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朝堂動蕩,大魏文曲星,危機再顯


    大魏藏經閣內。


    隨著一道白色人影緩緩走來,許清宵的目光不由看去。


    這是一名女子,身穿白衣,盈盈走來,氣質超然,一束光映照而落,顯得如仙子一般,僅是站在那裏,讓天地一切都黯然失色。


    與女帝不同的是,女帝的高冷,是霸氣。


    而眼前這名女子的高冷,是那種由內而外的高冷。


    如此人間絕色,許清宵心中忍不住讚歎一聲。


    但隻是刹那間,許清宵便收迴了目光,人間絕色她又不是沒見過,有些驚訝是正常反應。


    不遠處,水雲煙靜靜立著,她看了一眼許清宵,目光十分平靜。


    不過她沒有向前走了,有些抵觸。


    許清宵也沒有去看她什麽,一般高冷的絕色,腦子多多少少有點問題,說白了就是傲。


    許清宵可不吃這套,越傲許清宵越不喜歡,試問一下,那個男人不喜歡溫柔賢惠的好妹妹?誰喜歡整天冷著張臉的妹妹?


    已經將這裏的書看完,許清宵前往下一個區域,好不容易來了藏經閣,沒道理隻看一點藥經。


    關於聖人的事情,許清宵也要好好找找。


    許清宵走了,特意從另一側離開,免得與對方接觸。


    看著離開的許清宵,水雲煙心中緩緩鬆了口氣,過了一會,這才動身,來到許清宵方才的位置,開始看書。


    與此同時。


    大魏宮中。


    工部尚書李彥龍緩緩來到養心殿中。


    “臣,工部尚書李彥龍,拜見陛下。”


    李彥龍開口,他帶著厚厚一疊的文稿走來。


    “平身。”


    女帝開口。


    而後者立刻開口。


    “陛下,工部耗費三日,將預算做出,此番水車工程,挑選五十郡地,若皆用上等材質,五萬萬兩勉強夠了,可若是加上人工費,需再加一萬萬兩預算。”


    李彥龍將預算冊遞交上去,一本正經道。


    龍椅上,女帝再聽到這個價格後,沒有任何表情,她心中自有衡量。


    這個價格的確沒有問題,但這個價格她接受不了。


    預算冊隨意掃了一眼,女帝不由開口道。


    “五萬萬兩,人工,材質,包括維修等成本都要算在其中,不能多隻能少,愛卿可否做到?”


    女帝這般問道。


    一聽這話,李彥龍瞬間苦笑道。


    “陛下,臣已經將預算做到最低了,再往下壓,臣惶恐有小人在其作祟。”


    “如若陛下不滿意,隻能找戶部清算,再者臣這趟迴去思考許久,五萬萬兩撥款之事,無論如何還是要與顧尚書商量。”


    “這其中涉及許多,材料購買,人工雇傭,各地撥款等等,僅憑工部,不敢保證能做到完美。”


    李彥龍實話實說,如此大的工程,肯定會出現許多問題,比如說有些商人為了牟利,換取非常差的材質,上下勾結,貪汙銀兩。


    這種還算是可以想辦法去預防,可材質購買,你突然要如此大量的材料,大家會不會漲價?畢竟商人無利不起早,隻要大家合計一算,肯定會故意漲價,來賺取錢財。


    再然後,五萬萬兩買材料沒問題,可人工怎麽辦?你總不可能讓百姓們白幫忙嗎?讓官府宣傳?


    官府宣傳沒問題,可問題是,百姓願不願意答應啊?


    給錢才是最實在的東西。


    所以這個事必須要跟戶部商量,戶部就是專門管這個的。


    “明日朝堂上說吧。”


    女帝開口,她依舊冷漠。


    的確,五萬萬兩,想要在五十個郡地實行,十分困難。


    但減少的話,她也不甘心啊,畢竟水車工程,利國利民。


    想要越過戶部,還是很難,可要真讓戶部來接手此事,那就會惹來很多麻煩,不是戶部的問題,而是.......有人不會讓這個水車工程實行下去。


    權衡。


    對於帝王來說,任何事情都是權衡。


    水車工程她必須要實行下去,哪怕會遇到阻擾,她也不能放任不管。


    “陛下英明。”


    李彥龍喊了一聲,而後也沒有什麽其他事情了,就告退離開。


    隨著李彥龍離開後。


    女帝也坐在龍椅上沉思,過了一會,一道聲音忽然響起。


    是趙婉兒的聲音。


    “陛下,奴婢聽說,華星雲好像要迴京都了。”


    趙婉兒出聲,讓女帝從沉思中迴過神來。


    “華星雲,他怎麽迴來了?”


    聽到這個名字,女帝沒有驚訝,不過口吻有些好奇。


    “據說是大魏文宮一位大儒請他迴來的,應該是為新朝第一屆科舉。”


    “如今大魏文宮皆期待華星雲歸來,外麵已經傳了些消息,說華星雲在外三年明意,如今歸來,將在科舉之日,完成立言。”


    趙婉兒如此說道。


    “立言嗎?”


    “大魏文宮總算是感受到一些壓力,連華星雲都喊迴來了,看來許清宵給他們的壓力有些大了。”


    “不過華星雲此人常年在外,周遊列國,隻怕根心不穩,可重用,但不可親信。”


    “行了,陪朕去散散心。”


    女帝很平靜,對這個華星雲似乎沒有什麽好感,但她身為帝王,不會因為喜怒而判斷一個人。


    隻要能對江山社稷有幫助,無論如何都行。


    女帝起身離開了,趙婉兒跟在身後。


    太陽高照,但皇宮內並不酷熱。


    而宮外,卻有些暑氣難耐。


    但此時,一則消息傳開,讓大魏京都有些沸騰了。


    百姓們的生活方式很簡單,吃喝玩樂,然後再聊聊一些話題,沒大事發生就聊誰家的兒子如何如何,誰家的兒媳又如何如何?那家的春樓又來了新茶。


    可一旦有大事情發生,京都就顯得無比熱鬧。


    “華星雲要迴來了。”


    一則消息傳至京都,這一刻整個京都開始熱議起來了。


    “他不是去周遊列國了嗎?怎麽突然迴來了?”


    “華星雲?好熟悉的名字啊,哦,我記起來了,是哪個自稱大魏第一文人的吧?”


    “大魏文宮的希望,朱聖一脈當中,最有可能成二品亞聖的華星雲?”


    “他怎麽突然迴來了?”


    “華星雲是誰啊?我剛來京城,都沒聽過這號人。”


    百姓們熱議,一開始不少百姓有些好奇,華星雲是誰,但很快又想起了這個人。


    倒不是華星雲沒什麽存在感,反而他的名字在整個大魏都十分有名,不過大概是三年前,華星雲便離開了大魏,要去其他國家遊曆。


    明意立言。


    如今三年過去了,大魏都換了皇帝,又經曆了一次又一次的動蕩,放在太平盛世,這三年或許人們不會忘記。


    可在這個節骨眼上,消失了三年,還真沒有人會記得住這個名字。


    哪怕是許清宵,如果突然消失三年,期間大魏北伐,那百姓們也不會記得許清宵。


    隻是當許清宵再次出現時,百姓們這才會記起許清宵。


    隨著消息越傳越廣,很快華星雲的名字,傳遍了整個大魏京都,越來越多人想起了這個人物,一時之間,更是議論四起。


    “華星雲周遊列國,我還以為他去其他王朝任職了呢?沒想到是去明意立言啊。”


    “江山代有才人出,三年前的華星雲,可比現在的許清宵更加璀璨,可惜的是啊,沉寂了三年,如今許清宵的威名可比他大多了。”


    “這個華星雲到底是誰啊?有沒有人解釋一下,我真不知道。”


    “你們說,這華星雲在這個節骨眼上迴來,是不是想要找許清宵麻煩啊?”


    “很有可能啊,這個節骨眼迴來,當真有可能。”


    “嘶,大魏文壇,兩個絕世新秀要打起來了嗎?”


    “這下子有好戲看了。”


    百姓們議論紛紛,一開始隻是談論華星雲這些年去做什麽了,但很快有人猜測,華星雲這個節骨眼忽然出現,是不是要找許清宵麻煩?


    隨著這個猜測一出現,一瞬間話題更加火熱起來了。


    畢竟一個是三年前的文壇新秀,而且還得到大魏文宮各種讚許,大魏文宮幾乎所有大儒都看重華星雲,可謂是風光無限。


    甚至就連先帝也誇讚過華星雲,說可惜華星雲晚生二十年。


    如此高的評價,讓華星雲一躍成為了大魏文壇新星,可就在華星雲這般被世人矚目之時,他離開了大魏,去周遊列國,說是要明意立言。


    但更多人懷疑,華星雲是背叛大魏,想要去他國任職,突邪王朝和初元王朝不知道多想拉攏他走。


    再加上大魏當時朝野震蕩,新舊交換,鬼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


    所以華星雲的離開,也讓百姓們十分憤怒。


    如今卻不曾想到,三年過後,華星雲居然迴來了。


    迴大魏了。


    而恰好這個時候,大魏新朝也迎來了一位萬古大才,許清宵。


    這華星雲早不迴來,晚不迴來,偏偏這個時候迴來,任誰都覺得有問題啊。


    最有可能的就是,他是衝著許清宵迴來的。


    任何時候文壇都不可能有兩顆太陽。


    這下子整個大魏京都徹底熱鬧起來了,百姓們沒事就喜歡看熱鬧,尤其是兩個如此具有話題性的人碰撞在一起。


    緊接著又是一則則的謠言出現。


    “華星雲這次迴來,就是為了許清宵,許清宵玷汙朱聖一脈,他這次迴來,就是要讓許清宵明白,朱聖不可辱。”


    “華星雲說了,要在新朝科舉上摘得榜首,讓許清宵知道知道,什麽叫做真正的大才。”


    “你們搞錯了,華星雲不是要在科舉上擊敗許清宵,他是要在太平詩會上擊潰許清宵,要將許清宵最引以為傲的才華,踐踏在腳下。”


    “內部消息,內部消息,大魏文宮所有大儒都在等待華星雲,他們已經準備好請命,去朝堂上為華星雲求個職位,要從儒,官兩方麵徹底打擊許清宵。”


    “你這算什麽內部消息?我才是內部消息,大魏文宮見許清宵立言,已經感受到了壓力,這次是特意將華星雲從突邪王朝喊迴來的,並且不是打擊許清宵,而是要讓許清宵身敗名裂。”


    “求求你們,告訴我,華星雲到底是誰啊?我想插句話啊。”


    各種謠言在京都內四起,這其中有一些莫名的影子,想要挑起爭紛,讓兩個新秀爭鬥起來。


    但也有少部分人不知道華星雲到底是誰。


    隻是很快,話題再一次變了,從華星雲突然迴歸是為了什麽,變成了華星雲和許清宵誰強。


    最先出聲的不是百姓,而是京都內的讀書人。


    “這還需要問?肯定是華星雲,華兄啊,他之才略,爾等根本體會不到,三年前我曾見過華兄一麵,他站在那裏,給我的感覺就如同聖人在世一般,許清宵,他也配?”


    “恩,當年星雲兄才華之橫溢,絕非爾等能夠想象,整個京都多少女子為他傾心,別看許清宵作了幾首詩詞,但這些都是風雅之作罷了。”


    “星雲兄在北伐之時,孤身一人,前往邊境,配合幾位侯爺,硬生生守住了邊境,以致於大魏沒有遭遇危機,而後三道大會之上,華星雲更是一語定乾坤,打了個平手,被譽為大魏文曲星。”


    “這些事跡,哪一個不是揚我大魏國威?反觀許清宵所做之事,不敬大儒,不尊朝堂,更是為了一己私欲,斬殺郡王,不顧後果,口口聲聲說為了百姓,但真為百姓的,是華星雲,華兄。”


    “拿許清宵與華兄去比,當真是侮辱華兄。”


    京都的讀書人最先開口,他們對華星雲有說不出的崇敬與尊重,但對許清宵卻是各種貶低。


    好在的是,京都百姓倒也不傻,沒有被這幫讀書人帶偏思想,說出了自己看法。


    “華星雲三年前離開京都,絕對不是去明意立言,那個時候大魏動蕩,他就是怕大魏沒了,趕緊去投靠別人,生怕晚了來不及,現在看大魏穩定下來了,又跑迴來,當真是可笑。”


    “許清宵為百姓做事實,把百姓放在第一位,他華星雲呢?說是說去邊境鎮守,那還不是因為撈功勳去了?真當我們蠢?大魏文宮的那些大儒,早就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提到邊境,我就想起來了,當初他好像是與冠軍侯發生過一些爭執吧?嘖嘖,這要是冠軍侯也迴來了,那就有意思多了。”


    “恩恩,對對對,冠軍侯當初大罵華星雲不為人子,而華星雲屁話都不敢說一句,可惜,如今冠軍侯在邊境鎮守,估計短暫時間是迴不來了。”


    “那也不一樣,很多事情都是謠傳,我倒是真見過華星雲,的確很不凡,而且有才能,先帝也確實誇讚過他。”


    百姓對華星雲的評論有些兩極分化,有一半百姓似乎記得一些事情,對華星雲十分厭惡,而有一些百姓對華星雲沒有什麽偏見。


    畢竟很多事情都是謠言,再者大部分百姓憤怒的地方,其實還是因為一點。


    大魏動蕩之時,他選擇離開,周遊列國隻是一個借口罷了,至少不管如何,華星雲在這個節骨眼選擇離開,就是不妥。


    但不管如何,這一日,大魏京都是徹徹底底沸騰了。


    而此時。


    大魏文宮內。


    一間書房中,四位大儒靜靜坐著。


    陳正儒,孫靜安,王新誌,還有一位陳心。


    四尊大儒聚集,書房當中顯得有些嚴肅。


    很快,陳正儒的聲音緩緩響起。


    “星雲,為何突然迴歸?陳儒?”


    陳正儒平靜道,看向陳心。


    華星雲的恩師,便是陳心。


    “我並不知曉,我也是今日剛剛收到消息。”


    陳心大儒搖了搖頭,他沒有撒謊,也比較突然,自己徒弟迴來也是今日得到消息。


    陳正儒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看向孫靜安。


    而後者表現得十分沉默,但在陳正儒的目光下,孫靜安還是開口了。


    “星雲迴來,也沒什麽問題,畢竟也到了時候,新朝第一屆科舉,不能錯過,再加上太平詩會,迴來也好,至少給我們大魏文宮漲漲麵子,不至於當真讓某些人覺得自己不得了。”


    他這話自然是針對許清宵了。


    “荒唐!”


    陳正儒怒斥一句,他看向孫靜安,直接開口。


    “當初,星雲離開大魏之時,我就說過,他會失民心,除非立言而歸,如今他還隻是明意境,若是讓他迴來,百姓之聲,極可能破壞他之儒心。”


    “你為了打壓許清宵,竟將星雲喊迴來,孫儒,你這番作為,當真配不上大儒之位。”


    陳正儒有些怒了。


    可孫靜安也是大儒,他雖官職不如陳正儒,可在大魏文宮,兩者地位一般,被如此訓斥,自然不爽。


    “陳儒,星雲並非是我喊他迴來,而是他自己要迴來,再者星雲也說過,他此番迴來,就是要立言,而且是在科舉之日立言,早一點迴來,晚一點迴來,不都一樣?”


    “還有一點,陳儒你可以要注意,許清宵可不是我等朱聖一脈的讀書人,我就算當真打壓他,那又如何?儒道從心,而且若是他比得過星雲,也算不上打壓,可若是比不上星雲,那隻能說他許清宵才華不行。”


    “我如何配不上大儒之位?我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為了朱聖,為了天下讀書人,倒是陳儒,您身居高位,隻怕有些迷失了吧?”


    孫靜安一番話也極其不客氣,就差沒指著鼻子罵陳正儒當官當久了,把官威擺在這裏。


    “孫儒當真是巧舌如簧啊。”


    陳正儒沒有生氣,這種譏諷算不上什麽,他是大儒,不在乎這種譏諷,而且身居高位,本身就會被人質疑。


    他方才生氣,是因為孫靜安為了打壓許清宵,將華星雲帶來了。


    朝堂好不容易安靜了一會,他也看得出許清宵想要低調,可沒想到孫靜安偏偏就想要招惹許清宵。


    而且直接將這個人喊迴來了。


    華星雲是一把雙刃劍,用的好,可以幫大魏文宮披荊斬棘,可用不上,這一把劍遲早會傷了自己。


    這兩人都很傲,隻是許清宵偏激進一些,但華星雲不激進,他城府很深,深到讓他們都難以看穿,當初被冠軍侯指著鼻子罵,不為人子。


    他華星雲都忍下來了,而要換做許清宵,估計許清宵早就跟冠軍侯拚殺了。


    這種人太可怕了,可偏偏這種人儒道天賦極高,今年算起來也不過二十四歲,但已經半隻腳踏上立言之路。


    並且華星雲的來曆很可怕,也充滿著秘密。


    陳正儒不希望華星雲迴大魏,至少不希望現在迴大魏,他希望大魏安安穩穩過兩年好日子,朝堂上的爭鬥已經是水深火熱,這個節骨眼上不要再節外生枝了。


    卻不曾想到孫靜安私下密信華星雲,讓他來了。


    打亂了所有的局麵。


    “陳儒說笑了。”


    孫靜安也冷冷開口。


    “好了,兩位就莫要爭吵什麽了,其實兩位都是為了大魏好,孫儒希望文宮能夠穩定,陳儒希望大魏安定,都是好的,都是好的。”


    “星雲既然來了,那就來吧,我等現在不應該為這件事爭吵,現在應當討論的是,讓星雲去什麽部門任職,他這次迴來,必然要入朝堂。”


    “如今文宮在朝中的勢力確實有些不行,再者陛下要再興北伐,無論結果如何,我等都要做好準備,所以星雲迴來,也是一件好事。”


    王新誌開口,他讓兩人不要爭吵,談一談正事。


    此話一說,陳正儒也不說什麽了,畢竟到了他們這個程度,活了這麽多年,心裏也清楚,事情都發生了,的確沒必要再爭什麽。


    爭有用嗎?又不能改變什麽。


    “去禮部吧,安排個禮部主客也行。”


    陳正儒直接開口,讓華星雲去當個主客,八品官員,不高不低。


    “不可!”


    “星雲之資,乃大魏文曲星,豈能當個主客?陳儒,你莫要帶有偏見,三年前先帝就希望星雲任職侍郎,三年之後,你讓他去當個主客?再者,去禮部?這不是大材小用嗎?”


    孫靜安第一時間不答應。


    大魏文宮第一才子,竟然去禮部當個主客?這不是笑話嗎?


    再說了,許清宵上來就是主事,從七品官員,他們大魏文宮出來的才子,才八品?無論如何都不行。


    “為何不行?三年前是三年前,三年前星雲不珍惜,三年後他迴來,難不成讓他當個侍郎?你覺得陛下答應嗎?京都百姓對他本身就有一些抱怨,他失了部分民心,讓他當個主客,剛剛好,沒有什麽不妥的。”


    陳正儒直接出聲,三年前是三年前的事情,那個時候你沒有離開大魏,讓你當侍郎可以,但你自己不想要,非要離開大魏。


    口頭上說的是周遊列國,要明意立言,可你到底想要做什麽,誰能保證?


    再者但周遊列國雖然增長見識,可難保他沒有變心啊。


    “八品主客,這當真是羞辱我大魏文宮,陳儒,無論如何,我都不答應,四品侍郎當不上沒有關係,至少也要有個五品官職,否則的話,這不是再羞辱我大魏文宮嗎?”


    孫靜安態度堅決,華星雲的官品,至少也是個五品吏司郎中。


    “陳儒,八品主客的確有些不妥。”


    王新誌開口,雖然他心裏是不太舒服,可他也認為孫靜安的話有道理。


    “五品?孫儒當真是會開口,那你向陛下開口,我就不開這個口了。”


    “不過老夫得提醒一句,大魏可不是儒家的。”


    陳正儒冷冰冰說道,這孫靜安開口就是五品?當真是不把官場當官場啊,多少人一輩子都難升五品?華星雲縱然才華橫溢,資質無雙又能如何?


    上來就是五品?那十年後呢?直接爬到自己這個位置上?


    “陳大人這句話就沒意思了,華星雲又不是等閑之輩,去過邊境,做過使出,文韜武略,有治國之才,先帝都曾誇讚過他,怎麽就當不了個五品官吏?”


    孫靜安冷笑道,也不稱唿什麽陳儒了,直接就是陳大人,略顯得譏諷。


    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爭鬥,朝廷上有朝廷的爭鬥,大魏文宮也有大魏文宮的爭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孫靜安與陳正儒的爭鬥,讓陳心大儒不由歎了口氣。


    “兩位莫要爭吵了。”


    “華星雲是我的學生,按理來說,我是支持孫儒的,隻是老夫想了想,陳儒所言也極是,不如這樣,當個主事吧,七品主事可以了。”


    “至於去什麽部門,就讓星雲他自己想,兩位看如何?”


    陳心開口了,孫靜安縱有些不愉也沒辦法,畢竟華星雲是他的學生,老師都開口這樣說,他能有什麽辦法?


    而陳正儒想了想,也隻是點了點頭,但還是開口。


    “戶部和吏部,不能去,其餘四部隨意他吧。”


    陳正儒這般說道,不來吏部很簡單,這個部門水更深,絕對不能讓華星雲來,尤其是華星雲周遊列國,怎可能來吏部。


    而不能去戶部理由也很簡單,許清宵就在戶部,他不希望兩者爭鬥起來,尤其一個是四品侍郎,一個是七品主事,按照兩人的傲性,說不定第一天就要鬧出是非。


    這一點三人也都同意,也能夠理解,但孫靜安還是起身道。


    “陳儒,老夫有句話還是要提醒你,儒道已昌盛萬年,我等皆是聖人門徒,有些事情你要好好想清楚。”


    說完此話,他轉身離開,頭也不迴。


    留下陳正儒三人沉默不語。


    華星雲的即將到來,讓整個大魏京都有些不安寧。


    就如此,時間流逝。


    翌日。


    朝堂之上。


    或許是因為朝廷最近有錢了,國庫吃飽了一頓,文武百官的摩擦也少了許多。


    而且各部門也有自己的事要幹,兵部沒日沒夜地寫北伐新策,禮部準備著萬國使者到來,戶部則是計劃著如何發展大魏。


    刑部也因為番商的事情,各種製定規則,包括工部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麽,非要說悠閑的,現在就是吏部比較悠閑了。


    接近半個時辰的國家大事商議結束後,孫靜安第一個出聲了。


    “陛下,臣今日得知,大魏文壇之星,華星雲這兩日就要迴京都了,星雲才華橫溢,有治國之才能,先帝曾誇讚過他諸多。”


    “如今星雲周遊列國,學有所成,而大魏如今百廢待興,人才缺失,故,臣願為星雲求得官職,讓其報效大魏,盡責盡力。”


    孫靜安最先開口,主動提出為華星雲求官職。


    “所求何職?”


    女帝平靜開口。


    “臣認為,兵部員外郎倒是個不錯職位,華星雲去過邊境,對軍事方麵倒也有不錯的能力,再者如今兵部繁忙,急缺人手,可以前往兵部。”


    孫靜安出聲,為華星雲求兵部員外郎。


    其目的眾人也心知肚明。


    但此話一說,兵部侍郎不由站出來了。


    “陛下,臣認為不妥。”


    “華星雲周遊列國三年,臣不敢說華星雲有無長進,但兵部如今不缺人少,再者人還未到,就先安排職位,朝廷雖惜才,可也不至於如此惜才。”


    “臣覺得,不如安排到禮部,當個主事也行,畢竟華星雲曾經也做過使出,馬上便是陛下壽誕,禮部也忙得不可開交,正好可以去接待一下外使。”


    兵部侍郎第一時間反對了。


    如今兵部正在全心全意商量北伐新策,你儒官想要安排個人過來監視?做夢吧你。


    “陛下,禮部不缺人,臣認為,兵部可以,侍郎大人,這北伐新策事關重大,華星雲周遊列國,增長許多知識,去你兵部,的確是如魚得水啊。”


    禮部侍郎站出來了,又把華星雲推過去。


    他們意圖很簡單,華星雲去兵部,監視兵部的北伐新策,若是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早點來通知,大家也好做計劃,上朝的時候各種彈劾以及挑毛病。


    如果北伐新策沒有問題,陛下答應下來了,真要再興北伐,那也沒問題啊,華星雲跟過去蹭功勞,假設北伐再次失敗,華星雲一個小小主事,跟他有什麽關係?


    要是成功了,華星雲算是白撈到一筆天大的功勳。


    反正無論如何,儒道不虧。


    “可笑,兵部之事,豈是一個周遊列國就能入的?那按照徐侍郎之言,是個人離開大魏,就能來我兵部?”


    “請陛下明鑒。”


    兵部侍郎可不蠢,怎麽可能讓華星雲過來摘桃子?


    雙方爭吵,而女帝壓根沒有心思在乎這件事情,他製止了朝堂的爭鬥,直接開口道。


    “好了,此事等華星雲入朝再說,隔日再議。”


    她說到這裏,雙方都閉嘴不說了,皇帝都開口了,他們也沒什麽好說的。


    也就在這時,女帝直接開口。


    “諸位愛卿,今日有件事情,朕需要說一說。”


    當聲音響起,文武百官都有些好奇,一般來說陛下都不會主動提什麽事,可這一旦提了,就絕對不是小事一件了。


    “前些日子,良田季收,南豫府都一府之地,比早稻增值四成。”


    “其因一件名為水車之物,可以將百裏之外的水源,運輸至百姓良田之中。”


    “大大解決土地無水之憂,乃為大魏神器,朕已讓工部打造模型,諸位愛卿可仔細觀看。”


    女帝說到這裏的時候,幾個太監緩緩走來,將一個模型搬了過來,隨後放置在朝堂之上。


    一時之間,文武百官們齊齊看去。


    一個小型水車出現,在自我運轉。


    “水車?這是何物啊?”


    “運輸百裏之水?有如此之神奇?”


    “看似簡單,可的確有這般神效啊。”


    “這是工部新發明嗎?”


    百官們議論,充滿著好奇,他們都是天下一等一的聰明之人,隻是掃了幾眼,稍稍想了想,便能察覺出此物的重要性。


    也就在此時,工部尚書李彥龍緩緩走出。


    “陛下!諸位大人,此物工部研究數日,的確可以運輸水源,而且操作簡單,可為大魏增加糧產。”


    “保守估計,可使大魏糧產翻倍。”


    李彥龍不敢說太多,他隻能說翻倍,這是根據他的推測,當然如果用上了荒廢良田,那就說不準了,可能更多。


    但僅僅隻是翻倍,這一刻滿朝文武都嘩然一片了。


    “糧產翻倍?”


    “此物竟能使大魏糧產翻倍?李尚書,這話是真是假?”


    “若真能讓大魏糧產翻倍,此物當真稱得上是大魏神器啊。”


    “有了這樣東西,大魏複興,指日可待啊。”


    眾人震撼道。


    不說別的,糧產翻倍最直觀的就是百姓能吃飽飯,大家可以放心生娃,而且大魏稅收也能翻倍,畢竟七成的國稅,來源於良田稅。


    說是大魏神器,不足為過。


    可就在此時,一道聲音響起了。


    是戶部尚書,顧言的。


    “陛下,那建造此物,需要花費多少銀兩?”


    顧言直接詢問道,他一開始也很震驚,甚至還有些興奮,畢竟糧產翻倍,國庫的收入又能暴漲一波了。


    可問題是,這東西感覺不怎麽便宜啊。


    女帝沒有開口迴答,而是李彥龍出聲。


    “迴顧尚書,一座延長五十裏的水車,造價需一萬兩。”


    李彥龍迴答。


    一萬兩?不算多。


    這是百官第一反應,但顧言則繼續問道。


    “可提供多少縣府供水?”


    他這般問道。


    “呃......一鄉之地。”


    李彥龍稍稍有些遲鈍,但還是迴答出來了,沒辦法啊,這話題逃不掉的。


    “嘶!”


    下一刻,文武百官倒抽一口冷氣。


    一萬兩?一鄉之地?


    這要是全國都搞的話,豈不是十幾萬萬兩白銀?不對這還沒算上人工之類的啊。


    顧言臉色第一時間就變了。


    但他沉得住氣,看向女帝道。


    “陛下,您打算製造多少水車?”


    他直接詢問,如果不多的話,倒也沒事,花點銀兩就花點銀兩,反正現在國庫有錢。


    但就怕女帝要搞事。


    “朕打算,先以五十郡當做試點,同時也盡快讓大魏糧產增升,此物多一個,就能解決部分餓民,諸位愛卿覺得如何?”


    女帝說出自己的計劃。


    但聲音落下,一刹那間,不少大臣臉色變了。


    “陛下!”


    “萬萬不可啊!”


    顧言是第一個反對的。


    他麵色嚴肅,看向女帝道。


    “如今國庫雖有盈浮,可大魏如今需要銀兩之地還是極多,此物雖然極好,可說到底並不能讓大魏瞬間糧產翻倍。”


    “再者,南域府都一府之地糧產增加,並不代表所有地方都適應。”


    “臣認為,可以大批製造,但以一郡之地當做試點即可,一年之後,若真有奇效,再逐步增加,不可一步到位啊。”


    顧言開口,他直接否決。


    這水車是好,而且看起來的確不錯,但到底有沒有用是一個未知數。


    其次,即便是真有用,大魏國庫銀兩也不多,這樣搞的話,一朝迴到解放前,誰接受的了?


    按照現在的情況,就應該省著點銀兩,該花的花,不該花一定不要亂花。


    可以試點,但絕對不能一口氣讓五十郡地都製造這種水車,很容易惹來麻煩。


    “陛下,臣等也認為不妥,還望陛下三思。”


    下一刻,眾武官也齊齊開口了。


    他們很快便反應過來了。


    如果真要大力發展此物,那北伐的事情就沒希望了。


    七萬萬兩白銀也不夠北伐,何況現在直接大批生產水車。


    五十郡,少說得花費五萬萬兩吧?甚至加上人工等等成本,六萬萬兩都不過分。


    這樣一來,大魏國庫直接空虛,還打個屁仗啊,


    “還望陛下三思。”


    文官一脈,除工部,其餘皆然保持反對態度,而且是極其的反對。


    國庫有錢了,大家都開心,畢竟真需要銀兩,戶部不可能不撥款出來。


    可如果國庫再度空虛,誰都沒底了啊。


    再者,這東西能不能適應全國還是一個問題啊。


    反對是正常的,也是合理的。


    “利國之器,爾等這般阻止?愛卿是有更好辦法?能讓大魏糧產增值?”


    女帝的聲音,略顯冷冽,目光冷漠地注視百官。


    此話一說,百官們臉色一變。


    他們聽得出來,女帝真怒了。


    這要是再拒絕的話,那就擺明著不把陛下放在眼裏。


    這是大忌!


    可即便是如此,顧言的聲音依舊響起。


    “陛下!此物的確利國,可如今的大魏,無法大批生產此物,還望陛下三思。”


    “若陛下要一意孤行,那臣便辭去戶部之職。”


    顧言很堅決,他跪在地上,語氣斬釘截鐵道。


    一口氣花五萬萬兩,甚至六萬萬兩,七萬萬兩。


    這對他來說。


    根本無法接受。


    所以他如此,就是再告訴女帝。


    這件事情,不可能。


    而其餘大臣們卻不敢再說什麽了,這件事情主要還是戶部的事情,他們不能插手,也不能觸碰龍威。


    “你以為朕不敢嗎?”


    終於,女帝的怒聲響起。


    她登基至此,幾乎沒有動怒過,但現在她怒了。


    “陛下息怒!”


    百官們齊齊跪拜道。


    而顧言搖了搖頭。


    “臣自然相信,可臣也是為大魏著想,若陛下一意孤行,臣也絕不妥協。”


    顧言態度異常堅定。


    不行,就是不行。


    一時之間,朝堂當中,針芒相對。


    氣氛怪異到令人心慌。


    下一刻,女帝的聲音響起,帶著冷意。


    “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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