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隨著大興集團的安保業務到手,馬識圖笑了,他清楚到目前為止,圓方安保的主要業務已經被拿下。當然,他付出的代價也不小,因為強行接手時不管合同期限是多少,都是直接毀約,損失由澳圖安保承擔。此外,為了趕盡殺絕,澳圖安保也不放過小單子,哪怕是不足十人的保潔業務,也盡力收入囊中。


    “澳圖的這一波操作,真是太著急了點。”何部偉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真是想吃幹抹淨一點不剩。”


    “沒事,越急漏洞就越大,就越會早跌跟頭。”張本民無所謂。


    “那咱們就主動點,找大興集團開始動手?”


    “先找別的單位,打個馬虎眼。”


    “好,這就安排。”


    “不著急,可以再等等,反正澳圖安保是虧本的,等的時間越長,它的損失也就越大,雖然那對馬識圖來說可能是個小數字,但畢竟有心理上的影響。另外,這期間要找人故意接近馬道成的家人,給他們製造點內部矛盾。”張本民道,“澳圖安保用的是原成道安保公司的辦公樓,就故意說馬識圖是為了不動聲色地霸占伯伯馬道成的家產。”


    “對,世間煩擾大多皆因為一個錢字。”何部偉道,“馬道成和馬道功兄弟倆哪怕關係再好,但他們都不在了,一個成了死鬼,一個下落不明,沒了他倆主心骨,各自的家人估計也不會那麽團結,為了財產起衝突,太正常不過了。”


    “是啊,前幾年馬道功不是給了馬道成不少資助嘛,現在就放風出來,說馬識圖要用辦公樓來抵那些資助。”


    “妙,這一招真妙,讓他們內部先起火,亂馬識圖個方寸。”


    “多找幾個口齒伶俐、腦瓜靈活的人同時行動,讓馬道成的家人從不同的方麵都有聽說,那才更有說服力。”


    “容易,包在我身上了,保證很快就能見效。”


    “我們也不能大意啊,有些用在別人身上的離間法子,別人也會用在我們身上。”


    張本民的這句自我提醒是對的,沒過幾天,韓江龍就打來了電話,說有個叫鄭金樺的女人找到他,對他們之間的關係進行挑撥,並表示可以統一戰線。


    手握電話,一聲長歎。張本民感慨鄭金樺的那股子鑽勁兒真是大,看來,她會找遍他所有的敵人搞結盟。


    有什麽辦法讓鄭金樺收手?


    不太可能。


    鄭金樺是不會消停的,因為龔印嘉的強勢介入,讓她沒了選擇,她與龔名正已經分手。


    這麽一來,鄭金樺更恨張本民了。


    本來鄭金樺的算盤打得自認為很滑溜,鉚足心思跟龔名正處成男女朋友,剛好可以借助龔印嘉的權力對張本民實施報複。退一步說,就算報複不成,起碼也能與龔名正結婚,成為市長的兒媳婦,可保自己的官途亨通。可是萬萬沒想到,惹了張本民的後果會這麽嚴重,竟然徹底翻了船,落得個雞飛蛋打一場空。


    於是,鄭金樺便發誓要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把張本民治倒不可,然而,她現在沒了靠山,很是忌憚張本民的威力,所以她決定避其鋒芒,充分利用“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一法則去尋求聯盟,不過久久沒有成功。


    最後,鄭金樺把目光瞄向了張本民的老家,看看能不能巧妙找個缺口下手,從側麵進行打擊騷擾。


    這個計劃的實施有個前提,必須對張本民老家的情況有深入了解,不過因為離家太久,鄭金樺對村裏的事知道得實在太少,無法確切掌握。


    無奈之下,再三考慮後,鄭金樺去了春山縣城,她想通過聊家常的方式,從父母以及哥哥鄭建軍、嫂子高虹芬哪裏了解一些。


    就是這一趟春山行,鄭金樺發現了一個驚天的秘密!


    鄭金樺偶然間察覺到,侄女囡囡的長相包括神態,像極了一個人。在那一瞬家,她完全僵化了,好半天才迴過神來,不由得打了個哆嗦,而後又狠狠地咬緊了牙根,氣唿唿地把鄭建軍叫到了門外。


    “大哥,你跟我說實話,當年你跟高虹芬結婚是怎麽迴事?”鄭金樺沒好氣地問,她幾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結婚就結婚,還能有什麽事?”鄭建軍看著眼睛要吃人的鄭金樺,似乎預感到了什麽,當即心裏“咯噔”一下,他可不想就這個話題展開討論,迴答完後就要走開。


    鄭金樺不會放棄,緊跟了上去,“高虹芬為什麽會嫁給你?之前好像聽說你追求過她,但她根本不給你機會,怎麽後來又答應了?”


    “問那麽多幹什麽?跟你沒什麽關係,你少過問!”鄭建軍有些不耐煩。


    “怎麽沒關係?你的事就是我們家的事,跟每個人都有關係!”鄭金樺仿佛發現了金礦,她希望自己的猜測是真的。


    “我不會告訴你的,如果你還要問,就請你離開,我家不歡迎你!”鄭建軍開始變得有情緒起來。


    “好,你不說我也知道!”鄭金樺胸口起伏,“我知道高虹芬跟你結婚背後的秘密!”


    “你都胡說些什麽!”


    “別否認了,我說的都是事實!”此時的鄭金樺情緒開始平複下來,語氣變得平和了許多,“大哥,你是家裏的長子,爸媽對你寄予的希望也最大,你覺得這樣對得起他們嗎?”


    “不就沒生男孩嗎,怎麽對不起了?”


    “錯,這遠不是男孩女孩的問題。”鄭金樺冷冷地道,“你確定囡囡是你親生的?”


    “……”鄭建軍眼神有點慌亂,之後就是呆滯,他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果然,果然如此!”鄭金樺咬了咬牙根,道:“當初結婚時,你知道高虹芬她懷孕了嗎?”


    “知道。”


    “知道孩子是誰的?”


    “不知道。”鄭建軍無力地閉上了眼睛,“你別問了,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你太糊塗了吧?到頭來幫別人養了個孩子!”鄭金樺歎了口氣,“那你怎麽也得自己再生一個吧?這都好幾年過去了,不為自己想想?”


    “有些事你不了解。”鄭建軍垂頭道,“我當兵那會受了傷,當時沒察覺到什麽,後來才知道失去了生育能力,所以,就沒法要自己的孩子。”


    鄭金樺一愣,說不出話來,沉默了一會,轉身要離去。


    “先別急著走。”鄭建軍叫住了她,叮囑了道:“你要保守秘密,我現在的日子很平靜,一家三口挺好的。爸媽也沒看出什麽,雖然沒有孫子,但看著孫女也還蠻高興的。”


    “我知道。”鄭金樺深唿吸了下,“那你跟我說實話,把實情告訴我,你跟高虹芬到底是怎麽走到一起的。”


    “我喜歡她,但她對我沒有感覺,盡管我多次主動表白,但她都無動於衷,甚至還有意躲避,連麵都不見。”鄭建軍點了支煙,慢慢地抽著,“直到有一天,她突然找過來說可以跟我結婚,但有個條件,肚子裏的孩子要生下來。”


    “你就痛痛快快地答應了,沒提什麽要求?”


    “是的,當時我立刻就答應了,也沒提任何要求,因為我真的喜歡她,我願意承擔一切。”鄭建軍道,“哦,事後我提出了個要求,我要高虹芬絕對不能與孩子的親生父親再有瓜葛,同時必須保守秘密,要讓所有的人知道孩子是我鄭建軍親生的。”


    “孩子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


    “那個……你就別問了。”


    “我知道,是不是姓張?”


    “你,你怎麽知道?”


    “我能看出來,分明就是他的種!”


    “放屁!”鄭建軍陡然激動了起來,“孩子是我鄭建軍的,不是他姓張的種!”


    鄭建軍的憤怒吼聲將鄭金樺嚇了一跳。


    激靈了一下的鄭金樺也明白鄭建軍的複雜心情,畢竟家族性的矛盾擺在那兒,雖說他沒有參與其中,但怎麽說也是家中長子,內心的擔當肯定是有的,所以他怎麽會親口承認呢?


    “好吧,你們過你們的日子,我不會摻合的。”鄭金樺歎著氣地道,不過她雖然嘴上這麽說,但心裏卻不這麽想。


    鄭金樺想利用囡囡做文章,來對付張本民。


    激動之下,鄭金樺變得有些無腦,她竟然找到了張本民進行恐嚇。


    “你是一個特別重情義的人,想必為了家人是會毫無保留地付出的。”鄭金樺的神態極為狂傲,似乎手中掌握著張本民的生殺大權。


    張本民一聽鄭金樺說到了家人,情緒難免有波動,他想立刻來個憤怒一擊,咆哮著警告鄭金樺不要自尋死路,因為家人是他的底線。不過,他不想讓鄭金樺看到他氣急敗壞的樣子,那會讓她更覺得自己了不起,占盡了一切主動。“鄭金樺我告訴你,有句話叫‘自作孽不可活’。今天我跟你把話說清楚,你有本事盡管可以用一萬種手段來攻擊我,但是,我的家人,你連根毫毛都碰不得,否則我會不擇手段讓你陷入無盡的痛苦當中。”他盡量控製著情緒,臉部不帶表情,語調也較為平緩。


    “誰說要動你的家人了?”鄭金樺哼地一笑,“我動我的侄女不可以麽?”


    “你侄女?!”張本民一愣,他真有點蒙圈。


    “對,我侄女囡囡。”


    “那跟我有什麽關係?”


    “高虹芬跟我哥結婚之前,就懷有身孕。”鄭金樺冷笑著,像講故事一樣把高虹芬與鄭建軍之間的事情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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