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


    安靜。


    死一般的安靜。


    整個中洲都安靜下來了,誰會想到,許清宵竟然帶來了一位一品武者,這太不可思議了。


    一品武者啊。


    這是什麽概念?天地之間最強的存在,人間武帝,如若沒有其他一品的限製,一位一品武者,可以鎮壓一切,一人滅一個王朝都可以做到。


    否則怎會以‘人間武帝’來命名一品?


    人世間最強戰力,這就是人間武帝的含義。


    一位一品武者。


    還真有資格辱罵聖人,兩者不是一個體係,罵了又能如何?都是一品。


    當然如若真有聖人,吳銘也不會這樣,畢竟都是一品。。


    眼下無非是怒懟朱聖門徒罷了。


    聖人招惹吳銘,吳銘也敢罵,更何況朱聖門徒?


    此時此刻。


    要說最傻眼的,當屬大魏文宮。


    平日裏,大魏文宮天不怕地不怕,不管許清宵做了什麽事情,他們都能找到理由去噴。


    哪怕是女帝開口,他們也敢怒斥,可現在麵對大魏一品武者,這是實打實的鐵板啊。


    不,這不是鐵板,這是金板啊。


    眾人沉默,曹儒,方儒,薑儒臉色變得極其難看,所有的憤怒,在聽到對方是一品武者後,徹底沒了。


    這哪裏還敢憤怒啊?


    跟一品叫板?他們自信囂張,是因為有一品文聖,有天下讀書人加持。


    可對方是誰?真把他們殺了,又能如何?


    有一句話叫做,聖人之下,皆可殺。


    這句話就是形容一品武者的,真正的一品,隻要你不是一品文聖,那麽殺了你,也不會有任何麻煩。


    二品亞聖,地位與一品武者可以平起平坐,但真撕破臉了,殺你又能如何?


    人間武帝,扛得住這樣的氣運壓製,聖人就不一樣。


    隻是大魏有聖人嗎?


    不,是整個天下,還有當世聖人嗎?


    這一刻,大魏文宮安靜下來了,死一般的安靜,三位天地大儒,更是眼神苦澀,他們望著陳國方向,耳邊依舊響起吳銘的聲音。


    他們內心鬱悶,整個大魏文宮朱聖一脈,皆然鬱悶啊。


    許清宵怎麽好端端又成為了一品武者的徒弟啊?


    等等。


    突兀之間,眾人徹底明悟了。


    好家夥,原來許清宵是一品武者的徒弟啊。


    怪不得許清宵敢這麽囂張。


    敢怒懟大儒,敢大鬧刑部,敢斬殺郡王,原來是這樣的啊。


    一開始,眾人的確有些鬱悶,誰能想到許清宵的師父,竟然是一品武者。


    可突兀之間,人們突然又反應過來了。


    怪不得許清宵如此狂妄,原來是這樣的啊,有一品武者撐腰。


    這還真是......合情合理啊。


    師父是一品武者,這誰不狂啊?什麽狗屁大儒?什麽狗屁文宮?什麽狗屁朝廷?


    一品之下,皆螻蟻。


    除非你把朱聖複活了,不然的話,這天底下除了其他一品之外,誰敢跟這位主叫板?


    好家夥,原來如此啊。


    這一刻,人們徹底明白了,許清宵狂妄的資本是什麽了。


    一開始大家以為是女帝支持,後麵大家覺得是許清宵得到民意,現在看來,都他娘的是假象。


    敢情人家是一品的徒弟。


    那沒事了,理解了,理解了。


    大魏王朝。


    但凡認識許清宵的人,除了女帝以外,幾乎都徹底理解許清宵為何如此狂妄了。


    這不狂妄還真說不過去啊,師從一品,要換成自己,別說郡王了,那天心情不好,親王我都殺。


    而懷寧王府中。


    懷寧親王也有些傻眼了,大魏一品竟然是許清宵的師父?


    他一直猜測許清宵後麵有一位大人物,可無論他怎麽算,都算不到,一品竟然是許清宵的師父?


    這下子,整個計劃都要被打亂了。


    一位一品,或許對大部分人來說,是一個極其模糊的概念,隻知道很強。


    但到了他這個程度,懷寧親王實實在在知道一位一品代表著什麽啊。


    打破規則的存在。


    什麽律法,什麽規則,在一品麵前都是無比可笑的東西,甚至有些規定都是他們製定下來的。


    藩王為什麽不敢直接造反?


    不就是怕一品出麵嗎?


    所以他們才要去找一個合適的理由,他們希望大魏衰敗,這樣的話,就可以指責當朝皇帝沒用。


    一品可以接受,但你想直接當皇帝,靠發兵造反搶奪皇位?


    抱歉,即便是你百萬大軍,殺到京都來了都沒用,隻要一品出麵,你哪怕占據天大的優勢,也不過是人家一句話的事情。


    這才是懷寧親王傻眼的原因啊。


    一品,意義太大了啊。


    也就在此時。


    陳國當中。


    一片寂靜。


    大魏文宮的聲音,戛然而止了,整個陳國也安靜的很了。


    廣陽侯,臨陽侯,孫鑫等人也徹徹底底傻眼了。


    他們一開始就注意到了吳銘,隻是不知道吳銘是誰,現在聽到對方自報家門,這幫人當場傻眼。


    一品武者啊。


    許清宵竟然帶了一位一品武者來鎮壓妖魔?


    這是不是有點太離譜了?


    許清宵,宵爺,你能不能別這麽猛啊,之前用文章懟文宮,現在好了,直接請來了一品,你到底還有什麽底牌沒拿出來啊?


    人們震驚。


    別說他們了,許清宵也有些震撼啊。


    當然他不是震撼對方的身份,而是震撼一品的影響力竟如此之恐怖。


    原本還各種叫囂的大魏文宮,這一刻卻集體沉默了。


    這種感覺,當真是爽啊。


    能讓大魏文宮閉嘴,這是多大的威嚴啊。


    即便是大魏女帝,也做不到讓大魏文宮閉嘴,可一品能做到。


    一品。


    永遠滴神啊。


    感受到許清宵的目光,吳銘心裏總算是舒服了。


    本來他想在許清宵麵前露一手,可沒想到許清宵自己解決了百萬妖魔之亂。


    這讓他有些難受,不過好在大魏文宮在這個時候跳出來了。


    這簡直是感情好啊,正缺沒人找麻煩,大魏文宮主動蹦躂,吳銘也就沒有那麽多矯情了,直接殺雞儆猴,順便給許清宵展露一手,什麽叫做一品。


    想到這裏,吳銘的聲音再次響起。


    “啞巴了?”


    “怎麽不繼續說了?”


    吳銘的聲音再次響起,隻不過這一次他沒有過於激烈,而是十分平靜。


    此話一說,大魏文宮上上下下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誰都不想迴答這個問題,也沒有人敢迴答這個問題啊?


    迴答什麽?


    這就是降維打擊啊,怎麽迴答都是錯的。


    一品都出來了,總不可能還繼續叫嚷著吧?


    大魏文宮沉默。


    隻是這種沉默,太過於壓抑了,有儒生不由開口,給予了迴答。


    “前輩,我等無心冒犯,不過聖人不可辱,再者此事的的確確是因許清宵而起,大魏文宮祭出浩然文鍾,也算是出手相助。”


    “這許清宵還這般辱罵我等,這說不過去。”


    有儒生出聲,他的聲音響起,因為正氣歌的原因,大魏文宮浩然正氣彌漫,所以這裏的聲音,可以傳達陳國,也可以傳入天下讀書人耳中。


    隻是此話一說。


    陳國當中。


    吳銘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看向大魏。


    轟!


    大魏文宮中。


    一股無與倫比的力量跨越空間,直接出現在大魏文宮內。


    當場,這名說話的儒生,直接炸開,化作血雨,濺射在文宮當中。


    轟轟轟!


    文宮染血,一座座聖像震顫,京都之上,刹那間烏雲滾滾,電閃雷鳴。


    吳銘太恐怖了,他連話都不說,隻是一念之間,相隔萬裏之外,將這位儒生當場轟殺,沒有絲毫一點猶豫,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


    甚至吳銘直接讓文宮染血,這是大忌啊。


    “前輩,您.......”


    “文宮染血,文宮染血,五百年來都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啊,恥辱,恥辱。”


    “天大的恥辱啊。”


    一道道聲音響起,他們忍不住開口,心中充滿著無與倫比的憤怒。


    文宮是天下讀書人的聖地,這種地方,絕對不可能染血。


    對他們而言,這是天大的憤怒。


    轟轟轟!


    隻是下一刻,一道道血霧彌漫,文宮當中,方才勃然大怒的人,瞬間肉身爆裂,其中還有一位大儒。


    死的極其直接,也死的極其可笑。


    沒有任何轟轟烈烈,如同螻蟻一般,被人直接抹殺,一點痕跡都不留。


    此時。


    大魏文宮的震動更加猛烈了。


    但文宮內的大儒們,卻徹底沉默了,他們臉色慘白,看到這數十道血霧,實在是不敢再說什麽了。


    這太無敵了。


    一念之間,一尊大儒,十二位正儒,三十多位明意的讀書人,全部死了。


    文宮殺儒。


    這種情況,根本就沒有發生過啊。


    安靜。


    安靜。


    文宮再一次安靜下來。


    而這一幕,映照在大魏京都當中,也映照在陳國當中。


    京都百姓們沉默了,所有權貴們也沉默了。


    陳國上下也驚愕了。


    這就是一品的霸氣嗎?


    連說都不說,殺儒如碾死螞蟻一般,這......實在是太霸道了。


    “還有廢話嗎?”


    這一刻。


    吳銘的聲音響起。


    他目光平靜。


    根本沒有任何情緒,殺一些螻蟻,在他看來並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他不想要浪費口舌,因為這幫人不配浪費自己的口舌。


    文宮壓抑。


    壓抑之下,更多的是一種憋屈,實實在在的憋屈。


    他們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啊。


    從來沒有。


    他們死死攥著拳頭,死死攥著,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一般,可卻噴湧不出來。


    因為他們實在是沒有膽子,與一位一品爭鬥啊。


    而且還是一位如此霸道的一品。


    他們莫名生出恐懼與無力。


    這才叫做真正的壓製。


    無盡的憋屈,在大魏文宮眾讀書人心中,不僅僅是大魏文宮,天下讀書人都莫名感覺到了憋屈。


    本身讀書人就有些瞧不起武夫,如今被一個人壓的不敢站直,他們如何不怒?


    而實際上,大魏文宮當中,有一部分大儒,可以說上幾句話,但他們選擇了沉默,倒不是畏懼一品,而是這件事情乃是朱聖一脈一手造成的。


    他們不願意出來為朱聖一脈擦屁股。


    “哼。”


    此時,吳銘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冷哼一聲,如同天雷一般,在大魏文宮上空炸響。


    “爾等讀書人,整日口口聲聲說著,讀聖賢之書,為天下蒼生。”


    “可實際上,卻蠻橫無理,陰險狡詐,這些年來,老夫一直閉關,不願染紅塵之事,但不代表老夫耳聾了,眼瞎了。”


    “自朱聖逝後,爾等一脈,便開始逐漸變質,你們滿腦子已經不再是讀書為蒼生,而是為名,為利。”


    “徹徹底底失去了讀書人的本質,老夫辱爾等不如豬狗,爾等有什麽不服?”


    “甚至,在老夫眼中,爾等就是畜生,倘若朱聖還在,隻怕後悔成聖,也後悔留下了你們這一脈。”


    “用老夫的話來說,天下讀書人,有九成都該死,禍國殃民,為禍人間。”


    “不仁不義不忠不孝,還配當什麽讀書人?”


    “而且聽聞爾等還要脫離大魏?”


    “很好!非常好!”


    “如若你們膽敢真的脫離大魏,老夫今日把話放在這裏。”


    “膽敢脫離大魏者,全斬!”


    吳銘開口,大魏文宮脫離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隻是他沒有功夫管,也沒有時間去管。


    但現在,為了展現自己的實力,讓許清宵真正明白一品的強大。


    他需要這樣去做。


    這話一說,震驚整個中洲。


    殺光大魏文宮朱聖一脈?


    這話誰說誰死,但如果是一位一品武者說,就沒人敢質疑了。


    大魏文宮上下臉色都難看起來了。


    誰也沒想到,在這個節骨眼上,竟然得罪了一位一品武者,而且他們完全相信,對方敢這樣做。


    文聖之下,一品皆可殺。


    就算是來了一尊亞聖,隻怕對方要是發起狠來,也敢殺。


    至於所帶來的影響,管他屁事?妖魔就算亂世,也亂不到他一品武者身上來,一品要是發起瘋來,誰攔得住?


    這惹毛了,聖人也殺,你服不服?不服是吧,那我就殺。


    此時此刻,曹儒,方儒,薑儒三位天地大儒都沉默了。


    他們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得罪了一位一品,這完全不是一個概念啊。


    但,最終曹儒還是開口了。


    想要不說話,是不可能的。


    “前輩。”


    “我等,我等並非此意,請前輩息怒。”


    “此事,是我等錯了。”


    曹儒低下頭顱,他認錯了,不認錯不行,真要不認錯,說不定吳銘下一刻就殺來了。


    “怎麽錯了?”


    吳銘繼續問道,他絲毫不給對方台階下,冷冰冰問道。


    這下子,三位天地大儒又一次沉默了,心中無限憋屈啊,自己都認錯了,吳銘還不放過他們,還要讓自己說出怎麽錯了。


    三尊天地大儒彼此看了一眼,眼神當中都是憋屈與難受。


    可最終,曹儒深吸一口氣,朝著陳國方向一拜。


    “我等不該忽略此事本質問題,是我等怠慢了,沒有去援助陳國。”


    曹儒承認錯誤,但這種方式迴答,就莫名顯得好像是因為一品的壓製原因。


    顯得有些不服氣。


    這種小伎倆,吳銘不可能察覺不出。


    故此,吳銘的聲音冷下來了。


    “還有呢?”


    他繼續問道。


    曹儒等人再度沉默,他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了。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還要怎麽樣?你莫要欺人太甚了?


    這番話是在心裏的,明麵上他們不敢說,隻能藏在心裏。


    他們不說話了,顯得無比沉默。


    “不說是吧?”


    “我給你們十息的時間,不說,就別怪老夫大開殺戒了。”


    “反正大魏文宮要脫離,對我大魏來說,百害而無一利,那老夫現在就肅清一下爾等這些道貌岸然的讀書人。”


    吳銘聲音平靜。


    要殺人?太簡單了。


    但如果光是殺人的話,也解不了恨,甚至殺了這些天地大儒,又能如何?迴過頭這幫讀書人估計要把這些死去的大儒,歌頌如神一般。


    說他們高風亮節,讓他們名垂千古。


    吳銘太知道這幫讀書人的手段了,所以他要用另一種手段,使得這幫讀書人屈辱,讓他們憋屈,讓他們心中充滿著恨意。


    這樣才解氣,不然殺若是有用的話,古今往來,難不成就沒有一位帝王不敢殺儒?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這幫讀書人嘴皮子厲害?


    既然讀書人喜歡說是吧?那吳銘今日就讓這幫讀書人說個夠。


    這般霸氣之言說出後,無人質疑。


    大魏文宮上下臉色難看,同時眼中露出驚恐與害怕之色。


    他們不想死,最主要的是,不想這樣憋屈的死去,如若死後有個好名聲,他們可以接受,但直接被一品抹殺,沒有人會記住他們的。


    自然,就沒有無畏之人出現。


    或許有,但剛才已經死光了。


    “前輩,您到底想要說什麽,就直說吧。”


    曹儒深吸一口氣,他給予了迴答,沒辦法了,隻能這樣,總不可能當真讓對方發起狠來吧?


    “老夫想要說什麽,難道你們這些畜生不知道嗎?”


    “還在這裏偽裝?真就以為老夫不敢殺你們嗎?”


    吳銘冷聲。


    刹那間,一品的威壓,瞬間彌漫至大魏文宮內。


    恐怖的威壓,如同山嶽襲來,讓他們渾身難受,曹儒三人更是口吐鮮血,感覺心髒都要炸開了。


    轟轟轟!


    這一刻,京都周圍,一座座大山震碎,引來地震,不過影響不大,隻是聲勢可怕。


    這就是一品的天威,隻是一道威嚴,就能鎮壓大魏文宮,引來如此可怕的景象。


    一品,人間武帝,當世最無敵之人。


    “前輩。”


    “是我等錯了。”


    “是我等錯了。”


    “是我等不顧陳國百姓安危,未能在第一時間派出大儒援助,此事,是我等之錯,還望前輩息怒啊。”


    曹儒開口,他一連又吐了好幾口鮮血,實在是扛不住一品的天威。


    “還要偽裝?”


    “你們是不顧陳國百姓的安危嗎?”


    “如若再這樣偽裝,殺!”


    吳銘繼續開口,曹儒等人當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到了這一刻,還是想要避重就輕?


    一品的天威無敵,更加濃重了,壓的大魏文宮所有讀書人都要吐血。


    可曹儒實實在在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因為如若再說下去的話,就是把自己的計劃說出來。


    若這樣的話,那才是真正的麻煩,影響天下讀書人,也折損朱聖一脈的顏麵啊。


    曹儒不語了。


    他不繼續說了,再說比讓他死還要難受。


    甚至,他寧可死,也不想繼續說下去了。


    終於。


    就在這一刻,一道聲音響起了。


    “先生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大魏文宮已經承認自己的錯誤,何必非要走到這個程度?”


    此時,文宮之中,恐怖的浩然正氣彌漫,阻擋了來自一品的天威,八玉聖尺綻放無量光芒,抵抗住這道天威。


    一時之間,文宮上下徹底鬆了口氣,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而曹儒等人,也徹徹底底鬆了口氣。


    因為,真正的大人物登場了。


    是半聖。


    文宮的半聖。


    一直隱藏在文宮當中的儒道至高者,當世活著的半聖。


    他的出現,扭轉了局勢,至少以目前來說,是扭轉了局勢。


    解決了曹儒等人的壓力。


    隻是,文宮半聖沒有出麵,他隻是言語,態度溫和,並沒有任何一點針鋒相對,似乎也不敢招惹這位一品。


    “咄咄逼人?”


    “這也叫做咄咄逼人?”


    “爾等當真是欺負老實人啊。”


    吳銘冷笑不已,隨後繼續開口道。


    “陳國妖魔動亂,大魏文宮乃天下讀書人之聖地,第一時間沒有派大儒援助,反而袖手旁觀,其心何意?”


    “不就是希望陳國上下遭遇苦難嗎?”


    “為何希望陳國上下遭遇苦難?說到底,就是因為陳國妖魔動亂之事,乃是吾徒兒殺降屠城所做,所以無論產生任何後果,天下人隻會辱罵吾徒許清宵。”


    “這就是讀書人口中說的儒道風範?”


    “而吾徒親臨陳國,心念蒼生,以詩鎮魔,怒斥文宮,爾等讀書人,不但不認知錯誤,反倒是將責任全部甩給吾徒?”


    “說到底,爾等不就是欺負吾徒沒有背景?”


    “那現在,老夫來了,老夫到想問一問,到底是誰,咄咄逼人?”


    吳銘根本不給麵子,直接將大魏文宮那點齷齪事全部說出。


    他的聲音,傳遍整個中洲,也免得又有人不明不白。


    還是那句話,殺人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問題,可這件事情,不是光殺就能解決的。


    他需要幫助許清宵洗刷清白,用他的方式。


    此時。


    中洲上下,也徹底沸騰了,人們的確被蠱惑了,畢竟在天下讀書人口中,許清宵殺降屠城,朱聖一脈就已經警告過許清宵。


    一位大儒,一位天地大儒甚至跪下來求許清宵不要屠城,結果被關進牢中,後來平亂諸國,卻逼死了張寧,斬了蓬儒。


    如今惹來妖魔亂國,害死無數無辜百姓,許清宵卻突然人間消失,不理不顧,想要將這個爛攤子交給其他讀書人。


    把大魏文宮塑造成,受了冤枉還要為許清宵擦屁股的老好人。


    把許清宵塑造成,自私自利,不折不扣的偽君子。


    普通人一聽,自然而然覺得許清宵有問題了,可現在隨著一品的聲音響起,百姓們逐漸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因為讀書人不斷怒斥許清宵,卻沒有提到一點。


    那就是大魏文宮沒有派出大儒援助。


    現在被直接揭穿,百姓們也不傻,逐漸迴過味來了。


    “先生莫要動怒。”


    “一切隻是因為一時氣憤而導致,此事,的的確確是曹儒等人做錯了。”


    “但無論怎麽說,陳國之難已經結束,老夫也會嚴懲曹儒等人。”


    “還望先生莫要動怒了,此事到此為止吧。”


    文宮半聖開口,他沒有生氣,而是勸說吳銘不要生氣,大大方方承認錯誤,再大大方方嚴懲曹儒等人。


    一切說的美好,但很多人都知道,文宮這是在打什麽主意。


    嚴懲?再大的嚴懲,對曹儒等人來說,又有何意?無非就是讓他們離開大魏文宮,將這件事情的影響,降到最低,等個三年五年之後。


    又有誰會記得這件事情?


    再說難聽點,等吳銘死了以後,這天下的輿論,是誰掌控?


    還不是這幫讀書人?


    忍一時之氣,換來的是千秋之後,千百年後,隻怕他吳銘要被天下讀書人唾罵。


    現在又算的了什麽呢?


    百姓們關心的是什麽?無非是自己的生計問題,哪裏真會因為一件事情而記一輩子?


    再說了,即便是這件事情影響惡劣,又能如何?


    誰家不希望自己孩子讀書?讀聖賢書?入朝為官?


    這是儒道真正的核心,隻要有人想要讀書,那麽任何輿論,對他們來說,都隻是一時的。


    不管他們做什麽,撐到死大不了這一批人下去,換一批人來不就行了?


    大魏文宮不缺三個天地大儒,隻要他們不死就好。


    “好。”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給儒道一個麵子,也給朱聖一個麵子。”


    “大魏文宮,廢三成儒位,曹,薑,方,三個畜生選一個出來,在老夫麵前自裁,其餘兩個自廢儒位,此事到此為止。”


    吳銘點了點頭,他給大魏文宮一個台階下。


    廢掉三成的儒位,然後曹儒,薑儒,方儒三選一,挑一個出來自裁,剩下兩個自廢儒位。


    這就是吳銘的要求。


    此話一說,眾人震驚。


    吳銘的條件太狠了,三位天地大儒,選一個自裁,其他兩個自廢儒位?


    這比許清宵狠十倍啊,不對,是狠一百倍。


    這一刻,文宮半聖也沉默了。


    吳銘太兇殘了。


    “先生,這個要求,請恕老夫無法答應,不過為了補償.......”


    文宮半聖繼續開口。


    但下一刻,恐怖的天威再度襲來,直接越過聖器,刹那間一道道身影化作血霧,直接被他抹殺。


    恐怖的浩然正氣,也在這一刻彌漫,是文宮半聖出手,他想要製止。


    可惜的是,他太慢了。


    “半聖,救我!!!!”


    薑儒的聲音響起,他露出無與倫比的驚恐之色,因為死亡襲來,讓他渾身毛骨悚然,但他還來不及說完這句話,劇痛襲來。


    全身崩裂,痛到他目呲欲裂。


    一瞬間,薑儒的身軀爆裂,化作血霧,當場死了。


    死的不能再死了。


    “你!”


    “你!”


    “你!”


    此時此刻,文宮半聖聲音都顫抖了,不要說他了,這一刻,整個大魏京都,甚至整個中洲的強者,整個中洲的讀書人,都徹底愣住了。


    京都內,懷寧親王,六部尚書,諸位國公列侯,哪怕是女帝也露出了震撼之色。


    陳國當中,廣陽侯臨陽侯,太上仙宗,太蒼符宗,包括許清宵也傻眼了。


    吳銘太霸道了!


    人家半聖剛拒絕,想要好好協商,卻沒想到的是,吳銘直接出手,連機會都不給,直接把薑儒殺了,還有文宮三成儒生全部抹殺。


    壓根就不給你們商談的機會。


    這才是真正的霸道啊。


    這才是真正的無敵啊。


    天下讀書人都被這種霸道給嚇到了,他們死活說不出半句話來。


    知道一品兇殘。


    可沒想到的是,一品竟然這樣兇殘。


    半聖都出麵了,可吳銘絲毫不給任何一點麵子,當真是一點麵子都不給啊。


    這就是一品嗎?


    也太霸道了吧?


    “給老夫閉嘴。”


    “區區半聖,也敢在老夫麵前叫囂?”


    “老夫還以為,爾等會派一位亞聖來與老夫商談?一尊半聖,給你臉了嗎?”


    “再叫,再叫連你一起殺。”


    “你信不信?”


    吳銘眼神之中充滿著不屑。


    區區一個半聖,也敢在他麵前叫囂?當真是活膩味了。


    給臉了嗎?


    吳銘冷冷出聲,他是誰?大魏一品武者,人間武帝,儒道雖然是所有體係之中最強的。


    可問題是,區區一個三品?就算給你點麵子,讓你有優先權,提升一品,也不過是個二品罷了?


    一品一重天。


    二品與一品之間相差多大?十萬八千裏。


    說實話,如若不是幫許清宵解氣,按他的脾氣,已經來來迴迴屠殺十遍了。


    還在這裏浪費時間?


    唿!唿!唿!


    文宮內,半聖的唿吸之聲響起,他實在是怒啊,他在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


    可這種怒火,他如何能忍下?


    他忍不下啊。


    可他知道的是,自己忍不了也得忍啊,要是真逼急了對方,大魏文宮真擋不住這位一品。


    除非發動天下讀書人之力。


    可現在還沒有到那個時候。


    憋屈,憋屈,憋屈。


    文宮半聖徹徹底底感受到了這種憋屈。


    不止是他,文宮內,所有讀書人也充滿著憋屈,可更多的是什麽?是麻,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什麽大儒,什麽天地大儒,什麽半聖,在人家眼中,就如同一群螞蟻一般,人家想捏死就捏死,想殺就殺。


    根本沒有任何一點反抗之力啊。


    這一刻,他們終於明白了,一品意味著什麽了?


    無視一切規則,無視一切的存在。


    在文宮殺了一位天地大儒,竟然還沒有引來天罰,因為一品武者的氣運,更加恐怖,莫說殺一位了,殺一百位,也無法對他們造成任何影響。


    這一刻,天下的讀書人忽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文不如武。


    在某些時刻,武者擁有掀桌子的能力,而儒道卻做不到掀桌。


    這就是儒道最大的缺陷。


    儒道沒有翻臉的資格啊。


    文宮內,曹儒與方儒目光有些癡呆,他們看著滿地的血跡,這些可都是薑儒的血啊。


    一個好好的人,突然之間被殺,而且死的太快了。


    恐懼襲來,讓兩人實實在在心驚肉跳,也實實在在害怕了。


    一品。


    太恐怖了。


    終於,文宮的半聖平息下來了怒火。


    他氣到眼淚都掉下來了,隻是沒有人看到罷了。


    他雖然努力地平複自己的語氣,可這語氣之中的顫抖.......無法掩飾。


    “先生。”


    “人已經殺了。”


    “此事.......可以到此為止嗎?”


    文宮半聖聲音顫抖道。


    “笑話。”


    “人是老夫動手殺的,老夫說了,讓其自裁,現在讓老夫動手,此事怎可能到此為止。”


    吳銘開口,聲音充滿著輕蔑。


    但這話說出,朱聖一脈的讀書人,是真的要被活活氣死啊。


    薑儒直接暴斃而亡,粉身碎骨,文宮內有三成讀書人死了,全部都是朱聖一脈的,已經做到了吳銘提的要求。


    可現在吳銘竟然還不想結束,說是自己動的手,不算數?


    他們如何不氣啊。


    可天下朱聖一脈氣,但文宮的讀書人怕啊。


    還要殺?


    他們真的麻了,頭皮發麻了啊。


    “你到底還想怎樣?”


    “人都殺了?”


    “你還咄咄逼人?吾乃讀書人,不過一死而已。”


    “你今日在文宮染血,羞辱朱聖。”


    “老夫今日,以自身儒位,請聖意斬你啊!!!!”


    在這種極端的憋屈和壓抑之下,有大儒實在是忍不住開口,他怒吼吳銘,更是要以自身儒位,請來聖意。


    要斬殺大魏一品。


    可就在此時,文宮當中,一束光芒衝天,這一刻所有讀書人眼中露出驚喜之色,他們當真以為聖意複蘇了。


    可下一刻,這道光芒,直接轟擊在這名大儒身上。


    嘭!


    下一刻,他化作了血霧,當場死在了原地。


    此時,所有人都愣住了。


    文宮內的讀書人,徹徹底底愣住了,他們有些發懵,為何大魏文宮的聖力,會攻擊自己人?


    這是怎麽迴事?


    這一幕,不僅僅是他們懵,京都百姓也懵了啊。


    就算聖人不幫自己人也沒什麽好說的,可殺自己人?這就有些太離譜了吧?


    “不要亂語!”


    “這是一品!”


    “人間武帝,不可以下犯上,惹來一品之爭,這是聖罰。”


    “都住嘴!”


    文宮半聖開口,他及時告誡眾人,不要亂語,會出大事。


    此時,眾人更加發懵了。


    而陳國當中。


    吳銘眼中明顯露出一抹不屑之色。


    請聖意?


    別說他一個大儒請不出聖意,當真請來了,又能如何?


    一品之間,本身就代表每一個體係的極致,擁有天地氣運,無論是儒道的一品,還是武道的一品,亦或者是仙道的一品。


    都是一種極致。


    彼此之間,也從來不會刻意去劃分高低,因為眾人都是為了天地蒼生罷了。


    在這種情況下,有人要請聖人斬人間武帝?這不是找死嗎?


    聖人即便在世,最多可以跟人間武帝持平,借助天下讀書人的力量,借助天地之力,盡可能的製止人間武帝發狠。


    可讓聖人殺人間武帝?


    可笑至極啊。


    這些人,還是不知道一品的可怕,真是豬腦子。


    吳銘立身城牆之上,眼眸當中滿是輕蔑。


    而一旁的許清宵,這迴是徹底震撼了。


    他知道一品很強。


    武力的強大。


    可沒想到,武力竟然能強大到這個程度?


    但這也不怪許清宵,譬如這次平亂諸國,派出了四品武者,武道之王,但感覺也沒有那麽強。


    千軍萬馬之中,奪敵人首級,這個是可以做到。


    但依靠一個人,攻下一座城卻做不到。


    這如何不讓許清宵看低武道?


    可現在,吳銘的出現,讓許清宵明白了。


    一品意味著什麽了。


    每一個體係的極致,都是無與倫比的存在。


    翻天覆地的存在。


    是製定這個世界規則的存在啊。


    這一刻,許清宵的內心,也徹底火熱起來了。


    倘若自己成為了一品,那該多爽?


    說句不好聽的話,自己成為了半聖,最多隻能壓製這幫讀書人,但這幫讀書人也有辦法找自己麻煩。


    你來我往,簡直是惡心人。


    除非自己成為真正的聖人,否則的話,人家依舊能找自己麻煩。


    但如果自己成為了一品武者呢?


    而且自己有丹神古經在。


    倘若自己成為了一品武者。


    誰敢叫囂,就殺誰?


    這不爽嗎?


    許清宵的武道之心,在這一刻徹徹底底沸騰起來了。


    他想要成為一品!


    有丹神古經的幫助下。


    可能比成聖要容易一些。


    而此時,文宮半聖的聲音也響起了。


    “先生到底還需要我等做什麽!”


    “請直言吧。”


    文宮半聖實在是憋屈的不行,但事已如此,他也隻能繼續憋屈下去了。


    “大魏文宮,朱聖一脈,皆跪於大魏京都外,三天三夜。”


    “每人各自寫萬字懺悔書。”


    “也包括你。”


    “不從者,殺!”


    “從者,饒爾狗命。”


    吳銘出聲。


    他提出了另外一個要求。


    一個,不比殺了他們還難受的要求。


    一瞬間,文宮更加難受了。


    因為這個要求,他們難以答應啊。


    這是打了他們的臉,還要打斷他們的脊骨啊。


    但。


    這也是一品霸道。


    一品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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