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京都。


    恐怖的雷雲彌漫天穹,這對京都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黑雲壓城,狂風大作,大魏文宮當中,五尊聖人之像更是震顫不已,迸裂出可怕的光芒,衝天而起。


    滿朝文武皆然驚愕。


    吏部當中,陳正儒站在書房之下,他目光平靜無比地看向天穹。


    “許清宵啊許清宵,你當真是異數,隨意調動聖言,你就真不怕因果加持嗎?”


    陳正儒心中自語,許清宵引來如此可怕的天象,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畢竟整件事情他了若指掌。


    本來按照他的想法,如此打壓許清宵,或許會逼的許清宵辭官,或者是鬧騰一番,如此一來的話,即便是有人為許清宵出頭,但也會讓更多人知道他許清宵無能。


    所以許清宵但在他們的算計之中,也在他們的掌控之中,根本翻不了身。


    可不曾想到,許清宵竟然利用如此偉力,來彈劾刑部!


    彈劾大魏刑部!這簡直是古今往來聞所未聞啊。


    禮部,工部,他們所在之地距離刑部有一定距離,如今看到這般情況,兩部官員皆然咂舌。


    許清宵在刑部坐冷板凳之事,他們早就知道了,沒有任何一絲驚訝,反而不坐冷板凳,他們才會驚訝。


    他們一直很好奇,許清宵會如何反擊,但沒想到許清宵這個反擊太恐怖。


    完全就不是一個量級啊。


    以聖人偉力,鎮壓刑部,彈劾刑部,記住是彈劾一整個刑部,不是刑部某某人,是上上下下一切官員。


    這一刻,工部和禮部第一時間鬆了口氣,他們慶幸,許清宵沒有來到他們部門,否則的話,今日吃虧的就是他們了。


    還好,還好。


    工部和禮部鬆了口氣。


    至於戶部,戶部尚書顧言,此時此刻冷冰冰地看著這一切,刑部是他們東明會的勢力,許清宵彈劾刑部,他身為東明會之首,自然不可能漠視。


    但這件事情是刑部的事情,他難以插手,雖他也是大理寺寺卿,但兩者的事情,有本質上的區別,他不可能出麵,也不能出麵,許清宵以如此偉力,彈劾刑部,他不敢動手,也不敢言論。


    而兵部上下,腦海當中隻浮現出一句話,許清宵,當為絕世猛人啊。


    至於刑部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是暴怒,徹徹底底的暴怒,許清宵以偉力引來聖人共鳴,削他們的浩然正氣,剝奪他們的歲月,這算是天大的懲戒。


    就因為區區一件小事。


    他們如何不憤怒?


    在他們眼中看來,讓許清宵坐十七日的冷板凳,並不是什麽大事,屬於考驗和磨礪許清宵性子,按照他們的計劃,是先晾許清宵三個月時間,看看許清宵有沒有耐心。


    可沒想到的是,許清宵就因為此事,大動肝火,甚至以浩然正氣,調動偉力,給予他們如此痛擊,這如何不讓他們憤怒?又如何不讓他們恨意滔天啊。


    也就在此時。


    京都當中,懷平郡王的怒吼之聲響起,這道聲音傳遍整個京都,他早就看許清宵不爽。


    他是朱聖一脈的儒生,更是大魏王朝的郡王,父親是親王,手握重兵,可以說他懷平郡王,文武雙全,武道快接近四品,儒道也已七品明意,再過些年儒道也能晉升六品。


    這一生有成就大儒的可能性,武道也有可能成為王者,到時文武加持,他將是大魏第一王。


    他尊朱聖一脈,非常之尊重朱聖一脈,所以許清宵輕蔑朱聖一脈,他當日便以武壓製,根本不在乎規矩,也根本就不在乎什麽臉皮,直接壓製許清宵。


    就是當著大儒麵,打他許清宵的臉,如今本以為許清宵會乖巧一些,卻不曾想到許清宵引天象,斥刑部,這已經涉及到大魏之國本,大魏之國運。


    是滔天的罪過。


    “許清宵,你膽大包天,削刑部之氣運,動蕩國本,你死不足惜!!!!”


    怒吼聲響起,驚天的光芒淹沒一切,懷平郡王身後盤著一條蛟龍虛影,他一步跨越,便已來到刑部當中。


    山洪海嘯般的可怕壓力,朝著許清宵傾瀉而出,懷平郡王麵容冷冽,目光之中更是充滿著憤怒,他今日要當著刑部上上下下,當著京城上上下下的麵,好好教訓教訓許清宵。


    這一刻,刑部諸多官員瑟瑟發抖,被懷平郡王這般氣勢給嚇到了,隻是他們內心卻狂喜不已,懷平郡王為他們出頭,許清宵死定了!


    “許清宵,你可知道,你彈劾我刑部,引來聖怒了嗎?”


    侍郎李遠怒吼道,他被剝奪浩然正氣,心中對許清宵恨意無窮之大啊,他乃文臣,卻走儒道,讀書多少年,才明意,可如今一切都毀了,這比剝奪他的官職,還要惡毒十倍。


    故此李遠怒吼,認為許清宵彈劾刑部,已經招惹來了聖怒。


    “大魏刑部,乃是國之根本,你狂妄小生,竟然彈劾刑部,引來聖怒,削我大魏國運,你可知道這一點點國運,看似極小,可對如今之大魏來說,卻是致命打擊,你知道嗎?”


    刑部尚書張靖也跟著大吼起來,刑部乃是六部之一,是大魏的國本之一,如今被許清宵彈劾,自然會影響大魏之國運。


    他們很聰明,幾乎在一瞬間找到了說辭,不敢與許清宵爭論是對是錯,而是用國家來鎮壓許清宵。


    “動我國本者,殺無赦!”


    懷平郡王更是開口,一句話冰冷無比,他眼中已起殺機,對他而言,許清宵汙蔑朱聖一脈,已經是死罪了,但念在陛下器重許清宵,他沒有動手。


    可今日許清宵削大魏國運,彈劾刑部,這個理由足夠許清宵死上百次。


    隻是,刑部當中,許清宵負手而立,他頭頂之上,文筆,文尺,文鍾,綻放恐怖的浩然正氣,擋住了懷平郡王如山洪般的衝擊,否則的話,一名五品武者,這般狂怒之下,許清宵絕不可能如此輕鬆麵對。


    這就是文器的部分作用,配合浩然正氣,可以阻擋這種氣勢與精神上的攻伐。


    “許清宵,你罪該萬死。”


    “許清宵,你狂妄至極,嚴磊大儒說的果然沒錯,你當真是萬古狂生啊。”


    “許清宵,你今日犯了天大的錯,即便是陛下,也饒恕不了你啊啊啊啊!”


    刑部上上下下,各種討伐之聲響起,他們也大怒,刑部被彈劾,他們的氣運也會受到牽連。


    可以說整個刑部上上下下都受到了懲戒,除了一些非管事者,主事以上,一個都跑不了。


    “說夠了沒有?”


    隨著謾罵之聲逐漸安靜下來,許清宵的聲音響起。


    他頭頂三件文器,似聖人臨塵,浩然正氣烘托之下,氣勢不弱於一切。


    許清宵聲音落下,刑部官員不敢繼續說話了,被這般氣勢給震懾住。


    下一刻,許清宵目光看向懷平郡王,也是冷冽至極。


    “懷平郡王,你好大的膽子,你身為郡王,乃為皇室,刑部之事,與你無關,你卻擅作主張,闖入刑部,插手其事。”


    “懷平郡王,莫你認為,大魏的王?如陛下一般嗎?”


    許清宵直接怒斥懷平郡王,懷平郡王是大魏郡王沒錯,但郡王有郡王的職責,郡王有郡王自己的事情。


    六部並不在郡王的管轄範圍內,你強行出頭,插手刑部的事情,光是這一點你就站不住腳。


    再者自古以來,郡王親王這種身份就十分敏感,往往造反的事情,都離不開這些郡王和親王,所以聰明點的郡王和親王,就應該老老實實在家待著。


    如此囂張,注定活不長久。


    許清宵開口,一句話說的懷平郡王臉色一變,許清宵這句話純粹就是拿最尖銳最敏感的問題出來說,這種東西他碰都不敢碰,哪怕皇帝不信任許清宵。


    哪怕都知道許清宵是故意找麻煩,可隻要陛下有一點點反應,那對自己來說,就是天大的麻煩。


    “許清宵,你莫要給懷平郡王扣上這般忤逆之帽,但懷平郡王並非是插手刑部之事,而是斥你彈劾刑部,削我大魏之國運。”


    薑還是老的辣,張靖開口,第一時間為懷平郡王找好理由,撇清幹係。


    “本王不會插手刑部之事,但你許清宵影響大魏國運,本王乃大魏皇室,有權對你出手。”


    “許清宵,你已犯下十惡不赦之大罪,跪下伏罪。”


    懷平郡王確定自己的立場,一句話如黃鍾大呂,聲音嗬斥,如雷音滾滾,讓許清宵跪下伏法。


    “可笑!”


    然而許清宵直接輕蔑掃了一眼,三件文器爭鳴,配合浩然正氣阻擋著懷平郡王的氣勢。


    “刑部,乃大魏六部之一,是天下公正之處,然,刑部之中,卻有人蒙受不白之冤,此等刑部,為何不可彈劾?”


    “你懷平郡王,不分是非黑白,強行插手此事,因私妄動,不配為儒生,明知不公,卻還顛倒是非黑白,口口聲聲,為大魏之江山,為大魏之國本。”


    “其之國本,是你之國本,是你之江山?而非大魏之江山,而非大魏之國本,懷平郡王,你已經犯下妄言,妄行之大罪。”


    “懷平郡王,你其心可誅,你要造反嗎?”


    許清宵聲音極大,洪亮無比,傳至整個大魏京都。


    他懷平郡王難道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嗎?即便當真不知道細節,但也明白一些,可卻直接動身,為的是何事?


    為的不就是想要打壓自己,為的不就是想要置自己於死地嗎?


    既然你要置我於死地。


    那就別怪我直接撕破臉了。


    果然,造反二字響起,滿京都皆然嘩然一片。


    誰也沒想到,許清宵敢直接怒斥懷平郡王造反,要知道懷平郡王乃是懷寧親王,懷寧親王執掌兵權,要真說造反,也不是沒有能力。


    不過大魏儒道治國,若出師無名,懷寧親王造不了反,但這屬於沒有徹底撕破臉的程度,如果真正撕破臉,管你儒道不儒道。


    這天下女人坐的,我懷寧親王就坐不得?


    女帝登基,其實大家都對這些親王郡王稍稍避嫌一些,畢竟女帝登基,這個點的確可以當做造反理由。


    無非是比較牽強罷了,許清宵這一頂帽子給懷平郡王戴上,殺傷力極大。


    “你!一派胡言,你當真是想死啊。”


    “你信不信本王直接將你擊斃。”


    懷平郡王實在是有些說不過許清宵,倒不是別的,主要是許清宵上來就指著最為敏感的話題,也是郡王親王最不想碰的話題。


    說多錯多,不如不說。


    “你敢!”


    “許某乃朝廷命官,你雖為郡王,權勢大於許某,可你若是敢傷我半分,便是對皇權蔑視。”


    “我許某有錯無錯,有刑部,大理寺,陛下來定奪,懷平郡王,你武力極強,隻需要一掌便可將我擊斃。”


    “但許某可以保證,你這一掌下來,足夠你滿門抄斬了!”


    許清宵無所畏懼,更是狂言不止。


    他死死地盯著懷平郡王,甚至往前更進一步,注視著懷平郡王,眼中盡是清傲之色。


    有本事就殺,他要是敢動自己一下,許清宵可以保證,懷平郡王絕對要倒大黴,懷寧親王的兵權也可以順勢收迴了。


    許清宵就不相信,為了自己一個區區刑部主事,一個七品明意的儒生,懷寧親王願意舍棄無比珍貴的兵權。


    “許兄,我可助你請聖意,開口就行。”


    也就在此時,朝歌忽然開口,他心神傳遞,告知許清宵可以請來聖意。


    許清宵有些震撼,請聖意,這可是天地大儒都做不到的事情啊,若真請來聖意,說實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比皇權還要大。


    除非皇帝無視天下文人,若真敢如此,國運大削,絕對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這簡直是核彈攻擊。


    許清宵直接否決了,這種場麵,他不需要請聖意,往後隻怕遇到的事情更麻煩,關鍵時刻再請聖意,殺雞焉用宰牛刀?


    “你!”


    懷平郡王徹徹底底怒了,他眼中恨意無窮,可他真的不敢動手殺了許清宵,真要殺了許清宵,說滿門抄斬有些誇張。


    但自己父親的兵權,也絕對會被直接沒收,這不亞於是滅頂之災,為了區區一個許清宵,他不可能冒險。


    隻是不能擊斃許清宵,教訓一頓總可以吧?


    懷平郡王冷哼一聲,朝前緩緩走了半步,刹那間他氣勢極速攀升,而後直接出手,快如閃電,想要當著刑部上上下下的麵前,給許清宵幾個巴掌,羞辱許清宵。


    這樣做,也逾越權力了,可那又如何?最多不過小懲大誡,他不會因為許清宵而害的父親失去兵權,但同樣的,陛下也不會因為許清宵,而直接得罪懷寧王府。


    然而下一刻,一道聲音響起,直接鎮住了懷平郡王。


    “不可放肆。”


    四個字平靜無比,但這句話,讓懷平郡王瞬間收手,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因為這道聲音,是他父親懷寧親王的聲音。


    “父親,許清宵狂妄至極,對我百般侮辱,甚至詆毀造謠。”


    懷平郡王有些不服,他不知道自己父親為何出聲製止,但心中這口氣難以咽下。


    “迴來。”


    然而懷寧親王的聲音依舊平靜,兩個字,讓懷平郡王迴來。


    其意很明顯,不允許他繼續插手此事了。


    懷平郡王不甘,但還有一份恥辱,他身為郡王,在大魏京城之中,不說可以橫行霸道,但也是一號響當當的人物。


    可如今麵對許清宵,被許清宵如此羞辱,卻被自己父親硬生生喊迴去,這讓他顏麵無存。


    隻是父命不可不為。


    懷平郡王深吸一口氣,轉身要離開,不參與此事。


    然而許清宵的聲音卻緩緩響起了。


    “懷平郡王當真是天大的官威啊,想來刑部就來刑部,想離刑部就離刑部?當真是視六部為己家啊。”


    隨著這道聲音響起,刑部官員徹底愣了。


    他們不知道許清宵要做什麽,懷平郡王被喊迴去,按理說是給你麵子,你還不依不饒?


    你這是要做什麽?當真覺得自己天下無敵了嗎?


    “許清宵,本王奉勸你見好就收,否則的話......”


    懷平郡王迴過身來,他目光寒冷如冰霜,看向許清宵。


    自己被懷寧親王喊迴去,已經是顏麵盡失,離開是自己父親不想招惹是非,可許清宵若不依不饒,懷平郡王當真不會饒過許清宵了。


    “否則如何?”


    “否則殺了朝廷命官?否則弑殺儒生?”


    “懷平郡王,許某就站在此地,你若覺得王權大於皇權,許某受罰。”


    許清宵開口,依舊是極為犀利之言,說的懷平郡王有怒發不出。


    “莫要再此胡攪蠻纏。”


    “本王今日就要離開,你能奈本王如何?”


    懷平郡王冷冷開口,說完此話,他直接朝著刑部之外走去。


    而許清宵的聲音,也冷漠響起。


    “武昌一年,五月二十五,大魏王朝。”


    “懷平郡王,無視朝綱,無視皇權,無視聖恩,入刑部,任意妄為,無故斥朝廷命官,囂張狂妄,無法無天。”


    “更甚,踐皇權於腳下,踏陛下於腳下,臣,許清宵,願以死諫,請陛下徹查懷平郡王,是否有造反之意,是否有貪贓枉法之為,是否有王之德行。”


    這聲音,宏大如雷,天穹之上,文筆落字,化作奏章,直接沒入大魏文宮。


    許清宵這一番話,就徹徹底底引爆了一切。


    他以死諫,諫懷平郡王之德行,諫懷平郡王之狂妄,諫懷平郡王之意圖。


    這簡直是要不死不休啊!!!!


    終於,在這一刻,懷平郡王繃不住了,許清宵這番死諫,已經上達天聽,整個大魏京都百姓都已知曉,而陛下也會采納死諫,徹查自己。


    他家自然不可能造反,但貪贓枉法,王者德行,這兩點懷平郡王根本拿捏不住,整個大魏王朝,有幾位王爺不貪贓枉法?但


    無非是怎麽一個貪法,怎麽一個枉法罷了。


    這種東西,本應該是在暗地裏,可許清宵卻直接拿出來,放在太陽之下照射,如此一來,但凡自己有一點有違之事,那就是許清宵進攻他的最強兵器。


    這是要徹底把自己搞臭啊。


    “許清宵。”


    這一刻,懷平郡王徹底暴怒,身後的蛟龍之氣幾乎凝實,滔天可怕的氣勢彌漫整個刑部。


    他真的動了殺心,憤怒衝昏了他的頭腦。


    本來他這次出麵,是想要教訓教訓許清宵,可沒想到許清宵各種栽贓嫁禍自己,最終自己父親讓自己迴去,已經算是顏麵盡失了。


    可沒想到的是,許清宵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自己麻煩,一次又一次的讓自己顏麵盡失,即便他在冷靜,即便他在沉穩,如此之下,他若是還不反擊,以後就不要在皇城待了。


    “住手。”


    這一刻,依是懷寧親王的聲音響起,再一次震住了懷平郡王,他所有的氣勢全部潰散,攻伐自然也消失不見。


    “父王!”


    懷平郡王有些不甘,忍不住大吼一聲。


    “許大人,此事的確是懷平有些激進,得罪於你,還望許大人寬宏大量,得理饒人。”


    懷寧親王的聲音響起,為懷平郡王求情,希望許清宵得饒人處且饒人。


    刑部中。


    許清宵聽到懷寧親王之聲,並沒有惶恐,也沒有顯得恭敬,依舊是平靜冷漠道。


    “好一句得理饒人!”


    “數日前,我與懷平郡王相見一次,下官僅僅隻是去拜訪陳心大儒,可懷平郡王卻以力欺壓,且不論其他,懷平郡王當時連理都沒有,便主動找下官麻煩。”


    “今日,刑部之事,下官為屬下打抱不平,為其屬伸冤,按理說也是刑部之事,懷平郡王卻硬要來找下官麻煩。”


    “一次,兩次,懷平郡王視下官為眼中釘,如今,懷平郡王理虧在先,卻讓下官得理饒人?敢問王爺,懷平郡王饒過下官了嗎?”


    許清宵開口,親王又如何?


    隻要這大魏,還是女帝掌控的,那麽自己完全可以不給任何人麵子。


    在京城,許清宵以人為本,謙虛,寬容,忍讓,這並不是因為許清宵諂媚,也不是因為許清宵過於市儈,而是不想給女帝惹來麻煩。


    也不想給自己惹來一些沒必要的麻煩。


    可懷平郡王與自己,已經是死仇,現在讓自己得理饒人?未免有些癡心妄想吧?


    許清宵這番話說出,讓許多人咂舌,這是要跟親王叫板啊。


    萬古狂生,名不虛傳。


    大魏京都上上下下的官員咂舌了,知曉許清宵狂妄,知曉許清宵兇悍,可當真不知道許清宵竟然如此之狂,如此之兇。


    連親王都不放在眼裏,當真是舉世第一人啊。


    “那......許大人要如何?”


    隻是懷寧親王的聲音響起,平靜無比,靜靜詢問許清宵想要如何。


    “依法處置!”


    “擅闖刑部,依律扣押大牢半年,不過念在懷平郡王乃是大魏郡王,祖上有功,扣押一月即可。”


    許清宵開口,這就是他要的結果。


    這件事情,不可能扳倒懷平郡王,唯一的反擊,就是讓懷平郡王顏麵盡失,關押他一個月,想來他懷平郡王的名聲,也就徹底掃盡了。


    至於原本是半年,許清宵縮減至一個月,完全是說的好聽罷了,畢竟真扣押半年,皇帝也不會答應。


    一個月就夠了,也算是暫時收迴點利息。


    “不可能!”


    懷平郡王大吼道。


    郡王坐牢?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自己若真去了牢中,那就真不用在京城待了,顏麵盡失是小,被權貴嘲笑才是真。


    以後碰到敵對勢力,真要罵起來,一句你坐過牢,就是天大的羞辱。


    隻是還不等許清宵開口,懷寧親王之聲響起了。


    “好。”


    一個字迴應了許清宵,他答應下來了,讓懷平郡王受罰。


    “父王!”


    懷平郡王不甘的聲音響起,他本想掙紮一番,但不知為何,懷平郡王臉色陡然一變,緊接著眼中的不甘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憤怒。


    他沒有再掙紮了,很顯然懷寧親王與他傳音了什麽,讓他徹徹底底認命。


    隻是即便認命,懷平郡王的目光依舊充滿著憤怒與仇恨,他看向許清宵,眼神之中的一切,代表所有言語。


    兩人已經算是走到不死不休的程度了,無非是對方暫時找不了自己什麽麻煩,而許清宵也不可能扳倒一位郡王。


    但許清宵深刻的知道,這個仇徹徹底底結下來了,那麽自己接下來就別想安心了。


    不是你死。


    就是我活。


    將懷平郡王設成仇人,許清宵也已經三思而過,數日之前,陳心大儒家中,那份恥辱許清宵不曾忘記。


    今日懷平郡王幾乎屢次想要動手,他踐踏規矩,以武製己,既然這樣的話,許清宵沒必要還藏著掖著,一口氣得罪死來,同時也為自己未來鋪墊好。


    這叫殺雞儆猴,他怒斥郡王,不給親王麵子,彈劾刑部,就是要告訴六部所有人聽,他許清宵可以忍,在規矩當中,玩的是手段。


    可要是誰破壞規矩,吃相難看,那他許清宵也就撕破臉不守規矩。


    不過也該這幫人倒黴,大事上麵許清宵知道,他們肯定會做的滴水不漏,所以拿一些小事來卡自己。


    可這些小事,卻成為了他們致命的麻煩。


    懷平郡王走了,他自己去大牢,臨走之時,也不忘看一眼許清宵,惡狠狠地看一眼。


    待懷平郡王走後。


    許清宵的目光,緩緩落在刑部尚書等人身上了。


    刑部上上下下在這一刻沉默,強如懷平郡王,被許清宵說的啞口無言,甚至還被罰一個月牢獄之災。


    而今日之事,主要是刑部的事情,懷平郡王單純隻是為了幫刑部,卻沒想到落個如此下場。


    顯然許清宵是不打算輕易放過刑部了。


    “許清宵,你想如何?”


    刑部尚書張靖,望著許清宵,他心中有滿腔之怒火,可偏偏最氣人的是,許清宵占理,讓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去說,也不知道該怎麽去處理。


    隻能詢問許清宵想要什麽結果。


    “刑部不公,下官認為,刑部主事之上,皆然玩忽職守,張尚書應當退位,左右侍郎退位,二十七吏司所郎中退位,四位員外郎應當退位。”


    “讓真正有公正之人上任其官,還大魏一個公道,還天下百姓一個公道。”


    許清宵開口,一句話再掀風波。


    六部官員,郡王國公,列侯權貴們再聽完許清宵這番話後,徹徹底底驚愕了。


    哪怕是安國公也不由咽了口唾沫。


    他們知道許清宵心中有氣,許清宵今日大鬧一番,兵部在看熱鬧,上上下下都很開心,武官們更是稱讚許清宵有血性。


    可退一萬步,他們都沒有想到,許清宵竟然這麽兇殘?


    要讓刑部主事之上所有官員全部退位,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找麻煩了,這是要把你們統統弄死啊。


    知道你許清宵彪悍,沒想到你許清宵彪悍到這個程度?


    “許清宵,你......當真是狂妄啊。”


    刑部尚書沒有說話,刑部右侍郎李遠開口了,他手顫抖,指著許清宵,氣的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一件這樣的事情,許清宵鬧騰就算了,現在竟然要讓他們退位?這簡直是......太過分了。


    “狂妄!狂妄!狂妄!”


    “諸位大人,難道就不知道說其他言辭嗎?”


    “下官當真不知道哪裏狂妄了?”


    許清宵目光冷冽,他已經聽煩了這個詞,隻要自己做什麽,就有人扣上一頂狂妄的帽子,有一說一,許清宵根本就沒覺得自己哪裏狂過,反而溫和儒雅,如果不是這幫老東西吃相太那看。


    今日就不可能鬧到這個地步。


    “你先彈劾刑部,汙蔑郡王,如今更是讓我等退位,這不是狂妄?這是什麽?”


    李遠臉都氣白了,指著許清宵,聲音都有些震顫,不是害怕,而是氣的,是那種氣的肺都要炸開。


    年輕人不懂事的他見過,大鬧刑部的年輕人,他也見過,可沒見過許清宵這般,就一件這麽小的事情,便打算將他們全部弄死。


    這不是狂妄這是什麽?這個許清宵,當真是不為人子啊。


    “彈劾刑部?”


    “刑部主事之上,皆然玩忽職守,下官索要一份卷宗,案牘庫掌庫之人,拖我十七日也就罷了,下官之屬,周楠卷吏,每日自卯時便在案牘庫中等候,午飯不吃,等到酉時,持續十餘日之久。”


    “許某想問問大人,刑部就是這麽辦事的嗎?這就是刑部嗎?倘若下官手中卷宗,影響的是天下百姓呢?影響的是無數條人命呢?十七日,可會造成多少無辜冤案?”


    “這也就罷了,就在數日前,周楠再次懇求,百般哀求無果之下,隻是抱怨一句,拖延太久,卻被掌庫當眾掌嘴,而後更是仗刑二十,周楠本就身子虛弱,二十仗刑,差點斃命。”


    “甚至還將他辭退,讓人寫來一封辭官信,擺在本官桌前,敢問一聲,這算不算冤屈?”


    許清宵一字一句說出,聲音洪亮,在刑部響起,在大魏京都響起。


    一時之間,刑部尚書,刑部侍郎等人沉默不語,因為此事的確算冤屈。


    “是他先蔑視本官在先的,而且仗刑二十,本官也是依法而行。”


    也就在此時,案牘庫中,掌庫之人大聲喊道,他不服,認為自己沒有錯。


    隻是此話一說,許清宵的目光如寒一般,照射過去,略顯肥胖的掌庫忍不住抖了抖,不敢與許清宵對視。


    “蔑視你?”


    “那好,本官要卷宗信息,你拖延本官十七日,按照刑部律令,任何卷宗調遣,不得超過五日。”


    “如若拖延時期,仗刑三十。”


    許清宵說到這裏,刹那間,他步伐極快,直接將這肥胖掌庫抓起,一掌拍倒在地,與此同時一根仗棍從不遠處自動飛來,這是凝氣。


    啪!


    仗棍落下,後者頓時皮開肉綻,發出殺豬般的鬼叫聲。


    “啊啊啊啊!!!!尚書救命,侍郎救命,大人救命啊。”


    他慘叫著,許清宵這一棍子下去,絕對比打周楠的要疼。


    “許清宵,你目無法紀。”


    李遠怒吼,許清宵當著他們麵前仗刑掌庫,這簡直是有些過分。


    “目無法紀?”


    “許某為下屬伸冤,依次尋四位員外郎,員外郎以公事繁忙將許某推辭,而後更是一句不歸管轄,推脫而下。”


    “這個時候,侍郎為何不說他們目無法紀?”


    啪!


    又是一棍子,掌庫再次發出慘叫之聲,在地上抓狂,但卻被許清宵震麻四肢,所以根本無法反抗。


    啪!


    又是一棍,掌庫尖叫,聲音都要沙啞了,這要是三十仗刑,他必死無疑啊。


    然而這一棍棍,不僅僅是在打掌庫,而是再打刑部上下的臉啊。


    眾人沉默,不知該說什麽。


    十棍之後,掌庫暈死。


    許清宵一桶冷水澆了過去,後者緩緩醒來,而後又是十棍。


    他聲嘶力竭,如同死魚一般,躺在地上,屁股上更是滲出了血。


    “許清宵,你再打下去,他就死了。”


    李遠聲音顫抖,指著許清宵如此說道。


    “刑部,乃天下公正之處,這等徇私枉法之人,罪加一等,死了也活該。”


    許清宵可不管,他最後十棍下去,掌庫徹底暈死,不過還留有一口氣,得在床上躺至少半年。


    “許清宵,打也打夠了,罵也罵夠了,這件事情到此結束吧。”


    終於,刑部尚書開口,自許清宵引來天象,他便一昧忍讓,讓許清宵宣泄心中之怒火。


    如今該宣泄的也宣泄了吧?可以到此為止了!


    “到此為止?”


    “尚書大人當真是說笑,此事,下官一定要討個公道。”


    就這樣算了?許清宵又不是傻子。


    既然鬧了,就徹底鬧大,如果見好就收,那下一次還會有人繼續找自己麻煩。


    至於這樣做會不會得罪人?往後在刑部會不會有朋友?許清宵已經不在乎了。


    說的好像自己不鬧,就有人願意找自己一樣?


    問個卷吏事情,後者都被處罰,這要是不鬧大一點,是不是以後隨便來個人都可以欺負自己?


    許清宵已經下定決心,不鬧到皇帝開口,這件事情絕對沒完。


    他要讓六部的人都知道,他許清宵不是好惹的。


    按規矩來,陪你們玩到底。


    不按規矩來,那就讓你們刻骨銘心。


    “你的公道,是什麽?”


    張靖冷聲問道。


    “下官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請尚書大人退位,請侍郎大人退位,請二十七吏司郎中退位,請四位員外郎退位。”


    許清宵語氣平靜,但態度卻極其篤定。


    “荒謬。”


    張靖冷冷開口,就憑這麽一件事情,就要讓他們退位?這不是可笑嗎?


    “荒謬不荒謬,不是大人能夠定奪的,而是陛下定奪。”


    “隻是,員外郎,吏司郎中,右侍郎,包括尚書大人,皆然拒案,依刑部之法,拒案者,仗刑二十。”


    許清宵開口,如此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你要仗刑本官?”


    張靖這一刻徹底毛了,他目光如猛虎一般,噬人可怕。


    “下官,隻是依法辦事。”


    許清宵壓根不在乎尚書的目光,直接走出,如方才一般炮製,將四位員外郎抓來。


    “許清宵!本官勸你收手吧。”


    張靖深吸一口氣,他閉上眼睛,如此說道。


    啪!


    許清宵可不管那麽多,仗棍落下,如狂風暴雨一般,打在這四位員外郎身上。


    不過許清宵稍微留了手,他不敢太兇殘,不然按照這幾人的體質,真要鬧出大事。


    但痛,絕對是痛的。


    “許清宵,你瘋了。”


    “哎喲,許清宵,我與你勢不兩立。”


    “許清宵,你當真要翻天啊。”


    “許大人,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四位員外郎慘叫連連。


    四位員外郎打完之後,許清宵將目光看向二十七吏司郎中了。


    “來人!將許清宵拿下!”


    這一刻,刑部侍郎李遠徹底爆發了,他怒吼一聲,刹那間數百道身影出現,皆然是強者,堂堂刑部,不可能沒有武者的。


    隻是這一刻,許清宵文器震動,彌漫可怕的浩然正氣。


    “吾乃讀書人,依大魏律法,傷讀書人,輕則監禁十年,重則發配邊境。”


    “大魏律法,阻攔刑部辦案,視為重罪,兩罪並罰,人頭落地。”


    “爾等若敢動手,莫怪許某沒有提醒。”


    許清宵開口,這一句話頓時說的眾人不敢動彈了。


    “許清宵,你.......”


    此時,李遠不知該說什麽了。


    而許清宵將二十七吏司郎中通通抓來,他們是文臣,並不是武者,也不是儒者,擁有權力,可以發號施令,可問題是,刑部有能力製服許清宵的官差,完全不敢動啊。


    剛才那一句句話,如刀芒一般,讓他們生畏,抗命不過仗刑而已,但真傷了許清宵,他們感覺許清宵真說到做到。


    尚書等人是大官,真出了事,有人會保,他們不過是一些官差,要是惹到了許清宵這尊瘟神.......


    啪啪啪啪!


    仗棍之下,二十七吏司郎中慘叫連連,咒罵,怒斥,哭喊,求饒,各種聲音響徹在刑部。


    無數權貴目瞪口呆。


    見過狂的,愣是沒見過這麽狂的。


    把刑部二十七吏司郎中全部揍了一遍。


    可更讓所有人顫抖的是。


    許清宵仗刑過後,將目光看向侍郎與刑部尚書了。


    這要是給刑部尚書上刑了。


    那許清宵就真的坐實萬古狂生之名了。


    不,不,不,狂生之名實在是侮辱許清宵。


    得用狂神來形容。


    刑部尚書,大魏正二品官員,上麵除了中書三省的主要人員以外,他們就是大魏權力最高之人了。


    而且張靖更是東明會主要成員啊。


    許清宵真要這麽做......就當真是捅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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