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本民的問話,讓王樂笙一皺眉,道:“你是說,金華區區長鄭得冠?”


    “對。”


    “他們,應該是老相交了,早年就認識。”王樂笙道:“你問這個幹什麽?”


    “沒什麽,就是想看看夏富康的關係網怎麽樣。”張本民若有所思地點起了頭,此刻他幾乎可以確定,這次遭到夏富康的算計,應該和鄭得冠有關,而根源,就是鼎升理財的霞姐。


    “單純從關係上看,夏富康還沒什麽太像樣的,僅局限在局裏,領導班子中有一兩個人跟他不錯,此外就是金華區的鄭得冠,市級層麵,他還夠不著。”夏富康隻以為張本民心中不服,想扳一下,於是勸道:“不管怎樣,你還是要調整好心態,放眼看今後。夏富康的事,你就不要多考慮了,至少目前不要想太多。”


    “嗯,明白了。”張本民微笑著點頭致謝。


    “行了,有事再聯係,你抓緊落實一下抓捕夏治的事,就像你說的,一定要秘密行動,不能走漏風聲。”


    這一點,絕對不能忽視。


    張本民隻喊了滕智文一起行動。


    “為什麽就找我一個?”滕智文有點吃不準,“不多帶幾人?”


    “不帶,別人我信不過。”


    “哦。”滕智文恍然點點頭。


    “有什麽擔心的呢?”張本民道,“大使同誌,難不成還怕我害了你?”


    “不不不,那怎麽可能呢。”滕智文尷尬地笑了起來。


    “你可別不識好,這次行動一旦成功,你知道功勞有多大?”張本民手指點點滕智文,“妥妥的立功表現!”


    “可,可還有夏富康呢,會得罪他的。”滕智文根本就提不起精神,甚至還有點惶恐。


    “夏富康算個狗屁玩意兒!你要是隻有這麽點格局,那可就沒玩頭了啊。”張本民道,“就一個小正科級,你在他麵前就抖了?”


    “也,也不是。”


    “就是嘛,別怕,告訴你吧,過不了多久,沒準夏富康就會成為階下囚。”


    “是的,有,有可能的。”滕智文顯得很不自然。


    張本民笑笑不再說話,開著警車出去做點準備,找些小工具。


    滕智文伸直脖子望著警車一陣風離去,幹咽了口唾沫,垂頭歎了口氣。


    前往事發地的路上,滕智文很拘謹。張本民為了調節氣氛,說起了他利用乞丐賺錢的生意,誇他眼光獨到。


    說到這個話題,滕智文搖了搖頭,說沒有保密的生意經,現在那塊領域的競爭越來越激烈,混社會的好佬們,各自劃分區域操縱經營,所以性質也慢慢變了,明眼是違法的。鑒於此,他準備收手,否則哪天被發現了,工作就不保,那就虧大了。


    張本民笑著搖搖頭,說你堂堂一個治安大隊隊長,幹點事怎麽畏手畏腳,不過,他馬上話鋒一轉,說活得小心點也好,安穩,長久。滕智文連說是,心情鬆坦了不少。


    就這樣一路聊談著,氣氛也算不錯。


    天上黑影時,到了目的地。


    這時間剛剛好。


    張本民把車停在小貨車司機村外的隱蔽處,和滕智文步行進村查看一番,確定他家的具體門戶後,再采取蹲點行動,控製住目標。


    七月的天氣,已經熱了起來。


    小貨車司機吃過晚飯,罵咧咧地走出院門,迴頭對媳婦說吊天真悶,要去河邊洗個澡,清爽一下。


    天賜良機。


    河邊,小貨車司機被張本民一掌砍在脖頸上倒地。


    “那天你開車撞我們,是受誰指使?”張本民拎起他問道。


    小貨車司機緩過神,認出了張本民,很是驚慌,“沒,沒啊,正常交通事故嘛,你也知道,當時路口車子多。”


    “不說實話?”張本民道,“另外的車子不就是一輛麵包車和一輛普桑麽?那兩個司機,你都認識吧?”


    “不認識。”


    “嘴硬?”張本民說完,從口袋裏掏出老虎鉗子,“信不信我一顆一顆扳掉你的門牙?”


    小貨車司機一看,歎氣道:“真不認識,鎮上有人給了五百塊錢,讓我開車堵你,並撞擊你們的警車,然後纏住你一段時間就行。撞,我是不敢撞的,弄不好會出人命,所以就隻是碰擦了下。至於麵包車和普桑,雇我的人說是搞配合的,我也不知道是誰。”


    “雇你的人是誰?”


    “也不認識,就知道他是鎮街上的二混子。”


    “那你知不知道為什麽要你撞警車?”


    “不知道。”


    “你不就是個混蛋嘛,到現在還撒謊?”張本民道,“現在我來告訴你,警車上有殺人嫌疑犯,他們相當於是劫持警車,弄走了殺人嫌疑犯!”


    “啊!”小貨車司機哆嗦了起來,“有,有那麽嚴重?”


    “還裝?”張本民用鉗子猛敲了下小貨車司機的鎖骨,“你老實交代,除了你們搞掩護的,誰負責帶殺人嫌疑犯離開?”


    小貨車司機疼得一哆嗦,“真,真的不知道啊,警察同誌,要是知道的話,肯定會說的。”


    “好,那我問你,雇你的二混子到底是誰,住哪兒?”


    “警察同誌,我對老天發誓,拿全家人來發毒誓,真的不知道他叫什麽,更不知道他住哪兒啊!”


    “不知道名字,綽號總該知道吧?”


    “也不知道,我就是個開小貨車的,平常也不接觸那些人。”


    “那他怎麽找到你的?”


    “我是在街邊蹲活時被找到的。”


    “你在街邊蹲活,對街上的二混混們還不清楚?”


    “剛去的,還不了解情況,以前我販賣水果,都在各村裏跑。”


    “糙你個女祖宗的,既然要隱瞞到底,那就別怪我了。”張本民說完,推搡著小貨車司機走上河堤,來到一個小渠道旁。


    滕智文已經把警車開到這裏。


    張本民打開後備箱,拿出一把鐵鍬,又拽著小貨車司機來到渠道另一側的荒地,挖起了土。


    “你要幹什麽?”小貨車司機有點緊張。


    “活埋了你個狗東西。”


    “就是埋了,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話就是個廢物,留著也沒用,該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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