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意外,一切進行得非常順利。


    張本民帶著囡囡離開澳圖安保公司後,直接前往春山,他要親手把她交到高虹芬手上。不過最後,他改變了主意,讓同來的焦辛出麵。


    這是一場由公安努力化解的兒童走失危機,張本民覺得以這樣的方式呈現,效果最好。


    “按照你的計劃,接下來就是對付鄭金樺了。”迴去的路上,同行的何部偉問。


    “對,這一次絕不手軟。”張本民的眼神堅毅,“我不想再看到囡囡出事了。”


    “那得多解決幾個人,隻是鄭金樺還不夠。”何部偉道,“可以說,鄭家的人都有可能成為潛在的威脅。”


    “是的,我正在琢磨怎樣才更合適,因為我也不想做個殘暴的人,把他們一家都給搞廢了。”


    “為了自己的家人,沒有什麽不可以。”何部偉的心是狠了下來,“免得以後懊悔都來不及。”


    “也是,拿什麽去賭都可以,就是不能拿親人的安危去冒險。”張本民拍了拍何部偉的肩膀,“好了,這事你不要再過問,少參與一點就是多一份清白,萬一以後有意外發生,你也好快速撇清。”


    “沒什麽的,咱們是兄弟。”


    “我不是說你不能同甘共苦,之所以讓你撇清,是為了更好地在外部周旋,責任重大的。”張本民道,“行了,先不說那些,現在帶我去見鄭金樺。”


    說到鄭金樺,張本民問起了夜裏的事情,又問道:“鄭金樺怎麽熬到半夜就撐不住交代了一切?”


    “隻要我用心了,在我麵前,沒有人能挺多長時間的,必須屈服。”何部偉頗為得意地道。


    “那當然,沒有人不怕死。”


    “那可不一定,有的人就索性豁出去了,死亡對他們來說也是無所謂的。”何部偉道,“其實,很多時候能讓人崩潰的,不是死亡或痛苦的本身,而是當時的心理恐懼。”


    “喲,聽你這麽說,看來近期又讀了不少書。”


    “讀書使人進步,一點沒錯。”何部偉道,“當然,進步是多方麵的,好的有,壞的也有。就像對付鄭金樺,我就用一個不太光明的招子,便把她給治服了。”


    “這個有吸引力,趕緊說來聽聽。”


    “泥鰍。”


    “什麽玩意兒,泥鰍?”張本民一愣。


    “在書上看到的,小日苯用過。”何部偉道,“找一個大盆,放上涼水,然後再放些泥鰍進去。接下來,想懲治誰,就讓誰的屁股坐進盆裏,然後給盆加熱。”


    “咿,別說了。”張本民擺擺手,“小日苯那麽殘忍變態的民族,他們的法子你也學?”


    “那要看對誰了,我覺得就很合適鄭金樺。”何部偉咬了咬牙,“要不迴去來個真的?懲罰她一下!”


    “別吧,斷了她的兩腿就行,讓她老老實實地待在輪椅上得了。”張本民說完擺了擺手,道:“嗐,剛才不是說了嘛,這些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何部偉看了看張本民,不再說話。


    迴到興寧,在圓方安保地下室,張本民看到了臉色蒼白的鄭金樺。


    兩眼通紅的鄭金樺自知不妙,一見張本民就哭求饒命。


    張本民沒說話,點了支煙抽起來,好好尋思了一陣。末了,他甩掉煙屁股,搖了搖頭,道:“無論是誰,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好事有好報,壞事有惡報。你也一樣,對我做的壞事很多,所以要遭受惡報,而且這次遠沒以前那麽幸運了,因為你的運氣已全給你敗壞光,接下來,該好好還賬了。”


    “你,你打算怎樣?”鄭金樺驚恐地問。


    “對你仁慈一點,不會要你的命。”張本民道,“大概是斷你的雙腿,讓你今後少走動,少搬弄些是非。”


    “你不能這麽對我!”


    “行啊,那我隻好殺了你,就跟對待你爹一樣,反正你們都是賤命。”


    “賤命也是命,殺人要償命的,你想過沒有?!”


    “我說你和你爹是賤命,並沒有對生命不尊重的意思,反而是對生命充滿了敬畏,因為我對生命群體進行了一定程度上的去粗取精工作。”張本民道,“把你和你爹從地球上消除掉,就是如此,懂嗎?”


    “你瘋了。”鄭金樺惶然搖著頭,“你真是個瘋子。”


    “對,我一直是瘋的,可以說是一種病,不過不管什麽病,隻要時間長了、成了常態,那就是正常的了,也就是構成了社會上不同人的不同性格。”張本民道,“所以從這個觀點出發,我也不是個瘋子。”


    “張本民,你清醒點!我錯了,真知道錯了,原諒我最後一次,隻要再犯,隨你怎麽樣都行!”


    “不行。”張本民很果斷地道,“昨夜接到馬識圖的電話時,我就深深懊悔對你心軟了。”


    “我說了,最後一次,最後一次還不行嗎?我真的知道錯了!”鄭金樺繼續哀求著。


    “當一個人感到真正後悔的時候,說明一切都已經晚了。”


    聽了這話,鄭金樺的表情變得有些呆滯,繼而又硬狠起來,“張本民,你真覺得能一手遮天?難道就不怕事情敗露?”


    “我不能一手遮天,但我不怕事情敗露。”張本民微微一笑,“鄭金樺,你這樣就對了,這才是我認識的鄭金樺,到死嘴都硬、心腸狠。”


    “好,那我就如你的願,絕不向你屈服!”鄭金樺道,“不過,還請你放過我爸,這是我跟你之間的恩怨,跟他無關!”


    “你可以心狠手辣,但不可以笨得像頭豬。你要知道,我跟你們家的仇恨根源,就在於你爹。要不是你爹,我爹媽不會受那麽多的罪,尤其是我爹,還被你爹送進了監獄且陰差陽錯地丟了命。”張本民咬著牙根道,“所以說,你爹也是罪人,該死!至於我跟你之間的矛盾,隻不過是個小衍生物而已。”


    “上一輩的恩怨,你不該這麽執著的。”


    “錯!你要是這麽說,我真就瞧不起你鄭金樺了,簡直是畜生不如。”張本民道,“算了,不跟你說廢話,一切見行動。”


    “張本民,你要三思而後行。”


    “謝謝提醒,不過用不著。”張本民哼哼一笑,“當年在村裏我弄死老孫頭的時候,就沒有多想。再後來,弄其他人的時候也沒有多想,唯一想的就是替我們的生命群體去粗取精。”


    “你……”鄭金樺驚愕地張大嘴巴,“你,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那些?”


    “放心,有些事說給你聽,目的不是為了要殺你滅口,而是要讓你知道我做人的原則。”張本民道,“我這就安排你爹的事,完後再招唿你,做事嘛,要講究個先來後到。”


    “你……”鄭金樺徹底塌了架,“張本民,你真就那麽狠心?!咱們是老鄉,同村人,有什麽不能商量的呢?”


    “晚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說完,張本民拿出大哥大打了個電話給蚊子,讓他立刻去找肖永濤,按照計劃行事。


    老早前,張本民就跟蚊子商量過如何對付鄭成喜的事情,商定找肖永濤幫忙,因為他手底下的人多,不少都是以“死士”身份存在的,願意頂缸任何事情。


    次日早晨,春山縣城農貿批發市場門口發生了一起車禍。唯一的傷者鄭成喜在被送往醫院的途中,120就放棄了搶救。


    張本民沒有及時告知鄭金樺,而是等到第二天上午,拿了張報紙給她,上麵有相關車禍的報道。


    鄭金樺看後歇斯底裏地大叫起來,指著張本民大罵起來,之後便嚎啕大哭。


    “這兩天就放你出去,別著急。”張本民平靜地道,“你看看,多行不義必自斃,你爹終究是沒能壽終正寢,也算是應了天道。還有,你看你又正在遭遇不幸,對你們家來說,真是苦上加難。這應了什麽呢?還是用古話來說: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不善之家,必有餘殃。”


    “張本民,你會有報應的!”鄭金樺大吼著。


    “這一輩子,我就是為報應而來的,必須有仇必報。”張本民慨歎道,“否則,重生過來又有何意義?”


    鄭金樺沒有在意到張本民說了些什麽,痛苦和恐懼讓她沉浸在自己的悲怨世界中,無法顧及其他。


    “別哭了,現在輪到你的事情了。”張本民歎著氣冷冷地道,“如果你不配合,那就去陪你爹。”


    鄭金樺猛地抬起頭,眼神驚恐,此時她已沒了憤怒,有的隻是無盡的恐懼,“你想怎樣?”


    “剛才已經說了,斷你雙腿。還有,放你出去後,你要閉上你的嘴。”張本民道,“否則你還是要去陪你那已成為死鬼的爹。”


    “我最後求你一次,我真知道自己錯了,留著我的兩條腿好嗎?”


    “不好。”張本民果斷地搖頭道,“萬一以後哪一天你搞個魚死網破,拚死把魔爪伸向囡囡,也是很有可能得逞的,那樣的話,我不是要悔死過去一百次?”


    “我保證,絕對不會!生活這麽美好,我還要好好活著呢!所以我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去開玩笑的,更不會去冒險冒犯你!”


    “你的話已經沒有信任度,你這個人也沒有可信的地方了。”張本民說著擺了擺手,“你就聽我的吧,安安穩穩地留條小命,當然,你要做個剛烈的女人也可以,我會讓你死的無痛無苦。”


    鄭金樺徹底失去的希望,兩眼無神,呆呆地看著張本民。


    “好吧,就這樣了。”張本民深唿吸了下,道:“接下來,會有人在深山裏發現獨自一人去探險旅遊的你,當時你兩腿已經摔斷,且因長時間感染而不得不截肢保命。除此以外,你不要多說,懂嗎?”


    鄭金樺顫抖著的嘴唇說不出話來,隻有點頭。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返1982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青普山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青普山河並收藏重返1982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