,他們哪裏猜不到發生什麽事了,尤其是陳正儒,他第一時間猜到這是怎麽迴事了。


    “陛下,你與國運融在了一起?”


    “陛下!你這又是何苦呢。”


    陳正儒得知女帝是怎麽迴事後,整個人不由愣在原地,他沒有想到,女帝為了大魏王朝,竟然將自己的元神,注入國運之中。


    這種事情,除當年太祖之外,後世帝王,就沒有誰做過。


    女帝,一名女子,為大魏蒼生,不惜以自己的元神,注入國運之鼎中。


    這等氣魄,讓他既是震驚,又是無比的感慨啊。


    其餘百官聽到此話後,也徹底愣住了。


    隻是,就在這一刻,陳正儒深吸一口氣,他走出養心殿,來到了殿外,望著璀璨的天穹。


    直接跪了下來。


    “吾乃陳正儒,大魏丞相,今日願以大儒之位,懇求天地庇護,為我大魏國運,以命續命!”


    陳正儒跪在殿外,他朝著蒼穹叩首,當下他體內的浩然正氣,直接潰散,化作一股股能量,注入了國運之當中。


    隻可惜,陳正儒雖然慷慨,但對於天下讀書人來說,這隻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


    轟!


    第三擊。


    文劍震蕩百萬光。


    大魏國運之鼎,有些被鎮潰散了,有一種虛化的感覺,國運之鼎當真要潰散了。


    噗。


    女帝又是一口鮮血,她生機飛快消逝,再這樣下去,她可能會死。


    “他娘的,這幫畜生啊!”


    王新誌攥緊拳頭,他來到殿外,忍不住大聲怒吼道。


    “曹狗!”


    “洪狗!”


    “你們脫離就脫離,為何還要損我大魏國運?”


    “你們當真不是人子,倘若許清宵成聖,爾等死無葬身之地。”


    王新誌怒吼道,他體內的浩然正氣也飛快消散,注入了國運之鼎內,雖然他知道這是杯水車薪。


    可,那又如何?


    倘若陛下死了,身為臣子,他也可以以身殉國。


    隻是現在,他忍不了,是真的忍不了。


    “成聖?”


    “你把成聖想的太簡單了。”


    此時,曹儒的聲音響起。


    言語當中,充滿著輕蔑。


    但,就在這一刻。


    突兀之間。


    一陣莫名的力量彌漫。


    這股力量,莫名令人心悸。


    人們驚愕,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也就在此時。


    一道無與倫比的聲音,響徹天下。


    第一時間,傳至大魏京都之中。


    “今日!”


    “吾許清宵!”


    “頓悟聖道!”


    洪亮無比的聲音響起,來自煙雲府,這道聲音,宏偉至極,仿佛是天地在傳達一般。


    而煙雨府都內。


    百姓們還在關注大魏文宮脫離之事。


    卻突然之間,發現許清宵身上爆射出無盡的光芒。


    轟轟轟!


    轟轟轟!


    大地震顫,天穹之上,一顆顆星辰也跟著震顫起來了,這是何等可怕的奇觀啊。


    隨著許清宵的聲音響起。


    人們徹底震驚了。


    而此時。


    鬧市當中。


    許清宵已經頓悟了聖道。


    他的身子,忽然飛起,立於天穹之上,而後無數星辰墜下恐怖的星芒,照耀在許清宵身上。


    萬丈的法相出現,映照古今未來。


    無量的光芒,照耀整個大魏,驅逐一切黑暗。


    成聖之法。


    重新明意。


    重新立言。


    重新著書。


    重新明悟中心思想。


    許清宵望著大魏國都。


    他眼神之中,充滿著平靜。


    之前,他證聖道,為的是壓製讀書人。


    可這樣做,無法真正踏上聖道。


    現在他證聖道,為的是天下蒼生,為的也是心中之道。


    “吾乃許清宵!”


    “今日,為天下讀書人明意。”


    “君子也,明辨是非!”


    “君子也,愛財有道!”


    “君子也,心係天下!”


    “君子,仁愛!”


    “君子,有德!”


    “君子,無私!”


    “不為錢財而動,不為權貴而行,浩然正氣,兩袖清風。”


    “此乃君子也!此乃讀書人也!”


    “無有仁愛者,非君子!”


    “無有無私者,非君子!”


    “無德無品者,非君子!”


    “不為君子,天地之不容,儒道所不容。”


    “今日,天地可鑒,日月為證,吾許清宵,證聖道,而明君子意,望天下讀書人,皆為君子,修浩然正氣,心係天下蒼生。”


    許清宵的聲音,洪亮無比。


    刹那間,太陽升起,明月而立。


    日月當空,天地之間,轟轟之聲,傳至任何一處。


    恐怖的聖光,自許清宵體內爆發而出,綻放百萬裏,淹沒了整個中洲。


    天地為之震撼,日月為之顫鳴。


    一股恐怖的天地之力出現,化作一柄真正的君子之劍,懸於許清宵上空,這一柄君子之劍,勝過文劍千百倍。


    下一刻,君子之劍震顫,化作億億萬萬道小劍,朝著整個天下飛去。


    噗噗噗噗!


    君子之劍,越過一切,跨越空間,直接來到天下讀書人麵前,當場刺了過去。


    一瞬間,被君子之劍所刺之人,浩然正氣頓時被削,硬生生跌落了一個品階。


    原本是七品明意,如今卻成為了八品儒生。


    原本是六品正儒,卻變成了七品明意。


    這一劍,削了天下讀書人的儒位。


    “為什麽?為什麽我的品階會下降?”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老夫花費七十年的時間,才修煉成正儒,我即將可能成為大儒的啊,現在老夫為何跌落至七品明意境?”


    “蒼天不公,蒼天不公啊,許清宵憑什麽削我浩然正氣?”


    “許清宵,憑什麽削我浩然正氣啊。”


    一道道聲音響起,天下讀書人死都沒有想到,許清宵會在關鍵時刻,真的成聖。


    而且成聖也就算了,許清宵竟然削弱天下讀書人的儒位?


    對於天下讀書人來說,他們之所以會有如此的底氣,之所以敢這樣鬧事,就是因為他們有浩然正氣。


    這是天地之力。


    可現在浩然正氣被嚴重削弱,他們又如何不憤怒?又如何不生氣?


    而大魏京都當中,百萬君子之劍出現,所有朱聖一脈的讀書人,皆然發出慘叫之聲,被硬生生削弱一個品階。


    這對他們來說,是致命的打擊啊。


    文宮內,數萬道劍氣殺來,他們神色露出驚恐。


    “不要怕,我等有聖器保護,這劍,刺不進來的。”


    有大儒開口,認為聖器保護,君子之劍,殺不進來的。


    可下一刻,他的話剛說完,君子之劍,直接穿透了屏障,越過了聖器之力,直接將這些大儒體內的浩然正氣,削去一半。


    大儒跌至正儒。


    正儒跌至明意。


    哪怕是天地大儒,也擋不住如此恐怖的攻勢啊。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曹儒最慘,數百道君子之劍,將他體內的浩然正氣削弱。


    硬生生從天地大儒之境,跌落到了大儒之境。


    可就在此時,許清宵的聲音再次響起。


    “君子一劍!削浩然正氣!”


    “君子二劍!受劍罰之苦!”


    隨著這道聲音響起,煙雨府中,許清宵頭懸的君子之劍,再一次釋放出億億萬萬道君子之劍。


    而這一劍,更為恐怖!


    ----


    ----


    ----


    後麵還有!


    說一下,昨天寫到十二點半,一點半睡的覺,睡懵了,昨天三更三萬字,三十個小時沒睡,太累了。


    後麵還有,12~2點之間吧。


    今天原本答應三更,肯定做不到,更兩章,然後明天再更兩章,算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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